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不见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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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不见欢- 第6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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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先一步抢走,就连那些人族中的大官儿也不敢争抢。
  “我听说那位西湖老板已经登台十余年,那身段儿还能继续跳舞吗?”坐在后面的人族公子们纷纷议论。
  “你们懂什么,我爹说人家十五年前才十来岁,不生孩子不嫁人当然能跳!”
  “啊?她那个时候有那么小吗?我伯父说她比一般男子还要高些呢!”
  “怎么,长得高就不能跳舞了?她要是退出,我一定向她提亲!”
  吵死了,谁告诉你们这些错误情报的!娇小病弱的“美人”很掐一把身边人的大腿,都因为萍踪大笨蛋身份平庸,难得看一次西湖牧歌的表演还被挤到这鬼地方!高壮男子用面具遮了半边脸,唇角不停地抽动。芳林海正想用力,却见一抹白色身影轻盈地飞上舞池,台下的喧哗戛然而止,整个大院都陷入了死般的沉寂。
  高挑的女子深深做个万福,随后一甩手挥开水袖,摆出一个即将开始的姿势。
  空灵的琴音从台侧传来,牧歌有些诧异,偷瞟一眼才发现弹琴人居然是“长白雪妖”纳兰容素!愕然之余,青年很快恢复平静,脚尖点地向后一跃,两条水袖“呼啦”回旋,“啪”地抽在高悬于头顶的玫瑰花球上。漫天飞花缓缓落下,水袖再度轻扬,长蛇般环绕在花瓣之间,原本应该落于地面的残红被那股柔而有力的袖风纷纷卷起,蝴蝶般飞舞在倩影四周。
  《舞凌乱》的关键就在于将花瓣控制于水袖所卷起的旋风中,看似轻柔的纱衣在内力与灵力的托动下形成一道风墙,给人一种凌乱妖娆的美。
  珑言鼓着腮帮子惊叹,那个人真的是西湖牧歌吗?
  




126

126、乱舞春华(下) 。。。 
 
 
  飞鸿惊春水,暗华入清梦,台上的曼舞刚刚进入□,已经有大半客人坠入幻境。西湖牧歌的黑发随着身体的旋转一缕一缕散开,与飘摇的花瓣缠绕一处,黑红纠葛间,一抹白袖横穿其中,宛如一把银色镰刀割开世间善恶,掉落的是内心深处难以消融的沉重。琴音越来越快,纳兰容素轮指如闪电,完全沉浸在《舞凌乱》的美妙中,收尾前竟多了份不舍。
  牧歌将水袖化为无形的刀刃,在乐声终止时猛然割碎身边的花瓣,而后将其推向坐席。与此同时,“西湖醉”的小厮们几乎同时为客人添上新茶,水温恰好将玫瑰花碎片的残香溶解,院子里顿时一片芬芳。
  “好!”客人们还在发愣时,已经有个人起身叫好。
  “好!”反应过来的人随即跟着鼓掌,唯恐不把那天幕的星星给震下来。
  牧歌福身一笑,顿时又把一片喧嚣硬生生压回去。老客人对他的笑回味无穷,新客人对他的笑如痴如醉,这场面似乎连存活千年的轩辕大地都会为之折服。西湖佳人乱舞春华,一笑倾城,再笑倾国!
  “西湖老板可否赏光再舞一曲?”前排的坐席上缓缓站起一人,青衣皂袍,颇有仙姿。
  “那位大人居然亲自相求,真是不可思议!”前方的异血宗族们顿时脸色惨白。
  那老不死的干什么,牧歌很累啊!兰珑言刚要指责几句,肩膀突然一沉,身边的芙蓉姬带着一脸傻笑用力摇头,随后抓起一只大橘子就塞进他的嘴巴里。
  “啊咧,是先生!”紫文霄偷偷打量一下那位俊逸的男子,随后示意纳兰容素下台。
  纳兰当然明白他的意思,眼角一瞥正好看见一个满脸病容的娇媚女子也往这边赶,急忙退出后台与紫文霄携手走向那人。
  “水大人真不会怜香惜玉,人家西湖老板很累的!”坐在男子身边的艳丽女子娇嗔一声,随后才发现已经有三个人影围拢上来。
  牧歌眼见四个丰容靓饰的“天姿国色”聚拢在青衣人四周,感慨那老东西桃花运超群的同时也自叹命苦,只能轻笑着回道:
  “这位大人既然诚恳相求,妾身也不好相拒,不知大人想看哪出?”
