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怎么样都好，这两个人的事，让他们自己解决就OK，至于他——
“成交！”
——只要说出这两个字即可。
既然答应了此事，杨岑风便提出要去自己家里处理这些。公司的配置与网络不符合他的要求。齐季一口答应，先去隔壁告诉严律杨岑风的条件，暂且与他互换了负责的事物，继而跟着岑风一起去了他家。
花了几个小时了解完王奇的事情，入夜后严律用电话将已下班的王奇叫回公司加班，岑风则开始着手入侵。
运气很好，王奇家里电脑是联网开着的，杨岑风做好防护措施后劈里啪啦的敲打键盘。这些齐季看不懂，因此只是坐在旁边看着。
中途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是文殊打来的电话。齐季看了眼对方专注的神色，起身要接，岑风忽然道：
“有线索了。”
“这么快？”
大喜之下，齐季顾不得接电话，匆匆合上手机凑过去：“什么线索？”
“那个王奇的联系人并不多，我查了一下他这半年的记录，发现有三处IP很可疑。”
他顺手建了个TXT，将那三处IP列上，而后一一查询：“这三个地方都在N市，做了相同的加密，是他所有联系地址中加密最严格的。我刚刚将对方的地址还原，得到了这些IP。”说着他微微吁了口气，颇有些感叹道，“若不是最近一次加密不是很严格，用的又是相同的方法，我还真找不到他。若我没猜错，与他联系的人本身就是电脑高手，那个人家的防御系统很可能就是这个人帮他做的。”
他一边说，手指一边在键盘上敲打，很快三个IP变成了三个地址，齐季看了一眼，忽然皱起眉，面色变冷，而后一句一顿道：
“你确定，是这三个地方？”
……
文殊皱眉看着被挂上的电话，刚刚明明通了，齐季为什么不接？
看了眼电脑屏幕，他有些拿捏不准是不是应该再拨过去。
今天下午他下班回来后照旧开了游戏玩了一阵，刚才意外看见纵横上线了。于是习惯性打了招呼过去。
对方半天才回复过来，而后发邮件问：
纵横参错（我家的傻瓜）19：13：42
你那儿有YB么？
宫商角徵（升级升的郁闷）19：13：57
呃，我前两天刚被盗号，暂时没有了
纵横参错（我家的傻瓜）19：14：11
哦
因为相熟的关系，他们两人游戏里不是第一次互相借钱应急，因此一开始文殊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只是没想到纵横的反应这么冷淡——居然连一点关心都没有，这人未免也太薄情了吧！
不过转念一想，纵横平时在游戏里就懒得说话——更正，应该是懒得打字——而且现在账号已经找回来了，不说这个也没差。文殊笑了笑，便继续回去刷副本。
但是过了一会儿，碧落忽然私聊了他：
【私聊】【碧落】对你说：纵横是本人么？（@﹏@）~
【私聊】你对【碧落】说：？
【私聊】【碧落】对你说：他居然问我要YB耶？那个RMB不是向来很有钱么？（@﹏@）~
【私聊】你对【碧落】说：呃……
看到这句话，文殊忽然想起前些天莫言对他说的那些：若是有人忽然问他要元宝，那么……
打了个寒战，难道纵横的号也被盗了？
毕竟前些时候他用自己的电脑登陆过纵横的号。想到这里，他急忙安抚了碧落，告诉她先别回复纵横，然后再度M了对方。
【私聊】你对【纵横参错】说：在么？
【私聊】【纵横参错】对你说：在。
在？
文殊微微皱眉，纵横向来都是只回复一个“？”的……好吧，这不能说明什么。定定神续道：
【私聊】你对【纵横参错】说：你忽然要YB做什么？
【私聊】【纵横参错】对你说：你有？
【私聊】你对【纵横参错】说：你不是之前让我帮你卖个装备么？卖出去了，我现在换成YB票给你？
打下这句话，文殊屏息而待，不久后，屏幕上浮现了一行红字：
【私聊】【纵横参错】对你说：去哪儿交易？
果然不是本人！
文殊一激灵，手指头僵在键盘上半晌，才重新敲打：
【私聊】你对【纵横参错】说：你不是本人吧？
【私聊】你对【纵横参错】说：你盗了他的号？
【私聊】你对【纵横参错】说：你是谁？
一口气打下三个问题，他知道他现在的作为没什么大用，根本于事无补，然而还是忍不住打出了这些。他一面敲键盘，一面伸手翻出手机，准备拉下脸拜托秦峰帮他找回账号了。
然而那边沉默半晌，忽然回复过来：
【私聊】【纵横参错】对你说：我确实不是本人。
文殊将这句话中每个字都嚼了一遍，抿起唇敲打键盘。但还没敲出几个字，对方下一句话又打了出来：
【私聊】【纵横参错】对你说：他卖号了，这是我买的。
【私聊】【纵横参错】对你说：？？？？上有他留下的信息。
胡扯！
这句话几乎就要脱口而出，但下一刻，文殊猛地想起之前自己查到的资料。
那是他第一次找到所谓的“5173”，那个网络游戏交易平台，就在小美M他问他是不是要卖号的那天。当时他鬼使神差的百度了一下，而后在5173中找到了94武当挂号出售的网页。
商品价格： 3900。00 元
