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之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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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之裳- 第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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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琪,你大老远的找我有什么事啊?坐了这么久也该说了吧!”裳衫用扇子遮住脸,懒洋洋的开口,他真怕自己再用点力就化掉了。
  那边沉默了一会,知了的叫声传入裳衫耳中,风声,树叶沙沙的摩擦声,然后他才听到赵相琪的声音被一阵热风吹过来:“你当初为什么要搬离丞相府?”
  裳衫藏在扇子下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苦笑,他本以为是殷扉遗先问这个问题,他心里已经想过千千万万种解释,可殷扉遗却没有问。而面对现在眼前这个人,他连敷衍的想法都没有了,他不知道为什么赵相琪这段时间给他的感觉突然就变了,而他说不清楚这种变化是好事还是坏事。
  “没什么原因,那个地方住腻了,想换个地方。”裳衫看着从树叶间洒下星星点点的光斑出神,这样的生活确实很闲适很自由。
  “这里一个护卫都没有,不安全,你搬到宫里来好了。”
  “我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礼部侍郎,又不是什么大人物,要护卫做什么?有几个家丁就够了。”裳衫猜不透赵相琪的想法,只能先摆手拒绝。
  “怎么?怕别人的闲话?”发现这句话近在而前,裳衫拿开扇子一看,赵相琪的脸赫然出现在他的正上方。
  闲话?这能有什么闲话?裳衫不解,他从小就出入皇宫,那些人早就习以为常了。
  “我······”裳衫一句话还未说出口,就被急急忙忙跑来的阿梨打断了。
  “不好了!不好了!大人,你快过来,有人掉河里了!”阿梨叫嚷着急急忙忙的冲过来,拉着裳衫就跑。


☆、第十八章

    裳衫来到河边一看,小包子和阿桃正站在河边,包子耷拉着脑袋,手里拿着一根木棍,鞋子全部打湿了,衣服也湿了大半截,阿桃正毫无形象的在岸上焦急的叫着,而水里一个圆鼓鼓的东西在扑腾着······
  是圆子!裳衫没空多想,立马跳到了水里,向圆子游了过去。还好发现的及时,圆子还有力气在河里扑腾着,看到裳衫过来伸出他那只胖胖的手求救。
  等裳衫抱着圆子上岸后,圆子嘴唇发抖,脸色苍白,眼神空洞,气若游丝,吐出几口水后回过神来,抱着裳衫就是一阵惊天动地的大哭。
  “哇哇······尹哥哥,圆子好怕啊!呜呜······河里有妖怪,一个劲的拉着我的脚,呜呜,圆子好怕,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们了······”
  裳衫心疼的看着圆子,圆子是他看着长大的,虽然呆了点儿,笨了点儿,但是天真活泼,心肠极好,一直都是被放在掌心上疼的,何时遇上过这样的事情?
