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无忧 by 易琼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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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无忧 by 易琼玖- 第3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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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采薇看向越发佝偻矮小下去的父亲,忽然弯了嘴角,“我要做什么事情,你都肯答应?”

  伶病酒唯恐没有弥补的机会,忙不迭答道:“但凭吩咐。”

  “那我要这队人马归我调度。”采薇毫不客气地开口,冷眼看着愣在原地的父亲。

  “这。。。。。。”伶病酒略一沉吟,就知这其中利害,还未开口拒绝,就听得采薇怒气冲冲的一句:“我就知道。”

  她两颊红晕,似是气得不轻,“你说过的话,从未兑现。你说过几日来接我,却再也没有回过栖夕。你说会带我去逛庙会,看皮影戏,却十几年连个音讯都没有。把我扔在这暗无天日的庄子里,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可曾回来看过我一眼?”

  最后一句话,成了压垮伶病酒的最后一根稻草,他脸色颓然,“是我对不起你。”

  顿了半晌,从胸口掏出一块令牌来,随手扔在地上,哐当作响,“这些人是诚王豢养的死士,只听这块令牌的号令。”

  采薇眼睁睁看着那令牌落地,像是没有想到事情会如此地顺利,再抬头时,厅内已经空荡荡一片,哪里还有伶病酒的影子。

  那厢京城之内花团簇锦,一派繁荣景象,要是被小郭看到了,一定不敢相信在自己劫了刑狱,放倒了一座城楼之后,京城屁事儿没有,连通缉令都不曾颁发一张。

  皇宫之内,天涯崇山面无表情地坐在龙椅上,只一双不自觉微蹙的眉,泄露了表情。

  跪在地上的是一脸惶惶的许竟成,“皇上,真的不去追吗?”

  天涯崇山忍不住揉了揉额角,不耐烦地说:“明天你去替朕监斩。”

  许竟成毕竟是吃皇粮的,愣不过一会儿立即回转过来,暗道还是皇上手段高明,快步领命而去。

  诚王下狱是天下皆知的事情,如果大肆追捕,闹得天下皆知,刑狱原来只是个摆设,让天下人来看这个笑话,皇上无论如何也不会做这种傻事。追?何必要追呢?既然天下皆知,那就封锁刑狱被劫的消息,趁机找个替身处斩了,从此以后,诚王是死是活,都构不成太大威胁了。况且皇上真的不会去追击诚王?只怕未必。

  许竟成只揣摩到了些皮毛,天涯崇山现在想的,并不是怎么处置诚王。

  许竟成走了半盏茶的功夫,便有一名蒙面男子忽然闪现在书房当中。

  “皇上没有猜错,伶病酒领着的那队兵马,果然是去了栖夕山庄。”

  天涯崇山眯起眼睛,“有多少人?”

  “回皇上,五十人。人虽不多,但个个都是训练有素,只怕不大好对付。”

  料理些许家务事,五十个人想必也够了,既然诚王区区五十人就可以拉拢栖夕山庄,那他需要做的,就是加大价码罢了。

  “你下去罢。”

  天涯朝的皇帝疲惫地闭上了双眼,他早已派出死士往西北追去,只是一直未能发现诚王的踪迹,不但没有发现诚王的踪迹,连无忧的踪迹也没有。

  猛地睁开眼,天涯崇山眼底泛起丝丝戾气,这一次,不管用什么方法,他都要将他留在身边,不管他愿意也好,不愿意也罢。庙堂之高和江湖之远,从来只能选一个,这次由不得他了。

  ☆、大婚(上)

