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是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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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岸是君- 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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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征战沙场的将士,怎会娇生惯养,受不了一点寒气!”莫息梧从苏白怀里跳出来,心却莫名其妙嗵嗵直跳。
  苏白掩嘴,优雅起身:“天色真是不早了,不如去为师住处歇息一晚。”说罢,他盈盈过来,牵住莫息梧的手,那手纤长修美,掌心因长久握剑而有些薄薄的茧子。
  “我不去。”莫息梧想挣脱被苏白握住的手,无奈苏白看似轻握,实则力道巧用,根本无法挣脱。他觉得在苏白这里,他就是他掌中一只鸟儿,纵使如何傲翅,也无法飞出他的掌心。
  苏白不语,牵着莫息梧徐徐而行,根本不管他在后面如何腿蹬脚踢。他苏白最不缺的就是耐心,就算莫息梧是块千年的玄冰,他也有信心将他融化成水。

  【四】

  苏白的住处是一座精致的木阁楼,隐在重重桃花枝后,颇有些世外桃源的意味。
  莫息梧看到这样精美的阁楼,心中说不出是何感。他平日里府邸百亩,金樽清酒,什么样的贵重东西没见过?可偏偏见了这阁楼,却像是见了稀世奇物,一时怔在那里。
  苏白抿嘴轻笑:“好看么?喜欢的话就多来陪陪为师。”
  “……”莫息梧将想要反驳的话吞进肚里,只默默跟着苏白走了进去。
  门里放着一道绿纱屏风,将室内的一切掩映的若有若无,莫息梧绕过屏风,见室内装饰十分简洁清雅,不大的厅堂里有一张梨花木矮几,两侧铺着两张蒲团。墙角一盏高脚灯上有一豆跳跃的烛火,整个空间都被笼罩在一片昏昏暗暗中。
  “来坐,陪为师饮些酒吧。”苏白牵着莫息梧坐到案几便,自行斟了两杯清酒。
  莫息梧本不想喝,却因禁不住那清酒的幽香,伸手拿起酒杯深深一闻,浑身昏昏酥然,如同有百千只柔软的手掌为自己做按摩一般:“这……是什么酒?”
  “此酒名曰,红烛轻罗。”苏白饮下一口,咂了咂嘴,“你也尝尝?”
  “我怎从未听说过?”莫息梧轻轻抿了一口,醇香难以名状,那一瞬间他忽然想起了一个成语:纸醉金迷。
  苏白呵呵一笑:“今日你不就听说过了?”
  莫息梧贪杯,喝了一杯越发觉得上瘾,又兀自斟了一杯,一饮而尽:“真是……好酒!”
  “可不敢喝多了,此酒不过三,不然定然要醉。”
  “哼,我西平侯人称千杯不醉,你莫要小看我。”莫息梧索性将酒壶拿起,咕咚咕咚将其中的酒酿喝了个干净。
  “哎——”苏白想要阻止,却以为时过晚,他幽幽叹道,“你总这般不听话,是要吃亏的。”说罢,他看着莫息梧的面色渐渐泛红,忽而又变作苍白,“咚!”地一声,莫息梧一头栽到案几上便不醒了人世。
  “我就说,此酒不过三,你偏一意孤行。”苏白将莫息梧抱进怀里,纤长的手指细细摩挲着他面部俊朗的轮廓,息梧,真是个好听的名字。苏白伏下头,在他的额上烙下轻轻一吻,心中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场景。
  那日天气正好,他苏白见这满林桃花娇艳欲滴,便来了兴致摆了棋局,招揽天下棋手到此一比。所有败在他手下的人都尽显谄媚,希望能够拜他为师,那些人一看便是满腹心机,不知是想利用他苏白达到什么目的。唯有一个少年,青袍长衫,眉宇中带着不屑,他大约是从没想过自己会输,却不知苏白是江湖上隐世的高人,棋败的那一瞬间,他脸上竟惊诧之极,当听到苏白愿意收他为徒时,更是如同受了侮辱。
  苏白想到这里,轻轻笑道:“我偏偏就是喜欢你这样耿直之人,如今这世道,人心叵测,肠子里不知有多少个弯,和他们为伍,太累。”
  “你、你这个不要脸的人!放开我!我西平侯怎能任你一个江湖闲人摆布!”
  苏白见莫息梧说着梦话,忍不住笑起来,继续听下去。
  “你、你怎么能对我做这些事……”莫息梧脸上泛着红光,“莫要毁了我的清白!”
  苏白哧地一笑,轻抚着莫息梧微张的嘴唇道,“我对你做了什么事?”
  “你、你自己知道!放开我!”莫息梧睡梦中竟昏昏然和苏白对起话来。
  “我可不知道。”苏白笑道,蓦地将怀中昏睡的莫息梧打横抱起,款款向着二楼的卧室走去。
  轻纱锦榻,流苏生香,卧室里苏白将莫息梧的外衣和鞋袜脱下,自己也只穿了素衣,揽着他躺在床上安然入睡。

