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凌夜愣了愣，“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东西是不能强求的。在两者之间互相选择，也是我们生于这个世上的理由之一。”
“但有的选择会令人心痛。”曳舟轻抚着额角，猛然觉得自己似乎又放松了不少，但表面仍不动声色。
“无可逃避。”凌夜放下笔，对着曳舟绽放了一个安心的微笑，“既然无可逃避，便只能看向前方。”
“我没有看错人。”曳舟也安心地笑起来，“你比我想的更坚定。十二番队，就这样交托给你，我也就放心了。”
“为了让自己更安心，您有什么要和我说的吗？”凌夜笑问。
“欸？”曳舟一愣，随即笑起来，“在你身边的时候，总觉得自己还年轻呢。”
“啊啊。”凌夜看了看曳舟，露出了无比怀念的神情，“大约是以前照顾家里的孩子照顾的吧。”
“是吗？”曳舟看着他，既不道歉，也不追问，只是放柔了目光，远远地看着队长室的大门，好似能透过这扇大门看到队舍里活力四射的队员们。
“你知道吗？丰原十二席和若成十席是一起从真央出来的，一般做任务的时候，把他们放在一起做成功率会比一个人做要高出很多；每年的三月十二日要安排扇秀五席放假，那天是他母亲的忌日；铃木队员虽然灵力和实力都很一般，但是她对于计算非常擅长，如果队里有什么财务方面的事情，交给她做实在适合不过……”
曳舟就这样说着说着，又好似突然想到了什么，不好意思地掩嘴笑了起来：“抱歉，我似乎讲得太多了……”
“没事，您继续讲好了。”凌夜起身将曳舟桌前的公文搬到自己的桌上，随即又拿起了笔开始写，“我会记着的。”
就这样，凌夜和曳舟度过了一个似乎很是平常的下午。
走在回家的路上，凌夜屈指一算——
离曳舟队长离开还有十六天。
他深吸了一口气。
尸魂界到底还是太过安稳，心中各种各样的情绪环绕着，弄得他浑身难受，却没有什么事可以让他摒弃这些思绪。
……他开始有些怀念虚圈的生活了。
不知道葛利姆乔现在怎么样了。
不知道虚圈的各位现在怎么样了。
活了那么多年，自己也总算懂得了什么才是思念。
不，或许他才很久以前就知道了。
如果不想想起，便忘却；如果刻入脊骨，便消亡。
他一直是这么做的，但这一次，他不想忘记。
一份大气的温婉，一个聪慧的女子。
在他漫长的生命中只是匆匆掠过，却足以让他感到敬重。
在剩下的日子里得好好瞒着日世里了呢。
“我究竟是为什么才答应她的啊……”
凌夜无奈地轻抚着额头，口中问着那早已知晓答案的问题。
只是因为彼此都是那样寂寞而又爱操心的人，才会明白彼此的想法吧。
这么想着，凌夜很不符合形象地摇头晃脑地回到了四枫院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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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四枫院宅？四枫院凌夜卧房
“喂，大哥，快醒醒——”
女子含笑的声音在凌夜耳边响起，他本身就从不熟睡，听见声音便立即起了身。
“是夜一啊。大半夜的到我房间里做什么？”
这个时候就必须再一次和大家介绍前文曾经说到的，水无月家的孩子们都有的通病，刚醒时不幸成为天然呆的事实真相了。
“哎……呀。”夜一身边的身影微微一愣，随即轻笑起来，“四枫院大少爷似乎没有注意到在下啊。”
“别恶心，喜助。”夜一一肘砸在旁边浦原的脸上，随即又一次看向了凌夜，见他此时眼神已愈见清明，便又开口，“一起去一次白哉小弟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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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在很莫名其妙的情况下，凌夜被很迅速也很安静地带到了朽木家……的后门。
“就是这里了。”夜一呼出一口气，拖着半梦半醒的大哥的人是浦原，她在前面走走停停也不容易，随即看着已然清醒的凌夜，指着一旁笑嘻嘻的浦原道，“这人渣是浦原。长得人模人样的，我们番队的三席，别太看好他。”
“啊哈哈，夜一桑真是的。”浦原很做作地腆这张脸，左手摸摸脑袋后略微卷起的发梢，白净的右手伸向了凌夜，“久仰大名，四枫院桑。”
“啊，叫我凌夜就可以了。”凌夜微微一愣，调侃地看了眼夜一，随即又恢复了以往的笑容，与浦原一样白净却不显病态的手同样伸出，在黑夜的映衬下对比显得不是很明显，“初次见面，浦原。”
两人握手之后，凌夜才不急不慢地问道：“这里不是朽木宅的后门吗？你们带我到这里做什么？”
……
两人明显一愣，随即冷汗直流。
夜一桑，你确定凌夜桑现在睡醒了吗？
我大哥当然睡醒了……大概。
一向因兄控而显得不寻常的某人突然迟疑了片刻。
看着自家大哥笑得让人风生水起、心潮澎湃【这都什么形容词啊喂！】的脸，随即感到阵阵羞愧涌上心头：大哥我错了，大哥对不起，大哥我再也不会怀疑你ORZ……
一对兄妹，一个一脸无害阳光灿烂，一个面色铁青、变幻莫测【都说了不要乱用形容词了啊喂！】，清楚将全部过程贯彻并看穿看透的浦原喜助的脸色由奶油小生到一脸囧然，实行了一次很了不起的伟大改革。
……好想笑，但又怕被自家队长“爱的铁拳”放倒，于是乎浦原喜助君憋得脸色通红，直冒冷汗。
“想死吗，喜助？”显然察觉到了身边人的异样，四枫院夜一的嘴角开始呈不规则抽搐状，额头上升起了闪闪亮亮的红星星……不、我是说十字架。
“咳咳……”求生的本能显然远远超越了生理的渴…求，浦原的脸色一下子由红转白，“还是早点说些正事吧。”
