《东宫难为作者:浮生闲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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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难为作者:浮生闲散- 第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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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晚便去了郑元忠府上,讲起了白天的事。

    郑元忠毕竟在朝堂之上摸爬滚打多年,要比郑元根稳重些,听了郑元根的话,不耐烦的说道:“也是你的事,去找个孩子麻烦做什么?”

    郑元根看哥哥不愿替自己做主,便眼珠一转,说道:“哥哥不知,今日那江陵王一鞭子下来,到是让弟弟我想到一件要事。”

    “什么要事?”

    “我是忽然想到,这太子之位,却是未必能落到彭王身上。”

    郑元忠听了,来了兴趣,问道:“你这何以见得,难道能落到江陵王身上吗?”

    “正是啊,哥,你想想,江陵王的生母云贵妃,是谁家的人?”

    “当然是云家的人了。”郑元忠有些不耐烦。“云家在京中又没有多少势力,能兴起什么风浪。”

    “哥,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后没有。你看看那河南道,从县令到节度使,有谁与云家没有扯上关系?当初皇帝忌讳云家在河南的势力,调了云炜之到朔方。但高平宛刚上任成了河南节度使,转眼又成了云炜之的女婿,这云家的势力,可是半分也不能小瞧。”

    郑元忠听了这话,不免揉了揉鼻子,陷入了思考中。

    却听郑元根接着说道:“如今云炜之收复了陪都太原,等杜预的叛乱平定了,那就是河北河南道加上河东与朔方军,那是怎样的势力,就是现在作乱的杜预也比不上。云家有个江陵王,他们要想在朝中谋事,比杜预要名正言顺的多。到那时皇上面对着手握重兵的云家,无论做什么恐怕都要掂量掂量吧!”

    郑元忠沉思一会儿,点点头:“你说的到有些道理。”

    “所以哥,不如趁着现在,江陵王羽翼未丰,云家在长安还没站住脚,先把他给……”郑元根边说,边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郑元根虽然这么说了,郑元忠到是很谨慎,他刚谋害了一个太子,这么急着再去杀江陵王,难免会激起朝臣的愤怒。

    郑元根见郑元忠过了三日都没有表态,心里有些不快。看再着自己脸上的伤,更加憋屈,感觉只是一个无权无势的亲王而已,有什么好怕,最后,经不住手下的几番怂恿,便自作主张,派人去十六王宅暗杀江陵王。他本以为如今郑家在长安权势滔天,杀个九岁的孩子根本是易如反掌之事。

    可是从人派出去后,已经过了三个时辰,都未曾有消息传来。郑元根这时才有些担心,想着郑元忠此时正与韩国夫人魏国夫人在宫中宴饮,便想去告诉他们,共同商议。

    走过含元殿,过宣政门,刚刚走过去不久,身后的大门便缓缓关上。

    郑元根转身,正要呵斥是谁把门关上了,只觉一股箭气向自己袭来,之后脖颈生疼,低下头,却见一支箭已经插入了自己的咽喉。

    抬头看向宣政门,只见东宫右监门卫杨宣明手持弓箭,面无表情低头看着自己,而他身边站着的,是“抱病”多时的齐王。

    大明宫守卫全仰仗于金吾卫,其中一半由齐王控制,另一半是郑元根。大明宫西边是左金吾卫的势力范围,郑元根在大明宫耀武扬威多日,竟然忘记这事,从齐王的地盘过去了。

    只见他直直倒到了地上,死前算是明白,已经入了圈套,今晚郑家,怕是将有大难。

    齐王见郑元根倒了,就带人去了含元殿东侧的右金吾卫执仗营:“郑氏与逆贼杜预勾结,先害太子,又害卢将军、白将军;今日又派人刺杀江陵王,恐怕过不了多少时日李氏诸王,朝中贤臣,便要被他们残害殆尽。如今我手上已有郑氏与杜预勾结的证据,诸位可愿随我前去纹绮殿,清君侧,除奸臣,匡扶社稷!”

