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梅同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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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梅同疏- 第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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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到最后,在这一片的腥风血雨中,杨晔看着左冲右突踉踉跄跄如风中落叶般的凌疏,忽然一声断喝:“凌狗…日的,你还要打下去吗?”

    凌疏闻言左右扫了一圈,见己方只余了自己和董鹑董鸽三人,余者不是毙命,就是被打成重伤躺在地下呻吟。他眼见大势已去,手下并不停,依旧出招狠毒快捷,口中却道:“你要杀就杀,无需多言!”一剑过去,白庭璧躲避不及,被刺在肩膀上,立时哎呦哎呦大声娇呼起来。

    杨晔道:“你个不知死活的!”挺抢伙同侍卫齐齐扑上,凌疏挥剑挡开攻过来的各色兵刃,飞身后退,董鹑和董鸽立时被打翻在地。但凌疏的退路早已被截断,他身后是张弓执箭的兵士,是燃着熊熊大火的风云客栈。那客栈恰此时轰然倒塌,扑出的热气让人几乎要窒息,兵士被火气扑得瞬间散乱。

    这是逃走的机会,凌疏心中忽然一动,但他长剑劈出,挡开扑过来的人群,接着回身,却又发现不是机会。他可以退,但只能退到那大火中去。

    凌疏看着前面汹涌而至的人群,心中唯余了一个念头:“不能落在杨晔手中!”于是他毫不犹豫地向着大火退了过去,恰如一头打算**的凤凰。

    杨晔看在眼里,惊悉了他的用心,怒道:“你……你……你给我站住!”和身扑上,凌疏出剑,背后火势太大,两人同样地上不来气,慌乱中兵刃相交,使力过大,齐齐飞了出去,落在人丛里,众人躲避不及。杨晔一刹那间兽性发作,没有了风范,也没有了涵养,死死按住了他的肩头,不顾他一掌劈在自己胸前,劈得喉头腥甜气血翻涌,不顾他又一掌狠狠扇在自己脸上,扇得面目红肿鼻血长流,就这么不管不顾地按住了他,好比市井无赖打架,谁不要脸谁下作泼皮,谁的便宜就占得大些。

    凌疏伤势比他重得多,依旧在挣扎,却挣扎不开。杨晔一边狞笑,一边气喘吁吁,脸上的表情怪异非凡:“你想死?告诉你,你死了也白死!我这一层的包围圈外,还有两千兵马的一层包围圈,专程就是为了防你调虎离山!凌疏,你别死,再等等,等我让兵士把那逃走的翼轸卫尸体给你看一眼,你再死不迟!”

    凌疏闻言停止了挣扎,却瞪眼看着他。两人不出声地僵持了片刻,杨晔凝视他的脸,慢慢伏低了身体,凑到他耳边,低声道:“况且……你欠我的有点多,金缕玉衣,千里追杀,害得小爷我狼狈不堪。因此我决不能轻绕你。决不能!”

    尔后他抬头扬声:“来人,拿牛筋来,把凌大人给绑了!”

    魏临仙等几个人共同上手,把凌疏捆绑结实,杨晔伸袖拭去鼻血,接着又咳出一口血,把打算过来搀扶他的年未很温柔地推到了一边去,笑道:“侯爷我不要紧。凌大人武功高强,又狡猾无比,让侯爷我亲自来挟持着他,别人我还真是不放心。”言罢把凌疏扯过来,伸手扣住了他的腰。凌疏脸色苍白,被迫靠着他身体,却依旧一言不发。

    杨晔侧头看他一眼,道:“你老毛病又犯了,我发现你每次落到我手中,就成了哑巴,这可不好。你要热情主动一点,哄得侯爷我高兴,也许就饶你一命也说不定。”

    等到墨风和墨阳十个翼轸卫的尸体被抬过来时,杨晔感到凌疏的身体终于轻微地战栗了一下,他得意地笑了起来:“你失算了。你的信没有送出去,你诬蔑我们的信终究没有送出去。这是老天开眼啊!”

    凌疏慢慢抬起头,终于淡淡地道:“你三千人马,围剿我六十个人,便是老天不开眼,结果依旧如此。”

    杨晔笑道:“你不服气?”在他腰上狠狠掐一把,掐得他重重地一哆嗦:“有你不服气的在后面,你耐心等着!回营!”

