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君行作者:风月平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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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君行作者:风月平分- 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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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三章
眼见着又过几日,其间谢西风来了几次,帮李修一带些东西出去,毕竟一次性大包小包的,简直就和嚷嚷着“快来抓我”招摇过市没区别。又商量了些具体事项,“大逃亡”的日子,终于在一个清晨到来。

谢副都御使到。
李修一殷勤的把谢大人迎进西暖阁,嘘寒问暖,端茶倒水,随即又对素忘道:“你们都退下,退远些,没我的吩咐不得进来。再把云泥叫来。”素忘不满的叽咕:“可不是,云泥是你心尖上的,我是你脚底下的。”李修一听到了,随即一脸正气,脸板的可以跑车,装模作样:“我们可是要商量男人的正事!”

谢西风在一旁坐着,端着个小茶盅,看着这对活宝主仆,含笑饮茶。见素忘退下了,才笑道:“有其主必有其仆。”又掏出个小包袱放在桌上道:“都准备好了,这里面是两套衣服,你和云泥换了,我这便带你们走出宫。”正说着房中便响起脚步声,进来一个黑衣劲装,利落沉稳,身量比李修一高半头的少年——便是李修一的贴身护卫云泥。
李修一拆开包袱,见是两件太监的衣服,便拣了件小的,将另一件扔给云泥,低声乐道:“换上,爷带你出宫去见世面。”

云泥利落的伸手接了衣服,心里惊讶,面上却丝毫不变,只微微皱了皱眉,吐出一字:“是。”

只一字,即是对李修一的服从,也是对自己身手的自信。

李修一见云泥只是几不可见的皱了皱眉,心里大大的可惜。日日见云泥都是一副面瘫相。本想着,这次终于可以看他惊讶的样子,所以临到要出宫才告诉他,却没想竟没有遂愿。这种失望感如同路上捡了个美人却发现是纸糊的一样。夸张的哀哀叹了一声,便将外袍脱下,换上衣冠,捞起镜罩,对着铜镜,像个开屏的孔雀,左看右看,点头满意道:“嘿,威风不减。”

谢西风意有所指的笑:“喜欢可以常穿。”转头见云泥也换上了,便起身道:“我们走吧。”说罢撩起衣摆跨出殿外,向偏门外走去,李修一一步几蹦的跟在后面。三人便从偷偷溜出应天宫,路上只碰见一些粗使丫鬟和外围侍卫,丝毫不受怀疑。

随即又出示应天宫的牌子出了皇宫,一路顺风顺水直奔谢府,李修一和云泥换上谢府小厮的衣服,三人和一干侍卫才匆匆向着和河工总办约定的地点而去。

路上谢西风说道,这次河工总办果然是给了二皇子名下,却是戚家一个亲戚,叫做戚奉中的人。这戚奉中是戚家的远房亲戚,白读过几年诗书,只看见满篇颜如玉,挨到而立之年,愈发成了阎王殿里开染房的——色鬼。之前不过做个小吏,后来又厚着脸皮来京城,攀着戚家那门亲。这世道,有钱的媚着有权的,有权的谄着有钱的。众人皆知河工总办是个肥缺,只苦于没有门路,如今见他有门路,又不担心还不上,如何不巴结。因此戚奉中借了几万两白银,往宫里那位娘娘处送了一万两,上下打点一些,自己留了少数,只想着只要一上任便手中有款如鱼得水了。

戚家亲戚接这个差,很在众人意料之中,戚家人向来高傲顽固眼界浅,多半不舍得将这种肥缺让与别家。戚家人丁不旺,远亲得了也是可预料的了。倒正好便宜了李修一,少了被京官认出来的风险,只盼一出京城,就是马卸了嚼子鸟离了笼,自由自在了。

谢西风一行人前往城外约定的驿站,等了一刻钟的功夫,才见戚大人骑着高头大马,拖着一行在京城才拼凑的家丁小厮,大模大样行来。走得近了,才在马上礼道:“谢大人,久等了。”

谢西风一脸和煦笑容道:“戚大人好自在,是谢某来得早了。”
还没远得京城,李修一自然不敢造次。避在谢西风身后。却在心里默默腹诽,好一只人模狗样的老妖精,从没见你对我如此大度亲切。又探头看看戚奉中,眼中光芒闪耀。不知在想些什么。

