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无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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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无良- 第4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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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您耐心在两仪殿内等候。”
  “好。”颛孙溯谨没有半点异议的应下,坐在龙榻旁。
  皇后低眼瞧着碗里的银耳,风韵犹存的面容笼罩在极淡的笑容之下。
  鱼儿上钩,之后的事便好办了。
  天色渐渐的暗下来,宫人点上灯盏,皇上丝毫没有清醒过来的迹象,等候的时间太长,颛孙溯谨的脸上显露出倦色,斜靠在椅背上,试图缓解等待带来的疲惫。
  就在这时,外面响起打斗的声音。
  皇后见颛孙溯谨面露惊色,意欲外出一探究竟的样子,立刻唤来埋伏已久的宫人堵住他的去路。
  “皇后娘娘,你这是做什么?”颛孙溯谨冷声问道,面露不悦。
  皇后听着外面的响动,高昂起下巴,傲慢的说道:“殿下,请您在这里静候。”
  很快,两仪殿的大门被踢开,欣王提着剑,带领一大帮人闯进来,他乜斜一眼颛孙溯谨,命令道:“来人,将这乱臣贼子给我拿下!”
  登时,有两名侍卫上前,一左一右押住颛孙溯谨。
  颛孙溯谨略蹙眉,责问道:“二弟,你这是逼宫谋反么?”
  欣王轻笑一声,满意的看着被押的无法动弹的兄长,“此言差矣,是兄长您趁父皇久病不起,意欲弑父夺位,可消息走漏,我特来勤王护驾,捉拿叛党。外面那一地的东宫侍卫尸体,和皇后便是最好的证人。”
  他生怕太子知道真相后,会立刻着手对付他,于是便寻准时机,先下手为强,带领人马控制整座帝都后,闯进宫中。
  他清楚太子必有防备,可那些带来的东宫侍卫,恰恰成了他想要的证据。
  一路上也遇到过一看便知是事先安排好的抵抗,但在他精心挑选的武士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现在,父皇和太子都在他掌控之中,已无所畏惧!
  欣王上前一步,掐住颛孙溯谨的喉咙,惋惜而痛心的说道:“兄长,皇位迟早是您的,为何您就这样等不及,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呢?”
  颛孙溯谨微笑,透出淡淡的嘲讽,不做任何徒劳的辩解。
  欣王得意的看眼床榻上无声无息的父皇,吩咐手下:“立刻宣百官进宫,我要将太子弑父弑君的罪行,昭告天下。”
  立即有人领命去办。
  欣王派一名心腹将军,押着颛孙溯谨先前往大殿。
  冰雪消融的时候,是寒冷的,而入夜后,更是彻骨的冷。来不及穿上狐裘的颛孙溯谨,甚至不敢呼吸,每吸入一口空气,便觉得心肺撕裂般的疼痛。
  侍卫觉察到太子的身体在逐渐的下坠,慌乱的对望一眼,生怕还没等到时候,沉疴缠身的太子已经气绝身亡。
  “怎么了?”欣王捧着一卷明黄色的卷轴从后面赶上来,瞧着侍卫慌张的样子,非常不悦。
  领头的将军如实禀告:“殿下,太子他似乎发病了。”
  欣王瞧一眼连嘴唇都发白的颛孙溯谨,冷嘲道:“当年天下名医皆说他活不到成年,可如今还不是活得好好的?你们可别被他骗了,将他押在大殿台阶下跪着,好生看守!”