  “敢问老板是否能即兴表演《长夜游》?”男子从腰间抽出一枚玉箫,“若老板不嫌,能否允许诗颂为你奏曲?”
  “多谢大人抬举,妾身自当尽力!”老不死的!心里暗骂一句,牧歌还是微笑颔首。
  水诗颂手握玉箫“九龙子”,一飞身便落在舞池的屏风后,再傻的人也能看出那身功夫了不得。珑言好不容易把橘子抠出去,芙蓉姬又抓着梅子糕继续塞,就是不让他多嘴。
  比傻瓜更傻的人基本上无药可救,牧歌在台上把一切收在眼里,心中对芙蓉姬既感激又疑虑。发愣间,呜呜咽咽的箫声已经毫无预知地响起,牧歌心口一紧,慢慢扬起水袖,浓妆艳抹的脸上浮出一丝凄苦哀怨的笑容。
  他怎么了啊?珑言怔怔地凝视着那个纤白的身影,不自主地按住握拳。牧歌,你的样子好痛苦,想起了伤心事吗?难道我对你的感情不能取代你的烦恼吗?
  《长夜游》本来讲的就是一个失了爱人的女子独自徘徊于夜晚,那种茫然与空洞的神色被西湖牧歌淋漓尽致地表现出来,那股生动集生生夺去了前排客人的三魂七魄。
  水袖划了个圆弧落在地上,牧歌转身慢步,而后暮然回首,展开双臂用力环抱住自己,随后又突然展开,满脸期待地四下张望。箫声更加悲戚,客人们的心已经从刚开始的喜悦中瞬间跌落,原本的笑容满面纷纷换做苦涩怅惘。每个人都有一段难以形容的伤,异血宗族千年以来的悲哀谁人能知谁人能解?爱人消失的瞬间,天长地久已随风逝,曾经沧海变做虚无。每逢夜晚来临时,每每回首想要再见伊人,然而……
  牧歌难以控制内心的苍凉,隐约中竟看到珑言向自己招手,正当展开双臂想要将其抱入怀中,那身影却立刻烟消云散。
  台上的人舞步乱了,水袖死命地转动在空中,可台下的人并不在意。茫然失措地寻找挚爱,每个付出过感情的痴人都是如此。萧声即将结束,许多人不约而同落下泪水。爱,近在咫尺,远在天涯!
  这一次,再没有人贸然叫好,所有目光都集中于那个跪在台上紧抱双臂的人。不知者以为那只是舞曲的收尾,知情者则垂头不忍观望。那个人背负的太多,得到的太少。
  水诗颂从屏风后走出,用极优雅的动作搀扶起茫然若失的西湖牧歌。他们都是曾经爱过又被幸福抛弃的人,谁更惨呢?
  “西湖大人,你还没谢幕呢!”诗颂低声笑道。
  牧歌如梦初醒,急忙笑着福身,那些客人们这才从各自的悲伤中挣扎出来,纷纷喝彩。
  “真不愧是西湖牧歌……”紫文霄露出一个佩服的微笑,随后瞟了一眼那个陪同水诗颂的美丽“女子”,“你小子怎么这副打扮?”
  “女子”环视一周,满不在乎地说:
  “你们不也如此吗?呵呵,异血宗族‘四大美人’如今成了货真价实的‘美女’了!”
  “我只是不想被认出来!”芳林海轻嗤一声。
  “你分明是不想让西湖牧歌觉得你在为他捧场吧!小气的家伙,人家当初也不是真心要刺杀你男人嘛……哦,小纳兰,你该不会是想给你夫人报仇吧?”“女子”冷笑。
  纳兰容素握了握拳,始终没有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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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7、往昔情仇 。。。 
 
 
  喧闹了一夜的“西湖醉”终于在雷鸣般的喝彩中落幕,这种时候往往有舞者因为松开那根紧张过度的弦而疲惫不堪,晕倒的情况时常发生,然而西湖牧歌却一脸平淡,迈着莲步下台喝茶。
  “牧歌……”兰珑言飞身扑进他怀里,还来不及撒娇就听见肚子“咕噜”一声。
  刚才一直抓不到的人主动依附在怀,牧歌实在不想推开,轻笑一声便拉着他去找吃的。二人一路谈笑,路过书房时突然听到东西打翻的声音。
  “……你越来越不听话了,刚刚那家伙问你的时候为什么不立刻否认?那小子阴险得很,楚流河、皇仙鹤他们素来与你不和,你就不怕被他借机利用当了替死鬼吗?”