  “怎么回事?”裳衫看着阿桃眼神凌厉,他是真的生气了。
  “我我······”阿桃为难起来,这两个小孩子都很可爱,刚才的是是意外,她不想尹大人责罚包子,可是圆子看上去又很可怜,这情况她很为难,两条秀眉纠结在一起。
  刚才是包子觉得圆子很笨,想糊弄一下圆子,告诉他河里被太阳照的金光闪亮的地方是一块金子,他和圆子比赛谁先拿到就是谁的。本是一个玩笑而已,没想到圆子却真的相信了,在包子喊“一、二、三!”的时候真的普通一声跳了下去。
  没有人说话,屋后的河水静静的流淌,仿佛刚才发生的事情根本就不存在一样。圆子在裳衫怀里抽抽嗒嗒的,终于哭累睡去了,只是在睡梦中还在呜咽着,两只手紧紧的抓着裳衫的衣裳,眼角泪痕未干。裳衫把怀里的圆子交给赵相琪,让他带回宫里去,然后就一直坐在河边出神。
  赵相琪从裳衫怀里接过圆子时,脸上表情复杂,看着裳衫若有所思。不过裳衫心思在别处,丝毫没有注意到。
  自从赵相琪走后,裳衫一直坐在河边,看着波光粼粼的河面不语。
  “大人,你还是先去把衣服换了吧,穿着湿衣服会感染风寒的。”阿桃在旁边担心的说着。
  “没事,阿桃,你先去忙,我一会儿就好。”裳衫柔声说道,只可惜脸上完全没有平时那温润的笑意。
  “包子,你过来。”裳衫冲包子招招手,看包子这个样子裳衫就隐约猜到了事情的大概,这事儿绝对和他有关,不然一向傲慢无礼的小孩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愧疚。
  小包子一步步的走过来,脸上是一种决绝的表情。
  “告诉我,刚才是怎么一回事?”裳衫对上小包子的眼睛,赫然发现他眼里闪烁着隐隐泪光,可是包子倔强的咬着牙不让眼泪落下。
  “我······我······呜呜······”终究还是小孩,小包子再也忍不住,扑在裳衫怀里大哭了起来。“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骗圆子说河里有金子,我们一起下去捡,我······以为他不会跳下去的······可是他真的信了······我又不会凫水······”
  “恩,我知道,你有很努力的救他的。你看,你的鞋和衣裳都为救他而打湿了,你已经很努力了,这不是你的错。”裳衫轻拍着包子的背,好声安慰着这个被吓坏了的孩子,毕竟还是孩子啊,能够懂些什么呢?
  裳衫记得他小时候也被赵相琪作弄过,然后落水了,这能怪谁呢?不过那件事之后,他就就学会了凫水。生命——尘世间唯一不能往复的东西,生命有多可贵,他一直都知道。所以刚才见到圆子落水才会如此担心害怕,他已经没有亲人了,再也禁不起失去。
  第二天裳衫带着包子去给圆子道歉,圆子还睡在床上,见到包子后躲在被窝里,闪烁着那双大大的眼睛委屈的看着包子,弱弱的问道:“包子哥哥,你讨厌圆子吗?”
  包子站在那里低头不语,许久才抬起头说:“没有。”
  圆子把眼睛弯成月亮,脸上又绽放了笑容。
  当天下午,裳衫去了张铁府上,他依稀记得张铁当年是他爷爷的门生,而且和父亲很要好。关于当年那件事,他想了很久,听过很多话,还是不清楚哪些该相信那些该怀疑,什么是虚假,什么又是真相,他相信,终有一天自己会明白的。
  “裳衫,你怎么想着来找我这个老头子了?”张铁看到裳衫的到来很高兴,拉着裳衫就不放手,“来来,快过来,让伯伯好生看看,真的是长大了啊!”
  “嗯,有劳伯伯挂念了,裳衫很好。您还是一如既往的丰神俊朗,那时候教裳衫刀法的人就是你呢!只可惜我不懂得珍惜,荒废了武艺。”说着裳衫的语气就低落起来,这一直都是他的遗憾。男儿自当携剑走四方,他从小就梦想着这样,可是天意弄人,看看现在的自己,要拿什么来保家呢?
  “你过得好就行了,伯伯也老了,妻儿都回了老家,等过段时间我也就辞官回乡了,这长安城再好,终究不是我的归宿。安排妥当后,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本想找时间给你说桩婚事,可是现在看着你已经能够自己照顾自己了,我很是欣慰。”
  裳衫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他没有想到他还会有这样的亲切感,那是来自长辈的谆谆教诲。朋友的情再多,情人爱再好,都代替不了长辈的爱与关怀。看着张铁花白的头发和慈祥的笑容,裳衫转开了头,眼中有隐隐泪光,这么多年来,他第一次感受到了亲情的关怀。
  平复了思绪,裳衫转过头,弯腰给张铁稽首行了个大礼,道:“实不相瞒,裳衫这次来找伯伯是有事相求。”
  “这是做什么啊?有话好好说,我早就把你当自家儿子了,有什么事需要的你直说无妨,伯伯能做到一定帮到底!”张铁连忙扶起裳衫,拍胸脯保证着。
  “伯伯,我想重新调查当年尹家的灭门案件。”当年他还太小,什么也不懂,除了伤心就是绝望,可是现在他撑了过来,再次回首,发现案件有许多不明确的地方。
  尹家是以武闻名,家族里武将辈出,他这个探花郎还是大姑娘上轿头一遭,这么大的家族不可能一夜之间就被灭门,而且当年殷扉遗调查出来此案是江湖暗杀集团所为,可后来那个所谓的暗杀集团却被正道中人集体讨伐,落了个全灭的下场,这怎么看都像是欲盖弥彰。想到那天在御花园里意外听到的谈话,裳衫冷笑,至于是隐情还是阴谋,总归要试试才知道。
  “你······你怎么······”听完裳衫的话,张铁一脸震惊的表情,“那些事都已经过去了,殷相不是查清楚了吗?”