  侍卫们不敢多话,认真办事。
  侍卫将颛孙溯谨押到大殿前,凛冽的寒风中,他身形摇晃了数下,最终挺直了腰板,傲然不输霜雪。侍卫们还是有些顾忌他的身份,不敢真的押他跪下,心里拼命的指望他体力不支,自个儿摔倒。
  官员们很快从各自的家中汇集到大殿,看到太子殿下被绑缚在台阶下,大多表露出惊疑不定的神情,但是重重官兵包围之下,不敢说上半句话,连忙装作没看见的样子,依次进入大殿。
  待官员聚齐,欣王与皇后才双双迈入殿中,登上台阶,在龙椅前站定。
  欣王一挥广袖背在身后,意气风发。
  “父皇龙体不适,将朝政之事交予太子殿下处理,乃是出自于信任。谁料到太子殿下不守本分,心生谋逆之心,意欲逼宫弑父,万幸上天与先祖庇佑陛下,在千钧一发之际让本王知晓此事,立刻进宫护驾,在太子动手之前,救下父皇,捉拿反贼。”
  此言一出,满殿哗然。
  同时,一众侍卫押解数名东宫官员跪在殿门口,秦真源、徐公公也在其中。
  “证据确凿,父皇已下诏书。”欣王亮出圣旨,看着满殿文武,得意万分。
  侍卫将颛孙溯谨带上大殿,在官员们的注视下在台阶下站定,风霜拂面后,他依然傲然雍容,不怒自威,纵然已为阶下之囚,却仍让官员们不由地心生恭敬和臣服。
  对于他的不凡风姿,让欣王十分不满,喝道:“颛孙溯谨,还不下跪接旨?”
  颛孙溯谨以一种看戏的神情,老老实实的单膝跪地。
  欣王暗哼一声,展开圣旨宣读:“太子颛孙溯谨贬为庶民,除国姓,赐死。”
  话音刚落,有内侍端来毒酒,捧到颛孙溯谨面前。
  欣王盯着那杯毒酒,他现在最想的事情就是溯谨身亡,只要溯谨一死,再无后顾之忧。
  文武百官们神情各异,有几人不动声色的观察着所有的官员,他们神色的真假,瞬间的变化,均逃不过他们如鹰一般锋锐的目光。
  有官员跳出来,出声喝止,“欣王殿下,太子位居储君多年,言行举止为众臣表率,怎会行此等大逆不道之事。殿下,就这样当庭处置太子,是否太过草率。”
  有数人出列附和。
  欣王知晓他们乃是溯谨麾下最忠心耿耿的心腹,既然事情到了这步境地,他们选择继续忠于废太子,等事情一了,慢慢的将他们收拾干净。
  欣王不急不慢的说道:“这是父皇的圣旨。”
  觉察到欣王周身隐隐散发出的杀气,加上外面已被重兵包围,众人不敢说话了。
  侍卫解开绳子,颛孙溯谨拿起酒杯,修长的手指在玉色杯子的衬托下苍白。
  “成王,败寇。”他淡然的仿佛置身事外,身姿如竹般挺拔清雅,保留着临死前最后的尊严。
  欣王问道:“溯谨,还有什么话想说的?”
  “要我怒骂嘲讽,你便有理由为难皇孙?还是,我乞命求生,你得一时爽快威风?”
  欣王的脸一阵青一阵红,对溯谨临死前仍不改傲慢,感到咬牙切齿,立刻示意侍卫强行灌毒酒。
  在侍卫动手之前,颛孙溯谨毫无迟疑的一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冰凉的酒水在唇齿间留下苦涩的滋味,酒杯从指间滑落,摔了个粉碎,清脆的碎裂声重重地敲击在在场每一个人的心头。
  太子将死,有人惊慌悲恸,有人面露喜色……
  暗红色的血液从嘴角溢出,在皮肤上滑过,痒痒的。颛孙溯谨抬手摸了摸,明明手指就近在眼前,可他什么都看不清,隐隐约约的又听见欣王的声音响起。
  “欣王颛孙溯良品行端正,温顺恭谦,可堪以大用,另护驾有功,因此策立为太子。朕年事已高,且抱病在身,无力无心于朝政,待乱党伏诛,让位于太子。”
  颛孙溯谨笑了笑,这可真是一出好戏。
  可惜,他看不到后面了……
  侍卫蹲□,探了颛孙溯谨的鼻息和脉搏,随即禀告道:“殿下,人已经死了。”
  大局已定。
  欣王和皇后相视而笑。
  “接下来,我要彻查废太子谋逆一案,参与者一概处死!”欣王颇有威严的说道,然后吩咐身边大将撤去外面的重兵,省的皇上醒过来发现这些,怀疑他些什么。
  殿内噤若寒蝉,太子死了,什么都挽回不了了,纵然对欣王有诸多不满和质疑,也只能永远的埋藏在心里。
  欣王一派的人见大功告成,立刻跳出行列,跪地行礼,高呼:“臣等叩见太子殿下!”
