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梦赋风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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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梦赋风流- 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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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策风靳怔怔的望上来:“爹……”
  竟是有生以来,第一次见如此表情的策竟天,策风靳有些疑惑了。
  
  张了张口却没有再多犹豫,策风靳苦笑一声,调过视线冲皇上一叩:“草民…认罚。”
  策竟天脸色登时煞白,转身实实扣在地上:“皇上!求皇上看在老夫多年为君效力多年的份上,皇上!皇上您就饶了他这一遭……”
  
  闻言,宁云阳蓦地转过身来,盯着策风靳的眼神里有些看不太懂的情愫,少了几分轻浮,多了几丝沉凝。
  策风靳自然看不到,却隐隐有些感到几缕若有似无的冷意和潜滋暗长的危险,登时打了个冷战,那股想要逃离的心思更加明显了。
  
  自是一番唇枪舌战,最后,皇上一声令下:策风靳逐出京城,发配边疆充军,即日起程。
  这还是看在策丞相劳苦功高的面子上,才堪堪由死罪变成了发配,虽然五皇子的母妃华贵夫人涕泪控诉,皇上都没有再多加理会。
  
  策风靳却突地感觉轻松了好些,终于…可以结束了,对于他来说,发配南疆也未尝不是好事,反正这京城之中也不会有他的栖身之地,在家中…也总是惹爹生气,又何必…自取其辱?倒是快些离了才是正经,对…所有人都好。
  更何况,翌晨…还在南疆的,不是?
  可就在要被人带出宫殿的那刻,突地有个小身影冲了过来,一侧的侍卫没能拉住,竟让这五皇子一口咬在策风靳的胳膊上,死死的合上牙齿,眼睛中迸发出的仇视恨不得撕下策风靳的一块肉来!
  
  那个小身影穿了月白色的锦缎长袍,腰束八宝琉璃玉带,果然是出身高贵之人。
  策风靳微微蹙了眉头,却没有说话。
  来人把五皇子宁筱睿拉了过去,还见他眼似寒灯、肃杀之气甚重的骂道:“策风靳,总有一天我要杀了你!”
  策风靳微微一晃,复又看了他一眼,转身而走。
  至少那刻,在策风靳的心中,从未想过两人还能有甚么样的交集。
  惟有一丝淡淡的歉疚,萦绕心间,多年未曾消褪。
  
  就在策风靳被羁押出宫的那一刻,避风高耸的宫墙之上,一袭杏色长裙的窈窕倩影倚墙而立,身前却是跪了一个男人。
  “娘娘演了这么一出戏,现在可是满意了?”
  那女人看了他一眼,复又将视线调到远处,淡淡道:“这对他,不是坏事。”
  那男人冷笑一声:“是么?娘娘是说这对五皇子来说,不是坏事罢?弄了这么大的动静,不仅让皇上怀疑了二皇子,还让五皇子引起圣上的注意,一举两得之事,怎么能是坏事?但是娘娘不要忘了!靳儿他…靳儿他……”
  那女人默了片晌,转身下了宫墙,只轻飘飘的说了一句:“随你怎么想。”
  登时,一阵劲风袭过,带走了最后一丝生息。
  
  随之,策府么子策风靳染指当今五皇子的流言飞快的传遍了整个京城,据说是受了二皇子的指使之类云云,闻者对五皇子的关注度瞬间高升。而皇上仁慈,不仅不弃这五皇子,还对这个儿子愈加关怀备至了些,后来竟发现这宁筱睿竟也是个璞玉般的可塑之才,自然欣喜不已。而当朝丞相策竟天因策风靳一事获连坐之罪罚俸一年,其后三日请旨将策风靳逐出策氏家门,当真是大义灭亲,此事也就过去了。
  当然,众人对此事津津乐道之余,谁都不会去关心那个叫策风靳的人是死是活,只在街头巷议时谈及这段风流之事,语中多有嘲讽,更是对策家的这个曾经的么子看之不起了。
  
