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勿忘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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勿忘尘- 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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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勿忘尘》作者:繁花谢后
文案:
又是花落飘零,莫璃执着羊脂白玉的私章,秀丽的脸上已然喜不自胜,孟柯问道,“小姐可愿意?”
莫璃轻声说道,“愿意。”随即又道,“听说,你曾是有心喜之人的。”
孟柯望着私章下方的瘦金字体,笑意不减却生出几缕温情,“以前是有的。”
“现在呢?”
孟柯看着字体轮廓,字字缓缓,“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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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楔子……
  忘尘,药以名蔓肓。
  酌以剂之,可忆失,然药性阴毒如蔓入肓,纵忆得之时服以解药,毒性亦不得解。
  此乃禁药,非皇宫大内不可得,后改名,唤以忘尘。 
  
  正文
  南曲十八巷是皇城有名的销魂窟,笙歌曼舞中绝色佳丽更是数不胜数,莫小侯爷听闻瑾王殿下早年的风流名声特邀瑾王去十八巷销魂,不过小侯爷脸皮薄,没好意思亲自登门只好派个小厮去送上请贴,烫钿描金的帖子展开,硬羊毫写的瘦金体跃然纸上,大意是,承王爷多年照顾,小侯心存感激,请您去逛下窑子大开眼界,怕您妻管严没敢告诉尊夫人,小侯于本月十六恭候王爷大驾。
  夕渐瞧着帖子字数不少核心却没几句,无奈笑笑,身边的孟柯脸色铁青着问:“老师,去吗?”
  夕渐拿着请帖敲着桌面,一身青衣悠闲的坐在,半晌说道,“既莫侯一番好意,何必让他失望。”
  放下贴时,孟柯听见夕渐轻叹着,“终究还是个孩子。”
  孟柯脸色更青,都十八了,还小?这死小子,倒会装嫩!
  夕渐看天色晚了几分便吩咐丫鬟去给紫裳煎补药,这补药可是大有来头,乃是紫裳远房表姐当今太后命太医院精心调配着给紫裳备下的,每晚一帖,可修养身体,据说还可以早日怀上身孕。
  其实瑾王妃早已过了最佳产龄,可是夕渐此生唯爱王妃,不愿再娶,所以子嗣上就成了难题。幸好先帝在时赐给他一个孩子,而这个孩子就是现在官拜辅宰的孟柯。
  因此,即使不大相信偏方的夕渐也抵不住夫人的思想轰炸,时间一久,就算夫人忘了,夕渐也还恭敬的奉上汤药。
  次日早朝,皇上因着治水一事特地嘉奖了瑾王一番,夕渐颇为受用,对自家侄子揖道,“谢圣上褒奖。”
  夕瞑今年已经二十有六,听说最近后宫皇后和清妃闹的厉害,夕瞑又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两宫妃子吃醋将他推来推去,所以在临政殿熬夜熬红了眼,现下眼睛青肿的厉害,看人都有些模糊,下了朝时,误以为夕渐是孟柯,拽着夕渐的衣袖说,“孟卿,朕让你办的事如何了?” 
  夕渐哭笑不得的甩开侄子的手,颇为恳切的说,“皇上,攘外必先安内。”
  那表情要多无辜有多无辜,搞得夕瞑一头一脸的灰。
  皇上与瑾王不睦已久,朝野皆知,瑾王又厌恶旁人对他动手贴身,一时间两人都是心里暗骂连连,咬牙切齿,夕瞑错身离开,夕渐掸掸袖上的灰。
  对视良久,夕瞑先败下阵来,阴冷的开口,“皇叔安内已久,日子肯定比朕悠闲。”
  夕渐心想自己是长辈不好同他计较,更不必争口舌之快,浅笑着不语。
  可这副模样看在夕瞑眼中,似乎就是在嘲笑夕瞑无能,夕瞑怒气渐聚,夕渐却揖道,“太后早朝前便邀臣去坐谈,恐误了时辰。”
  夕渐浅笑离开,夕瞑眯眼冷笑,吩咐身边太监,“把孟柯找来,快去!”