  “溯,溯谨……”一直以优雅华贵的形象示人的太后步履蹒跚的闯进大殿,瘫软在地上,将没了气息的长孙抱进怀中,“溯谨,你快醒醒,别吓皇祖母。”
  颛孙溯谨的脑袋无力的耷拉在她的臂弯,没有半点回应。
  欣王摆出一副痛心和无奈的表情,步下台阶,扶住祖母的肩膀,“皇祖母,溯谨落得这样的下场完全是咎由自取。”
  太后不理会他,只一个劲的落泪。
  欣王撇撇嘴巴,皇后立刻唤来宫女,让她们带走太后。可是,无论如何劝说,太后就是不动,皇后无奈,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身为儿媳妇的总不能一直袖手旁观,落一个不孝的罪过。
  太后抓住皇后的手臂,死活不肯离开。
  欣王有些不耐烦了,“诸位爱卿请先各自回府,切记不得离开帝都!”
  “没有朕的允许,谁敢擅离大殿一步?”
  殿外忽然有一道威严的声音如惊雷般炸响,同时一颗血淋淋的人头被抛进来。
  人头不偏不倚的滚落到欣王脚边,在黑石的地面上洒落几滴早已冷透的血。
  欣王定睛一瞧,认出那人头正是负责控制皇宫局势的心腹大将!
  他顿时惊骇万分。


☆、一场戏

    幽暗的夜幕下,渐渐浮现出人影。
  来人衣襟上腾飞的龙纹,威仪赫赫,震慑人心。尽管发须已花白,但他步伐矫健,让人难以和以前昏睡在龙榻上,不省人事的皇帝陛下联系在一起。
  “父皇?!”欣王的脸上闪过一丝讶异,但他很快镇定下来,不管父皇在玩什么把戏,溯谨身亡已成事实,他是唯一的皇位继承人,他相信就算事情败露,父皇也不会绝情到严惩他的地步。
  满朝文武诚惶诚恐的对步入大殿的皇帝陛下跪地行礼,高呼“皇上万岁”。
  皇上无视他们的行礼,带领一群甲胄在身的护卫走到殿中央停下,目光冰冷的望着正妻与次子。
  欣王抢先说道:“父皇!溯谨他意图逼宫弑父,未免去将来生变,儿臣已责令其服毒自裁!”
  皇上笑了,让人不敢喘一声气。
  “来人,将欣王党羽全部拿下!”
  大殿上顿时乱成一团,先前暗中监视的官员,会同从殿外涌进的侍卫,将那些欣王党羽一举拿下。
  在经过短暂的混乱后,恢复平静时,欣王和皇后目瞪口呆的看着侍卫们将他们麾下官员,悉数押出大殿,他们僵立在原地,不敢乱动,额头上冒出细汗。
  “父皇,您!”欣王慌了,如今这般情况,分明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可是……他低头看眼已经毒发身亡的颛孙溯谨。
  若真是父皇布的局,没有理由真的让溯谨丧命。
  “诸位爱卿可以暂且离开了。”皇上又说道,语气相比刚才,和善了许多。
  “劫后余生”的众人静悄悄的退出大殿,紧接着殿门被合上。
  “你这孽障!”皇上终于忍不住出口骂人,在欣王欲辩解时挥手阻止,“朕与溯谨早已知悉你联合雍王旧部,逼宫篡位。朕放纵你到今时今日,不过是欲擒故纵、瓮中捉鳖罢了。而且……”他露出一丝苦恼和无奈,“你们兄弟二十年,溯谨的个性恐怕你也知晓一二,他最爱看着对手在踏上云端之际,又狠狠的摔下来。”
  “父皇,可是溯谨已死。”欣王故作镇定,“他什么也看不到!我是您唯一的儿子了!”
  皇上不以为意,“所以你才有恃无恐的吗?来人,拿下欣王和皇后。”
  欣王的心如坠深渊冰窟,口舌辩解已然无用,父皇又如此绝情的模样,他唯有抽出佩剑,欲抵抗拼杀,忽听身后一声惊叫。
  刚才还在悲恸欲绝的太后,此刻竟用发髻上的金钗,抵在皇后的脖子上。
  “溯良,别再做无谓的挣扎了。”太后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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