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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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海志- 第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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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画面又是一阵抖动。
  洞穴。
  幽深不可测的洞穴。
  传来一阵悠扬的呼啸,淡泊旷达,彷佛天地的一部分,与万物和谐地交融在一起。
  啸声过后,自洞穴信步走出一身着深青布衣的男子。他的每一个步子都迈得极稳,保持着相同的步长和节奏,有种特别的韵律感。一双墨色的眼瞳黑得深沉而纯粹,看似温和却隐约带着冰雪般森冷。
  老者笑着想摸摸胡须,手摸到了下巴才遗憾地喟叹一声,无奈地放下。“我想你知道这个青衣男子是谁吧。可并不是所有人都有这个幸运,能看到自己以后的模样。”
  闻言我只是点了点头,不置可否,“是不是幸运还未尝可知。”
  “不久之后你就离开了大荒之地。这是自然,那块土地已容纳不下你。”
  “怎么离开的?”
  “分海而行,三十日方至青丘之山。”
  我陷入了沉默。
  “那是你做的,不是我。”老者又点了一下虚空中的画面,“你不会认为大荒之地就是整个世界了吧?不,大荒之地只是山海大陆上一个小小的角落而已。
  “然后你遇到了九尾狐青。”
  我很快注意到了画面中那个同样青衣打扮的青年——正提着一个大酒坛朝……好吧姑且承认那个人是我吧,朝我狠狠地砸去。
  流江眼中精芒暴绽,“来得好!”已一把抄过了近小孩身高的酒坛,巧妙地化解了其间的力道,单手抓起酒坛的边缘,咕噜畅饮起来。
  他的脚边,大大小小的酒坛子滚落了一地。
  青气得浑身发抖。两只淡雅柔和的浅青色衣袖激烈而愤慨地挥舞着。“无耻偷酒贼!你喝光了我千年来的所有存酒啊啊啊!”
  “有什么大不了的,教我酿了还你就是。”躺在酒坛子堆成的小山上的男人痞赖道,又仰头喝了一大口,“哈哈好酒!”琥珀色的酒液洒了男人满头满脸都是,金色的灿阳下馥郁的酒香微醺。
  “你怎么还!你要知道我都舍不得喝!”青一副要抓狂暴走的模样。
  “那你还等什么?”闻言,男人只是虚抬了下眼皮,深邃的眼瞳溢满了戏稽与挑衅。
  “哼!”青恶狠狠地冲上前去,一把夺过流江手中的酒坛子,咕噜咕噜仰头喝了一个痛快。然后蓦地将酒坛甩在地上摔成了碎片,半坛子澄清馥郁的酒液尽数滋润了土地。
  流江含笑看着他耍疯。
  “还有你!偷喝了我的酒,竟然还敢和我穿同样颜色的衣服!”
  下一刻,流江僵硬着一张脸笑不出来了。因为青直接扑倒了他,开始恶狠狠地撕扯他的衣服……
  画面外的我也嘴角抽搐,自言自语地暗示自己,“太没品了吧!这两个丢脸至极的家伙一定和我半毛钱关系都没有是吧哈哈……”
  但老者马上好心地纠正我,“怎么能这么说自己和你今生唯一认同的损友呢。”
  喂!死老头让我多保留一丝幻想会死啊!
  然后半空中的画面一转,我再次出场时已换了一身阔袖黑袍。
  我不自觉看向老者,原因无他,老者身上穿的黑袍和画面中的一模一样。
  老者却一句话不说,以目示意我继续看下去。
  “去死吧流江!”纯净的银灰色眼瞳深处布满了挣扎和哀恸,身量修长的男子身穿银铠骑在高头大马上,手指搭在蓄势待发的弓弦上,却是纹丝不动。
  “哈哈你以为人类的弓箭能对付我?”被千军万马围困其中的黑衣男人一脸嘲讽,笑得张狂。
  笑声被突兀地中断。闪着金芒的长矢直接洞穿了流江的胸膛。
  “为什么……”流江难以置信地仰望着高处的银发男子,面上写满了痛苦之色。
  男子眼底愈见悲伤,惨白的嘴唇轻微地颤抖,声音却清晰而有力地传递了下去,“鸟尽弓藏,兔死狗烹。”
  “哈哈好个鸟尽弓藏,兔死狗烹!那个位置我从来就没放在眼里过!我以为你明白的!”流江反手干脆地将箭矢拔出,热烈的鲜血立即迫不及待地涌出,染红了半边衣襟。
  “好!好!”流江收起笑意,邪肆的双眼彷佛翻滚着无边的戾气,“那我就破了你的国,屠尽你的子民,让你看清,我到底有没有在乎过!”
