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无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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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无良- 第5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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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匪贼们犹如见到稻谷的蝗虫,蜂拥而下,将押送队伍包围起来,很快双方人马厮杀在一起。
  刀剑相撞的刺耳声,不绝于耳,显示出厮杀的激烈。
  一干文官们早仓皇的抱头躲起来,韩默起策马纵横在缠斗的人群中,手起刀落,砍翻一众匪贼。
  匪贼首领见他十分骁勇,招手聚集十数同伙,与之缠斗。
  韩默起瞧见粮草队伍里险象环生,为了前去襄助,手下分外狠厉,飞溅起的滚热鲜血洒满了他的盔甲和脸庞,他顾不上去擦,只想尽快的杀敌突围。
  谁知这些匪贼不怕死似的,死伤了一拨又涌上来新的,如滚滚洪水,不歇不止。
  太子亲卫一路砍杀过来,从后方偷袭围攻韩将军的匪贼们。
  顿时场面十分混乱,尘土飞扬,杀声不断。
  再说其它地方,匪贼仗着人数众多,且凶狠异常,大有不捞上一笔誓不罢休的架势,有数名士兵抵抗不住匪贼,吓得屁滚尿流,丢盔弃甲往谷口方向奔逃,也顾不上粮草了。
  匪贼们终于抓住机会,管不上其他正在苦战的同伙,扛起麻袋箱子就麻溜的窜进林子里去,活像是一群弄到口粮的大黑耗子。
  韩默起正杀尽围攻的匪贼,飞奔过去欲拦截的时候,却是迟了,马匹进不去林子,他贸然下马将陷入劣势,加之那些人脚下如生风般的,轻车熟路的就溜得个无影无踪。
  匪贼们是见好便收,抬了几样东西,又背起受伤未死的同伙,就窜入林子里逃之夭夭了,有人想追,被韩默起拦下。
  “此地树木茂盛,山路崎岖,且不知匪贼们是否埋下陷阱。”韩默起淡淡的解释道,而且也没有追匪贼的必要……
  能跑能跳的人负责清点物品,给伤员包扎,韩默起巡视一圈,除了一两个伤势严重的以外,无一人身亡。
  狄庆寻了好几次机会,想对韩默起发火,都被周奋挡了回去。
  清理过后,队伍默默出发,走出山谷到了安全地带后,才停下来好好的休整。而狄庆等数名官员终于抓住了教训韩默起的机会,当下如同那些个匪贼似的,将韩默起团团包围。
  “御敌失策,损失数箱粮草财物,韩将军这是让太子殿下蒙羞啊!”
  有人小声嘀咕,“到底是不自量力!”
  “回去以后,必定要狠狠的参韩将军一本!”
  “可不是,太令人失望了!”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七嘴八舌的说个不停,引得附近的士兵纷纷看过来,没人上来帮忙劝和。
  周奋被韩默起挡着,说不了话。直到文官们一次说了个够,韩默起看眼天色,终于开口了,“诸位大人别急着骂,看那里是什么?”
  顺着手指方向看过去,只见一队大商团缓缓走出谷口,朝他们这边走来。
  文官们不解其意,面面相觑。
  商团为首的人走到韩默起面前行礼,“末将见过韩将军。”
  狄庆觉得此人有些眼熟,却又一时想不起是谁。
  韩默起怒目扫视一圈文官,随手掀开身边的一口箱子。
  铜钱和银锭整整齐齐的码放在箱子里。
  韩默起拿起一只银锭,将底部的官印对着一众人晃了晃,“大人们何不清点一番,看看数目是否与被劫走的相同?”
