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惟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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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惟双- 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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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贼,受死吧!”围攻的库布眼见他飞身跃起,纷纷虚晃几招,跳出圈外。鳌拜见他们突然收招,不觉一怔。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纳兰性德对准鳌拜后心就是一计猛击。

    鳌拜荆芒在背,疼痛钻心,本能的双肩一抖,双臂向后一震,纳兰性德霍的被他周身的劲风震了出去,重重的摔在地上。他落地之时,鳌拜顿感全身麻酥酥的不能自持,周身僵硬动弹不得,强撑着回过身怒目指着纳兰性德,尔后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鳌拜倒地,武英殿内一片寂静,大家纷纷屏住了呼吸死死盯着昏倒在地的鳌拜。纳兰性德挣扎着爬起来,对着众人吩咐道:“都愣着干嘛,还不赶紧锁了,等着他醒过来再打过吗?”

    “噢噢噢!”那海打了个激灵,连忙招呼几个伤势不重的库布把鳌拜那金刚锁链五花大绑起来,捆的好似个麻花。

    “玄烨,开门。”纳兰性德扶着后腰,拍拍内堂的门,却没有反应。

    “玄烨,是我,快点开门!”纳兰性德有些不耐烦的拍着门。

    “你果然不是盖的!”康熙破门而出,霍的将他扑倒在地,“我们成了,真的成了!”

    “磨砺整整四年,怎会不成?”身下两坨肉阵阵发麻,连续两次屁股着地,这对本就肥肉无几的他来说未免很疼。

    康熙脸上的喜悦、激动之情,溢于言表。此刻,容若近在咫尺,就在方才他还生怕咫尺天涯,思量到此,百感交集,便伏在他耳畔低语道,“容若,有你在,真好!”

    “朕是皇帝,名副其实的康熙皇帝。”康熙昂首阔步的拐入武英殿前殿,纳兰性德望着他的背影,默默的笑了。

    一片狼藉的武英殿正殿,桌椅板凳、摆设的花瓶和绣屏统统被打的稀烂,就连皇帝的御案也未能幸免,看样子不是被人一脚披碎,就是给人做了垫背的。殿内墙上、地上、立柱上、龙椅上处处血迹斑斑,空气中弥漫着血腥的味道,库布和侍卫们各个身受重伤,鼻青脸肿、满脸血污。七八个被打死的库布的尸身被归拢在殿堂的左侧。康熙看到这里,不免心里一凛!

    那海单膝跪倒在地拱手禀报道,“启禀皇上,幸得纳兰公子相助,奴才们才将贼子鳌拜擒获……”

    康熙立在玉阶之上,俨然一副王者气派,朗声道,“各位辛苦了,都平身吧。”

    “谢皇上!”众人起身。康熙与身后的纳兰性德对视了一眼,二人相视而笑。

    贾孟城跪在康熙面前,恭敬地奏报道,“启禀皇上,鳌拜在京畿内外的八旗兵勇已被兵部左侍郎潘湖叟和黄锡衮悉数控制起来了。”

    “传在京五品以上大臣御门听宣。”

    “嗻!”殿内众人一起回应道,声音高昂而又令人振奋。

    “容若,随朕走吧。”隐忍八年,终得扬眉吐气!

    “奴才遵命!”

    出了武英殿,院内也比武英殿内好不到哪里去,禁卫军与鳌拜的扈从打的惨烈异常,政治立场不同,所受利益驱使不同,利益集团的较量无论在冷兵器最极端的表现即眼下的短兵相接。看到这里,纳兰性德无奈的摇了摇头。康熙则没有这么感性,他对事物的解读相对理性,有时极易被人误解成冷血。忿而反抗也许是鳌拜对他与康熙之间权利争夺的最好的解决方式——直截了当、简便快捷。只不过,鳌拜输了。

    康熙坐进龙撵,纳兰性德在左侧步行,一干人等直奔乾清宫。正值农历五月,端午节过后,空中骄阳似火,两旁红色宫墙、金色屋顶在阳光的映照下显得金灿灿,置身紫禁城中、端坐龙撵之上的康熙又一次感觉到身为大清皇帝的自豪与骄傲。
6。清尘然…第三章:雄虎落平阳(二)
    康熙抬脚走上汉白玉台阶,抬头仰望气势恢弘的乾清宫,乾清宫庄严肃穆、富丽堂皇,金碧辉煌……等等词汇的罗列都不足以形容此时此刻的振奋人心。今时今日,皇权终归正统。

    康熙在纳兰性德和贾孟城的随侍下,登上玉阶,意气风发的坐进龙椅中。坐稳后,与容若对视了一眼,尔后对贾孟城使了个眼色。

    贾孟城走到玉阶边上,对着两侧分列的文武大臣朗声道,“皇上上临朝,众臣参拜!”