    郑元根接手右金吾卫没有多长时间,军中自将军以下中郎将,参军,执戟等还都是卢崇祚的旧部。对郑氏害死卢崇祚一直心有怨恨,再加上郑元根从任以来胡作非为,又是使他们积攒了些怨气。

    今日见郑元根已死,便顺势杀了金吾卫中依附郑氏的走狗,之后追随齐王,绕过紫宸殿,向西北侧的纹绮殿杀去。

    章十八

    正值严冬腊月,纹绮殿中为了御寒大门紧闭。

    齐王抽调左右金吾卫中的骁勇之士五百人,随他进殿。

    大门猛的被踹开,原本饮酒作乐正酣的众人被这一幕惊住,面面相觑,最后看向皇帝。

    皇帝起身,指着齐王说道:“齐王,你这是要做什么。”

    只听齐王厉声说道:“父皇,郑氏与反贼杜预勾结,儿臣特来保护父皇。”

    说完,便示意手下上去。

    此时殿外的侍卫都已经被齐王控制,殿中只有几十个手无寸铁的内侍官。

    却见那十几个金吾卫快步上前,将殿中拦路的舞姬踹开,直直走到皇帝面前,将皇帝团团围住。

    殿中不是郑氏一族,就是依附郑氏的趋炎附势之徒,齐王好武,一向下手极狠,倒也没有丝毫犹豫,“杀!”

    殿外的金吾卫听令,几百人涌了进来,到不论你是什么宰相命妇,凡是衣着华贵身着官服的人,一律砍杀,只听殿中哭声惨叫声不绝于耳,郑元忠还未来的及躲避,转眼便被人一剑刺中胸膛,待看清来人,竟然是东宫的崔成,想提醒皇帝东宫亦参与此事,却还未开口,又是一剑,已然没了气息。再看那魏国夫人,也是个娇滴滴的美人,哭着哀求金吾卫饶自己一命,可是那金吾卫却丝毫没有留情,一刀便将她的脑袋割了下来。还有那郑贵妃的叔父郑玄感,躲在案下,被人一脚踹翻,刀剑齐下,竟连肠子也挑了出来。

    须臾之间,纹绮殿已经是一片血海。内侍和宫婢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不敢移动半分。

    郑贵妃吓得抓着皇帝的衣角满脸泪痕,却不敢哭出声。

    齐王提刀走到皇帝面前,皇帝手指齐王,声音发抖道:“你这逆子!”

    虽是这么说,手却在发颤,看来也是吓得不轻,害怕齐王破罐子破摔,真的造反做出什么弑父篡位的事情。

    却见齐王瞥了一眼郑贵妃,命令道:“把这淫`妇拖走,莫要脏了父皇的衣服。”

    两个金吾卫上前,一人一边架起郑贵妃的手臂往后托,只见郑贵妃亏得梨花带雨,哀嚎道:“三郎救我,三郎救我……”

    “齐王,郑氏与逆贼勾结,柔儿在宫中安得知?”

    “她既是杜预的母亲,又如何不知?”齐王一句话,到是驳的皇帝哑口无言。

    只见齐王忽然抽出腰间的佩刀,猛的砍向郑贵妃的脖颈,刀起刀落间,头颅被砍下,带着血迹滚到殿下台阶,转眼,那水一般的美人便没了。

    “父皇累了,送父皇回麟德殿吧!”

    齐王看着一脸麻木,软瘫在地的老皇帝被人架走,叹了口气,之后转而又道:“郑氏一族不斩草除根必然死灰复燃,诸位速速与我重整队伍,去往宫外。

    众人正要走出宫殿,却见一个小宫女忽然跑出来,声音发抖的说道:“殿下,韩国夫人刚刚似是察觉到了动静,先逃了。”

    齐王想了想,对那小宫女说道:“知道了,会记上你一功。”之后转身对身后人说道,“随我出宫。”