戚奉中策马走在前,谢西风迟半个马身不疾不徐的随在后,谢西风的侍从本就不多,
只混在戚家侍从中间,跟在其后。

一路无事,只是李修一骑不惯马,磨得双腿内侧又痒又痛,在马上左歪右蹭动个不停,连惹祸的心都没有了。他身后两家的随从见了,都低低嗤笑,李修一自然置若罔闻,只可惜他胯下那匹马很有点戚戚然,好歹也是谢府的翘楚,今天却是状元遇到山大王了。不过幸好那匹马还有点业界良心,强忍着没有把身上那烦人货甩下去。

谢大人说,戚大人心中一定非常忧心灾区人民,因此队伍整天只停下来休息了一次,补充了些干粮便又匆匆上路。戚奉中只想这京城的官果然胆小,竟这般死脑筋,看来是竖子不足与谋了。却猜不到身旁那人其实是拐了国宝在逃。

一行人东倒西歪的直走到黄昏。
抬眼就是远山无尽连绵,夕阳斜映,天边霞光将衰,道旁的树木接着余辉,敷上一层淡淡的金妆。戚大人眼见着自己的影子被越拉越长,早就心中不满,想这姓谢的莫不是要给我个下马威,却也因此不好示弱,再加上谢西风找的理由多么冠冕堂皇,反驳就等于说自己不忧心灾区,只好苦苦硬撑。眼见着天黑前赶不到下一个驿站了,谢大人才大发慈悲,说什么戚大人虽心急却也要保重身体,终于提出停马歇脚。

此时戚大人早累的一双色狼眼都变成死鱼眼了,恹恹的下了马上了楼就再没出来。谢大人随后也上了楼。众人渐渐散了。李修一却还坐在马上,云泥见他不动,只当他又要闹什么花样,下马走近,却看到李修一叉着腿直接从马上歪下来,云泥一把接住,心中一紧,还以为出了什么事,低头却见李修一睁大双眼,用手搂着云泥脖子,煞有介事的深沉说道:“我有预感,等到了山南省,我笔直修长的美腿就成了一个规则的圆。”见云泥毫无反应,又抬起手拍拍云泥的脸,道:“亲眼见到一出悲剧你竟然毫无反应?矣,你良心到底被哪只狗吃了。”
云泥不为所动,脸上的线条坚毅如常,扶着李修一,利落问道:“还能走吗?”不问则可,一问李圈腿的脸瞬间更苦瓜了。手搂的更紧,毫不脸红道:“不能,抱我。”

云泥一语不发,直接将李修一打横抱起,走进大堂,踏上楼梯,朝着谢西风隔壁房间走去,突然想起什么,回身看去,却见掌柜的伸着脖子,僵着手,像只呆鹅似的看过来,云泥下意识垂目望望怀里的人,对掌柜道:“打一桶热水上来”。

云泥上楼,用脚推门进屋,隐隐还听见掌柜痛心疾首的声音“现在的年轻人哟!”轻手将人放在床上,李修一搂着云泥脖子,装模作样的摇头学道:“现在的年轻人哟!”。

云泥依旧一脸面瘫,转身倒茶,喂了李修一一杯水,放下杯子侧坐在床边,掀起李修一衣摆就解腰带,李修一眼角眉梢都是期待,跃跃欲试说:“我要在上面!”云泥顿了顿,面无表情的抬头看他一眼,解开他的腰带,将他翻个身,声音毫无起伏道:“我看看你的腿。”说着便褪下李修一的裤子,李修一龇牙咧嘴,大骂:“我的祖宗你轻些!”