    满朝文武一齐跪倒在地山呼万岁,其声震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康熙好似打了一针强心剂,端坐在龙椅中,不紧不慢道,“平身。”

    “谢皇上!”众臣纷纷起身,动作统一的卷着马蹄袖。

    纳兰性德对着殿门口朗声喊道,“把叛臣贼子鳌拜带上来!”

    门外的幸存的侍卫朗声喊道,“带鳌拜!”

    口气中带着胜利者的得意。康熙冷眼看着满朝文武嘴角微微扬了扬。

    左手边首位花白胡须的美髯公是遏必隆,此人貌似忠良,剑眉柳目,阔鼻方口,但他目光闪烁,眼神飘忽不定,一看就是个唯唯诺诺、随风倒的臣子。他深知鳌拜罪行,却对鳌拜的所作所为缄默不语,既不与鳌拜为伍,又不与他为敌。处处忍让,事事妥协,对康熙和鳌拜的争斗隔岸观火。他的明哲保身,既可恨又可恶!

    康熙思绪被哗啦作响的锁链声打断,被五花大绑的鳌拜被两个侍卫夹上殿来,跪倒在大殿之上。

    康熙问道,“鳌拜,你可知罪?”

    “我鳌拜戎马半生,为大清立下汗马功劳,自问上对得起先帝在天之灵,下对的黎民百姓。今被你所拿,我鳌拜不服,不服!”鳌拜几欲起身与康熙对峙理论,被两个侍卫狠狠摁住。

    康熙目光落在文臣站立的右侧,唤道,“刑科给事中玛尔汉!”

    玛尔汉应声出班,“奴才在!”

    “康熙四年,你参奏鳌拜的折子还记得吗?”

    玛尔汉拱手答道,“奴才记得!”

    “讲!”

    “嗻!”玛尔汉站直了身子,思索片刻,缓缓开口道:“鳌拜如下:其罪一,徇情补用官员,通同结党,以欺帝躬;其罪二、于帝前办事不求当理,稍有拂意之处,即将部臣叱喝;其罪三、引见时在帝前施威振众,高声喝问;其罪四、科道官员条奏,鳌拜屡请禁止,恐身干物议,闭塞言路;其罪五、文武各官尽出其门下,内外用其奸党,大失天下之望;其罪六、凡事在家定议,然后施行,且将部院衙门各官于启奏后常带往商议;其罪七、倚仗凶恶,弃毁国典,与其相好者荐拔之,不相好者陷害之……其上违君父重托,下则残害生民,种种恶迹,难以枚举。”、

    “诬陷,诬陷——!”鳌拜怒不可的吼道,“先帝啊,您在天之灵看到了吗……”

    康熙目光一转,盯着颔首自危的遏必隆说道,“遏必隆!”

    遏必隆连忙出班,神情慌张的应道,“奴才在!”

    “遏必隆,你为政多年,深谙官场门道,深知明哲保身的道理。在朕与鳌拜之间保持中立,作壁上观,今日朕此举,你又作何感想?”

    康熙注视着遏必隆一阵红一阵白的脸色,侧眼看了看身旁的容若。他暗暗对康熙伸出了大拇哥,以示鼓励。立在大殿之上,时不时的与康熙眼神交流。只有他看得到,康熙兴奋中夹杂着紧张,激动的近乎颤抖。

    遏必隆眉头微皱,拱手说道,“皇上英明果断,一举擒获匪首,除掉大清祸根,这是咱大清的福分,更是满朝文武期盼已久的幸事,奴才无话可说!”

    康熙干干的笑了几声说,“无话可说?你说的也不少嘛!”