    到没有提去找韩国夫人的事。

    齐王现在只急于将郑氏从大唐彻底清除,以免夜长梦多,因此对于逃掉一个韩国夫人到没有多在意。

    郑氏在长安盘根错节,家族人数众多,在长安县,万年县皆有族人,仅靠金吾卫是远远不够的。其余的禁军虽与齐王约好今晚不过问,却也难以调动。

    好在当初李承勋离开时留给齐王东宫的十率府,算是彻底派上用场。

    五千率府士兵与金吾卫在齐王率领下,闯入郑氏各个府邸,不论男女老幼,皆从府中带出,一起拉到长安城外,屠没不留。再将那些尸体的头颅割下,悬于木桩之上。

    长安城的百姓被那一晚的哭声与求饶声吵醒,心中害怕却又不敢出门,等到第二天清晨出城,见城外悬着的几百头颅,才明白,只一夜,郑家已经垮台了。

    旦夕之间的垮台,却非是旦夕之间的原因。

    欲^望使人堕落,无穷的欲^望使人无限的堕落。郑氏是新兴的家族,因而对权利与富贵有着更强的执念,以为蒙受着皇帝恩宠便可以在长安城权势遮天,故而目空一切。

    打击一个新兴的家族就如同打击一个初出茅庐的年轻人,最简单最残忍的就是捧杀他。

    赞扬,纵容,追捧……让他越来越自大,越来越目中无人,越来越肆无忌惮,最后,忽然将一切抽空,让他狠狠的从高处跌落,碎尸万段。

    却说那韩国夫人,酒宴一半出去方便,忽然心腹婢女告诉她宫中有了变故,她心中一惊,想去纹绮殿通知皇帝,可却见齐王军队已到。便匆匆跑回郑贵妃寝宫,抱起刚满周岁的彭王往西内苑逃。

    韩国夫人知道今晚有大事,但至少保住了彭王,今后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此时从大明宫去往西内苑的守卫还未接到消息,看到韩国夫人,恭敬地让她进去。

    等进了西内苑,韩国夫人准备转道太极宫,之后从玄武门出宫,先离开长安暂避风头。

    但是未出西内苑,就被一队黑衣蒙面人拦住。

    宫中禁苑怎么可能有刺客,必定是宫中的侍卫不敢露面,才做了这个打扮。

    这样一想韩国夫人倒也不怕了,问道:“你们是何人,竟敢拦我与彭王的去路!”

    却见其中一人上前,猛的夺过韩国夫人怀中的彭王,扔到地上,彭王当即就大声哭了出来,未哭几声,接着又上来两人提刀向彭王砍去,未几,这个刚满周岁的孩子就已经化作了一滩肉泥。

    韩国夫人吓得坐在了地上,宫中怎么会有如此狠毒的一队人,连个孩子也不放过,正想着该如何是好,只听林中传来声音,那声音话中带着笑,道:“韩国夫人,久违了。”

    韩国夫人抬头看去,却见裴后一身便服,款款而来,身边依旧是一队黑衣人。

    “你……你……”韩国夫人恍然大悟,“是你把我引到这来的!”

    “不然呢?你以为只有你一人逃得出来,是因为命好吗?”裴后冷笑道。

    韩国夫人从未注意过裴后,一直当她是个低调懦弱的女人,如今看这阵势,怕是裴后早已在宫中,暗中培养了自己的势力。

    而且这裴后,怕是比自己还要心狠手辣的多。

    当下咬咬牙,问道:“不知裴后请我来所为何事?”

    裴后走上前,俯下身子,捏住跪坐在地上的韩国夫人的下巴,双眼微眯,冷冷的问道:“本宫问你,吾儿承勋身上的毒,究竟该如何去解?”

    “承勋?”韩国夫人想了想,冷笑道:“听皇后的语气,看来太子尚在人世?”

    裴后不答话,仍盯着韩国夫人。

    韩国夫人接着说道:“若是解了,皇后会放过我吗?”

    “你说呢?”

    “我猜啊,顶多是让我死的痛快。”

    裴后轻轻的挑了挑眉,道:“韩国夫人是个聪明人。”

    韩国夫人嘴角露出嘲讽之色,接着直视裴后,笑着说道:“我偏偏不想死的太痛快!哼,你救不了他的皇后娘娘,您最疼爱的儿子,很快就会成为一个离不了男人的骚·货!啊哈哈哈……啊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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