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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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果- 第14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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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膘信楞了一下,这才道:“沼神不在,他们如何能抵御佛陀之力?”
    旁边,一名中原人打扮的瘦削男子走上前来,提醒道:“大王,那些个人醒来还是昏迷,都已不重要了,他们的人马咱们无需指挥,放着这大好城池,不愁他们不动心!”
    “军师说得不错,让那撒落他们在这里抢吧!”膘信笑了起来,一脸欢愉,“潘向小儿不是要算计我么?就让他算计,我将这几个部族留在这里,给他杀,等杀得精疲力竭了,我再来渔翁得利!”
    话一落,他一勒马绳,挥动手臂:“行了,咱们该走了。叫儿郎们先将东西放下,一个县城而已,不必留恋,快快行进!”
    那瘦削军师却出言提醒:“大王,莫忘了留下人马照看匠户。”
    “军师说的对,都依令而行吧。”
    没过多久,县城外的一支沼兵人马就调转行进方向,随膘信进发,这队人马人人精壮,显然战斗力不凡。但城中浩劫,并未因他们的离开而结束。
    城池内外,民怨沸腾,渐渐腾空;
    远处的土丘上,佛光依旧,但内里却多了一道虚影。
    葛洛兰盘膝而坐,身上隐隐浮现一道灶公虚影,口中兀自说着:“心诚!只要真心诚意的祈神,灶公老爷就会保佑我等平安!”
    旁边。几大部族的族长,连同德赢在内,都是艰难点头。
    随着念头的汇聚,灶公神影越发清晰。
    ………………
    考场上。邱言微微歇息,接着酝酿情绪,又抬比写下第二段——
    “西南多山,诸族杂居。堪称四战之地,南有五沼,西则有番。若因沼而疏番……”
    ………………
    剑南道西疆,千年绝壁。
    绝壁上,身着僧袍、裸露一臂的番僧,静静眺望。
    他的双眼泛着光芒。
    末了,番僧闭上眼睛,眼眶边青筋抖动,渐渐隐没,过了好一会才道:“永平军已经出军,但并非张杜陵的嫡系精锐,不过人数不少,足有两千人,带走了近半战马,用以快速驰援。”
    番僧身后传来一个声音:“足够了,国师是为了普度众生,而本王是俗人,目的则是战马。他张杜陵有着建功立业的心思,可惜被困永平,我番部主力在北,沼人则被宋渊震慑,张杜陵只能落个不上不下,当然不甘心,想要行险一搏,却只能为本王做嫁衣。”
    “二王子既然已有决定,这便动身吧。”番僧说着,转身向后走去。
    在他前方,站着一排一排僧袍男子,但样貌各有不同,放眼望去,足有百人!
    腾腾气血,在众人上方升腾飘动,在半空中凝成一尊佛影。
    “正该如此。”二王子笑了笑,眼中闪过一道阴影。
    心魔念头在思维中潜藏、流转。
    ………………
    考场上,邱言再次停笔,思考起来。
    时间已近午时,有人起身交卷。
    但邱言丝毫不受影响,没过多久,再次下笔,开始推演战局。
    心有腹稿,邱言写得极快,一连写了三种可能,第一、第三都只是陪衬。
    这第二种,说的是沼人诸部联合,攻入边县,然后分兵而动,一部分留作诱饵,吸引大瑞援军,另一部分则化作奇兵。
    接着,他笔锋一转,又写到军镇边将好功,贸然出兵,中了番人之计,损失惨重,更失了不少战马,丧失驰援之能,而军镇本部则投鼠忌器,不敢再动。
    一笔一笔,将沼人与番人的动向,用推测、猜测的口吻写了下来,到了最后,又根据三种战况,分别描述应对之法,并指出敌方可能存在的隐患,提出了“剿抚并重”的方针。
    但写着写着,邱言却皱起眉头。
    “军势都好推演,只是那一百番僧,个个气血充盈,比前世的特种兵还要强横,不知大瑞可有兵马能与之抗衡。”
    他虽靠着神念和心魔,能掌握沼人、番人动向,可对大瑞的军镇不甚了解,所以这篇兵策,只能提出应对的思路和方法,难以深入到具体细节。
    “也罢,用人之道本就要择人处位,行军打仗终究是将领之职,宋渊和张杜陵二人镇疆多年,兵法、见识定然远强于我,我这一篇不过为了抛砖引玉。”
    想到这里,他不再犹豫,写下最后一句——
    “胜不可专,败不可不专。”(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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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胜不可专,败不可不专”出自《虎钤经》'宋',后面章节会有解意。

第二百零六章 一策洞悉千里
    乡试结束的当天晚上,阅卷就已经开始了。
    阅卷官、考官在内里阅卷,诸多学官、官员,连同剑南道的观察使都等在外面。
    放榜前,这些官员无论品级大小,都要呆在贡院,不能外出。
    贡院内外,更有官兵把守,个个都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戒备森严,官兵的肃杀之意,与贡院的文思之气结合,流露出肃穆之意,便是有人靠近也会感到浑身不自在。
    这种种措施,就是为了要杜绝舞弊。
    沙沙沙……
    各房之内,到处是翻动纸张的声音,一次乡试,成百上千的考卷,每张都可能决定一个人的命运,更改一个人的命格、运势,不能有半点疏忽。
