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自笑了笑，萧凡惜还是看了下去。她总归是，想要在这里找到什么的……
泯夕的出现，让局面变得很是彻底。没人能够挡得住她的攻击，甚至在萧凡惜看到了穆亦白的到来后，泯夕仿若是没有了后顾之忧，杀得更起劲了。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穆亦白会帮我……原来，她和泯夕有着关系。那么蛇人族的一切都解释得通了。
萧凡惜在这里看了很久，她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就这样一直的看下去。看到泯夕以一己之力击退了除了七星斗圣以下的所有人。再看到泯夕在之后就像是没了神采，整个人不似先前那般，夺了人的命还笑得妖媚。
她似乎猜到了什么，又不确定。
只是一眨眼，那些远古种族的人不知为何爆发出了更大的力量，又是分出了一部分人对泯夕进行围攻。泯夕躺在原地，仿若没看见敌人的进攻。她只是弯着眉眼，笑得和先前一样。
“都是你们，让我杀了哥哥……所以，你们都得死啊……”
萧凡惜没有看清是怎么回事，她只是在原处看到了那些试图围攻泯夕的人，突然的化成了灰飞。
战斗持续了很久。最后的最后，她看到穆亦白保护着泯夕冲了出去。而那个男人，泯夕的父亲，逐渐变成了透明，消失在了天地中。冥龙炎马族的所在地域，瞬间泯灭。在这片地区的人都埋葬在了这里。不仅有远古种族的人，也还有冥龙炎马族所有的人。
七个远古种族，精心策划的计谋，付出了比预计还小的代价，摧毁了这个从大千世界而来，想在一方安生养息的种族。
“都看到了吧。”当萧凡惜再一次睁开了眼，泯夕依旧站在她身前。不敢相信，那样看似娇柔的身体，会迸发如此强大的力量。
抿紧了嘴，萧凡惜点了下头。她似乎明白泯夕为何会对来自远古种族的熏儿这么不友善，明白了萧沐辰为何杀人的手法会如此熟练，明白了为什么自己会得到蛇人族的帮助，也明白了白笙为何会化妆成夏篌笙潜伏在迦南学院里。动了动手，她发现冥龙炎的束缚不似之前那么大了。
“幻境里，你度过了十个月。”泯夕开口，伸手附在了萧凡惜的手腕上，“在斗气大陆上，已经过了十年。”
什么？！
萧凡惜听到这话，惊疑不定。条件反射的抬起了头，露出了询问的神色。
“现在你已变成了灵魂体，在我的空间里，对时间的流逝反应会迟钝很多。”对萧凡惜的反应一点也不意外，泯夕收回了手，狭长的眼睛，闪烁着的，是萧凡惜不明白的情绪。
“我想知道这十年发生了些什么。”萧凡惜说道，又是把头低了下去。
“嗯？……啊～十年发生的事，说多也不多。那个叫萧炎的，萧玄的后人，倒是有些本事。冲上了云岚宗和整个宗门的人叫板来着。沐辰和阿笙也和她一起去了，不过她们俩是去帮倒忙的，一个顾着纳兰嫣然，一个护着云韵。那个古熏儿没有回古族，猜猜原因。”
本来相处略微尴尬的两人，现在倒想是相识已久的好友。虽然她们本来就认识很久了。
萧凡惜右手捏着左小臂活动了下腕骨，泯夕的手离开了她的手腕后，冥龙炎的禁制就消失了。真是个奇怪的女人，萧凡惜如此想着。泯夕的性子她从未摸清过，古怪多变，连带着自己都学了三分。
“沐辰去云岚宗的原因我明白，只是因为她放不下那个和她心里那个人长得一模一样的纳兰嫣然。可白笙为什么又会去云岚宗？而且她先前是被云韵带到回了宗门，怎么又来了迦南？”
