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不见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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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不见欢- 第4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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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一个小侍童求我来帮忙的。”慕容元敬笑道。
  “不管是谁,今天这件事你绝不能说出去!”诗雅冷冷地说。
  “你这是求人的态度吗?”慕容心中狠狠嘲讽他的清高骄傲,明明都被耍得要死要活却还要一副高姿态,这种人是吃什么长大的?
  “一个奸商会做赔本买卖?我不想问你的目的……”诗雅双目微睁,一道茶色光芒自手中发出,蛇一样缠住了那狂妄的少年,“如果你想用这个威胁我,那我们就玉石俱焚吧!”
  “雅大人不愧是出了名的‘烈货’,只是开个玩笑而已!”慕容毫不惧怕,反而贴近了他的耳朵,“大人啊,你要是不害怕为什么躲着帝姬夫人呢?”
  “我不希望她担心!”诗雅别过头与他拉开距离,同时收回了光芒。
  “大人,如果你是块好玉就算有了纤尘也无妨,怕就怕你徒有其表而内在却是个的笨蛋!”慕容笑嘻嘻地趴在水桶边缘,“我知道大人素来清心寡欲,娶了那人族的活祭品也从没对她有什么逾越之举,但是啊,皇仙鹤是个活生生的疯子,惹上他你可就没办法全身而退了!”
  “这些与你无关!”诗雅心中暗惊,那小奸商怎么会知道这么多?他只是个孩子啊!
  “大人没必要惊慌,元敬只想当一次好人罢了……”
  沐浴后的身体格外舒畅,加之慕容元敬本来就熟通穴道,几下就将酸麻不已的地方揉捏清爽。干净的皂袍已经备好了,慕容熟练地帮助那个十指不沾阳春水儿的娇贵主儿更衣,手法熟练得令雅大人瞠目结舌。
  “慕容老板,我很奇怪你是怎么进来并准备这些的,你真的不打算告诉我吗?”诗雅边梳头便问,没留意那发间水珠儿溅在了慕容的粉唇上。
  “这个嘛……”慕容贪婪地将水珠儿舔舐进口中,然后从他手里夺过梳子,“大人,还是由我来为你效劳吧,按你这速度梳理下去恐怕天黑都没个完!”
  “你不要岔开话题,我在问……”
  “好了大人,你现在应该担心的是自己吧?我劝你最好显得落魄无助些,不然勾起皇疯子的兴趣就糟了,到那时别说是你这个高高在上的巫族大族长,就连我也会跟着倒霉!你这神情太清高了,就不能表现得肮脏一些吗?被干过的感觉就没让你羞耻?你到底是不是异血怪物啊,你难道不知道身为异类要入乡随俗吗?你的清高会害死你自己的!”慕容元敬被他烦得实在难忍,瞪着一双凤眼就责怪起来。他才不怕什么皇疯子、雅大人之类的厉害角色,那群家伙想在轩辕大地好好生活还必须跪着求他呢!不知好歹的大叔,枉费那个小侍童像傻瓜一样求我帮你!
  “慕容老板,我就是这个这个样子,谁也无法改变!”水诗雅昂着头,一袭青皂袍显得他格外飘逸,那双清澈如水的双眸中闪耀着干净无暇的光芒,仿佛一瞬间就能照亮已经腐朽不堪的轩辕大地。这样纯净的色彩,在慕容元敬看来却是不祥的。
  “唉,固执的大叔,你不听就算了,反正别怪我没提醒过你!”慕容元敬耸耸肩,转身走到里间,“吱呀”打开窗子。
  水诗雅盯着他离去的身影,心中突地一跳。他是偷偷进来的,但是为什么结界没传来任何感觉?他到底是不是人族?既然是又为何能在侍从的眼皮底下胡来?怪了……
  这一夜诗雅独自睡在书房,只要一闭眼就能看见那个疯子的妩媚笑脸,然而仅仅维持没多久,那人突然目露凶光抄起鞭子狠狠抽打自己,口中还振振有词地怒骂,仿佛自己真得做了什么愧对他的事。
  次日,雅大人洗漱后便去私塾讲学。他穿了一件水蓝色长袍,头因为疼得厉害便没有束发,只用一条带子系住,颇有些用慵懒之态。堂下的学子们惊奇地注视着丰神俊逸的先生,总觉得他那冷冰冰的脸和以前有些不同了,两汪清澈的寒潭也多了分怯弱,莫不是病了?可惜雅大人没注意到那些小鬼的心思,仍旧严肃地要求他们背书。
  窗外,一双妖冶的黑眸正紧紧盯着那个清秀飘逸的男子,诡异的笑容不停地在唇边跃动。雪族的护身符真是方便啊,这些家伙造的结界都成了废品,今后可以随时找这个假正经的小兔子玩耍了,嗬嗬嗬嗬!该死,他怎么那么干净,快脏掉吧,脏死算了!你娘的清高什么啊?你以为你是谁?喝口酒立刻睡成猪,玩几个时辰就半死不活,醒来还委委屈屈哭鼻子,你这种人也算是轩辕名儒?哼,大爷不把你折磨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就不姓皇!
  “这位大人,请问你……是雅大人的客人吗?”甜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帝姬正捧着一个罐子立在原地,一双明眸里充斥着疑惑与不解。
  皇仙鹤打量一眼那个年幼却非常美貌的少女,皱着眉仔细想了一会儿才恍然大悟。这不就是没用的人族族长进贡给巫族首领的美人吗,水诗雅居然真把她立为夫人,瞧她一脸懵懂的样子恐怕连最洞房都没圆就糊里糊涂成了半个女主子,真是好笑!
  “帝姬,回房去!”严肃冷冽的命令使少女心中一抖,大人从没这样凶过自己,今天这是怎么了?她后退几步,暗淡着脸快步离开。
  “我们又见面了,小雅雅!”皇仙鹤凑上去亲昵地拉住他的手,“小鹤鹤好想你!”
  水诗雅一言不发,只是任由他拉着手,然后转身带着他来到书房。
  