  那一年,策风靳十五岁。
  而他这一走,便再也没有了音讯。
                          
作者有话要说:扭动扭动~~
偶要评评~~
^_^
以上。




☆、第四章 招惹

  五年的时间,说短不短,说长不长。
  
  期间,隔海相望的大燕国,突然之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统一了中原之地,据说其现任的君主燕清粼清明有道,从善如流,且大燕国人才济济,国力强盛已是不争的事实。尽管现在还未看出大燕有外侵的端倪,但刚刚立稳根基的大宁国还是有些惶恐与忐忑,所以这些年来,在边疆上的防卫从来没放松过,而大燕的平稳繁荣,更显得大宁的如履薄冰有些没有分量了。
  旭齐十八年,在大宁国玄御帝宁华的斡旋下,大燕派出地位尊贵的静王爷燕清翊为特使携百人出使大宁,意在修两国邦交友好之谊。此举让大宁长舒了一口气,随后自然立刻订立协约,两国广开贸易,互通有无,互惠互利,自是造福了一方百姓。
  旭齐二十年,大宁国皇帝下令各地调兵遣将,轮休蓄锐,让这些多年不得回乡探亲的丘八们可是好生开心了一番,所以随着日程的临近,京城里也逐渐热闹了起来,仿佛多了好多回乡探亲之人,街上的兵众也变得不那么鲜见了。
  
  京城的傅老将军府上自然也热闹了不少,因着自己最疼爱的独子傅翌晨从边疆回来了,所以在醉乡楼摆了个小规模的宴席,邀请的都是京里与傅翌晨同龄的贵族公子,图的就是个让他欢喜,至少在京城里有些同伴们戏耍,也不觉得寂寞无聊的。
  当然策相家的两兄弟也在邀请之列,傅老将军对策墨言格外喜欢,他为人稳重,且这些年越发成熟熨帖,在朝中算是年轻力量的中坚,前途不容小觑,所以与自己儿子交好,自然百利而无一害。
  傅翌晨是个乐天的性子,比较随和,人缘极佳,好不容易回京自然跟这群从小便相识的哥们推杯换盏,喝得不亦乐乎。尤其是策墨周,一直很郁闷的羡慕傅翌晨可以疆场练兵,非要吵着让傅老将军引荐之类的,弄得到场的人都啼笑皆非。
  策墨言知道他喝多了,便稍稍使了个眼色给他,策墨周猛灌了杯酒,也就不敢放肆了。
  看着傅翌晨有些关切的让人取了解酒汤来,策墨言谢过后方劝着策墨周喝了些,免得回家时碰到爹,不被骂个狗血淋头才怪!
  
  “傅将军,”策墨言放下解酒汤碗,方略微一踌躇,轻声唤住了正要过去旁桌的傅翌晨:“我有件事…想问一下,不知傅将军方便与否?”
  傅翌晨眨了眨眼,嘴角勾出了个无害笑容:“策大哥怎的这么见外了?只要小弟能帮得上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策墨言勉强一笑,眼神有些飘忽:“五年前,有批从京城押送到流赫军营的犯人,不知将军…可有印象么?”
  傅翌晨有些疑惑的皱了皱眉头:“好久之前的事啊,那群人好像都被送去挖砂石,结果遇到雪崩,死了不少呢……这跟大哥有甚么关系?”
  策墨言脸色微微白了些:“这雪崩的事我知道,可将军有没有注意过一个叫…叫策风靳的人?不知道他是不是…是不是……”
  虽说家里的庙堂里已经摆了靳儿的灵位,流赫军营的主事官也传了讯息回来,可是…可是好端端的一个人,怎的就能说没就没?!
  
  “策风靳?”
  傅翌晨缓缓的低声念了一遍,略微垂下的眼睛里轻不可察的闪过丝冷意,却是一闪即逝,他貌似绞尽脑汁想了半天,最终摇了摇头:“策大哥,我实在记不得有这么个人,这样罢,等过几天我让侍卫去细细查查,万一……”
  策墨言苦笑一声,轻摆了摆手:“这个就不必了。”
  顿了片刻,见傅翌晨有些疑惑,策墨言才又加了低低的一句:“将军也许知道,策风靳…是舍弟……”
  傅翌晨眸中水色一闪:“哦?”
  策墨言轻轻一叹:“当年……此事不说也罢,今夜将军招待,策某在这里谢过了,墨周有些醉了,我们就先失陪了。”
  说罢,策墨言转过身扶起策墨周便离去了。
  