泯夕有点诧异的挑了挑眉。居然没先问古熏儿。但也还是回答了萧凡惜的问题。
“阿笙从小就生活在云岚宗。只不过受我的命令，在她十四岁的时候去了魂族。更何况，她本心向云韵，不然你以为，在魔兽山脉，以阿笙的实力，又怎会被你算计。”
干笑了一声，萧凡惜又提出了自己的疑问。果然，白笙是听命于泯夕的。出现在魔兽山脉也不是偶然。
“萧炎怎么样了？还有，熏儿为什么没有回去？”
泯夕手指一弹，一面银色的光幕出现在了萧凡惜面前，“萧炎啊，阿笙那小家伙还真是会算计，借用萧炎的手杀掉了云山，随即和沐辰联手，把萧炎撵得满山跑，因为魂族的人出手，那个灵魂体被抓走了。古熏儿未回族有几个原因，第一个是你，虽然偶人扮演了你，但她或多或少都有怀疑，第二就是从古族里出来的古凰雪，那是她在古族里比较亲近的人，来迦南学院护着古熏儿。再来就是，来接古熏儿回族的人，被穆亦白打回去了。”
……打回去了啊……恐怕这才是最主要的原因吧……穆亦白，对了！美杜莎呢？
“美杜莎在蛇人族。进化成功了的吞天蟒，实力在现在看起来很低，但是潜力绝不低于我们冥龙炎马。不要问我为什么会知道你心里想什么，你已经说出来了。”
……拆台专业户……
“萧炎倒是个好苗子，建立了自己的势力。给他时间，他是会成为这片大陆的顶尖强者。那个在帝国边境的炎盟，倒是弄得风生水起的。”
炎盟？……也对，过了十年，以萧炎的野心，是会建立这样的组织的。
光幕出现的影像，让萧凡惜了解到了这十年来发生的事。和她想象的没有太大出入。
萧炎的实力已经过了斗王，而萧沐辰在学院展现出的实力，则已是到了二星斗皇，加上她那现在已经进化了的紫晶翼狮，怕是能够抵得住一名五星斗宗。
云岚宗因着萧炎的胡闹而被搅得一塌糊涂。好不容易出现的一位斗宗被击杀，长老也被击溃，萧炎虽在先前放话说要灭掉云岚宗，但他的行为反而激怒了某些人，在云岚宗上突然出现的一群实力比起萧炎带来的势力还要强劲的人。
“这是？……”萧凡惜一脸的惊讶，随后也就释然了。这大概又是泯夕布的棋吧。
“左秋白回中州后，坐上了音谷谷主之位，这些人，都是她的。”
这样么……布置得还真是周密。也不知道泯夕是为了什么
“那么，该说下一件事了。”泯夕打了个响指，光幕消失，两个白玉瓶出现在了泯夕手中。
萧凡惜细细观察，那两个玉瓶上都刻着字。一个玉瓶上刻着惜，另一个玉瓶刻着启。
“选一个吧，然后你，就能回去了。”
未选择的路
第六十章（最终章）
“这是什么……？”盯着泯夕手中的瓶子，萧凡惜问道。
“嗯哼～”泯夕轻声哼了下，唇角很明显的笑意，“可以让你回去的东西。选一个，你就能回去了。”
回去么……
萧凡惜握紧了手，尽量不让自己发话。说是不想回去是假的，就算是她再怎么理解泯夕，也不能够安然的和她待在一块儿。莫名的有着危机感。
“选吧。莫非你不想回去了？”轻笑发话，泯夕用话语刺激着萧凡惜，手伸到了萧凡惜的面前。
那就选吧，至少能回去。看到泯夕纤细的手指伸到自己面前，视线向下看去就会看到躺在手掌心里的两个小瓶子。
萧凡惜抬了手，手指圈紧后又放开。她突然想到一个问题，“选了其中一个，会不会有什么事？”说到底，她相信泯夕不会害她，但也不会这样就放她回去。
“有一半的几率会没事。”耸肩无所谓的说道。泯夕依旧是捧着玉瓶没动。
……一半一半……天呐，就知道这女人不会安好心……
直接抓过了那个刻得有惜字的瓶子，萧凡惜拔了下瓶盖，发现她打不开。那个瓶盖就像和玉瓶是一体似的。