  “情况不太对劲。”我皱了下眉头,“银发男子的那番言行不像是出自本心,倒像是有什么人逼迫他这么做,或者说是被|操纵了一样。”
  “挺敏锐的嘛。”老者赞同道,“当时你也发现了那一点。幸好被我及时地解决了。”
  这句话的信息量太大,让我一下为之敛容。
  “咱们能不能暂时欢快地相处下去?”老者夸张地叹息道,“谁让你当初不老老实实地听我的安排。爱上了那个人,呆在他身边伪装成人类,后来还干脆把自己的内力全部封印了。”
  “谁?”
  “咯就是那个银头发的。”老者一指画面中的人,朝我挤眉弄眼道。
  ……
  我观察了半晌,最终阴沉了一张脸说道,“我眼睛没坏的话,那是一个男人。”
  “对啊,没错。”
  “我会爱上那么一具和我性别相同同样平板僵硬的身体?”
  “哦亲爱的。”老者笑得一脸猥琐,“你当初不顾他的意愿,强上人家的时候可不是这么想的。”
  ……
  够了。我能打死这个自始至终只会胡言乱语的死老头吗?
  “嗯也不能叫强上……”老者摸着下巴沉吟了片刻,“毕竟殇羽也没怎么激烈地反抗,后面简直就是半推半就,欲擒故纵嘛。”
  老者忽然右手作拳敲在左手掌心,笑眯眯地得出了结论,“没错,应该叫做合奸。”
  ……
  “够了!死老头,请你闭嘴!”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殇羽早在土蝼篇就出现过了。“恍惚中有个青年男子哀伤地看着我,他的眼瞳是纯净的银灰色,瞧久了彷佛能让人陷溺进去。”,嗯那个家伙就是了。 
  然后,宣布一个坏消息。不好意思,作者八月份回归不了了,大概要九月底才能回来。本想按照之前说好的放上伪结局,结果越写越长,越写越长=皿=!日撸两章什么的不要太给力!作者为了更新已经快吐血身亡了给跪!
  身边要做的事情还有一大堆,拼狠较了一股劲儿要在这几天写完伪结局的,结果实在没有这个客观条件去完成了。我知道大家看到这章估计疑问越来越多了= =……而精彩处却还在后面= =,相信我,看到最后你会明白这个结局是怎么回事的。
  暂时写到这里了,手残的作者圆润地关掉了WORD,决定等以后有空了再说。
  最后的PS:伪结局之后紧接着的鸾鸟篇终于可以看得到正文的一点主线了,安排了分量充足的肉= =。专门抬出了一个炮灰受上肉!我想吃肉啊摔!

  ☆、特别篇 伪结局——崩析(四)

  没想到老者真的闭嘴了。
  “我的确说过我的目的就是拖时间来着,但没想到一不注意就玩脱了。”又是华丽的如同咏叹般的叹息,“早知如此,我该说半炷香后你就会明白的。
  老者自顾自地说着话,袍袖自半空中拂过,带着点意兴阑珊的味道,“让我们加快进程吧。”
  咒骂。惨叫。哭嚎。
  烈火贪婪地舔舐着整个国家。
  杀戮。破坏。毁灭。
  无尽的鲜血浸染了广博的土地。
  高空之上,数以万计的精怪大军如蝗虫之灾,所经之处无不生灵涂炭,只余一片死寂。
  人类微薄的抵抗堪比纸张脆弱。
  双手环胸,盘腿坐在苍龙头顶的黑袍男人,自始至终平视着前方,没有看过下界一眼。
  “一切为了精怪的荣耀!杀死所有人类!”