  夕渐出了殿门,正碰上孟柯,小孟和莫尧绊着嘴,骂得正欢畅,夕渐咳了两声,“孟辅宰,皇上找你。”
  莫尧理理身上朝服,亲昵的想贴上夕渐,可夕渐不喜人接触的怪癖他也是知道的,勉强搓了搓手,问着,“王爷是要去哪里?小侯送你。”
  “后宫未诏不得入内,侯爷。”孟柯冷冷开口便钻进理政殿,莫尧心里暗骂孟柯不是东西,转头还想和夕渐说两句,可人却早走了,青石道上只留个背影,青衣清俊,明明已然而立却似及冠少年般明净。 
  舒太后召瑾王已经不是第一次,次次都有至少两三个言官伴在身边,后宫不得干政是祖宗留下的规矩自然坏不得,舒太后每每只问些皇上朝上的作为可还得当尔尔之云,倒没说过其他,夕瞑十六岁便继了帝位,少年心性总是有的,太后溺子又是人尽皆知,想知道别人怎么看自己儿子可谓母性使然,所以这召瑾王与言官的习惯便留到了今天。
  瑾王辅政辅了十年,夕瞑羽翼正丰,现在是什么脾性他是再清楚不过,所以每次去舒太后那儿总是格外小心生怕被夕瞑知晓找个借口宰了他,可即使冒着杀头的威胁他还是风雨必至,无一缺席。
  夕瞑处理完正事旁敲侧击的问孟柯,“夕渐最近是不是碰上什么好事?”
  孟柯想想,似乎没有,“陛下何出此言?”
  夕瞑奇怪,“先前朕碰了他,他倒没生气反而开了玩笑。”
  孟柯还是摇头,“最近老师烦心事一堆,有什么可高兴的……不过皇上,您的后宫确实该整肃了,这些天眼圈又青了不少。”
  夕瞑咬牙切齿,“原来你也信这些疯言疯语。”
  孟柯一愣,“那皇上是为了什么?”
  事实上,夕瞑昨天失眠了,不知道怎么搞得半夜三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然后,第二天起床一看,眼圈黑了。
  孟柯和夕瞑闲扯了大半个时辰,看看快晌午了,孟柯请辞时一个小太监慌慌张张的跑进来跪道,“皇上,瑾王回府路上,遇刺了!”
  孟柯手猛一攥紧,看着正坐殿上的夕瞑,可是皇上一脸茫然无措。
  奇怪了,不是皇上,那会是谁动的手?
  夕瞑一扫桌上奏折,脸色阴沉难豫,“查!去给朕查!到底是谁这么大胆!” 
  瑾王的府邸向来从俭,连装饰也一向只用素玉难得用金器,夕瞑慌忙的去夕渐的王府,入门,下人要通传一声被他一脚踹过去,直接推门而进。
  屋里紫裳正给夕渐敷药,雪白的绷带缠在夕渐的腰间竟与肤色相差无几。
  以前他就觉得夕渐的腰太过纤细荏弱有余刚毅不足,这几年更瘦了不少,肩骨都有些突兀的过分。
  夕渐脸色苍白的看着夕瞑而后欲跪地行礼,夕瞑当然不允,连忙上前安抚,“皇叔有伤在身,不必多礼。”
  夕渐猛地把手错了过去,一时夕瞑脸色有些泛冷,握紧了手对一旁的紫裳说道,“王妃先出去,朕有话同皇叔说。”
  紫裳福了个身,看了看夕渐,夕渐点头,她便缓缓退了出去。
  夕渐似乎有些疲惫,夕瞑看着他,轻声言道,“不是朕。”
  夕渐披上单衣,玉节分明的手系着衣带,沙哑着说,“臣自然不会认为是皇上。”
  夕瞑急了,抓着他的手有些气极的扔到一边,沉声说,“真的不是朕!”
  似乎扯到了夕渐的伤口,夕渐痛的皱了眉,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如果是皇上臣当然留不下命。”
  “朕不过交予你大理寺卿职务,你不必时时刻刻臣子臣子的自称。”
  “君臣之道,自古有之,纵为宗室亦不可违。”
  “你!”夕瞑有些气极的看着夕渐,恨不能找出个错处来恶骂一顿,可却看见他腰间的伤口正流着血,想伸手探探又受够了他的闪躲,于是甩袖离开去找御医,开门之际,夕渐轻声说,“臣递的辞官折皇上还没批。”
  夕瞑手僵一下,猛地甩了门,站到他面前,手指着他直挺的鼻梁喝着,“少来惹朕!否则,朕早晚杀了你!”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 章

  刚说出口,看着夕渐苍白失血的脸,夕瞑又后悔了,可看夕渐的表情也没多大变化,夕瞑又放了心,继续恶声恶气的说,“先皇旨意,瑾王辅政,永随君侧,告诉你,你的辞官折,朕若准了,你就是做梦!”