  三个时辰之后,无忧和小郭俱已灰心丧气。小郭内功已经恢复得七七八八,以那劈城门的雷霆万钧的一掌,劈在铁壁上却是泥牛入海音讯全无。

  两人思来想去,大麦远在西北,珍珠身受重伤,诚王只怕自身难保,此时此刻真想不出会有谁来救人。就算来了,如何把他们从这铁盒里放出来,也是个大大的难题。

  无忧虽然觉得外间肯定有大事要发生,开头两日心急如焚,到第三日也已经淡定下来,见小郭孜孜不倦地劈墙,也晓得要劝他别白费力气了。

  这天照例从头顶开了一扇碗口见方的小门落下两碗饭菜,小郭已心有余悸,让无忧先过机探毒之后才放心大嚼,两三口下去吃出一个硬邦邦的物件,连忙吐出来。

  在两道幽怨异常的目光注视下,无忧转头无辜看向小郭,他只能排查毒药,并没有查异物入侵的功能啊。

  沾着饭粒的窄窄牛皮纸上草草墨迹,小郭看得几欲吐血,传消息好歹将字写清楚些,连他个医生都看不懂的鬼画符是要闹哪样?

  好在此时还未天黑,头顶小孔透来光线,无忧借着光线看了,顺口念出来:“清夜不能寐,悲风入我轩。”

  小郭更加愤慨,“这是人写出来的字吗?你竟然能看懂。”

  无忧微微一笑,“这是我二叔的字,他一手狂草天下闻名。”

  小郭懒得再去纠结字的问题,转而问诗,“那这两句诗又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晚上风刮得我睡不着觉。”无忧想了想说道。

  小郭一脸无知,无忧继续解释:“意思就是让我们两个今天晚上别睡觉。”

  小郭继续吐血,“你二叔可真幽默。”明明三个字可以搞定的事情,一定要用狂草写首诗来。

  是夜,小郭和无忧当然瞪大眼睛赶瞌睡,等到眼皮低垂,瞌睡越攒越多一头栽倒也未听见有什么声响。

  结果救兵不来则已,一来惊人,耳边轰隆隆一声巨响,小郭和无忧本能地往两边一闪,等到下一声轰隆隆,二人面前已经多了一柄剑尖。

  无忧脸色一变:“栖夕剑!”

  小郭当机立断,一掌劈向那一剑的缝隙,原本纹丝不动的铁壁登时被劈出个大窟窿,一解这几天劈不开就是劈不开的郁郁之情,连补几掌,将窟窿劈到能容人通行,抓了无忧的胳膊,就往外蹿。

  “是你!”小郭显然没料到拎着剑站着外间的是那个宁城的山羊胡小老头伶病酒。

  无忧走出来之后,也是一愣,随即恭恭敬敬地说:“多谢二叔。”

  “别谢我,谢你姐姐采彤罢,剑是她起出来给我的。她还让我带句话给你,无忧,有多远走多远,从此以后栖夕与你再无干系。”

  无忧听了之后眼神一暗,却没有半分要挪动的意思。

  小郭看得真切,心想既然诚王麾下的伶病酒到了栖夕,栖夕只怕是站在诚王这一边的,卷进朝廷纷争里,栖夕只怕。。。。。。

  无忧摇了摇头道,“我既是栖夕的人,就不能当个没事儿人一样置身事外。”

  “你当初离家出走的的时候怎么就没想那么多?从来都只有栖夕山庄欠你的,没有你欠栖夕山庄的。”气势汹汹地女声划破这夜色,跟着又有一个压低的男声响起:“我的姑奶奶你别动怒,再说这么大声把狼招来了怎么办?”

  无忧和小郭一起转身,便见一个美貌少妇挺着个大肚子,面色难掩憔悴,精神头却是足,对着无忧怒目而视。

  “大姐!”无忧上前两步,见着自己外甥还在娘肚子里,不好轻举妄动,只站定看着自家大姐采彤。

  小郭越发觉得不对劲,拉住准备偷溜的伶病酒,“到底是谁将我们关在铁箱里?劈箱子这么大动静怎么也没惊动他?”

  “只怕比这更大的事,今天也惊动不了她。”

  小郭听得云里雾里,那边姐弟二人已经诉衷肠完毕,采彤深知自己弟弟的个性,面上见谁都是笑眯眯的,一旦决定了的事情,谁的劝都不听。既然劝不走,唯有让他自己走了。

  “逍遥王迎娶我们赵家二小姐,就在今天。”

  无忧听着仿若惊雷在耳,呆了半晌,忽然指着伶病酒道:“不可能!”

