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祝系列4-点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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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祝系列4-点灯人- 第3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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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事,这是赵显艺。」祝映台说,「她还没死,只是被附身了。章卫东死前曾手指灯祠,我想也许他就是因为看到了那鬼东西和那个鸣金村人出入此地才会被杀!」

  这么一说,梁杉柏顿时觉得浑身发冷,因为照这样推测,那个恐怖的凶物一直都在这片林中出没,曾经离他们也很近很近,他只能庆幸他们此次进入灯祠的时候它不在。

  祝映台也松了口气的样子:「我们运气不错,只是陆修权那批人大概凶多吉少了。」

  「嗯,我怀疑他们是不是误打误撞进了这条暗道,结果不是被附体就是被杀害。」梁杉柏飞快道,「我们还是快点离开这里再作打算!」

  「带上赵显艺,也许能问出点别的。」

  「好。」梁杉柏将赵显艺背到背上,「走吧。」

  「稍等。」祝映台说,飞快地跑上高台,将二重棺复位,随后跑回来,举剑念了几句什么,银白色的光芒便由剑身的动作带出,祝映台向着地上一划,立时便有一条深深沟壑阻绝了停棺处与两人面前,沟壑中银光若隐若现。

  「我只能做到这一步,也不知道有没有用,希望至少不要让其它邪崇跑到外面,万一有个什么,我们也能提前知道。」他说道,忧心冲冲地推开门,与梁杉柏迅速撤离这个不吉的死者国度。

  第四章

  杜海燕跟着杜海鹰一路向海岸走去。不知什么时候,周围竟然起了极大的雾,浓重的雾气遮掩了树木花草,房屋建筑,还有脚下的道路和前头的人,以致于她只能通过握着她手的杜海鹰冰冷的手掌来感觉兄长的存在!

  除了在那个点灯的梦中,她还从未曾见过这样厚的迷雾,雾气几乎成了实体一般,明明应该是液体,行走在其中却觉得似乎被固体的沉重东西压迫住了,像梦魇。

  「哥,我们为什么要现在走?」杜海燕回想起下午鸣金村人前来寻衅的事情,虽然最终他们被杜海鹰打发掉了,但当时杜海鹰还曾经说过:「没关系,不必放在心上。」但是到了刚才,杜海鹰却忽然将所有行李收拾好,将她喊醒并告诉她,我们要走了。

  「海燕不是一直都想离开这里吗,所以我想还是早点走。」杜海鹰说,「放心,有哥哥在。」

  「但是这么大的雾出海会不会危险啊?」杜海燕小声说着,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浓雾笼罩的金银岛似乎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寂静、阴森,杜海燕甚至觉得,这座岛上该不会只剩下他们兄妹两人了吧?

  「没事的。」杜海鹰说,「到了海上就没有雾了。」

  「嗯?」

  对话到此为止,再往后杜海鹰就不肯说什么了,他们很快到了码头,海面上的雾气却比陆上的更重,杜海燕甚至觉得这整个金银岛似乎都被一个罩子罩上了一般。杜海鹰开始解系在港湾里那艘老旧的木船。

  「哥,哥!」

  「嗯?」

  「我们明天再走不行吗?这样大的雾真的会出事的,再说了,我们现在去南长山岛也太晚了吧。」杜海燕抱着背包,不安地问。

  「一样要走就今晚走吧,现在也不过才九点多而已。」杜海鹰将不知从哪里寻到的木桨与指南针递给自己的妹妹,「这里的人不太讲道理,妳留在这里我不放心。」他说着,伸手摸摸杜海燕的头,手指撩过杜海燕的浏海,也触碰到了杜海燕额头的伤疤。不知为什么,杜海燕这一次居然没有觉得害怕,反而当杜海鹰的指节拂过那两个伤疤时,感到了一种隐隐的安心。