却听房门前响起了调侃的声音:“不巧扰了二位好事。”谢西风仍是一身深色衣服系着白玉环,倚在门边,眼角眉梢都是笑意。李修一吓一大跳,撑起上身就去扯被子,嘴里还叽叽咕咕:“无本买卖也是会亏的,小爷的俊臀怎么能给人乱看。”
云泥头也不回,毫无异色,显然是早听见了谢西风过来的脚步声,查看了修一的腿,却只是蹭红了而已,根本没破皮。接过被子搭在修一屁股上。
有种又被欺骗了的闷闷的感觉。

谢西风悠悠然进屋,也没有走近,只在桌边的红木椅子上坐下,毫无避讳的直看向深色帷帐床单之中,李修一尤不安分的卧着,身子被云泥挡了一半,只有小腿在未褪完的裤子之间,露出一片玉色肌肤。谢西风在心里默默的想,要是这人不做国师,做伶人相公应该也不错。

李修一深觉得现在自己这副任人欣赏的样子,非常破坏自己的俊美无双的形象,把脸蒙在枕头里,闷闷道:“谢大人有何贵干。”言下之意,没事速滚。

谢西风摸摸鼻子,挥去脑海中的恶俗念头,缓缓说:“我担心国师会连夜派人追来,你需不需要先行一步?”

李修一想自己和那匹马白日里浓情蜜意很够了,晚上再耳鬓厮磨就要命了。急急答道:“不用不用!以我师父的脾气,肯定不会派人来追我。”心里暗暗补充:他只会悠悠等我回去,再给我算总账。
谢西风点点头,道:“这样就好。”又笑道:“对了,我那儿有外伤的药,不够了随时派人来取。”顿了顿,声音带上几分笑意:“放我那儿也用不上。”

李修一的声音从枕头下传来,咬牙切齿地:“我谢谢你!”

谢西风抬步走出房间,李修一撑起头郑重道:“男人的嫉妒心真是要不得!”却又听见敲门声,李修一高声道:“老妖精你尿不尽还是怎么的。”却听见一个怯怯的声音回答:“客、客官,您要的热、热水!”
云泥用被子盖住李修一,起身开门,几个小二低着头匆匆将浴桶、热水往里间搬。云泥是深知李修一秉性的,天天都要洗澡,否则比不让他吃饭睡觉还要命。还好运气不错生在太平盛世,要遇着大旱之年,绝对是最后一桶水用来洗澡而不是用来救命的主。

云泥又给他备好换洗衣物,便朝着大门方向坐了,拿出剑谱来看,李修一便磨磨蹭蹭的下床,瞄了眼云泥铁铸般一动不动的背影,悠悠把澡洗了。

如此前行了五六天方到山南省,这时李修一也不用装了,双腿内侧真的被蹭破了皮,到了山南省直接奔客栈休息去了。

山南省总督自是好生为戚谢二人接风洗尘,摆酒摆戏,殷勤款待,顺便试探口风,选择阵营。几日方歇。

好不容易安顿下来,谢西风便派人去客栈接李修一,李修一哪里肯干,住着山南最好的客栈,待遇不见得比总督为戚谢二人准备的住处差,况且巴不得自己一个人自在。
在床上安分躺了几日,好不容易终于等到腿伤痊愈。

李修一让云泥去市集上买绿豆糕——自从那次捉弄周玄后,发现绿豆糕其实还挺好吃。云泥找掌柜的打听一番,绕去云记糕点铺子,买了一份绿豆糕。回到客栈,见着一个清俊的戚家小厮匆匆出来。云泥目不斜视,直接进屋,宫中长大的人,就算不知道怎么做人,也知道怎么做奴才。

进去就见李修一笑盈盈的望着他手中的绿豆糕,道:“才回来,我都等不及了。”
打开包装,却只吃了几块,包了满嘴的粉子,边喝水边道:“早听说天下美人尽纳聿河画舫,嘿,今天就让小爷我去好好展示展示男人的魅力。”吞下口中糕点,又把剩下几块一股脑塞到云泥嘴里。就起身换了件绣油绿团花的葱绿袍子,扎了条油绿腰带,腰带上香囊玉佩五颜六色坠了一大堆,走起路来叮铛不绝,又衬着白生生的皮肤,若不是那一双眸子灵动清澈,顾盼生辉,乍眼看起来倒有点像祭祀扎的纸人。

云泥早就修炼到,对眼前之人任何无用的言语动作都可以视若不见的境界。就像唐僧对着搔首弄姿的女妖精,眼观鼻鼻观心。只等他换完衣服,便一语不发的背着剑跟在身后。

作者有话要说:

自知文笔生硬,眼界不高,但愿在练习中进步=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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