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楼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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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楼春- 第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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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琉琦端着手里那碗桂花酒酿园子进了连玉楼惯常用的厢房,和上次一样,酒酿园子里动过了手脚,单琉琦心里还是有点发怵,毕竟发生过上次的事情后,连玉楼就再没让厨房给他做这道夜宵。
    门打开,厢房分里外两间,中间相隔的珠帘子在从窗户透进来的晚风下轻轻晃动,他端着东西钻过帘子,水晶珠子相磕,发出哗啦啦的清誉。
    里头软榻上,连玉楼姿态慵懒地半躺着,手里擎着细长的烟斗,缓缓吐出烟雾。
    待遇催情成分的熏香,以及烟丝的味道,像两股缠绕在一起的丝线,围绕,漫过,在房间里飘荡。
    「爷……」琉琦声音低低地欢乐一声,将是盘在桌上放下,然后端着那碗东西走过去,在他跟前跪下来。
    连玉楼瞥了他一眼,用烟斗挑起琉琦的下巴,「怎么这么晚?」
    连玉楼瞥了一眼他一眼,用烟斗挑起琉琦的下巴,「怎么这么晚?」
    「给爷到厨房去哪了点宵夜,最近爷事务缠身,也要多注意身体。」
    连玉楼似乎挺满意他的话,嘴角微微翘了起来,但当视线落在那碗桂花酒酿圆子上后,立刻神色一凛。
    「端下去。我不吃这个!」
    琉琦一愣,没想到连玉楼拒绝得这么干脆,但心里也松了口气,想着是连玉楼自己不喝的不是自己没端给他,转念一想,忆起了厉永山说的那些利害关系,犹豫了下,还是坚持着端着那碗东西,「爷是不喜欢吗?要是不喜欢,╮非(╯▽╰)凡╭我让厨房去另外做些,只是有点可惜……琉琦第一次亲手给爷做东西吃呢……」还恰到好处的落了两滴泪,正好滴在碗里,泛起一圈涟漪。
    连玉楼脸上的表情柔了一些,伸手将那碗东西端了过来,「笨蛋东西,你心心念念地讨好我,却换来我那样的对你,你倒是不觉得不值吗?」
    琉琦突然一怔,这话……布政使以前自己对荷风,琪然他们说过的吗?
    那时候荷风哥哥因为他的好奇而被醉酒后失去理性的连玉楼吊在屋梁上用腰带抽的遍体鳞伤,但是伤还没养好,恒丰哥哥听说连玉楼来了,便忙不迭地起身要去伺候他,那个时候自己也是这样问道荷风哥哥的。
    「笨蛋,你心心念念地讨好我,却换来我那样的对你,你觉得值吗?」
    那个时候荷风哥哥是怎么回答自己的,好像是摸了摸自己的脑袋,然后眼中露出几分温柔与可怜。
    其实他比我们都可怜……而且,他可以给我们想要的东西……    那个时候不太懂,现在,也并不是很懂,但是那天在夜市里看到的确确实实是荷风哥哥和琪然哥哥,他们笑的那样自在,恐怕是……真的过得很好。
    琉琦回神,正看见连玉楼舀了一勺放到自己嘴边,不由吞了口水,莫名紧张起来。连玉楼将那勺东西吹吹凉,清淡的酒香阵阵飘逸过来,他想,只少许吃一点的话应该不会怎样……但是将要张嘴的时候,视线扫到了琉琦的表情。    厉永山蹲在房外,猜想这个时候琉琦应该哄着连玉楼将那碗东西喝了下去了,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但是为什么发现在里面什么动静都没有?厉永山将耳朵凑在门缝上去听,连说话声都听不见,不知道里面究竟怎么样了。    就在这时,房里突然传来一声碗砸在地上的声音,厉永山想也不想,推门冲了进去。