“选这个么……给我吧。”泯夕发话，萧凡惜照做。把瓶子递给泯夕后，萧凡惜隐隐的觉得哪儿不对。大概是，泯夕是猜到了自己会选这个吧。
“准备好了吗？”原本是该笑着的女人，在这个时候却显得异常严肃。像是，在做什么自己认为的很重要的事。
点点头，萧凡惜看到了泯夕直接打开了瓶盖。很是轻而易举的，倒出了瓶子里的东西。
带着火焰的黑灰？还是火焰里带着黑色的灰…… 还以为会是什么大不了的东西。
黑灰在泯夕的指引下，附在了萧凡惜的体表上，随后，泯夕又是拿起了另一个瓶子，倒出来的黑灰也是附在了萧凡惜的身上。
灼热。炙痛。撕裂。没想到灵魂体也会有这样的感觉。
“哥哥……对不起。”本已被痛感淹没，可在听到这句话后，萧凡惜还是将注意力凝聚到了泯夕身上。
透明……对，当萧凡惜的视线转移到泯夕后，她发现，泯夕的身形，趋于透明。
一下子，萧凡惜恍然。再来，她的脑海里多出了一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对不起……”
空间似是破碎了，萧凡惜只看到最后那个一向妖媚的女人消失。那个女人，看着自己，面无表情。只有她的眼眸，带着柔和。
只是一晃神，她就躺在了草地上。
像是做梦，她又回到了迦南。萧凡惜明白了泯夕最后的话的含义。
泯夕她……大概是始终都想着要复活她哥哥吧。那个瓶子，自己没有拿的瓶子，装的是她哥哥被冥龙炎化成灰了的身体吧。可她还是让自己回来了，即便是带着她哥哥的记忆。她耗尽了自己全部的力量，只是想为了留给哥哥一个可以活过来的希望。
为了族规而杀掉了自己的亲人，又因为不舍而到处寻觅。
“没关系啊……”用不着道歉。你的哥哥，最后看见你，是很满足的。他没有怪你。
萧凡惜闭上眼，嗅着草香。她又是回到了这里，一样的环境，一样的人。可终究是有不同的。不过有一样例外。
“熏儿，别闹了。”睁开眼支起身来，萧凡惜就看着那如往常一样的女孩，立在自己身前。笑靥如花。
还好，自己没有选择另一个。不然，自己连这个女孩都会失去。
“熏儿，去中州吧。随着萧炎，一起去中州。”握着女孩的手，萧凡惜发现熏儿已经和自己差不多高了。
略微睁大了眼，随即点了点头。熏儿笑了笑，一口咬上了萧凡惜的脸颊。这家伙，终于是回来了。
“呀，都说了我是姐姐，干嘛莫名其妙的咬我。”一下子僵了，又看到那咬了自己的罪魁祸首一溜烟的跑远了去。萧凡惜笑骂道，追了上去。
“因为我喜欢啊。”熏儿的声音随着风传了过来。带到了萧凡惜的耳边。
她笑了笑，银光在周身闪过，直接到了熏儿面前。女孩顺势冲入怀里。
萧凡惜抱着女孩，嘴角浅笑。泯夕将自己的力量以及启的力量都给了自己。这片大陆，大概不会有人能拦得住她了吧。
这一次就不会像泯夕哥哥那样了吧。不会再分开，不会再离别。
这是自己的选择，即便是有着代价。可路还是要走下去。绕了弯路，最后也还是会到达终点。
她的终点就在她面前。不论是现在，还是以后。或许自己选的会错，但至少她很满意现在的结果。
“我们先去看看沐辰，然后再去中州，好吗？”低声问着，就算是知道女孩不会拒绝，但也还是想问一下。
“好，”女孩一口答应着，却突然地推开了萧凡惜，趁着萧凡惜愣神之时走在了前面，“不过凡惜姐姐可不能这样犯规，走路要好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