  傅翌晨小将军亲自送了出来,吩咐小厮小心驾车。
  策莫言在进车前,身形顿了顿,将策墨周扶了进去后,向傅翌晨一打拱,似乎有些游移,挣扎了半天,复又问道:“李将军,关于舍弟之事……”
  傅翌晨微微皱了眉头:“策大哥,你莫不是不相信本将罢?”
  策莫言默了片晌,缓缓摇了摇头:“不是。”
  傅翌晨一摊手,眼里有了几番鄙夷:“关于那个策风靳,我劝策大哥还是不要太在意了。在流赫那处地狱,就算是他还活着,估计也是个废人了,更何况被送去那里的人还没听说过有活着出来的。你们这些年也没见的去寻他,现在又这番在乎是为了什么?”
  策莫言被噎的脸上煞白一片,他身形微晃,再也没说话,只顿了片晌,匆匆跃上马车走了。
  
  望着策墨言离去的背影,傅翌晨渐渐敛了脸上的那番和气和无辜,重重哼了一声,也便不搭理了。
  
  宴会到了很晚才结束,各府上的公子都被人接走了,傅伦带着傅翌晨回到府上时已经快到亥时三刻了。
  将军夫人李氏见宝贝儿子有些醉了,便吩咐人好好伺候着沐浴解酒之类的,千万莫吵了他休息。傅翌晨不耐烦让母亲管这管那的,便催她陪着父亲去歇息了。
  到了自己的别院,守着的都是自己在南疆时的亲随,人数并不多,因着…那人喜欢安静。
  
  傅翌晨随手把披风掷给跟上来的守卫,稚嫩的脸上少有的显出几番威严来:“有人来过么?”
  “回将军,属下都在院里好生守着的,里面还有风侍卫,没甚么人敢闯。”
  “嗯,”点点头,傅翌晨在推开房门时,脚步略顿:“这里有风侍卫一人就好,你们退下罢。”
  “是。”
  人影立刻四散而去,傅翌晨深吸一口气,握住门把暗自调息将四周排查一番后,才轻推开门走了进去。
  屋内点着一抹昏黄的灯盏,软榻前的轩窗大开着,时不时吹进来的风将烛火摇曳的更加朦胧,若有似无的淡淡清香萦绕鼻间,登时让傅翌晨胸腔里的那股躁动平息了下去。
  他走过去将轩窗关上后,才转身走进内室,迎面便看见他盘膝坐在榻上,手里捏着天诀,像往常般打坐调息。看样子,应该有段时辰了。
  傅翌晨刚靠近,那双幽深的眸子瞬间睁开,凛冽若寒风般凌厉扫过,只在看到傅翌晨的那刻又转成了温柔和煦,仿佛前后就是两个人一般。
  
  “我回来了。”
  见那人复又闭上眼睛,傅翌晨委屈的撇撇嘴,甩掉外衣和鞋袜,往那人怀里一拱,就不动了。
  停了半晌,没听得动静,傅翌晨又闷闷道:“靳……”
  那人轻轻笑了笑:“嗯?”
  听出他他话里的不在意,傅翌晨突地有些恼,“腾”的坐起身来:“策风靳!”
  策风靳稍稍一愣,继而有些无奈:“这是谁又招惹你了?偏生好大的脾气,好没意思……”
  傅翌晨听他这么一说,也觉得自己的脾气好没有来由,却又无处排遣,末了却是紧紧的抱住策风靳的脖子,犹如落水之人的最后一根稻草般抓得策风靳一痛。
  
  “靳…我们…我们回南疆罢……”
  傅翌晨永远都忘不了,费尽心思的在流赫军营里找到奄奄一息的策风靳时的那种恐惧,简直…痛彻心扉!
  现在策风靳已经在众人的眼中消失了,他不要任何人再来跟他争夺,他要策风靳只属于他一个人。
  
  策风靳自然不晓得此时傅翌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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