    紧接着康熙啪的一拍御案,喝道,“遏必隆,你可知罪!”

    “奴才知罪!”遏必隆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奴才不该为虎作伥,奴才……”

    “遏必隆,朕来告诉你,你错在哪里!”

    遏必隆的脑袋抵在地上,战战兢兢的说,“奴才请皇上示下!”

    “你该效忠的是朕,不是鳌拜,更不是你自己。就算以你辅政大臣之尊,那也是拜先帝所赐。没有我大清,就没有你遏必隆。你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康熙正色道,纳兰性德颔首而笑,颇为认同的点了点头,“中庸之道再好,也要因时因地因人,你明白吗?”

    “奴才明白!皇上之言如醍醐灌顶……!”

    康熙打断了遏必隆的碎碎念,径自朗声道,“著康亲王杰书、明珠、玛尔汉会同三法司查明鳌拜乱党一案。”

    康亲王杰书,现年22岁,正值意气风发的好时候。他身上有一半蒙古人的血统,剑眉凤目,高挑的个头儿,扇子面的身材,骑射、马术在皇族的后辈中唯有安亲王岳乐能与之相抗。他深谙韬略,胸中有乾坤,为人谨慎,平素话不多,但只要一开口必定句句戳中要害。

    明珠,纳兰性德的父亲。他家世显赫,祖上是叶赫那拉部的贝勒,明珠的嫡妻是获罪夺爵的英亲王阿济格的女儿琼宇。明珠精通满蒙汉回四种语言,聪明干练、能言善辩,八面玲珑、左右逢源。

    若说纳兰性德的容貌的出处,那就非明珠莫属了。打眼看去,明珠的样貌在众臣中可谓是鹤立鸡群,他现在33岁,正值盛年,加上他身长七尺八寸,风姿特秀,爽朗清举,萧萧如松下风,高而徐引,岩岩如孤松之独立。

    与他相比,索额图的样貌就平常了些。索额图是个长脸,高高的额头,耳垂厚实,地格饱满,生有此相者必贵不可挡。细长的双眸,漆黑而又深不可测的眸子,鼻直口正,站立在殿上稳若泰山,气定神闲不可轻视。

    康亲王杰书,明珠和玛尔汉出班应道,“奴才领旨!”

    康熙瞟了一眼纳兰性德,却见他正在神游,关键时刻不知他的思绪又跑到哪里去了。

    “著遏必隆还家闭门思过,待鳌拜一案审结后再行处置!”

    遏必隆对着康熙叩头谢恩,“奴才谢主隆恩!”

    “为擒获鳌拜而身死的库布,着内务府厚葬!”

    众臣应道,“嗻!”

    “此次擒贼有功者,著吏部从重议奖!”

    众位库布齐刷刷的跪倒谢恩,康熙侧脸看了看动也未动的纳兰性德,赶忙丢了个眼色。殿下的明珠也直对浑然不觉的儿子使眼色。待他搞清楚状况,正准备跪倒谢恩的时候,却眼见那些个库布都站了起来,他把心一横,索性将错就错的立在当场。殿下的明珠无奈的摇了摇头,狠狠瞪了儿子一眼。

    “明珠!”

    明珠连忙收回目光,闪身出列,应道,“奴才在!”

    康熙笑着侧脸看了看纳兰性德,故作平静的一脸严肃的夸赞道,“你有个好儿子!”

    明珠和纳兰性德同时跪倒,“皇上过誉了!”

    “今天要不是容若,要生擒鳌拜只怕还要再花些力气。”

    “皇上过奖,擒获鳌拜全仗皇上未雨绸缪、运筹帷幄。奴才绵薄之力,断然不敢居功。”

    那海连同幸存的库布齐刷刷的跪倒在地褒奖道,“奴才们眼见纳兰公子一招制敌,着实英勇过人。”

    看来,他的人缘素来很不错。

    “容若与朕同窗多年,今日又建擒获鳌拜之首功,特赐南书房行走!”康熙终于寻到了由头,赏赐纳兰性德一官半职,却又不能太过张扬。

    明珠连忙推搪,偷眼向儿子望去,“犬子何德何能,怎可当此大任!”

    “你就不要再谦虚了,就这么定了。”

    明珠和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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