    已死的未死的翼轸卫均被他带回了军营,死了的就地掩埋,未死的重兵把守。杨晔让人把凌疏先送到自己的营帐中,四处巡查观望一圈,问守营的兵士:“赵王殿下和云起呢?还没回来?”

    那兵士禀报道:“西迦每到月圆之时就屡屡进犯,殿下和北辰将军这带兵出去,短则一两天,多了十余天都有过。这一时片刻的,却是无法折返。”

    于是杨晔再无后顾之忧,回了营帐。

    年未等人一直在营帐中看守着凌疏,军帐中没有柱子一类的东西,他被将就着绑在一张高脚胡床上。

    众侍卫见这位主子杀气腾腾地进来,显然没安什么好心,大家都微微有些惶恐不安,也只得一边侍立着。

    杨晔一步步逼近凌疏,凌疏一身是血,躲也没处躲,只得转头不看他。杨晔伸手兜着他下颌把他的脸硬扭转了过来,笑道:“凌狗…日的,刚才我查点了人数,死的活的算在一处,还有客栈里那五个烧成黑炭的,六十二个人一个不少。嘿嘿嘿,你们全军覆没!”

    凌疏不理他,杨晔凝神看了他半晌,想就这么把他狠狠按倒,但想起来他适才往火中冲去的架势,却也不太敢轻举妄动,只得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台阶:“赵王殿下交代我不能伤你呢,你乖乖地,我不伤你,我让军医来给你包扎伤口。”

    凌疏道:“滚。”那语气好比呵斥一只癞皮狗,不,连狗都不如!

    看着他强硬的态度和鄙夷的眼神,杨晔的火气“嗖”地就冲上了头顶,他忽然转头向着身边的年大侍卫:“年未,把我在沙林买的酒拿过来!你们剩下的人都出去!”

    年未慌忙答应住跑出去取酒,他不知道杨晔为何一直收着那两坛并不名贵的酒,谁都不让碰,如今看来要派上大用场了。余下的侍卫见形势不对,杨晔从小不听人劝,能拦住他的人唯有北辰擎和杨熙,偏偏又都不在,魏临仙使个眼色,伸手扯起肖南安就跑。余者为求平安,干脆就一哄而散。

    待年未将酒送入帐中,他便接过来,凌疏抬眼看看他,道:“杨晔,你要杀就杀……”薄薄的嘴唇颤动两下,余下的话却终究没有再说下去。

    杨晔笑道:“杀?嘿嘿嘿嘿,不,杀你是便宜了你!”顺手捏住他下颌,将酒毫不客气地灌了进去。一边灌,一边冷笑道:“凌狗…日的,这般好酒,小爷我一直记得你,想和你共饮呢。偏生左等你不来,右等你还不来。我这两天望穿了秋水,望断了云山。这般相思滋味,说了你这活死人也未必明白。今天,你就遂了我的心愿吧!”

正文 第 22 章

    “你就遂了我的心愿吧!”

    “遂了我的心愿吧!”

    这话在凌疏脑袋里轰轰地响,震得他昏头转向。他被杨晔灌酒,上气不接下气,喘咳不止,长长的睫毛上沾着一些细小晶莹的水珠,看来似乎是眼泪。杨晔把一坛酒灌完,觑着他看了半晌,笑问道:“滋味儿怎么样?”

    凌疏微微有些发抖,却依旧坚持道:“滚。”本来玉白色的脸颊,晕染开了淡淡的红晕,转成了藕荷色。眼神也渐渐变得混沌迷离起来。杨晔看得心中一阵燥热,伸手捧住了他的脸,俯身重重地咬在他唇上,辗转反侧,如醉如痴。却不见凌疏如往常一般拼死挣扎反抗,温软随和处竟隐隐有迎合之势。杨晔于沉醉中思至此,不由得窃喜,暗道这活死人莫非在半醉之间终于开窍得趣了?看来自己决策英明,这酒灌得真叫个好。因此越发卖力,如鸟飞芳林处,鱼戏莲叶间,意趣得当,恣意汪洋。

