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惟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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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惟双- 第7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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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熙带着微醺的醉意,柔声道,“容若,我有六宫,你有妻妾。你心里也只准有我一个。”

    “除了你,我心里装不下别人。”

    此话说得太过违心,话一出口就连他自己都觉得气短。

    “我就知道,天底下唯有你不会骗我,永远不会。”说着,康熙捧了他的玉容俯首便吻,好似要把他整个人吸进去。

    锦袍、玉带、内衫散落在地,两人嬉闹倒卧龙床之上,康熙单手支撑,风秀的手掌滑过纳兰性德无双的面容,眼中说不尽的珍惜与疼惜,心想,他面容上竟多了些许的老成持重,缘何我一直没有发觉?心下涌起阵阵自责,这些日子,是我忽略了他,委实不该!

    “容若,最近,你可曾怪我?”

    纳兰性德溺爱的蹭着他的鼻尖,轻吻双唇,柔声道,“咱们日日形影不离,你怎么想起问这个?”

    康熙紧贴着他的胸膛,摩挲着温润如玉的肌肤,低语道,“本想好好护着你,倒头来总是你由着我的性子,处处维护。”

    手掌不安分的滑至两股间,指尖在龙阳处若有若无般的来回游弋,他打趣道,“自打咱们相识,就是如此。你若不喜欢,我退休颐养天年如何?”

    康熙浑身酥痒,身躯扭动,推开他的手掌,使他侧过身,吮着他丰润的耳垂,说道,“不若,我造个大大的园林,将你锁起来!”

    纳兰性德侧脸望来,眼波撩人,回吻道,“既是给我的……那就该依着我的意愿建造……”

    康熙两手按床,缓缓嵌入,一起一落,紧送慢拽,轻声喘息道,“都依你……”

    纳兰性德直觉不似痛,不似痒,不似酸,不似麻,甚是难过,搅得心烦意乱,情急难耐,双颊绯红,低声唤道,“玄烨…你快些…我难受的紧……”紧接着又是一阵急促的喘息。

    康熙强压欲火,故意停身不动,将龙阳含在口中把玩,直到纳兰性德娇嗔告饶,“玄烨,快些…求你…快些…求你……”

    康熙终也按捺不住,覆身跨马,直捣黄龙。纳兰性德终得解脱,耸腰承迎,百意百从,千秋节积蓄至今迟来的恶战过后,两人搂抱而眠,不觉东方之即白。
78。凤栖梧…第四十三章:石破惊幽梦(一)
    一味孔雀胆,一幡灭曾门,一策愁满天

    康熙十五年五月初,康熙收到曾鹤宸的回信,信中接受虽有接受招抚之意,但态度暧昧不明。三日后,纳兰性德将措辞恳切的第二封安抚书信送给曾遶。自此,康熙与曾鹤宸之间书信往来不断……

    同时,康熙调整兵力部署,集中财力、兵力发起反攻,迫使各地之吴军处于守势。湖广战线,安亲王岳乐师出湖南,连克重镇,矛头所向,直指潭州。西北战场,自图海任统帅以来,所向皆捷。东部战场,康亲王杰书率师自浙入闽,攻城拔寨,捷报频传。

    中元节后,曾鹤宸回信突然中断,康熙接连三封书信全都石沉大海,杳无音信。

    中秋节后,十三密探青鸾来报,曾鹤宸被吴三桂秘密关押,28所指挥权暂时落入吴三桂亲随手中。

    纳兰性德左手将康熙之书信递交曾遶,右手便将曾鹤宸的回信由坐探送达吴三桂案头。如此左手为云,右手为雨,待曾鹤宸归降之意明确之后,康熙末尾的接连三封书信系任命状、房契、田契及千万银票,统统化作压垮曾鹤宸的最后一根稻草。

    这只是表象,实质上康熙的书信暗藏玄机,宣纸、徽墨中掺以孔雀胆,毒性由指尖传入口鼻,数月下来,毒性侵入五脏六腑,纵大罗神仙亦回天乏术。如此好事怎会落下吴三桂,他所看到的书信也无一例外的被做了手脚。