  狄庆瞬间明白是怎么回事,暗暗咬牙。
  有人急忙清点了数目,果然不差分毫。
  “诸位大人是否仍旧打算诬告本将?!”忽地一声狮吼,将在场众人吓得抖三抖,个个心里明白韩将军已经知晓来龙去脉,不敢再乱说半句。
  这些人定然是受了皇上的指使,在驿站时悄悄的将金银粮草调换成石头沙土,为的便是让伪装成“蒙山匪贼”的朝廷将士们抢的。其实都是落进自己人手里,调不调换无所谓,但这些人怕出岔子,坚持由他们自己看管住银子,不让那些将士染指半分。
  这也给了韩默起反败为胜的机会。
  万幸那晚,他听了周奋的提议前去巡查,无意中发现了异常,调出一部分太子亲卫,调查被调包走的粮草去向,而他陪着这帮“皇帝门下走狗”们把戏给做足。
  韩默起向周奋投去感激的微笑。
  周奋客气的微微欠身。
  文官们低着头,如同霜打过的青菜。
  之后,队伍继续前进,路上遇到过两三次小麻烦,都被韩默起解决过去,顺利的交接了东西,便启程回帝都。
  若不是必须带着大部队一同回到帝都,韩默起恨不得一个人快马加鞭、不分昼夜的赶回到溯谨的身边。
  周奋心细,看出韩默起的归心似箭,笑着开玩笑:“只可惜上天未给韩将军一对翅膀。”
  韩默起轻咳两声,“那不成妖怪了?”
  周奋回头看眼远远跟着,不再上来凑近乎的文官们,走道:“他们孤注一掷而未得手,回到帝都,只怕皇上要怪罪下来,因此……很难说回京之路上,他们不再挣扎挣扎。”
  韩默起听闻此言,觉得有理,分外留意周围的环境。
  “说到底,不彻底打消皇上的念头,终究是防不胜防。”周奋感叹。
  韩默起无奈的叹口气,那不仅仅是一国之君,也是他爱的人的亲生父亲,除了不停的用行动和语言来劝说,还能有什么办法?
  大队人马返程才二日,文官们还没来得及搞出些什么来,从帝都来了份急报。
  “太子殿下病危,请韩将军即刻回京。其余人等由户部侍郎狄庆同顾平将军带领。”
  韩默起一听此消息,顿时心急如焚。
  周奋查验过,此信笔迹出自秦真源无误,不是有人传递假消息。
  韩默起立刻甩下众人,策马狂奔而去。
  离京前,溯谨的身体已无大碍,每日按时进药便可,怎地忽然就病危了?
  从帝都传递到这里,再快也得十七八天的功夫,也就是说在十数天前,溯谨便已经……
  韩默起心急如焚,恨不得真的变成妖怪,长出翅膀飞回帝都去。
  骏马四蹄踏过,道路尘土飞扬。
  一个年轻人从道路旁的矮树丛后面,鬼鬼祟祟的探出半个脑袋,听着隐隐约约的马蹄声,望见有策马的人影由远及近,于是迅速地从背后的箭篓里抽///出一支利箭,搭在弓弦上。
  泛着幽绿色暗光的箭头,对准马背上的人影。
  他是百无虚发的神箭手,哪怕是快速移动的马匹,对他来说亦是易如反掌。
  年轻人信心十足,瞄准机会,箭离弦而去!
  就在利箭距离目标仅有半丈之远时,忽然杀出一道人影,竟是硬生生的接住利箭,随即脚尖轻轻一点地面,身体回转的同时掷出手中的箭。
  一系列动作如行云流水,毫无拖沓的完成,而动作之快,让在场的另外两个人甚至还没反应过来。
  要人性命的箭,此刻往发箭人的方向呼啸而去。
  年轻人还是在箭命中自己之前反应过来,往旁边滚去,顺手又取出三支箭,随后敏捷地跃起,三箭同时搭在弦上。
  一发失败,再发已经没用了,特别是面对的乃高手。
  韩默起与那人闪开利箭,同时袭向年轻人。
  没过几招,年轻人被一剑取命。
  韩默起看着默默的用弓箭手的衣服擦拭剑上血迹的青年,觉得他有几分面熟,“多谢壮士救命之恩,请问尊姓大名?”
  青年收回宝剑,笑眯眯的盯着韩默起,“我名叫泷之,收了太子殿下的钱,替他办事的人。我嘛,这次是来专程找你,告知一个消息。”


☆、回忆

    韩默起跳下马背,冲进东宫大门,沿路数名宫人行礼皆被他无视而过。
  这些宫人们个个神色憔悴悲切,眼睛通红。大门紧闭的正殿前,胡须花白的太医对着秦真源和徐公公无奈的摇摇头,随后一边叹气一边步下台阶。
  “太医!”韩默起拦住太医去路,“殿下如何了?”