95

95、痛为何物 。。。 
 
 
  水诗雅的书房相当古朴,绛色桌椅和书架被擦拭得一尘不染,就连成堆的书也洁净如新,白墙四周挂着一幅幅山水图,大多是长河落日、群山奔马,磅礴的气势与主人那一身柔弱书生气非常不符。
  茶香飘来,皇仙鹤小狗一样抽抽鼻子凑上前,不安分的手开始玩弄那条被扎成细流的“瀑布”,丝毫没对自己的不规矩而惭愧。
  “大人洗手了吗?”冷冰冰的质问砖头一样砸过来,仙鹤轻嗤一声,收回了狼爪。
  诗雅以优美流畅的动作倒好两杯茶,自顾自坐在太师椅上,也不理会那个龇牙咧嘴抱怨“茶太烫”的阴险小人,剥开荔枝一口一口吞吃。
  “喂,你什么意思?”盯着那一颗颗洁白莹润的荔枝肉,皇仙鹤体内的暴躁又开始乱窜,一股无端的恨意袭上心头。
  “这也是我想问你的。”诗雅从口中取出荔枝核儿,一道银丝不经意间拉出来。
  “你应该先回答我!”喉头一紧,仙鹤的手指颤抖了一下。
  “一个擅闯他人府邸的无耻之徒有资格要求主人回答他的问题吗?”雅大人又剥了一颗荔枝,尖尖的指甲不小心将果肉刺破,浓浓的汁水顺着手腕淌下。
  娘的,这小烈货太不知好歹了,你以为老子用那么多银子去换雪族的护身符是用来玩儿的吗?皇仙鹤气呼呼地扑上去,轮手就要打飞那颗荔枝,不料对方却先一步将其送入口中。
  “大爷今天是专程来探望你的,不是看你吃这恶心东西的!”气急败坏地抓住对方的手,仙鹤硬是将其揪起来对着自己,“水诗雅,别以为你自己多干净,那天哭到死去活来的是谁?叫到声嘶力竭的是谁?你以为你比谁多只眼睛多张嘴吗?”
  “若是那样,大人恐怕就不会碰我了!”水诗雅伸手将果核取出,轻轻放在碟子里,“大人若只为昨日之事而来大可不必纠结下去,诗雅原本就对这种事厌恶至极,权当被狗咬了……至于大人你……哼,好自为之吧!”
  “你、你一点儿感觉都没有吗?”皇仙鹤惊讶地瞪着他,“那些和我做过的人都说好想再来一次呢!”
  “是吗?”心中已经怒浪滔天,诗雅依然忍住一扇子劈开他的冲动。他不能贸然出手,毕竟两族渊源颇深,为了这样的混账而损害今后的安定日子实在有些亏。
  “不信的话……我们再试一次如何?”皇仙鹤似乎明白了什么,突然放开手转而抚摸他的脸,一双妩媚的眸子也顾盼生非。
  “我只想告诉大人我没有那份闲情雅致陪你玩这种无耻的游戏,大人如果闲得无聊大可找别人!”诗雅这次可没留情面,伸手捏住一只狼爪“嘎吧”将其拧断。
  哟呵……皇仙鹤只是听见了骨头断裂的声音,但是并没有觉得太疼,他的痛觉自幼便很迟钝,即使被铁烙子在脊背印出一朵朵血花都没哭过,直到那一天……
  水诗雅见他一脸波澜不兴的样子反倒有些畏惧,第一次见到被突然卸去手腕还能一脸淡定地站在那里的人,他不疼吗?接下来的画面令他更加愕然,皇仙鹤用另一只手将那受伤的腕子左掰右掰,似乎在思忖怎样将其安回去,他不懂医术,更别说这需要技巧的舒筋接骨。