    第十章

    「琉琦!」
    琉琦好好地跪在地上,表情茫然似乎还没有从眼前发生的事里回神,连玉楼倒是坐了起来,用着「果然如此」的眼神看着突然闯进来的人,那碗桂花酒酿园子摔在地上,还在腾腾地冒着热烟。
    「厉总捕头,此欲何为?」连玉楼将烟斗递到嘴边吸了一口,朝着厉永山的方向吐出烟雾,嘴角一勾,冷笑,「下次要给我下药,记得找个胆子大的,会演的……」然后看向琉琦,「你们两个串通好了来整我,就没想过会有什么结果?」
    琉琦巴巴地望着连玉楼,「爷,您原谅小的,是厉总捕头让小的这么做的。」说着还泪目盈盈地看了厉永山一眼,大有一种你不帮我,我就水淹天香阁的气势。
    厉永山想,确实是自己让他这么做的,要担责任也轮不到琉琦,于是便道,「是我逼他这么做的,你别怪罪于他。」
    连玉楼有些愠怒地下榻,「就算是你逼的,他也逃脱不了干系!」便向外走去,「来人!来人!去把老板叫来!」
    「不要!」琉琦「哇」地哭了出来,抱住连玉楼的腿,不让他往外走,「爷,求求你,不要找老板,是我不好,我给您赔不是,求您不要叫老板。」
    连玉楼一脚踢开他,看他的眼神里带着鄙夷,「就知道你们不会平白无故对我好,个个都不安好心!」
    「不要!」
    连玉楼从厉永山身边经过的时候,被厉永山抓住手臂,厉永山转身,「别这样,不关琉琦的事,是我逼他的。」
    连玉楼眉梢微微挑起,一眼的仇恨,「厉永山,你到底想怎样?你到底要从我这里知道什么?」然后有些凄然地笑了一下,「但是……没这么容易!」就要用力甩脱厉永山的手,谁想腰上被什么用力一箍,整个人都离地腾空了起来,一阵天旋地转。
    「你不想说,我偏要知道,你想把事都藏起来,我偏要挖开来看个究竟!」
    厉永山咬牙切齿道,将连玉楼一把抱起了扔在软榻上,随即欺身而上,用自己高大的身躯压住他的抵抗,「我倒要看看你的齿缝有多紧,我有没有本事撬开来。」回头对着一旁已经吓坏了的琉琦道,「去拿酒来!」
    「琉琦你敢听他的!」连玉楼毫不示弱,挣扎着向琉琦抛出狠话,o非(∩_∩)凡o「你要是敢听他的,你看我还让你在天香阁好混!」
    琉琦一哆嗦,他的脑袋实在跟不上事态的变化,只是片刻就变成现在这个局面,是帮厉永山,还是帮连玉楼,他自己也没了主意。
    「琉琦,快去拿酒,今天你帮我也是死,不帮我也是死,不如攥着他的把柄过日子,有厉大哥罩着你,他不敢拿你怎样!」厉永山用手挡住他踢来的那条腿,继续教唆琉琦。
    「厉永山!这里什么时候轮得上你发话?!」连玉楼抬起另外一条腿踢过去,没有意外的还是被那粗壮的又有一身武艺的男人挡了下来。
    琉琦想了想厉永山的话,起身蹬蹬蹬地向外跑去,片刻,抱了好几个酒壶回来。
    「这些……够不够?」
    厉永山提过一个,「够,你去把着门口,别让人进来。」
    琉琦神色怯怯地看向连玉楼,就见他眼神怨毒,刀子一样犀利,琉琦身体一震,逃一样地溜到门口去了。
    「连玉楼,酒可是好东西,若是不喝,岂不是少却了不少人生美事和滋味?」厉永山将酒壶的细嘴对上口,自己喝了一口,发出满足的叹息,然后晃了晃瓶子,「真的不要?」
    连玉楼撇开脸去,见状,厉永山又喝了一口,含在嘴里凑到连玉楼面前。连玉楼只觉一股酒味逼上来,刚略微回头,就听「噗」的一声,被喷了一脸的酒水。
    厉永山似意犹未尽地舔了下嘴唇,居高临下地对着连玉楼有些不敢置信,又愤怒无比的眼神,「陈年的女儿红哦,要不要再来一点?」
    「滚!」有过几次交手,连玉楼清楚知道自己在这个人面前无论是威胁还是反抗都起不了任何的作用,但他又不甘心乖乖就范。
    厉永山腾出一只手捏住连玉楼的下巴,迫他正对着自己,「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自己说,还是让我逼你说?」