  听上去好复杂啊!兰珑言张口便要一问究竟,不料早被一只略带粗糙的手捂住。牧歌按着他蹲下,两人从微微打开的门缝里看到了相当惊艳的一幕。
  洗去铅华的紫文霄用腿压着尚未更衣的纳兰容素,抽出腰间的丝带便勒住他的嘴,毫不留情地将那雪白的玉颈拉出一条完美的曲线。
  “你这些年只会把愤怒丢给自己的女儿,纳兰容素,你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来之不易’?你给我老老实实活着,我能助你成为雪族之主自然也能把你拉下去!呼……”
  喔嗬,进去了啊!如果没有那只手的全力阻止,珑言绝对会大叫“勇猛”。牧歌许久不经人事,正在尴尬时突然手指一热,原来那个气死人不偿命的小死鱼流鼻血了!暗叫一声命不好,红着脸的“美人”扛起兴味盎然的小鱼狼狈而逃。
  屋子里,冷艳高傲的“雪妖”拼尽全身力气也要把那个混蛋甩下去,没想到那种扭动不仅没效果,反而让那个该死的东西更可怕了。
  紫文霄冷笑着舔舔唇:
  “你抖什么?那家伙早知道我们的事,难不成必须被偷看你才有感觉?”
  “呜呜……”屈辱的泪水顺流而下,那混蛋前一刻还对你笑脸相迎,下一刻就不假思索地化为厉鬼,真是个畜生!
  “叫我‘紫哥哥’,就像小时候一样!”勒着唇角的丝带略松开一些。
  “乃、乃去使(你去死)……”纳兰用微弱的声音咒骂。
  “小素儿啊,紫哥哥很伤心哦!”再度勒紧丝带,文霄的黑眸里杀机四伏。
  “呜——”
  “牧、牧歌,我刚才好像听到狼叫了……”小死鱼哽咽着问。
  “幻觉而已!”紫文霄那厮绝对发怒了!西湖牧歌将小死鱼放在树上,自己到厨房拿了一只烧鸡和一壶酒。
  “哇……吃的!”珑言刚要大快朵颐,突然想起刚才的事,立刻红了脸,“纳兰大人好歹也是一族之长,居然会被紫大人欺负成那个样子!”
  “我们曾是同窗,纳兰大人小时候就像放在冰碗里的炸药,那股火一旦被点燃就会把满腔怒气破冰而出,他有一只用人参喂养的雪豹,一人一兽可谓所向披靡……”幽默的语言配着婉转的声音,珑言忘了咽下口中的鸡肉,专心地听牧歌很没道德地“揭发”那两人的光辉历史,“那只雪豹还是小崽子时就凶猛无比,我们简直讨厌死那骄傲的畜生了!”
  “唔咕,我觉得你们讨厌的是它主人……”珑言耸耸肩。
  “纳兰大人是百里挑一的小美人……噢!我的意思是虽然很美但不招人喜欢……”胳膊疼死了!牧歌咳嗽一声继续说,“最初,学堂里无人敢去招惹他,可是后来外出修行的紫大人回来了,一脚就踩到了那只雪豹的尾巴……”
  珑言放下鸡腿,紧张地盯着他。
  “本以为他会被狠狠收拾一顿,可当我们赶到时只看见那只雪豹被剃了半身毛儿,像小猫一样趴在地上……”
  “哇,纳兰大人岂不要发疯?”
  “当然了,那小子当时只有五岁,看到宠物被欺负立即冲上去和紫大人拼命!结果被紫大人骑在身底下,嘴上勒了根发带,样子活像只小马!”
  “啊哈哈哈,那个骄傲的小子哭得很惨吧?”
  “那当然!因为紫大人的威胁他都不敢去告状,被迫像个小跟屁虫一样当人家的‘小马驹’,只要不听话就会被按在地上‘蹂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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