  被他这么一指,伶病酒低头摸着胡子,叹口气道:“我确实有负诚王。”仅仅凭着逍遥王迎娶采薇的事情,就能辨清大局,自己这个侄儿,也着实不简单。

  小郭好一会儿才跟上思路,这么说诚王派伶病酒来拉拢栖夕山庄,亲爹拉拢亲女儿反倒失败了,天涯崇山倒是好心思,栖夕山庄易守难攻,万一真打起来,诚王趁机反扑也不是不能,如此一联姻,不费一兵一卒,就解了后顾之忧。

  只是无忧。。。。。。

  无忧脸色惨白,想起当年他的承诺,绝不动栖夕山庄一土一木,而他确实也做到了,不费一兵一卒达到了目的。

  不是他谢无忧,也可以是赵采薇。

  只要达到目的了,谁还管是谁?

  小郭静静站在一边,越看无忧面色越不妙,默默执了无忧右手贴在自己掌心上。

  无忧缓过一口气,感激地看了小郭一眼,努力弯了弯嘴角说道:“怎么说也是二姐出嫁,我是理应去观礼的。”

  采彤还要再劝,老实老板已急的满脸是汗,“彩彤,你临盆在即,这就随我下山去罢。”

  没想到帮腔的是站在一边的伶病酒:“采彤,你早已经不是这庄子里的人了,为着无忧才回来一趟,如今他已经无事,况且有我和郭神医看顾,大可放心。”

  “这些日子让大姐担心了,大姐放心,无忧这次有分寸的。”无忧也望向彩彤。

  赵采彤这才依依不舍地跟着老实老板匆匆走了,临走前老实老板还拍了拍无忧的肩膀,说了声之前多有得罪。

  整个栖夕山庄被一片大红灯光笼罩,天光微亮,就要破晓,两处的红交相辉映,好不喜庆。由于是远嫁,栖夕山庄上下从前半夜就开始忙绿,熙熙攘攘恍若白天,逍遥王府遣来的接嫁车马也早就恭候在山庄门口,只待吉时一到,新娘子拜别父母,就要启程。

  无忧紧紧抿着嘴唇越走越快,身后的小郭寸步不离地跟着,眼看着就要走到喜厅门口,无忧突然停下脚步。

  走廊上小厮仆妇来来往往,谁也不曾注意到这神色各异的两人。

  小郭有些束手无策,疗伤他在行,但疗情伤,他算是个门外汉。

  “怎么停下来了?”小郭的逻辑是,就算男朋友结婚了新郎不是我,那也要问个明白,免得带着一口气到老都惦记着。

  无忧捏着的拳头突然松开,神情也缓了缓,“小郭,其实不管他娶谁,都无甚关系。因为我不会为了他舍弃闲云野鹤的日子,而他也不会为了我舍弃这江山社稷。”说完轻轻转过头,笑得心如死灰。

  小郭语塞,几时见过无忧笑得这么渗人。既然如此,何必在这含笑饮毒酒。想到这里,一把拉起无忧就是要走。

  还没踏出一步,喜厅里忽然涌出一大帮子人来,为首的那人一身喜服,小心翼翼地牵着娇小的新娘子,背对着无忧这边往外走。

  小郭知道此时强拉无用,索性放开手,也往新郎新娘的方向看去。

  那人缓缓转过身,黄金面具遮住了容貌,却遮不住眼神。

  无忧与他朝夕相处四年,那人一举一动再熟悉不过,此时望去,却发现对方不是想象中的那般熟悉。

  无忧脚步一滞,停在原地。

  那人显然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见到无忧,陡然停了脚步,只望向无忧这边。

  二人隔着人群,默然相望。

  众目睽睽之下,新郎官突然扔下新娘子不理,三步并作两步就往看热闹的人堆里挤。

  还在笑闹地人群陡然静了下来,只剩下丝竹喜乐还不停歇。

  身后站着的新娘子大红的盖头不知怎么地飞向半空,再嗤一声四分五裂,飘零若落花。红衣女子纵身一跃,抢到新郎官前头,鲜红欲滴的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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