游戏区服： 天龙八部2 / YY电信一区/ XX书院
角色职业： 武当
角色性别： 男
角色等级： 94级
交易记录： 此帐号首次在5173出售
……
…………
下面那些账号详细讯息，只要看一眼就能确定是纵横参错无疑，文殊不知道纵横为什么要将账号挂到这个网页上，当时他曾试图相信过事实就像齐季改签名时所言，不过是开个玩笑。但这件事长期以来一直像片阴影笼罩在他脑海中，时不时的便要出来兴风作浪一番。
难道他真的将账号卖了？
这样一想，忍不住又想到齐季自从升级到90以后，对什么副本都兴趣缺缺的样子，除了帮派Pk和燕子，几乎什么都提不起热情，现在连能赚钱的燕子都没刷的必要了，那么——他是真打算就此不玩游戏了？
脑海中乱成一片，文殊闭上眼冷静了一下，拿出手机拨了齐季的电话。
一声，两声，三声……
电话通了的同时，他才“喂”了一声，那边忽然挂了。
也许是刚才的嘟嘟声让他清醒了些许，文殊深吸口气，不管纵横究竟是卖号还是被盗号，目前还是应该先联系上他本人确定才是。若仅仅是账号被盗，就尽快找人盗回来；若真是卖号——他不想玩了，他跟着不玩就是。
想到这里，他拿起手机重新拨号过去，但是这次那边才一响起就被按断了。
连续两次挂断，他显然在忙。这个时间的话，在加班么？
文殊想了想，发了个短信过去：
“在忙？我看到你的账号上线了，是你本人还是朋友？”
确定发出，等了半天也不见回复，文殊知道这会儿暂时是解决不了了，他叹了口气，有些不甘心的又看了眼游戏中与他联系的“纵横参错”，深吸一口气敲上键盘：
【私聊】你对【纵横参错】说：能告诉我你是谁么？
【私聊】你对【纵横参错】说：小美？
那边安静了片刻，就在文殊以为得不到答案的时候，对方再度回复：
【私聊】【纵横参错】对你说：我不认识小美。
章六十二：莫非真是你？
不认识？不是小美买的账号？
文殊揉揉额头，跟着想到什么，重新开了一个登陆界面输入纵横的账号密码——
系统提示账号或密码错误，果然密码被修改了么？
有些挫败的低咒一声，他又输入了小峨眉的账号密码，打算去帮里询问一下其他人，最近纵横有没有什么异动。
不想才进入游戏，周围忽然一黑，跟着旁边传来室友的惊呼：
“停电了？”
停电了？
看着面前屏幕微暗的笔记本，右下角图标上清楚显示着网络连接已经断开。室友向着屋中唯一的光源跑过来：“哥们，有蜡烛没？”
“没。”文殊说着，就着电脑的光源打开抽屉，摸出充电灯打开放在桌面上。室友见了一拍脑门：“我这不是犯傻么？嘿嘿，忘了有这玩意儿了。”
文殊顾不得和室友哈拉，看见对方重新跑回去整理东西，径自关上电脑走到阳台那里眺望。
外面黑成一片，显然这个小区都断了电。客厅里传出隔壁同事的声音，抱怨着怎么忽然停电……他完全没心情出去，只是站在那里发呆。
黑暗的环境使得心中某些黑暗的想法发酵起来，先前并不明显但始终存在的忐忑不安被无限放大，文殊揉着额头，想将那些猜测压下去，但是——为什么偏偏是这几天？
齐季说是要忙，但凌云建材和天印之间的生意已经步上正轨，按说不该有什么需要忙碌的才是，之前也没听他提到过有新的Case——
好吧，相处时不谈公事是默契，这点无可厚非。可那天之后他们一直没怎么联系，别说见面，连电话都没怎么打过，接着就冒出纵横换人，齐季又不接他手机的事情……
再早一些，齐季和他在一起，是源于喜爱，还是——责任？
“靠，真不想在这儿墨迹！”
有些自嘲的轻笑，同屋之人隐约听到他嘀咕，随意的问了一句：
“啊？什么？”
“没事。”文殊靠在门框上，伸手揉揉鼻子，微侧了头：“哥们，有烟没？”
“有啊，你不是不抽么？”室友就着微弱的灯光一件件收拾要整理东西，不很认真的问他。
文殊笑笑：“忽然很想试试。”
接过室友递来的烟后，他随手点燃，明灭的火光在黑暗中甚是显眼。
文娟之前不止一次对他说过，他这个人平时看着淡然，但一旦有什么想不开的事情，总喜欢自己一个人躲在角落搞点脱线事儿。
比如那次意外的文艺腔，上次在齐季家点烟，现在的故作忧伤。
其实不过是种发泄途径。
许久不抽，烟味果然很呛。室友的烟和齐季的烟并不是同一个牌子的，但是在不懂行的人闻起来，味道不过大同小异。浓烈的烟味呛喉而入，他咳了几声，将呛入肺中的烟都咳了出去，放弃继续受罪，盯着指间的火光微哂：
忽然就忍不住想，他和齐季之间，是不是也跟此刻品尝烟味是一样的？
“真他妈的自找罪受。”
他抿起嘴，拒绝再想太多。
……
而同一时间里，齐季坐在杨岑风家中捏着掌中的手机，微微皱眉。
杨岑风查出来的地址，一个显示是天印附近一间旅馆，一个是N市东藤区青柳街一处民居，最后一个则是凌云建材的员工宿舍。
看到最后一个地址时，他反射性的想到此事与凌云建材有关。这个猜测让他有些惊讶，原本他还以为这件事与赵氏之流有关系，没想到居然猜错了？
但是凌云建材的话，这算什么，未雨绸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