  “那若臣死了,还请皇上开恩,不要入葬皇陵。”
  此话一出,夕瞑便有些呆滞的咀嚼着其中含义,然后猛地拽住了他的衣领大吼着,“你就是死了也只能死在任上别指望朕会放行!” 
  这一番动弹,夕渐腰间伤口又流出不少血,连脸色也变得有些青白,夕瞑撒了手,嘲弄着说,“皇叔中气足得很,只怕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现在谈着身后事,太早。”
  夕渐看着他的眼睛,然而没看出什么,渐渐低了头,声音不再沙哑却是意味深长,“不外两年而已。”
  夕瞑没听清,问他嘀咕些什么,夕渐笑笑,捂着伤口说,“只怕臣就快失血而亡了。”
  那些血濡染了半个床单,夕瞑大惊,被他一气什么都给忘了!
  王御医是宫里的一把手,现下站在亭落凳旁,拈着山羊胡对夕瞑说,“王爷是早年行军打仗熬坏了身子,所以病情来的凶猛才会气血两亏,以后多调养些时日,许是能好的。”
  “嗯…还有一事,朕听说过一味药,但在宫中典籍中遍寻不到,正好问问,爱卿可听过忘尘?”
  “这个…这个药微臣也不大清楚。”王老头抓着头,过了一会儿,两人谈着病情,王御医突然说道,“对了!皇上,忘尘,那个忘尘是一味禁药。” 
  夕渐躺在床上正入梦乡,突然听见一阵响动,莫尧跑了进来,后面追进来的孟柯砸着门说,“混帐东西!”
  莫尧蹲在夕渐面前,不顾夕渐挣扎硬扯着夕渐的手说,“堂堂皇城竟然可以光天白日的刺杀亲王!还有,王爷,您这徒弟也忒不懂事,本侯要来看你他还拦着不放!什么东西!”
  一口气说完才看见夕渐脸色难看,讪讪放了手,夕渐揉着手腕说,“莫侯言重,孟柯是本王一手带大的,如果连他都以东西相称,那本王在莫侯眼中又是几钱。”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夕渐疲惫的甩甩手,“小柯,送莫侯出去。”
  莫尧攘了孟柯一把,“滚开!”
  回头手足无措的看一眼夕渐,气冲冲的离开卧室。
  孟柯看夕渐方才有些话过了头,夕渐一向对莫尧温润怎么今天一开口就是刺头。
  月上中天,卧室里一片宁静,夕渐突然咳嗽的厉害,床头摞了不少帕子,他随手抽出一条条来咳,染了血就扔到地上,断断续续的咳到了天色渐明,伸手一摸床头却是空空一片,地上狼藉的很,他不想紫裳再为他忧心,便下床去捡那些见血的帕子。
  腊月天气,过年后刚刚下过场雪,天气阴寒,夕渐仅着单衣在地上摸索,其实大户人家夜里常有仆婢在一旁站着守夜,更何况是瑾王府,不过天气过寒,夕渐以己度人不忍他们太过辛劳,凡事大多亲力亲为。
  本来气血两亏,夕渐捡完站起来,头晕脑胀的厉害,猛地砸到地上,这一倒便晕了过去。
  次日早朝,瑾王未至,孟柯代为告假,又代写了请假折,夕瞑冷笑,这皇叔做戏做的够全,昨天才可怜巴巴的跟他谈身后事,今天又装起了病。
  下朝后,朝孟柯一扔奏折,朗声道,“告诉他,不过腰上挨一剑,战个把时辰死不了,就是爬,明天也很给朕爬来。”
  孟柯还想解释,夕瞑挥手,“不必多言,直述予他即可。”
  夕渐听完这些话紫裳正站在一旁,气的眼角发红,“皇上实在欺人太甚!王爷剑伤未愈又染上风寒,这样折腾着,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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