  太医看着眼前胡子拉茬、双目血红的韩默起,着实被吓了一大跳。
  “快说啊!”韩默起使劲地摇晃太医的肩膀,把老人家摇的是头昏眼花。
  太医略斟酌了一下,小声说道:“您还是赶紧的去看看殿下吧……”
  韩默起丢下他,三步并作两步冲进殿中,偌大的正殿只有小玄一人,浓厚的药味扑面而来,浓的让人发呕。他愣了一愣,似乎仍旧无法接受眼前的事实,迟缓的脚步一点一点的挪向床榻。
  小玄看看床榻上,慌忙的擦了擦眼角,哑声道:“您终于来了……”说完,快步奔出去,似是要将这最后的机会只留给他们两个人。
  “溯谨……”韩默起跌跪在床榻边,眼中只有那张苍白的毫无血色的脸庞,轻柔的唤道:“溯谨,我回来了。”
  连声呼唤不停,溯谨才缓缓的半睁开双眼,艰难的露出淡淡的笑意,“默……默起。”
  韩默起抓住溯谨吃力的举起的手,紧紧的攥在手心,“今天吃药了吗?我刚刚听太医说,好好吃药,便能早日康复。”
  溯谨摇摇头,示意韩默起坐到床沿。
  韩默起照做,顺势将溯谨揽进怀中,“溯谨,你要尽快好起来。”
  “默起,我有事情要交代你,你必须一字一句的听清楚了,知道吗?这样我才可以安心……”
  溯谨的声音如蚊呐,韩默起不得不十指与溯谨紧紧交缠,俯身全力倾听。
  床榻边的窗外,站着一个人,尽管稍有距离,但仔细注意之下,屋内二人的一言一行皆逃不过他的耳目。
  在听见太子的话,看到两人紧攥的手指时,他的脸色不禁一变。
  多年前的往事,再次在脑海中闪现,每一个细节都是如此的清晰。
  也曾有人奄奄一息之际,躺在他的怀中,手指紧握,说着差不多的话。
  短暂的恍惚后,殿内又传来断断续续的说话声,让他立刻迅速的放下心思,继续屏息倾听。
  “这几日,我总是不断的想起从你我初识,到现今的一点一滴。我记得,我第一次见到你时,不慎踩中你布置的陷阱,被吊在树上……我被母后训了许久,而你出宫离开,逍遥自在去了。我一直都记得……”
  韩默起惊讶,这件事太遥远了,远的他几乎快要忘记,难怪当初班师回朝时,溯谨莫名其妙的将他吊在树上。
  “记着有朝一日要以其人之道,还之其人之身……”也许是因为见到了想见的人,溯谨的声音渐渐的大了些,精神也好了点儿,“没想到,从年幼时,你已在我心中。”
  韩默起不禁落泪,泪珠落在两人相握的手指缝隙间。
  “若不是皇祖母想接你回帝都,若不是雍王谋反,我要亲自前往华城收集情报……缘分真是一种奇妙的存在,让你我再次相遇,此后同生共死,携手今生……”
  窗外的人无声的叹口气,望向远方重重殿宇楼阁,蒙蒙细雨和轻轻的雾气,让那些巍峨雄壮的建筑看上去如同没入仙境中,而遥远虚幻。
  曾经,他也在年少的时候遇见过一个人,一位温婉可人的姑娘。
  他们初遇在姑娘家中,那时他贪恋美景,一不留神走到一处花厅外,厅中的各家小姐们乍见一陌生少年出现,尖叫着慌张地从另一道门躲避离开,唯有那位姑娘镇定自若的行礼后,款步离开。
  得体大方的举止和婀娜曼妙的背影就此深深的印在他的脑海。
  当晚,在家主引见下,他方知姑娘乃是家中唯一的嫡小姐。
  那日,他们一见倾心,此后在宫人的帮助下,互相有书信往来。
  虽碍于男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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