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君行作者:风月平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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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君行作者:风月平分- 第2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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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又字让刚松一口气的何皇后面如死灰。
“没有,父皇,儿臣没有!”周谦用尽全力才使自己没瘫软在地。

自以为天衣无缝的计划!却没想到竟半途杀出个何皇后,明明舅舅告诉我不可能有人知道。。。。。。

周谦突然觉得很绝望,千算万算,自以为聪明,却是个蠢货。

周渊笑了一声,用很平淡的语气道:“你和你母亲一样使人讨厌。”周谦伏在地上,背脊一瞬间僵硬。周渊说罢便撑着李修一转身走了。走到门前,吩咐方公公:“通令京城寻找解药。”走了几步又停下来说:“请皇后和二皇子各自回宫。”意思很明显了,只怕这请,并不是很客气。

周渊一口气走到了应天宫,李衡言迎了出来,带着一缕淡淡的冷香,让周渊乱糟糟的心情平复很多。

对方依旧穿着白底黑纱的国师袍,站在应天宫的素净的山门下。仿佛等候了很多年。

他说:“进来歇歇罢。”

李修一觉得,自己努力一辈子也做不到李衡言那样。从不问发生了什么,却是洞悉一切的淡然,永远站在天子身后默默支撑。

仿佛只为皇帝一人而活。



作者有话要说:


心疼李衡言QAQ
再次表示横陈不存在。




第22章 第二十一章
重金所求,必有所应,接近傍晚是还真找到了解药。不过却是有心人把解药托人送入京兆尹府邸,竟是不愿意现身。
皇后听闻找到解药,凄然一笑。庆幸自己做了个正确的决定。接着,就听闻皇帝把解药赏赐给了五皇子。

当夜,何皇后吞金而亡。

按妃礼独葬顺陵。

大皇子去了。二皇子疯了。

五皇子身体好了,也不知是不是用了那个解药的缘故。

短时间内前朝后宫大洗牌。

五皇子被立为太子。朝堂议论纷纷,却无人反驳。毕竟大部分官员都是骑墙的老狐狸。何况就连定北将军戚封,也沉默不言——没人在老虎守在家门口时,还敢轻举妄动。于是没人做那出头鸟。

李修一想象过无数次周素穿上太子服的样子。等真见到了,还是愣了一愣。

清贵天家子,俯仰皆风流。

虽然是顺应周渊的意思,但李修一不得不承认,周素是最适合坐上皇位的。他够清醒,够智慧,够坚韧,也,够绝情。即使是周玄,也做不到那么完美。周玄会生气,会动容,会心软,关键是,周玄对皇位,并没有特别的渴望。
周素笑了笑,仍是如不受宠的皇子那般谦和随意。他给眼前一大一小倒了茶。
李修一对着藏玉道:“太子亲手倒的茶,你可是赚到了。”
藏玉已经快长到李修一肩膀了,他不搭理对方的调侃,礼节性的浅啜一口热茶。闭嘴不言。
周素道:“这就是你那年收的徒儿?”藏玉自进了宫,就一直待在应天宫,外界对他并不了解。上下打量藏玉一眼,那目光温和而有礼貌,并不使人讨厌。随之点了点头:“他很好。”
“废话。”李修一一哂:“这可是我徒儿,能差吗?”
周素笑笑,实心诚意的模样仿佛真的相信对方的话。又开口道:“我叫你来,是想问问父皇的身体状况,你知道,自从去年那件事之后,他身体一直不太好。”
李修一敛笑,想了想:“解铃还须系铃人。他的心病。。。。。。无药可治。”
周素垂目,手指在腰间玉佩上细细摩擦:“我有的时候,真弄不懂你和国师的关系。我以为你会很担心。可你没有。”
李修一嗤笑一声,本想说你怎么知道我没有。临出口却又觉得没意思,只淡淡说:“尊重他的抉择。”
李衡言并没有去忧心周渊的身体——即使他是最有能力改变现状的人。
对李修一而言,李衡言亦师亦父,没有人比他更担心李衡言,可他也不能改变任何。就像李衡言知道他的选择,关心他,却并没有阻拦他一样。

