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是空谈。
如果没有亲眼所见，这里也只不过是血腥的气息强了一点而已，怨灵多了一些而已，远没有此时见到的这样深入人心。红色、红色···整个洞穴就只有着一种颜色，无论是石壁还是地面，都被沾染上了相同的色泽。若说有不同的地方，也只有那刚刚死亡的几个修真者留下的黑色头发，与白色的脑浆。
脚下满是粘稠的液体，不知道遗留了多久的血液，已经红到发黑的程度。仿佛每走一步都格外的艰难。秦天看清洞穴中的场景，下意识的掩上了方黎的眼睛，口中有几分沙哑。“别看。”
秦天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什么善良的人，却也不会残忍到这种程度，就他极目所见的地方，这一片狭小的空间，就不知道有多少人为了提供血液丧生。而他们的面前是一条长长的通道，不知通向什么地方。但是唯一能够确定的便是，定然比这里更加血腥。
方黎用手握住秦天的手，想要把他的手掌拉下。一向不会拒绝他的秦天，却难得的强势，手紧紧的捂住他的眼睛。掌心被那长长的睫毛滑动着，带出几分酥麻。可是，此刻的秦天却没有一丝欲望升起。
“我并不需要保护，小天，或许我比你更加能接受这样的场景。别忘了我是从战场直接来到这里的。”真正的战场，要比想象中的残忍太多。方黎放弃了强行将他的手拿下来的想法，心中微微一暖。这种被当做弱者保护的样子，意外的并不让人讨厌。
感觉到那遮掩着自己掌心的手微微松动，方黎握着秦天的手，从自己的眼前下移，看到的场景与他想象中的没有太大的不同。血魑、血魑，果然是生活在血腥地域的种族。只是保存一滴血的力量，就需要那么多的生物用生命浇灌。不难想象，这个种族全盛时期在修行界会有多么猖狂。
视线移向自己的肩头，小猫血腥的瞳孔仿佛溢出来一样。爪子紧紧的抓住他的衣襟，似乎在努力忍耐着什么。身上不断出现莹绿色的光芒，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得越来越黯淡。
方黎松开与秦天交握的手掌，将小猫从自己的肩上拿下抱在怀中，手上戴着纯粹的生之力，抚摸着它身上的毛发。不过，这样的安抚，似乎已经无法压制，来自于灵魂的本能波动。
“小黎，让它和我签订驭兽契约吧。”秦天制止了方黎继续施展生之力的动作，说出了他的打算。
“愚蠢的秦天，不知道驭兽只能有一个主人吗？！”小猫一听到他的声音，因为抵抗灵魂本能显得有些无精打采的它，依旧炸毛了。当他的驭兽，他一定会被整死的好吧。
一只驭兽只能有一个主人，但是生之力与亡之力是例外。两人能量相生，若是原本的主人同意，驭兽便可以再签订一个驭兽契约。当然，契约也会分主次，先签订的契约自然为主，后签订的为次。
无论是主还是次，主人的命令驭兽注定了不能够反抗。所以，秦天早就已经做好了打算，让小猫与自己签订次契约。到时候，看它还怎么阻止他与小黎亲近。
“生之力与亡之力的确可以签订一个主次契约。小猫你继承血魑的传承，却可以使用生之力，两种不相容的力量很有可能将你的身体当做战场。与小黎签订契约，是很好的解决方式。”
方黎的声音如同往常一样悦耳，对小猫来说却是晴天霹雳。嗷嗷～～主人，乃一定不能把我卖掉啊，落到他的手里，我一定会死的！
“如果不想也不勉强你，毕竟这是很好的解决方式，又不是唯一。”秦天习惯的揽着方黎的腰肢，面上没有任何表情，在小猫的眼中却是明显的得意洋洋。
“我···”我当然不答应！！小猫很想这样说，但是舍不得主人担心自己怎么破？！就算有办法，现在也不可能做到吧。
“就算你签订了契约，小天也不能要求你做事。你是我的驭兽。”方黎安抚着犹豫不定的小猫，与秦天签署契约到底是不是唯一的办法呢？他并不知道。只是，直觉上认为不是唯一。若是小猫不答应，再去想别的办法也可以。但是，它就免不了要承受两种力量在身体中争斗的痛苦了。
“好，我签订契约！”小猫咬了咬牙，在自己的爪子上划了一个小口，印在秦天不知道什么时候画好的驭兽契约上，转头不再看他得意洋洋的样子。
心中的伤感把灵魂的本能都冲淡了几分。那因为血腥勾起的杀戮之心，和对血液的渴望无法再影响它的理智。它此时整个脑海中不断的回荡着一个声音。呜呜～它以后就不是一只自由的兽了。
第67章 化形
秦天只是看了一眼便知道小猫在想些什么。它还真以为自己能够轻易的忽视那来自于灵魂的渴望。如果不是亡之力对属于黑暗力量的掌控，它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做到。不过；他也没有指望小猫能够对他感恩戴德。
“小猫还是很不舒服吗？”方黎抚摸着小猫的毛发；眼眸中有着几分担忧。
“已经没事了；主人带我去找血魑的血液吧。”小猫用爪子紧紧的抓住方黎的衣襟；狠狠的在上面蹭了蹭那不存在的眼泪。嘤嘤···它现在真的好桑感；好桑感。
“嗯，小猫要好好的。”方黎低头与那双红色的眼眸相对；自然而然的看出了他是在闹别扭。决定无视闹别扭的小家伙；他可不想安慰完这个再去安慰那个。最好的方式就是直接忽视。
“它现在的状态比原本任何时候都要好，小黎不需要担心它。”秦天唇角微微勾起；眼神轻蔑的看了一样小猫，和他斗；现在知道后果了吧。
