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不见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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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不见欢- 第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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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只是平凡的一张脸,刚刚那一笑竟美得如同梦幻!那笑容,包含了太多辛酸、包含了太多惆怅、包含了太多悔恨、包含了太多无奈,但偏偏是那一笑,看破了红尘、斩断了俗缘!很美,美得让人心寒!
  永别了,珑言,永别了,再也无法重拾的爱!
  那一夜,喧嚣热闹的扬州城突然响起一阵美妙的笑声,人们纷纷探寻来源,却都不知不觉沉醉其中,模糊了视线。笑声穿过垂柳、飘过湖岸,自这个声色之乡四下扩散。笑声飘过金陵,帝王泪洒桌案;笑声飘过杭州,游人停滞湖畔;笑声飘过雪山,少年低头轻叹;笑声飘过洛阳,牡丹神色黯淡。那笑声,在广袤的轩辕大地孤零零地旋转,总也找不到港湾。鱼儿回归大海,谁也难以寻见!
  老人说,一辈子没听到这样美妙的笑声,宛如佳人,倾国倾城!
  壮年说,若为佳人,必一生讨其心欢!
  少年说,笑声虽美,却郁郁不得欢,只觉满心悲戚,回首间,泪潸然……
  想救他就要付出代价,只要你肯亲自消去他关于你的一切回忆,妾身便让他重现生机!西湖牧歌,不要露出犹豫,这都是看在你那元配夫人的面子上!
  没关系……绝望的男子就这样说着,然后默默离开。
  从回忆中清醒的季仙友缓缓舒口气,眼前的兰珑言已经能走路了,他的笑脸还是那么招人喜爱,一如十年前的那次鱼族族会上的傻样子。他解脱了,只是那个面色过于白皙的青年,他日后该如何度过?其实那一天这孩子已经绝望,亲人的抛弃、爱人的背叛,单纯的他根本无力承受,陷入自己制造的黑暗里再也无法醒来,唯一的办法就是忘记!
  好不容易用利害关系摆平了皇仙鹤那混蛋,赶到时却已经晚了,那只小鱼儿浑身是血,惨不忍睹!孝信,妾身是不是最笨的一个?明明想要救赎,最后却成了看客……
  “夫人,你在想什么啊?哎呀,墨水都滴在纸上了!”兰珑言有些吃力地走来,淘气地吐吐舌头,“是不是想你夫君了?”
  “傻小子……”季仙友恢复冷漠,“自己看吧!”
  兰珑言扫了一眼脏兮兮的宣纸,心里竟莫名地痛了一小下,轻启朱唇,缓缓地念着:
  “君、不、见、欢?”
  什么意思啊?珑言不明白,也懒得去想。他并不知道,遥远的杭州,西湖两岸歌声依旧,红巾翠袖交相辉映,那精致的紫色游舫中,一位貌不惊人却声如珠玉的男子正独自欣赏着一幅画,他的双眼宛如翠玉,饱含痴情。
  那画上是一只半遮面的鱼族少年,大大的眼睛充满灵气,昭示着无限生机……
  