    连玉楼睁大着眼睛看着他,对方墨色的瞳仁里映出他几乎被逼到绝路的表情,然后那张连自己也要认不出来的脸越放越大,越放越大,几乎占满了整个瞳仁……
    「不……咳咳……不要!」
    下颌被厉永山用力捏住而只能张开嘴,倾斜的酒液浇在脸上,一部分流进嘴里,本是醇厚绵长的滋味,在连玉楼的感觉却是辛辣刮喉。
    「不……」
    一壶浇完,又换了一壶,这次厉永山直接剔开壶盖,对着连玉楼的嘴灌了下去,连玉楼拼命躲闪,双脚踢蹬,被呛了好几口,脸上憋得通红,眼睛里噙满水汽。
    「咳咳!够……了!」
    「还不够!」
    琉琦躲在门口瑟瑟发抖,伸着头,隔着珠帘,就看见连玉楼被压在厉永山身下还在不断挣扎踢蹬的两条腿,一边咳着一边喊「不要,住手」的声音听来极为凄惨,连琉琦都有些不忍,就见厉永山扔出第三个酒壶的时候,连玉楼突然一阵撕心裂肺地咳嗽,咳得整个人都剧颤起来,紧接着突然就没有动静。
    出人命了!
    这是琉琦唯一的想法,他抖抖索索地走到里面,就见连玉楼闭着眼睛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琉琦一下抓住从软榻上下来,正在擦手的厉永山,「怎么办,你弄出人命了!这下我们都要死了。」
    「胡说什么?」厉永山将他从自己身上扯下来,「不过是情绪激动,一口气没上来,昏了。」
    琉琦不相信,胆战心惊地回头,看到连玉楼胸膛微微起伏,确定还有气息,这才松了一口气,然后又露出紧张和不安的表情,「不行,我要收拾东西离开这里,等到他醒过来,我估计会被活活扒掉一层皮!」说完已经跑了出去,只留下外面的门「砰」的一声关上。
    厉永山看看外头,没有追上去,而是走到塌边将连玉楼身上被酒弄湿的袍子脱下来,只留下中衣,然后将他抱了起来挪到床上。
    厉永山坐在床边看着昏了过去的连玉楼,他脸上还留着痛苦纠结的表情,便伸手用袖子将他脸上亮晶晶的也不知是酒水还是汗珠一一抹去,又拢了拢他刚才挣扎间散乱掉的鬓发,手掌顺着鬓角滑到脸颊,然后停在那里。
    「你总是一个人去面对那些事情?难道……就没有想到找个人一起分担?」
    厉永山愣了一下,才惊觉自己竟然会脱口而出这种话,他向来随性惯了,年纪也老大不小,李威他们一直张罗着要给他找个媳妇,但是他自己却没那份心思,总觉得哪个女子跟了自己这样心还没有定下来的人,是亏欠别人。
    但是现在,他却想着,能否为眼前这个人,撑起另一边的天空。他太年轻,也太骄傲气盛,更重要的是,他心里埋了很多事,肩膀上还要扛着不少责任,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一种自虐,但是他却越来越看不下去……
    琉琦气喘吁吁跑回到自己房里,找了匹大布铺在桌上,然后将自己平时穿的用的还有积攒下来的银两细软统统丢到里面打了一个非常非常大的包。
    一切忙完,那个大包袱重得几乎提不起来,琉琦用力提起来,走了两步却不小心绊倒摔在地上。+奜 凡+他坐起来看看地上那个包袱,眼泪控制不住地「哗哗」流下来,就想着自己怎么这么倒霉,自己只想在年老色衰前赚够了钱给自己赎身,ωωω·τxτxz·cōm最好还有多余的银两让自己能在外头置一处田产,然后安心过剩下的日子。
    结果偏教他遇上那样两个人,越想越伤心,越想越委屈,索性「啊啊」地像个孩子一样地哭了出来,外头有人敲门问「怎么了」,他也不回答,就一个劲的哭,直哭到眼泪再也流不出来了,也没有力气出声了,才停下来。
    琉琦用袖子胡乱擦了下脸,脸上的铅粉糊了,斑斑驳驳的,弄得像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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