而且,也许,对国师而言,生死早已算不得什么。

听得一声鸟叫,一只麻雀落在窗台上,叽叽喳喳,打破二人的沉默。

李修一又说:“你会配‘横陈’吧?”
周素那张温雅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惊讶:“怎么?”
“没用过,你给我一点尝尝鲜呗。”李修一笑得无赖。周素定定看他一眼,仿佛想在他脸上找出什么端倪,却并没有找到。
藏玉在一旁不安的动了动,周素严肃起来,一种威压便绵延而开,压得人喘不过气。

李修一笑容不变:“喂,不是这么抠门吧?”

周素笑了笑,蜕尽压抑,又是清风拂面般平和:“我会配,但没有现成的,配好了会让人给你送来。”
李修一涎着脸道:“哎呀怎么好意思麻烦太子。不如。。。。。。直接告诉我配方?”
周素扫他一眼,无奈的笑笑。李修一看他笑,立刻摆手说“算了算了,还是不知道比较好。”

人若一心求死,谁也拦不住。周渊依旧是高高在上,锦衣玉食,可却内而外散发出死气。
不到一年,周渊就到了灯尽油枯的地步,他躺在龙床之上,望着屋顶繁复奢华的藻井,心中一片平和。

若生无所欢,那死便无所惧,活的太久太久了,已经活够了,也活累了。

想休息了。

嘴角勉强勾起一个笑,周渊闭了眼。殿内殿外,真心的,假意的,皆是一片哭天抢地,悲不自胜,哭声成海。

同一时刻,应天宫,李衡言净身焚香完毕,静静的躺在床上,遐升极乐。

门外,李修一着素衣伏身屈膝跪在石阶之上,一动不动如化身雕塑。只有石阶上的水痕,一圈圈晕染而开。

应天宫的沉静和其他宫阁的喧嚣格格不入。

悲极难成声。

李修一在殿外跪了一天一夜,等藏玉好不容易闯进了殿,才看到自己心中那不染纤尘的身影,此时如石雕泥塑一般,低伏着跪在地上,仿佛没人阻拦,便要跪到海枯石烂,永远把自己埋在尘埃里。
藏玉忍不住心中一酸,落下泪来。
急步走上前,还未站定便小声唤道:“师父。”又低下身,拉着李修一的手,想把他拉起来,李修一抬了头,那双流光溢彩的眸子一片空洞。藏玉对面半跪了下去,抱住李修一腰身,头轻轻搁上李修一肩膀,缓声哄道:“我们回家,好不好?”
并没有等到回答,藏玉把李修一拉起来,李修一并没有反抗,被拉的直起身,却一个踉跄软了下去。藏玉连忙用肩膀抗住他。高声唤了云泥,二人把李修一带回了承恩阁。
将李修一放在椅子上,藏玉吩咐素忘准备些粥,自己蹲下身,低头给李修一按摩膝盖。良久听得头顶那人略带沙哑的嗓音:
“师父走了。”
语气无限难过,还带着委屈,如同一个走失的孩子,被世界孤立。抱着自己的布娃娃诉说悲伤。

藏玉张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所有的安慰,面对生离死别都是如此无能为力。

只有等时间,一点点磨平记忆。

藏玉继续给李修一揉着腿,想要分散对方注意力,道:“太子两日后登基,师父你也准备下吧。”