32

32、淡泊人生 。。。 
 
 
  月色,水色,光影交汇,天幕浸染了谁的泪?摇曳在地上的树影,今夜特别刺眼。
  “百年芳华林中仙,紫门少年莫等闲。长白雪妖倩如兰,月下美人笑嫣然”。即便是美貌与力量均高于人族的异血宗族也需要玩耍些风花雪月之事减缓烦恼,万物皆逃不过七情六欲,除非已然看破红尘。
  “美人又如何,哪个也不是我的……”
  西湖牧歌淡然地听着对面男子的牢骚,平静一笑。
  “小西湖可知那诗里说的都是谁?”玩弄着酒杯,面纱男子打个哈欠,懒懒地躺在一边。
  “据我所知,‘林中仙’应该就是令神族头疼了三百年的鬼族之王罹忧,他常年出现在北方黑森林,只是行踪诡异难以捉摸,”牧歌倒了杯酒,“那‘紫门少年’就是神族大权的第二继承人,不过五年前就消失了踪迹;‘长白雪妖’自然是纳兰容素,那张脸本不妖冶,但长年住在雪山,总有种冷魅神秘的气质,常人见到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妖怪!最后一个当然就是我们轩辕大地上最有名的画师,他的母亲和南桑木那蠢女人还有些纠葛呢!”
  “你好像很不喜欢桑木大姐!”男子歪头笑道。
  “灵族的女人我都不喜欢,连我那妹妹也算在内!”西湖牧歌厌烦地挥挥手,“悠源大人,如今我又做回了老本行,只是不再替楚家效力,倒也活得自在!”
  “你啊,越来越不像个杀手了!”楚悠源揭开面纱,露出一张妖冶艳丽的脸,“我来是想告诉你,玉萍踪的四个娃儿明天满月,某人可能会去祝酒哦!”
  “关我何事?”西湖牧歌扭过头,翠色双眸变得黯然。
  “你不想见他?”楚悠源眨眨眼,顽皮地问。
  “你想见南桑木就自己去,何苦叫上我!”牧歌强忍着痛扁对方的冲动灌下一杯酒。
  “那你别后悔!”悠源不服气地瞪他一眼,“你这死小子,真是不解风情!”
  “人生本该淡泊,红尘之事不过如此!”那个孩子过得还好吧?听说他现在和花千媛关系极密,人人都在传言他们的感情超过了师徒,也许会来个惊天之恋呢!
  看来小西湖是彻底绝望了!楚悠源不禁感慨,自家儿子那凄惨的恋情还没个准儿,这边的小子又夜夜借酒消愁,灵族是不是祖上太缺德遭报应了?
  水波微漾,娇小的身影飞至甲板,曼妙的身姿简直如月下仙子。
  “芳大人,你怎么来了?”楚悠源放下酒杯,分开珠帘。
  “悠源先生……”长长的头发垂在肩上,纤弱病态的站姿使少年多了副娇媚,一袭纱衣尽显飘渺,配上稚嫩的声音更是楚楚动人。
  “这不是芳大人吗,今儿怎么有空来我这小游舫了?”西湖牧歌也从里面探出头。
  “有人托我将这个送给西湖大人,说、说与其让你……让你对着赝品……嗯,可以不说下半句吗?”芳林海有些窘迫,伸手递上一轴画。
  “无妨,她便是骂我也不是你的意思!”西湖牧歌显然明白对方要说什么。
  “那、那得罪了啊……季夫人说,与其让你对着赝品哭鼻子,不如来个真货,这是我五年前为那小公子画的画像,现在送给你……”芳林海刚说完就躲到楚悠源身后,生怕那位拥有“天籁之音”的男子一怒之下将自己收拾掉。
  雪河大人说的那位名画师原来是他啊!西湖牧歌心中明白了几分,露出和善的笑脸:
  “芳大人,那位夫人是不是答应你什么事了?”
  “啊?没有没有!你想哪去了,我没让她帮我混进玉家!”芳林海急忙否认。
  “果然啊,她是不是让我来帮你化妆?西湖家精通女子装术,就连小狐狸慕容孝信都难以分辨,更别说是南桑木那笨女人了!”西湖牧歌晃晃酒杯,心里也说不出是苦是甜,那个季仙友到底是在帮我还是害我啊?
  芳林海将头埋进画卷里,死也不肯抬起来,不用想也是被说中了。
  “生意来了哪有不接的,虽然和老本行没什么关系……大人,我帮你就是!”南桑木和季君朋……真不知天下间看破红尘的能有几个,反正自己这辈子是彻底纠结了!
  话说十五年前,苏州玉府发生了一个惊天大案,什么大案?盗窃?杀人?抢劫?去去,越说越离谱了!不过要说靠谱,也不是那么回事儿!
  白梅开遍,年轻的玉将军一脸愁容地看着眼前那两位打个你死我活的美人。身边的家人几乎吓破了胆子,大院里越来越乱,花瓣纷飞、佳人争艳,却瞧不出什么滋味。不过打架分输赢,到底其中一个被踹飞了。于是,剩下的那位美人兴冲冲地上前,一把揽住玉将军的手臂,甜蜜一笑:
  “将军,我们成亲吧!”
  这就是名震轩辕大地的“玉府争亲案”,说风流不风流,说不风流也风流。两位悍妇便是灵族美人南桑木、巫族花王季君朋,主角儿玉大将军的结发妻刚刚入土为安,来不及一显忠诚就被两个古怪的美女搅黄了摊子。本想拒绝,可看那架门儿完全不容许半个“不”字,何况昏君在上,风波闹大了只会让敌对的老奸贼们捉到把柄。
  里屋传来婴儿的啼哭,玉将军愕然长叹,我儿萍踪,为父对不住你!
  