  「哥哥会和我一起走的吧?」她不放心地追问。

  「嗯,哥哥会和你一起离开的。」杜海鹰说,口吻却显得很奇怪。

  杜海燕不由自主愣了一下,却被杜海鹰在身后推了一把:「快上船。」他似乎突然着急起来,杜海燕莫名其妙地跳上船,坐到船头。

  「哥哥你呢?」

  杜海鹰也跳下来,却是立到浅滩的水里。

  「坐好。」他说,弯腰用力将船只推到水里。流动的海水彷佛被胶水黏住了一般,明明应该轻松就可划出海面,可事实上船只行进得无比缓慢,加上杜海鹰脸上扭曲的表情,显得格外的古怪。

  「哥哥?」杜海燕发现了不对,问,「怎么了?」她试着用桨在水里拨动,但是落在水中的桨却像是在混凝土中搅拌一样,使尽吃奶的力气都搅不动一点点!

  「怎、怎么会这样?这是怎么回事?」她慌张地喊道。

  杜海燕的话在一半戛然中断,她惊恐地摀住了嘴巴。正在用力推着船的杜海鹰的脸孔不知何时开始慢慢塌陷,他的皮肉萎缩,毛发掉落,渐渐竟露出底下白森森的骨架来,不过几步路而已,他已有一半成了骷髅!

  「哥……哥……」杜海燕的喊叫憋在嗓子里,伸出手颤巍巍地想要去构杜海鹰的脸孔。

  不祥的预感一直就埋在心灵深处,只是因为梦太过美好,所以从来不敢直视。突然回来的兄长还有他冰冷的手指,祝先生的敌意,其实很多事情她也不是不懂,只是不愿去想而已。哥哥,是为了救她才回来的吗?从黄泉彼岸……

  她已死的哥哥!

  手指终于触碰到了那张已经完全变形得脸孔,冰冷还有腐烂的触感,带着海水的潮湿黏腻,杜海燕的泪水扑簌簌地落下来。

  「哥哥,我不要走了!」她喊道,「我要和哥哥在一起!哥哥!」她想要站起来,跳下船只,跑回岸边,可最终却是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望着远去的船只终于通过了浓雾的封锁,他才长长出了一口气。不,他既然早就死了,何来生气可出。手上的肉已经完全被搅烂,邪崇之气太重,要将妹妹护送出去耗尽了他所有的力量。

  「对不起,这种时候了还耽误您的时间,可是我实在太想念海燕了。」他像是在自言自语,皮包骨的面上却有两种表情交融,「本来您已经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我不该这么贪心,可我实在无法看着海燕牵连进这件事里,如果您需要力量的话,就用我的好吗?我的一切都可以给您用,灰飞烟灭也没关系,只求您让海燕好好地活下去,忘掉这里的一切。现在,我把一切都交给您。」

  风声如同呜咽,迷雾中有环青色的光芒似无数萤火慢悠悠腾起,随后又飞快散去。

  「杜海鹰」淌着海水爬上岸,他看向自己惨不忍睹的手,碎肉很快回复,皮肤又在包裹回来,不过片刻,已是完好无缺。

  「真傻。」他低语了一声,随后独自走回迷雾之中。

  「打不通。」梁杉柏放下电话,「天工和警局都没人接电话,我给他们发了简讯,希望能早点知道逃走的那个鸣金村人是谁。接着我们怎么办?」

  祝映台看了一眼躺在床上依旧无声无息的赵显艺,女孩的脸色比起之前已经好了一些,但因为被邪恶的鬼灵强行附体,尽管经过祝映台的救治,要恢复意识还需要点时间,现在他们也只能等而已,等这个唯一的知情人告诉他们发生了什么。

  「先查一下那座墓,至少要先确认棺中人的身分,我们才能有的放矢。」他拖了张椅子坐到梁杉柏身旁。

  「怎么查?」

  「战国,军队,金银岛……」祝映台顿了顿,「将军墓。」

  「将军墓?」

  「记得那幅长卷吗?有人带领一队士兵上了金银岛,我们都查看过内棺的那身铠甲,那的确是战国时期铠甲才有的样式,而且战国时期因为冶炼铸造的技术还不是太发达,大多数士兵都只能穿硬皮甲,只有有身分的人才有铁甲可穿,换言之,棺中那个如果真的是带领那支军队上岸的人,他至少应该是个将军。」祝映台说。