李修一用手搭在脸上,颓然靠在圈椅中。微不可见的点点头。仿佛一瞬间流失了所有生机。

李修一在承恩阁中休息了一阵,藏玉一直陪在他身边,虽然不会逗乐,也不会劝解,默默的照顾却无微不至,笨拙的表达着关心。

李修一这个不合格的师父才发现,自己的徒弟已经从脏兮兮的小乞丐,成长为能独当一面的少年了。

过了半日,李修一心情平静下来,便被周素叫去东宫,周渊走时安排的仔细,周素要应付的并不多,朝臣还算安分,地方上也暂时没出乱子。不过登基之事却是要二人商量着准备的。

李修一进了殿,入了座,礼部尚书进来拜了安,站在下首细细说着登基之日的过程和注意事项。李修一随意坐在椅子上,心不在焉。礼部尚书在下面冷汗快要打湿衣衫,心想我的小祖宗你可认真些罢,登基要是出了什么差错,你倒没事,我们就要遭殃了!
礼部尚书故意不时朝李修一投去担忧的目光,就盼着太子能够提点对方一下,可太子也稳稳坐在椅子上,并不在意李修一的怠慢随意。尚书觉得自己担着这个闲职,最近却要操碎了心。
等尚书回禀结束,周素又简单叮嘱了几句,李修一就匆匆告退了。出来时见几个臣子侯在门外,见他出来,纷纷行礼。李修一扫了一眼,看到了林天叶,与对方笑着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送走这准国师,其他几个官员皆有意无意的看向林天叶,其中有好奇,有嫉妒,也有不屑。
林天叶觉得自己很无辜。

回了承恩阁,藏玉还在那儿等他,李修一笑笑:“换个届可真麻烦。”藏玉见他面色轻松,似从李衡言去世的打击中走了出来,心中一块石头落了地。可又隐约觉得不对劲,上下打量对方一眼,大概是自己多想了。正想着却是来人通报余弦余大人来访。余弦就是曾经的梦里闲。

说起来当初把宝压在五皇子身上的人屈指可数,余弦这相当于有从龙之功,他能力也不错。但五皇子从幕后走到前台,他也只是自请在礼部领了个闲差。

余弦进了来,仍是那般风流万千,眉目含情。行动间衣袂翻飞,无风自舞,仿若叠花层现,只让人情不自禁想到一个词——风华无双。
余弦躬身一揖,客套道:“好久不见。”
李修一认真点了点头:“是好久不见。”
说着招手让藏玉带余弦去给逝者上香,藏玉心中一叹,师父还是不能面对吧。引着余弦去了灵堂,在门外守着余弦上香,心中忍不住想到,来日等自己面对这阴阳分隔时,不知会不会更落魄。

上罢香,引着余弦回了承恩阁,远远望见那身熟悉的素白,负手站在树下,抬头望着远方,该是在等他们。

藏玉恍惚觉得那背影看起来有几分师祖的味道。

或许说那是所有国师的共通之处——茕茕孑立,形影相吊,却愈加傲然挺立,屹立不到。

藏玉突然觉得自己的担忧是没有意义的,师父怎么可能被轻易打击倒下。

余弦走了过去,落后李修一一步,同样负手远望。轻声道:“你还好罢?”
李修一依旧望着远方,那个方向是。。。。。。登基时的乾天阁?
“劳你挂心,还行吧。”
嗓音淡然,有厌倦,有余悲。却没有该有的讽刺。
余弦忍不住叹息,道:“真希望,有机会能和你尽兴一醉。”
李修一笑,道:“不可能。”
也不知是说不可能有机会,还是不可能会醉。
余弦也自嘲般笑笑,摸出个半指高的剔犀盒子:“给你的。”
李修一打开来看了看,身后的藏玉只来得及看到一角暗红,盒子就关上了,李修一笑:“还是太子对我好。”
余弦勾了勾嘴角,美人就是美人,这种要笑不笑的表情做出来都赏心悦目,美人说:“你想要的,谁拦的住?”带着三分无奈,七分惋惜。
李修一定定望着远方,良久才徐徐道:“我想要的,都是他要给的,和我本人从来无关。”

余弦心中惊讶,认识李修一这么多年,这大概是他第一次对自己讲真话。

余弦叹息:“你太犟了。”
李修一笑得讽刺:“我犟不犟与结局无关。”
余弦想反驳,却又不知该如何反驳。大概是受不了这种无力的气氛,终于道:“那六皇子呢。”
李修一不言,余弦才尴尬道:“抱歉,是我逾越。”自嘲般笑笑:“我总是做不到你们这样。。。。。。大概,终究是我心太小了。”
李修一终于转过头:“那你就这样了?”这样领个无关紧要的闲差。
“大概吧,我只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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