33

33、陈年渣事 。。。 
 
 
  人生不过那么点儿事,新事旧事,计较其中那点子恩怨情仇说不值也值,说值也不值。放着过去了心里憋屈,死不放手还觉得赔了。长此以往,那些个想不开想得开的破烂儿货也都成渣了。
  凭良心说,玉萍踪承袭父职,这护国大将军当得尽心尽职,虽然在朝中有些死对头却也混得开。他年纪轻轻便喜得四胞胎,而且是男孩,本应该高兴一番。但,便宜事儿不可能让他一个人占尽。先说他那位“贤妻”,和自己的继母一样死活不肯为玉家添子嗣,大婚当夜就不知去向,第二天又鬼使神差地回来了,但那之后就三天两头找不到人……由此可知,那四个儿子是偏房所生。
  然而最可怕的莫过于那位打死不见老的美人继母南桑木,也不知哪根筋不对,只要见到芳家的人就会发火,特别是那位“芳莲太君”季君朋,二人斗了大半辈子不嫌累,拐带着儿子也加入战场。其实早在两家小公子没出生前,上代芳大人和玉将军就是老交情了,结果就因为一着不慎娶了这等悍妇,两家立刻没戏。既然如此咱就反抗啊!只是您敢对着怪物一样的女人耍威风吗?南桑木和季君朋不是像怪物,她们就是怪物!
  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当年那宗案子,胜败乃兵家常事,但谁也不能阻止其中结下的梁子。
  解决完“修约事件”后,“小江湖”新任当家季仙友身心俱疲,一心想搓顿雀儿牌犒劳自己,可府里上上下下都忙着善后,只好叫来休养中的南桑木添缺儿。可惜冤家路窄,还没搓上一轮,某个不该出现的人便大方地进来了。
  “哟,这不是南大美人儿吗?怎么,才被皇大变态修理完就来搓雀儿牌了?”来势汹汹,向来不讲理的季君朋丝毫不给面子,冷笑着靠在门口。
  “姑姑……”季仙友头疼得厉害,实在不知该如何面对这位凶悍的长辈。
  “呵呵,这不是手下败将吗,怎么还没死啊?”就是真被皇仙鹤毁了脸,她南桑木在情敌面前依旧威风凛凛,毫不相让。
  “你还有心回嘴?瞧那印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来第二春了呢!”季君朋指指对方的脖子,不客气地在空位置坐下,冲外面喊道,“林海,磨蹭什么,还不进来!”
  浑身发颤的小倒霉蛋抱着画轴走进来,刚刚答应给黎皇拓的画还没送出手就被老娘揪着来见堂姐了。那幅画在轩辕上国至少值上千两黄金,芳林海大能耐没有,这手艺可是天下闻名,画出的牡丹能招来蝴蝶儿,画出的美人儿能翩翩起舞,调制的颜料可以随着四季的温度变色,目前还没有人能继承呢!
  季君朋不屑地盯着那芳小胆儿,大刺刺地说:
  “别缩手缩脚像你那堂兄弟冷泉似的,连个老婆都抢不来!”
  季仙友脸色微变,尴尬地咳嗽一声,她本来也不是什么大度之人,眼下姑姑不知收敛令自己处境窘迫,怎能轻饶?想到这,女主人浅笑着挑开话头:
  “姑姑敢不敢真刀真枪地赌上一把?”
  “什么?”季君朋一时没反应过来,“赌什么?”
  “南夫人欠妾身一个人情没还,三局两胜,姑姑要是赢了南夫人妾身就让她当面叫你一声‘姐姐’然后滚出玉府,正好两不相欠,如何?”
  南桑木正要发作,却发觉季仙友正在踢自己的脚,她也不是蠢人,自然明白了其中的意思,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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