秦天虽然不喜欢小猫；但是他说的话却没有人能够否决。与他签订了契约之后，小猫身体中的生之力与亡之力趋向于平衡，最完美的平衡。它以后的前途可以说是不可限量。就是不知道继承了血魑的血脉之后会怎样的发展了。
“嗯，走吧。我们去前面看一看血魑的血液到底是什么样子。”方黎抬脚向前方走去。秦天在他的身侧，细心的将前方道路上那粘稠的血液泯灭，让它露出原本的棕褐色。与周围墙壁的血色对比起来格外的明显。
洞穴并没有两人想象中的那么大，走了几分钟便已经看到了位于道路尽头的宽广大厅。与其说是大厅，不如说是一个巨大的血池。血池中的血液仿佛被灼烧一样在不断的翻滚沸腾。在沸腾之时，会有一缕缕的能量从血池中逸出，被天空中飘荡着的足球大小的血红色球体吸收。
“这就是血魑的血液，还真看不出有什么大不了的。”秦天眼睛微微眯起，看着天空中飘荡的血液。力量的确足够充沛，不过他要是想泯灭却依旧是一伸手的事情。这样的能量，融入已经有亡之力的小猫身体中，不会立刻消失？
此刻他对自己的判断有了一丝怀疑，生物的灵魂进化本能，真的能抗拒来自于世界本源的亡之力吗？
小猫狠狠的瞪了它一眼，向天空中一跃，袖珍的身材，却将那一颗足球大小的血球直接吞下了肚。它眼眸中的色泽越发的红艳，也越发的接近身体下方血液的颜色，红到发黑的色泽。身上红色的能量闪烁，伴随着一起出现的还有莹绿色。当然，还有那完全看不出色泽的无色能量。
小猫略带享受的眯起了眼睛，虽然身体中有着改造的疼痛，但是那力量增长的感觉却足够让所有的凶兽痴迷。有着生之力的修复，和亡之力的引导。它身体中的血液在向着远古凶兽变化着。但是，它的外貌却一直保持了自己的样子。
这也是凶兽对自己种族的一种执着吧。小猫追求着力量，所以为了力量它可以更换自己的血液。却依旧留下了一丝它本身的印记。虽然比起血魑这个种族来讲，它的种族甚至没有一个明确的名讳。
它身上的光芒越来越亮，与之相随的是它身下血魑产生的能量。越来越多，也越来越精粹。莹绿色的光芒时不时的融入身下的血池，随着血液的浮动，再次出现便成为了红色的光芒。血池中的血液，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着。
秦天与方黎紧紧的盯着眼前这一幕，当然方黎更加关注的是小猫的身体。而秦天则把视线放在了血池渐渐出现的壁垒之上。看着壁垒上出现的符咒印记，他默不作声的更加靠近方黎。以绝对保护的姿态，站在他的身边。
时间慢慢过去，红色的能量从快速的增强，变成了如今的平和，而那血池制作力量的速度，已经渐渐跟不上吸收的速度，显然已经后继无力。他们如果向后望，便发现那周围石壁上的血液已经完全的消失不见，干干净净，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小猫此时的身形没有任何变化，额头上出现了一个红色火焰的形状。方黎看着这种状况不由的抚上了自己的额头，上面的万花标志已经被他用能量隐匿。这种特殊的印记，在外面行走太过显然。这种标志，是不是便是世界意志的一种体现。如果说他是生，小黎是亡。那小猫是什么？
小猫突然间睁开了眼睛，缓缓的降落在血池一旁，舒展了一下自己的毛发，视线依旧盯着血池。红色的印记中出现了一束光芒，整个血池在转瞬间消失不见。像是吃饱了一样，回头看着方黎，然后···打了一个饱嗝。
它伸展了一下爪子，上面白色的毛发开始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白皙到足以与方黎媲美的肌肤。从四肢到身体，最终那小猫站立的位置中出现了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
白皙的肌肤，红艳的双唇，眼角带着一丝嫣红，带出一丝丝妩媚的感觉。却在看到那双瞳孔时，消失不见。那是一双澄澈到极致的眼眸，让人忍不住保护，更忍不住的想要私藏。
从它的身上可以很明显的看出方黎的影子，又有几分与秦天相似。这显然也是成为两人驭兽的后果。此时的小猫看了看自己的手掌，薄唇牵起，眼角似乎也有几分眯起。那单纯的眸子被隐藏，几乎在一瞬间由堕落凡尘的仙，变成勾魂的妖精。
“主人，我化形了！”小猫习惯性的往方黎身上扑，想要如同往常一样将自己的身体缩在方黎的怀中。手指刚刚碰触到方黎的衣角，便被秦天阻拦。
秦天其实更想一拳将人打出去，但是看到那与方黎七分相像的容颜，他根本无法下手。看着小猫精致的面孔，秦天的心情越来越阴暗。化形就化形好了，为什么出来的时候居然是小黎的模板。显然，这位忽视了那几分与自己相似的地方，关注点玩玩全全的都在自家恋人身上。
“禁地中果然有人，快把他们拿下！”破风声传来，洞穴中突然出现了一些黑衣人。看到两人一兽站在已经干枯的血池旁边，如临大敌。没有任何的解释，直接向三人出手，下手极为狠辣，颇有几分不死不休的味道。
三人看着眼前这一幕，根本没有将人放在眼里。他们怎么可能没有察觉到他们的靠近，只是放任而已。秦天的视线看向小猫，他想要看看它现在的能力。
“对主人动手的都该死！”小猫从原地消失，下一秒出现在方黎的正前方。手掌伸开，白皙的掌心仿佛有吸引力一般，将几人玩弄于掌心之间。看着自己手掌前方前胸贴后背紧紧排列在一起的人，眼中带着几分轻蔑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