  梁杉柏打开计算机:「马上。」他飞快地在键盘上敲打,轮流组合着使用了几个关键词,「不行,输入金银岛的话只有龙之岛相关的过期广告,不使用金银岛的话,讯息太多,而且大多无关。」梁杉柏指点着屏幕给祝映台看,「如果知道他们是从哪里来的话就好了,这样就会好查很多。」

  「假设这个人曾经是人,但他却拥有足够与金银岛龙神匹敌的力量,甚至龙神都因为与他对抗而死。」祝映台思索着。战国时期,七国群雄并立,烽火燎原,每一个诸侯手下都有许多能人异士,但拥有如此强大力量的人却并不多见。

  对,这个人生前可能并非是个邪崇,但却一定是个拥有特殊力量的人!

  「试试看:战国,军队,金银岛,特殊力量,能人异士。」

  梁杉柏在搜索引擎上排列组合,可惜搜出来的东西大多为今人创造的玄幻小说。

  是此人不见载于历史,还是搜索词出错?祝映台忽然想到了一个人,想到他说过的话。

  「杜海鹰。」祝映台轻声道。

  「杜海鹰?」

  「你记得我们之前提到杜海燕手机简讯的时候,他是怎么说的吗?」

  梁杉柏回忆着,吃了一惊:「当时他拿着手机说不是我写的,我从灯塔上摔下去的时候并没有携带任何东西。」

  「他后来还说过,如果是小偷的话,就不会写这种东西吓唬杜海燕。」祝映台琢磨着,「你不觉得他的用词很有意思吗?他提到简讯的时候,一直用的是『写』,可那支手机不是他的而是杜海燕的,固然他自己手机里的简讯可以说是『写』的,但杜海燕手机里的简讯,却应该说是他发或者SEND给杜海燕的。」

  「你是说,他根本不认得手机这种东西,他以为简讯是写出来的?」梁杉柏思索着,「难道他就是那个跑出来的将军鬼魂,靠,这样小海燕岂不是很危险!?」他刚要起身,就被祝映台一把按住。

  「我白天打过电话给杜海燕,她暂时没事,而且我布的阵法和你给的护身符也都没有反应吧。」

  「虽然这样,会不会是对方能力比我们高出一筹,所以我们才被骗过去了?」

  「如果真是这样,我们现在闯过去除了送死之外别无意义。他若有心害杜海燕,杜海燕早就已经死了,生死自有天命!」祝映台这番话说得理所当然,直到看到梁杉柏突然沉下的脸色时,才猛然住了口。

  他的心在这一瞬间,就好像被一根极细的针给刺了一下一样。

  是的,因为梁杉柏似乎永无止尽的热情与爱恋,使得他几乎以为自己是个普通人了,却忘了,他从来都是个与鬼打交道多过人,没有过去,没有家人,与这个社会上的其它人也都格格不入的异类!

  「抱歉,你可能会觉得我很冷酷,但我说的是实话,我……我确实从来就不是个讨人喜欢的人……」他试图挽回自己刚才那一席话可能使得梁杉柏对他所产生的恶劣观感,但不知怎么却完全说出相反的话来。

  梁杉柏看着他,脸上的表情似乎变得越发难看了。

  祝映台只觉得自己的心也随着他的脸色变得越来越凉:「我想你可能还不太了解我,」他依旧试图解释,「其实我们也从来没有好好相处过,虽然认识有……有四年的时间了……」

  我在说什么呀,他在心里想,其实应该是六年才对,是很长很长的时间了,但是马上又有新的失望出现在心里。

  「虽然有……有四年了,我们其实也只是见过几面而已,所以……」话语根本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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