“啊，对了，大哥，今天我们是要到朽木家……”
夜一“恍然大悟”，随即转向一就挂着笑容一脸“我是好人，有什么话快说吧”的凌夜。
“喂，妖猫，大半夜的让我出来做什么！”
一个声音打断了她。
月光下凌夜把那个人的脸孔看的很透彻。
白嫩的肌肤，稚气未脱的眉眼，一双纯真而又凌厉的眼眸。
朽木白哉。
心跳？十一番问题
此时此刻，凌夜清楚地听到了自己砰然的心跳。
少年充满光彩的神情在黑夜里透过月光若隐若现，却是光彩照人。
“夜一，你叫白哉来的？”
凌夜轻咳一声，镇定了精神。
“当然。大哥你不知道，这朽木家的酒窖隔三岔五地换个地方，没有白哉小弟领路，我还真不知道该走哪条路呢。”
夜一刻意放低了声线，沙哑磁性的声音在黑夜的遮掩下显得如此撩人。
一旁浦原喜助的喉结微微一滚，凌夜看得清晰。
他暗暗一笑，这叫浦原的小子看上了自己的妹妹，未来的路恐怕不好走。
倒是他这暗暗一笑让白哉看得心神荡漾。
托夜一的福，他曾经见到他几面，但那时那人的脸上都是一成不变的微笑。
而这次，宠溺中带着些调侃，温柔中带着些期待，是他前所未见的。
他一时沉溺在这个笑容中，难以自拔。
“喂，你们都怎么了？可以进去了吧？”
夜一刚从朽木家樱花酒的甜香中回味过来，就看到眼前三个不对劲的男人。
浦原笑看着自己，大哥笑看着浦原，白哉小弟笑看着大哥，自己……
刚醒的时候确实笑看着白哉小弟。
这轮回转得够大。
但凌夜还是醒过来了。
白哉也醒过来了。
对着一个男人发呆，真是大失态。
浦原轻咳了一声缓解尴尬：
“既然如此，我们就进去吧。”
“等、等等，我是不会让你们进去的！”
白哉像是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似的，堵在朽木宅后门口。
“为什么要拦我们呢，朽木少爷？”
浦原一脸‘伪’纯良的笑容。
“我们这里可是三个队长哟，白哉小弟。”
夜一笑得肩膀不住地抖动。
“妖猫，可恶……”
火山即将爆发的声音止于夜一“不然你试试”的眼神，自知不敌的白哉把目光投向了凌夜。
“哦呀哦呀，白哉小弟打算求助大哥吗？真可惜……”
夜一装作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随即把凌夜一把拉至身边。
“大哥，我们好不容易来了，你就劝劝白哉小弟吧。”
夜一扯了扯凌夜的衣角，大有自信地笑着。
“……好吧，成果如何我不保证。”
凌夜盯着夜一瞅了半晌，随即宠溺地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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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
四枫院分宅
夜一和浦原喝酒喝得一醉不起。
朽木家陈年的樱花酿很奢侈地被装在碗里品尝。
地上的三个坛子已经空了。
其实他们每人都喝了一坛的意思。
……抱歉，脑子抽了，我不知道我在说些什么。
成大事者不惜小费……那是甚。
总之，凌夜昨天很成功地骗到了白哉小弟，获得了樱花酿。
真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就是不知道银铃某天发现的时候会是什么表情。
这么想着，凌夜笑了起来。
“夜一，喜助，要去番队了。”
凌夜推了推两旁鼾声如牛的两位。
“恩……大哥，让碎蜂先帮我代班……”
夜一挥了挥手，翻了身继续睡。
“啊拉，队长都没去，在下一个小小的三席又去做什么呢？”
浦原呵呵一笑，同样侧了个身一睡不起。
凌夜看了他们半晌，最终还是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很快曳舟队长就要离开，也没什么时间就要接受十二番队队务了，最近有得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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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番队
“秃子——”
一打开门，一只脏兮兮的小脚直往凌夜脸上招呼。
“哎呀，日世里，今天还是那么暴躁呢。”
凌夜微微一笑，侧过身，很迅速地抓住了日世里的脚腕。
“这样可是很危险的哟。”
凌夜把手高高抬起，日世里整个身子被吊了起来。
“啊——？！”
日世里不满地叫了一声，随即用另一只脚欲图踢到凌夜。
“不要随便攻击人啊，日世里。”
凌夜用另一只手抓住了日世里的脚腕。
“可恶——！！”
被抓住双脚日世里还想再次用手攻击，却不料凌夜直接把她翻了过来。
“你、你……”
日世里看着凌夜，一时不知道眼前的人还是不是一向温和的凌夜。
凌夜则在心中默默谴责自己。
果然是喝多了，怎么不知不觉就……
不、其实那是你的本性。
无需多言。
“抱歉，日世里。”
凌夜有些懊恼地进入了队长室。
“曳舟队长。”
凌夜朝曳舟点了点头，随即坐在自己的位子上批阅起队员们拿来的公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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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时后
“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