  【五】

  莫息梧再次醒来时已是晌午,他转动了一下酸痛的身体,忽觉异样,低头一看,发现自己只穿了素衣,而紧紧扣在腰间的那只白皙的手正是苏白的,莫息梧惊地差点跳起来。
  “你、你做了什么?!”他失声叫出来,想要把那只手从腰间掰开,却无奈苏白纹丝不动。
  “怎么?”苏白支起头微微笑着,慵慵懒懒看着莫息梧,“息梧昨晚梦见了为师和你做了什么,我们便做了什么。”
  “你——!”莫息梧赶紧摸了摸自己的裤子,都还在,他微微松了口气。
  “为师很好奇,昨晚息梧梦到了什么。”苏白嘴角勾起一抹邪邪的笑,伸手捏起莫息梧的下巴,“是不是梦到了这样……”他话未说完,唇便已经附在了莫息梧通红的唇瓣上。苏白自然知晓莫息梧要反抗,他索性一个翻身将两手乱抓的莫息梧压在身下。
  莫息梧挣扎无望,只得紧闭嘴唇,他弓起膝盖,准备偷袭苏白的重要部位,然而苏白却似脑后长了双眼,伸手将他刚刚抬起的膝盖猛地压下,手沿着膝盖处摸索而上,握住了莫息梧的那里。
  “唔……”莫息梧顿时感到一阵电流贯穿了全身,觉得蒙受了极大的耻辱,他不知从哪里来了一股力气,蓦地推开苏白,跌跌撞撞下了床,四处寻自己的衣物。
  “你找不到的。”苏白并不因刚刚被拒而生气,反而更加玩味地看着遍地焦急的莫息梧。
  “快把衣服换给我!”莫息梧怒火中烧,“从今后,我再不认你这个师父!”
  “嗯……”苏白依旧没有生气,亦不悲伤,他缓缓道,“那小侯爷请记住今日的话,今后莫要来打扰在下。至于你的衣服,我也忘记了在哪里。”
  “你……”
  “不然就穿我的衣服走吧。”苏白从床上下来,将一件自己的白衫披在莫息梧身上,深深含笑,“走吧。”
  莫息梧见苏白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心下有些慌,那一瞬间他竟觉得自己好像刚刚做了错事,不该顶撞他。但他素来是出口不悔的人,将衣物穿好后,他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苏白的木阁楼,离开了这片桃花林,苏白的衣服上散发的淡淡幽香,是他身上的味道,使人闻了心情清爽,莫息梧惊异自己有些流连这里,但他依旧说服自己,和苏白在一起,必然是不正当的关系,会为世人所耻笑。
  那一天,有一株桃树落了今年第一朵桃花。苏白从地上轻轻拈起,微微叹道:“落了,满林子的花纵然开的再灿烂,终究要一朵一朵枯萎,只愿他还会回来,明年同我一起再赏这无边绯红。”
  莫息梧回到西平王府,遣退了书房里服侍的婢女,兀自坐在书桌边怔怔发呆,身上苏白的衣服还未换下,白色的衣衫,飘逸俊秀,像极了他本人。
  “报——!”一阵急呵从外传来,打乱了莫息梧的思绪。他起身走出书房,见原是宫里来的人。
  “什么事?”莫息梧问道。
  “报侯爷,前线有新战事!”那卫士从怀中拿出一份战书,念道,“北方胡族瀛国侵犯我国边境,掠其物奸杀其民,特派西平侯鼎国大将军出战平复边境之乱。”
  “遵旨。”莫息梧接过战书,揣进怀里,目送那人离开。
  这下又有事做了,他嘴角浮起一丝微笑,他莫息梧最最得意之处,便在于征战沙场。北方胡族瀛国正是钟玉国的同盟国,那一刻,莫息梧决心定要战胜此国,好让他那师父看看,同盟国又怎样,在他西平侯的剑下,绝没有胜算的可能!
  莫息梧回了卧房,抚了抚那立在床边的盔甲,那是他最爱的装束,他喜欢征服的感觉,一切不用多说什么,只剑下见分晓。