  “嘎吧”、“咯吱”、“呱啦”……一声声惨绝人寰的骨骼错位声令安静的书房显得格外诡异,水诗雅再也无法忍受这种恐怖气氛,咬牙夺过那只快被旋转一圈的腕子,“嘎嘎”几下就将其复位。
  “雅好厉害,居然一下子就掰回去了!”仙鹤惊讶地赞叹,下一刻却用指甲在白皙的手背上“嘶”地一抓!
  “你疯了!”诗雅浑身汗毛倒立,像只发怒的老虎一样扑上去就把那变态按倒在地,夺过那只被蹂躏的手放在唇边。
  温暖的湿气在肌肤上缓缓散开,仙鹤迷茫地望着那个为自己疗伤的男子,他的唇很热、很软、很薄、很……美,原本的粉嫩由于沾上血迹的关系而变得朱红娇俏,一双茶色眸子里透着刻意隐藏的关切,细长的眉毛一直在跳动。他似乎很害怕,怕什么呢?自己的奇怪身体吗?呵呵,害怕就害怕吧,自己本来就是一个怪物,一个被撕下皮肉都不会喊疼的怪物!怪物,哈哈,鄙夷吗?畏惧吗?那就逃啊,逃啊!
  “你,不疼吗?”诗雅握着那只冰凉的手问道。
  “疼,是什么?”小兔子的目光为何如此温情?你在怜悯我吗?不,我不需要!
  “一把未开刃的剑硬生生穿过身体、一根又细又长的头发软绵刺透骨髓、一片轻飘飘的羽毛闪电般割破肌肤……被看似无害的东西伤得体无完肤,耻辱的感觉挥之不去纠缠一生,心脏已经快要崩溃却必须为了数不清的债活下去,这就是刻骨铭心的痛!”为什么会不自主地说出这些?为什么开始心疼这个人?难道只是怜悯?诗雅没说话,起身站到一边。
  “我还会再来的!”看着已经愈合的伤口,仙鹤一反常态地板着脸,妖冶的眸子紧紧盯着那个故作镇定的男子,良久才道,“忘了今天的事,我们都能好过些!”
  “今天什么事也没发生!”诗雅的脸上掠过一丝苍白,转身不去看他。
  皇仙鹤草草整理一下凌乱的衣衫,迈着不紧不慢的步伐飘然离去。
  




96

96、徘徊之爱(上) 。。。 
 
 
  深夜,娇小却不孱弱的少女独自蹲在院子里,身后的石桌上摆着三只馒头和一大碗野菜汤,成长中的女子食量未必比男子小,不过这些不是她一个人的份儿。记得儿时就经常在私塾里招呼一群孩子偷偷烧火煮野味——就是先生种的草药、养的锦鸡,为此受了还不少戒尺。然而谁能料到十三岁生日那天,一直被自己敬畏的先生居然变成了夫君,这是福是祸呢?
  “啊,熟了!”帝姬高兴地拍拍手,眯着明亮的大眼睛将土扒开,挖出一个奇怪的石头,然后在地上“砰”地砸开,顿时闻见一股香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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