    阅卷官不时将一叠叠的考卷搬过来,依次放好,让主考官、副主考官等人过目。
    阅卷不是个轻松的活,要先传阅,那千百份的卷子,都是阅卷官先看,经义、墨义没有问题,这是一个划分标准,杂文通顺、语句清晰,这是第二个标准。
    过了这两个标准,再检查有没有犯忌讳,然后依次盖章,要所有的阅卷官认可后,才会被拿到主考官等人面前。
    而且,为了杜绝阅卷官舞弊,考卷在考生交上来之后,还有专人誊录,避免通过笔迹辨认考生。
    不过,即便如此,还是难以根绝,因为有人会在语句中,用特定的词句作为记号,甚至通过文风和思路,都能进行甄别,所以到了最后,即使还糊着名,但大概情况,考官们的心里早就有数了。
    考卷被交给了诸位考官之后。则由考官来排定名次。
    这排定名次也是有讲究的,虽说主考官话语权最重,但其他考官一样有权给予建议,而且在定下名次前,诸位考官还要先行讨论,这就要求考官要先将送来的考卷,都要看过一遍,给予点评。
    阅卷是件机械、辛苦的重复性工作,时间久了,难免疲惫、疲劳。所以这个时候,突然出现一篇锦绣文章,就会非常显眼,也能让诸位考官打起精神。
    便如此时,诸多考官正在阅卷,突然一个声音响起:“这篇写得好,缮甲兵而耀武威!明了一个势字,知道以大势而行,浩荡无匹。”
    说话的。是那孔提学,他这声音发出得突然,要是换在平时,免不了将他人吓到。但房间里的其他考官却不以为意,反而纷纷起身,凑了过来。
    他们阅卷辛劳,正是要等到这样的文章调剂心境。
    齐正源看过之后点点头:“确实不错。见识不凡,只是毕竟是纸上谈兵,多少有些想当然了。独势而疏将,但以一书生而言,还属难得。”
    旁边,御史李琦则道:“不过这文辞锦绣,却能增色不少。”他这位御史也是此次考官之一。
    这时,又有人拿来一篇,话中有着遗憾:“这一篇倒也不错,提出了‘勤于讲武’的观点,可惜卷面有污,要降一等。”
    其他几名考官聚了过去,看过之后纷纷点头,御史李琦则是皱起眉头。
    “这一张也不错,”这时候,齐正源也抽出一张,“这张写的是‘屯兵要害之地,以固维持之势’,不骄不躁,知道兵者之重,主张不妄动刀兵。”
    立刻就有考官道:“这说法与那严武所著兵策有些类似,想来是他那个弟子所写。”
    “严武着实可惜,”孔提学叹息了一句,“不过他的那个弟子却得了真传,不只是字写得好,才学也是极佳的。”
    氛围渐渐打开,诸考官就都放下了手上工作,聚在一起交谈、点评,这也是批卷时的常态。
    就见李琦笑着拿出一张,道:“我这也有一份,可点头名。”
    “头名?”
    其他人听了都是一愣,这乡试的头名可就是解元,不是那么好定,经义墨义自不必说,要准确、精粹,那杂文也不能差,还要有可取之处,最重要的是策问。
    策问考的,不只是考生的文采,还有思维方式和处理问题的思路,而且文中不能天马行空,要引经据典,这能言之有物。
    这还只是基础,最重要的是要在策问中,表现出一定的才干,毕竟这乡试一过,就基本上算是官老爷了,日后授了职,就要会办事。
    听到李琦的说法,其他人纷纷围了过来。
    “邦交攻伐,以义度之?”
    诸考官看着这篇策问,开始的时候只是好奇,但一口气读了下来,却都忍不住叫好。
    孔提学一边看,一变赞:“养欲而意骄,这句话说得有理!这是谁的文章?立意深远,看似兵策,其实已经隐约有治国之略了。”
    等一篇通读下来,回味之后,他立刻想起了一人。
    “是了,这文笔文风,应是兴元府的高靖!”
    一提起此人,其他人也都纷纷回过神来,讨论起来。
    齐正源看着这篇兵策,面色略有变化,抬头看了李琦一眼,道:“若本官未记错,这高靖应是德学门人,与李大人同出一门。”
    他这话一说,正在热切讨论的其他考官顿时停下话语。
    齐正源和李琦,代表着朝廷上的两股势力,平日争斗,就算是剑南道也被波及,这次乡试,本就涉及到一次利益交换,是新党用“士”换“势”,可是现在李琦拿出新党学派的文章,要点为解元,就有些争锋相对的味道了。
    那李琦则微微一笑:“齐大人说的不错,这高靖是德学门人,心头有义,写出来的文章也充满仁德,知道刀兵为下,义理为尊,兵策乃是下策,折冲樽俎才是上选。足以配上一个解元,我这是举贤不避亲。”
    折冲樽俎,指的是通过外交、酒宴,获得千里之外的胜利。
    “好个不避亲!”齐正源也是一笑,“只是现在就点头名,未免太过武断,说不定后面会有更好的文章。”
    “哦?看大人的样子,也有举贤不避亲的意思,莫非是想要点那邱言,”李琦说着,从边上又抽出一张卷子,摊开之后,放在众人面前,“邱言道试时的卷子,我曾看过,所以认得文风,这篇策问应该就是由他所做。还请诸位品鉴一下,这文如何?”
    “嗯?”齐正源心中一动,生出不祥之感。
    周围,几名考官围了上去。
    “兵者,上言人谋,中言地利,下言天时?”
    看了开头,几名考官交换了一下意见。
    “这句虽有道理,却未免有些寻常,有模仿天时地利人和的痕迹。”
    但接着看下去,却又有了改观。
    “不错,不错,虽说立意看似陈旧,但难得的是不好高骛远,对西南局势非常了解,言之有物。”
    “是啊,这人谋说得好,对沼人习性很是了解,地利也不错,对西南地势、势力的分布很是清楚。”
    ……
    几个考官都在称赞,令齐正源稍微放下些心,他这次过来,本就打算提拔几个士子,增强己方后备,这邱言和马阳有旧,马阳还在齐正源面前称赞过邱言,当然不能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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