  【六】

  西风烈烈,吹拂着莫息梧的战袍飒飒作响。他立在军营里高高的观望台上,眺望着对面胡族的阵营,勾起一抹蔑视的笑容。胡族本为蛮族,瀛国的装备自然比不过位居南方富庶的仪玥国,况且如今看去,瀛国不过有二十万大军左右,而他莫息梧手下的军队有足足五十万,这场仗是满满的胜算。
  “传我的指令,让兄弟们好好养精蓄锐,今晚将随军所带的百头牛宰杀四十头,慰劳将士!”莫息梧高声喊道,他打过许多仗,深深明白这次的战役实在弹指可破对方军防,不足挂齿。
  “这……”莫息梧的军师面有难色,“将军,此举不妥。那可是我们一个月的口粮,怎能一次食掉十之四五。”
  莫息梧笑道:“你且看对方阵势,根本不是我军的对手,三天之内便可结束战役,难不成还要将口粮给皇上省着?兄弟们都是穷苦人,当然要好好享用。穹岳就莫要担心了。”
  “将军……还请三思。”穹岳总觉得此战不简单,瀛国应知自己装备本不如人,又怎会只带二十万大军?
  “我意已决,哼!”莫息梧素来不喜穹岳瞻前顾后的性子,他按住腰间的长剑,头也不回地下了观望台,徒留穹岳在那里怔怔而立。
  良久,穹岳忽地露出一抹诡秘的笑,他站直身,字句铿锵地将莫息梧的命令传达下去,亦兀自下了观望台。
  那晚月正圆,莫息梧不知为何总难以安睡,他走出军帐,抬头望见圆盘似的碧月,心中泛起一股莫名的空虚。四处随便走走,却走到了军营的入口,他讪讪走了出去,刚到旁边的一方灌木丛边,莫息梧忽听到里面有窸窸窣窣的声响,本以为是什么小动物,正欲走开,一阵j□j之声蓦地钻入耳朵,他浑身打了个寒噤,莫非是谁家媳妇来看征夫?但细细一听,总觉得是两个男人的声音,莫息梧怀着满心好奇走过去,悄悄拨开几根枝桠,一幕他从未见过也从未想过的情景泉水般涌入了眸中。
  两段健硕光滑的身体蛇一般的纠缠在一起,一看便知是两个男子,好像是他军营里的,一个男子伏在另一男子身上,不住地上下耸动,他们二人的双唇变换着各种角度亲吻着,做着……只有男女才做的事。
  莫息梧被这一幕深深震惊了,他怔了好一会儿都没回过神来,苏白的身影又在他脑海中浮沉。
  “谁!”那伏在上面的男子仿佛感觉到了身旁偷窥的眼睛,惊喊一声。
  莫息梧被这一喊吓了一跳,下意识向后退了几步,却不料脚后有一块顽石,把他绊了个仰八叉。
  那两个男子衣衫不整地从灌木丛中钻出来,其中一个手中握着利器,仿佛是有杀人灭口的打算。他们接着月光看着这个偷窥的人,因为此人背光,看不清面容,其中一人呵道:“说!你看到了什么!”
  “我……”莫息梧此时慌张之极,竟忘记了报出自己的身份。
  “阿陵,你等等,这人……为何觉得这般熟悉……”刚刚那个在下面的男子挽着叫阿陵的男人,语气中有些疑惑。
  阿陵哼了一声:“云宿,此人留不得,不管他是咱们哪个兄弟!”
  “不、不是。”云宿走进细细看了看莫息梧,蓦然惊慌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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