    康熙十五年十月,耿精忠被迫投降,清师进入福州。受此影响,盘踞广西的孙延龄和盘踞广东的尚之信也表示要叛吴降清。

    十一月初五,吴三桂率兵经潭州至衡阳,以衡州知府衙门为行殿,指挥各路军事。

    同年十二月,孙延龄因事泄密被杀,尚之信则遣使诣江西简亲王喇布军前投降。

    自此,清廷的反击重挫吴三桂大军之锐气,三藩战局乾坤倒转。

    康熙十六年二月初八,曾遶喜得贵子,名唤曾静。曾遶预备待孩子满月后即携带家眷逃离京师,转至西北避难。

    三月初一亥时,阿布鼐毛遂自荐,将十三密探及影卫精锐引至曾遶府邸……一番激战过后,曾府五十三口被斩尽杀绝,曾遶逃逸,混战之中,尚不足月的曾静不知去向。

    三月初二,纳兰性德告病未朝。

    辰时,刑部官差将曾鹤宸名下的铺面、资产如数清剿入库,逮捕、诛杀数十名前明余孽。

    当日申时,康熙终究放心不下,提早处理完政事便急匆匆带着金无羁亲至纳兰性德府邸,进到正堂卧室,不见纳兰性德踪影,差人搜遍府内各处,仍不见其人影。

    将近戌时,纳兰性德气喘吁吁、满面风尘的奔进大门,见康熙气势汹汹的端坐于正堂,连忙跪倒行礼。

    康熙强压怒火,屏退左右,关上房门,厉声喝道,“说,曾静那个孽种你不是你救走的!你今日告病,又不在府中,是不是把孩子给送走了!”

    “是。”

    康熙揪住他的衣领子,怒目而视,质问道,“纳兰性德,他是叛逆之后,理当连坐!你竟敢私自将其劫走,可知你犯了死罪!”

    “我知道。”

    康熙更气的紧了,吼道,“那你还做!斩草除根的道理要我来教你吗?你的同情心是不是也该看看场合和对象!”

    “……”

    “你给我说话!说,究竟为什么要救下那个孽种!”康熙见他颔首不答,霍的推开他,声调又高了一重,瞪着他问道,“是不是水浸天求你的!是不是她求你救下曾家的血脉!”

    “她若想救下那孩儿,还用得着我出手吗?更何况,她不在京城,又从何得知!”

    康熙紧接着问道,“那你告诉我,究竟是什么让你甘犯死罪!今天你不说,明日你就去三法司的大堂上去说吧!”

    “我是为了救人!”

    康熙打断他的话,冷笑了几声,说道,“你救了一个曾静还不够,你还要救谁!”

    “从昨夜起,你可曾见过皇太子?”

    康熙一怔,旋即问道,“现在在说你的事情,关胤礽一个小孩子什么事!”

    “阿布鼐可曾向你禀报,昨夜攻陷曾遶府邸之时,曾遶并不在府上。”

    康熙走到他近前,盯着他波澜不兴的面容,问道,“你又怎会知道他不在?难道昨夜自始至终你都在场吗?”

    “当然不是。”

    康熙右手高高举起,悬在半空,始终不舍得落下,“满口谎言!你非但在场,而且带走了祸根!”

    纳兰性德抬眼望着他,双眸宛若一潭秋水,澄澈见底,一脸平静的说道,“曾遶不在府上,你可知他去了哪里?”

    “难道你知道吗?”话音刚落,康熙的胳膊未及放下,吱呀呀门缝闪过,一身明黄的小人儿晃悠悠跑向康熙,白皙胖嘟嘟的小手抓了他的衣襟,仰脸甜甜的问道,“皇阿玛,皇阿玛,你举着胳膊做什么?”

    未等康熙回答,圆溜溜的双眸又转向纳兰性德,天真的问道,“表叔,你们在玩什么游戏啊?能带上胤礽吗?”

    康熙霍的蹲下身,盯着胤礽上下左右仔细打量,关切的问道,“胤礽,你怎么在这儿?”