  裳衫沉默,他自然不会告诉他国宴那天他在御花园里听到了什么,他不想把这位年迈的将军拉进来,但那时殷扉遗几乎没有留下任何资料,他一个人着手很困难,“你只需要告诉我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我那时还太小,抓不住任何信息,在殷家住了这么多年,殷扉遗也从来没有向我提过。”
  “殷相也是为你好,当年的事太过于残忍,你不知道也是一件好事。”张铁长长的叹了口气,“外界只知道那是一百二十七口人的死亡,可是真正的伤亡,是不能用数字来表达的。相信我,不管怎样,当年的事情都已经尘埃落定,尘归尘,土归土,你又何苦再次追究那些往事呢?”
  裳衫紧握拳头不语,他不愿被蒙在鼓里,无论如何,真相总归是真相,他清清楚楚的摆在那里,他唯一需要做的,就是挖掘出它们而已。
  


☆、第十九章

    最近裳衫三天两头的往刑部跑,只为寻找当年案件留下的蛛丝马迹,他不知道是该夸奖殷扉遗的小心谨慎还是该痛骂他的戒心太重,当年的案子没有留下一本卷宗,而且那些经手此案的人不是告老还乡就是戍守边疆,忙活了好几天,裳衫完全无从下手。
  这天阳光太好,晒得人完全不想动,他好不容易想休息一下,裳衫一直都信奉着“夏日炎炎正好眠”的信条,遂搬了一把藤椅安在礼部后院那棵大大的香樟树下,用一本书遮住眼睛,打算就这样睡一下午,不料他人才刚躺下就有人过来了。
  “尹侍郎,上午萧侍郎买的藕粉还有呢,你还要不要?他被宣入宫中估计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不如我们把藕粉给分了吧!”小成端着碗冰凉凉的藕粉过来,看着裳衫露出了他的大白牙。
  “唔,我很困,你自己吃吧!”裳衫眼睛都不张来,只是嘴巴在那里嘟囔着。
  “这样啊,那好吧!”
  枝头的知了被太阳晒得很欢快,不停地叫着,这里很好,人少,大树底下好乘凉,就是有那么几个蚊子,一直在他周围“嗡嗡”的飞来飞去,这点很讨厌。裳衫也懒得理它们,疲倦的用书扇几下,就缓缓睡去了。
  “尹侍郎,尹侍郎,快起来!”裳衫还没睡着,小成的声音又传来了,还带着跌跌撞撞的脚步声。
  “怎么了?”裳衫趴下书眼睛半咪,有气无力的问道。
  “没······”在看到裳衫的这一幕,本来扎呼呼的小成却突然没了声音。
  “你怎么了?”裳衫站起来看着怪怪的小成,伸手理了理衣服,然后一看,张公公正在后面站着。
  “怎么,张公公您又大驾光临了,这都是第几趟了?您一天往我们礼部跑几趟真是辛苦了,看看这大人天的,莫不是我们萧侍郎忘记了文书?”不知道是为什么,裳衫每次见到张公公都会嘴贱的去招惹别人,并且每次都以此为乐不知疲倦,还厚脸皮的浑不知觉。
  “不是,不是,这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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