    但渐渐地,他觉出并非如此了。

    于是他抬头看看凌疏,凌疏闭着眼,头往一边歪着,黑而软的长发散落在肩头。杨晔呆呆地看了他片刻,伸手摸摸他的脸,触手滚烫,但人却毫无反应,原来已经醉了过去。他的手便不受了控制,顺势往下,凌疏的衣领很紧,他用力扯开,不管不顾地伸进去,摸到那柔韧光洁的肌肤,心中砰砰地一阵狂跳,声音变得暗哑低沉起来:“凌狗…日的,你背着我们告黑状,我本该将你千刀万剐了。可是他们都不许,说你是天子宠臣,说怕惹来祸患。但我却死活不想饶你,你……”他凑近了凌疏,嘴唇在他脸上轻轻扫过,最后定格在耳边:“天子宠你,他怎么个宠法?我嫉妒了,我今天就是要从虎口里拔牙,我要先奸后杀!我料你到阴曹地府也无法喊冤,因为你一定羞于启齿。”

    他一边絮絮叨叨,一边解了凌疏身上的绳索。解完了绳索接着就想解衣服,他给人脱衣服手法很老道熟练,但今日不知为何那手一直在微微发抖。于是他用左手在右手背上重重地拍了一下,声音脆响,心道:“要你抖!”那手挨了打,终于老实了,不再抖。

    年未咋闻那声音,胆寒心惊,牙齿上下打架,嗒嗒做响。杨晔听到声音,方才发现他在帐中竟然没有出去,那么刚才的好戏想必他已经尽收眼底,但接下来的大戏却无论如何不能再让他看了,于是回头吩咐道:“你去帐外守着,不许人靠近。”

    年未颤声道:“侯爷,这这这……。不妥当,赵王殿下知道了,他不舍得骂您,却会骂死小人的……”杨晔笑道:“我从来还没有听说过哪个人是被骂死的,你太乔张做致了,这样不好。去守着,听话,不然我把凤阁嫁给你。”

    果然凤阁二字一出,军中所向无敌。帐子门一动,年大侍卫落荒而逃。

    杨晔抱起凌疏,干脆利落地上了床。

    他没进帐前,本是一心的愤恨,本想把凌疏胡乱给蹂躏了,就和对付宿敌一般,用最能羞辱人的方式贯穿了他,让他自己没脸再活下去。待覆身上去那一刻,暖玉满怀,却忽然变得小心翼翼。凌疏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十余处,散发出腥甜的血腥味。他里衣有几处沾在了伤口上,杨晔往下扯的时候,开始手法很温柔,但没有维持多长时间,渐渐地不由自主加快。每扯到伤口,凌疏的身躯便跟着战栗一下,想来甚是疼痛,有几处本已凝固的伤口渐渐地又开始往外渗血,人却始终醒不过来。

    这血腥味似乎能刺激起人极大的**,让杨晔瞬间便沉醉其中,不能自拔,管他流血不流血,且先痛快了再说!

    醉酒的活死人好处多多,所有的凌厉和决绝在这里荡然无存,唯余一具软软的身躯毫无防范地躺在那里,一只手蜷在自己脸颊边,显得甚是温顺乖巧。柔软乌黑的长发铺满了半个枕头,形容诱人,活色生香。这天地间万物俱有灵,但生而为人,诸般烦恼哀愁缠绵于身,唯有床笫之间可得片刻欢愉放纵,浓情到极致,堕落到极致,生不能死不能,上不能下不能,恍若黄泉碧落,忽高忽低,个中滋味,真好真好。醉酒的活死人坏处也多多,杨晔行到动情处,巫山梦长,云水一家,飘飘渺渺竟不知身在何处。觉得独角戏无聊,想他能和自己鸾凤和鸣翱翔天外最好。偏偏任如何卖力,凌疏酒醉,双眼紧闭,始终不做任何响应。此种态度,可恶可恶。

    后半夜风大,但帐中自成一方天地,温暖安静。床上自有一番风月,浓情旖旎。杨晔汗湿的头发粘在了凌疏的胸前,他伸手按过身下这紧致柔韧的身躯,一寸寸地按下去,按出了雪白的指印,却也沾染上了粘稠的血迹,那是两人伤口上的血,不知道是谁的。他按到凌疏的胸口,硬硬地一粒顶着手心,来回摩挲几下,仿佛是雏鸟在手心轻啄。杨晔觉出新奇与有趣,自己笑了,喃喃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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