    胤礽双眸晶亮,满脸新奇的说道,“昨天夜里一个白衣伯伯带我飞高高,中午表叔才把我接回来的。”

    康熙顿觉错怪了纳兰性德,原来他并非有意救走曾静,竟是为了换回胤礽。愧疚、尴尬的抬眼望向纳兰性德,身前的胤礽继续问道,“皇阿玛,你飞过高高吗?”

    “你告诉皇阿玛,是怎么飞的?”

    “就这样飞!唔——!”说着,胤礽挣开康熙的臂膀,展开双臂在屋内转圈疯跑起来。

    康熙站起身,满含歉意的说道,“此等大事,你缘何不早早差人来报?我也好派人帮你。”

    “今个儿子时,一只飞刀插在我床头,我才知道是曾遶眼见人多势众,自知无法带着儿子全身而退,就趁着夜深人静进宫掳走了胤礽。并注明午时于云溪水峪交换人质。”纳兰性德淡淡的笑了笑,从怀里掏出字条,递到康熙手里,继续说道,“时间紧迫,也容不得我多想。等我赶到曾府的时候,阿布鼐正在逼迫曾遶的妻子交出惊鸿剑,若不是他一心只想着28所的指挥权,我也不会轻易得手。”

    康熙面带狐疑,目不转睛的盯着纳兰性德漆黑的眸子,问道,“以曾遶的本事,要从你手上夺走儿子简直是易如反掌。难道他就没想过要挟持胤礽作为向吴三桂邀功的筹码吗?”

    “他该不知道曾鹤宸已被秘密关押的事情,否则一定会拿胤礽去交换曾鹤宸。”

    康熙微微点了点头,舒了口气说道,“也只有这么一种解释。”

    盘在康熙心头的还有另一种可能,是水浸天出手救下曾静,与纳兰性德一道换回胤礽,那么曾遶定然不敢造次。假设水浸天从未离开京城,她又躲了起来,那么也只会有一种解释,便是……康熙不敢再想,真如他所想,也就意味着容若的背叛!

    守卫森严的禁宫曾遶居然如入无人之境,昨日他一时兴起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掳走胤礽,明日他若想弑君,我岂会还有命在?想到这里,康熙暗下决心务必除掉曾遶以绝后患!

    康熙坐在桌旁神游,一旁的胤礽正在又不太抬眼不睁的狂吃猛喝,便连忙叮嘱道,“胤礽,你慢点儿吃,没人跟你抢!”

    胤礽咽下满嘴的吃食,仰起头笑着问道,“皇阿玛,你是专程来接我的吗?”

    康熙掏出帕子,拭去他嘴角的饭粒,温和的答道,“皇阿玛担心你太过调皮,搅得你表叔家鸡飞狗跳。”

    “我很乖的,不信你问表叔。”说着,胤礽钻进纳兰性德怀里,对着他一统挤眉弄眼。

    “……”康熙看到胤礽那副谄媚讨好的表情,眉间舒展,慈爱的笑了。

    纳兰性德暖暖的笑着,拍拍胤礽的肉嘟嘟的脸颊,轻声道,“你若是吃好了,就跟着星桥到内堂去换身干净衣服。”

    等胤礽进了内堂,康熙握住他的手掌,手掌拂过玉容,柔声道,“瞧瞧你,一脸的倦意,这一天累坏了吧。”

    纳兰性德轻拍康熙的手掌,粲然而笑道,“我还好。倒是你,动不动就发那么大的脾气。你这心肝怎么受得了!”

    “……”

    纳兰性德望向内堂,略带担心的说道,“你就不怕吓坏了胤礽?若自小就给他埋下阴影,只怕往后不好把控。”

    “他是我的儿子,又是自小在我身边儿长大的。难不成跟我还不是一条心吗?”康熙之所以把胤礽留在身边调教,就是怕太子与外戚连成一气,搞得父子水火不容。

    “我也只是担心。”纳兰性德深知康熙善于治国,却不善于治家。

    ******

    亥时,云溪水峪农庄

    昏黄的摇摆不定的烛光中映出两个面对面坐着的朦胧剪影,左手边的男子起身向女子深深作揖,而女子在男子躬身的那一瞬间抽身没入黑影。男子听到脚步声拔脚追了出来,如钩的新月高悬天边,星空中只点缀了几片流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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