  异口同声排山倒海的欢呼和狂笑,狰狞的欲望在精怪们的脸上升腾,这是属于他们的盛宴。
  男人淡漠的眼睛没有一丝波澜,只是嘴角扯起了一个嘲讽的角度。
  画面闪烁了一下。
  灰色。
  还是灰色。
  目之所即全是灰色。
  灰色如壁垒耸立在众精怪面前,无边无际地蔓延开来。触手可及,高不可攀。
  “这就是……天之尽头?”
  流江的脸上写满愕然,而后却是狂喜,磅礴的内力自肉掌向天堑输出,恍若实质的魔压在天地回旋震荡,在场的精怪无不被迫咬牙单膝跪地,全身骨头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音。
  没有预想中震撼穹宇的巨响,却见无边无际的天堑之上,黑色的漩涡悄然出现,磅礴的内力彷佛被尽数吸收化解了一般。
  没有丝毫被影响的痕迹。
  天堑只是依旧平静地伫立在那。张扬着它的冷漠和不屑。
  流江微不可见地皱了下眉头,腾空退开几步,向背后数以万计的精怪大军猛地一挥手臂,阴冷的声音被加持上了一分内力,将强硬的意志传达了下去,“四将八堂听令!”
  “给我砸!”
  下一刻,阵型排开,五光十色的光芒暴涨,数不尽的招式和宝器连绵不绝向灰色壁垒招呼而去,肆溢的能量波动让整个空间都如海上行舟般激烈晃动了起来,天边迷蒙的灰色映照得犹如白昼璀璨。
  画面却突然停滞。
  放佛被强行拖快了时间线,急促而短暂的几个画面倏忽而过,待重新稳定后,仁慈悲悯的声音如梵音天降,“吾已说过,荒神是不容许任何人忤逆他的旨意的。”
  “哈哈哈哈哈!”流江狂妄的大笑如千年冰山骤然崩裂,滔滔有千军万马之势,笑声未绝,他仰头望去,眼神中不带隐藏的愤恨冷至彻骨,“这就是世界的真相?”
  “西山区几十载行来,大小部落国家星罗棋布数以千千万万计,各族精怪人类各得其所更是数不胜数。结果你要告诉我,这只是神为他的宠物们,精心设计的巨型囚笼!呵呵我们的神真是好生慷慨!”
  一声悠长的叹息,未见其人只闻其声。那声音带着无法言语的悲哀和怜爱,如大海般广博包容,饶是我在画面之外,这一刻也只想伏地痛哭,忏悔自己的罪恶,只愿得到对方的宽恕。
  但只是瞬息,我惊醒过来。
  内力只是大荒力量系统的一种统称。不同的种族,能力体系也不尽相同。有精怪称之为灵力,有精怪称之为妖力,也有精怪称之为元力。动物是最容易修炼出自我灵识的,植物次之,没有生命迹象或形体的东西最难。据说有一种生物汇天地之灵秀,集生命之大成,他们的出世代表了整个世界的意志。自诞生之日起就拥有无与伦比的智慧和强横无匹的内力,能感应天地气运,与自然万象心意沟通,天赋凛然,天命所归,他们所拥有的力量谓之圣力或神力。
  在神圣力量的入侵之下,意志薄弱或实力弱小之辈根本无法抵抗,莫不心悦臣服。
  那个声音的主人,可能就是这般传说中的存在了吧。
  “一只见识过天地广袤自由惯了的鸟,把它囚禁在三寸立方的牢笼里,纵然给予最精美的饲料,最干净的饮水,它也是断然活不久的。但如果这个牢笼立方五仞十丈,乃至它目所不及力有不逮的极致呢?它还会发现这个牢笼的存在吗?”
  “我们中的绝大多数,出生,活着,死亡,终其一生,活动范围不过是很小的一块地方罢了。道德的约束,家族的责任,又或是利益的追逐,野心的驱使,甚至是实力的考虑,生存的压力,无论精怪人类,早已为自己设了限制,世界的极限在哪,本就不是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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