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情的碎片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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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情的碎片拓人- 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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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身子一僵、头一偏,在女性的尖叫声中整个人瘫软下去。 
「这次的女人都不错,应该可以卖个好价钱。」 
在意识完全消失之前,无助的小男孩只听见母亲惊声尖叫,与海贼们的猥亵话语。 
### ### 
三个月多后…… 
繁华热闹、富庶升平,全欧洲规模最大、发展最迅速的大城市伦敦市里,穿梭其间的人潮彷佛永无歇止。 
但在这繁荣的表面下,无可避免也会有黑暗的一面。 
叫嚷声不断的市中心,在这个任何物品都能标上价格的市集里,送上台面贩售的东西不只是伦敦市民的生活所需,亦有数不尽的非法交易,其中自然包括将基本人权蹂躏至尽的人身买卖。 
「喔,亲爱的,你看那里!」 
玛茜夫人拉扯丈夫的手臂,不可置信地看着离自家马车不远的拍卖台。 
黑街上,人口贩卖的情形算不上稀奇,然对因为赶时间而头一次路经此处的休拉尔夫妇而言,亲身目击将入标价出售的情景却给了他们生平最大的冲击。 
「圣母玛利亚!」 
玛茜夫人抓着丈夫的手指又忽地收紧,「那小男孩才没几岁哪!我们、我们一定得做些什么才行。」 
轻轻握了一下妻子绷紧的手,宋豪公爵安抚她而吻了下她的粉颊,另一手则覆盖在她因怀孕变得微凸的腹部上。 
他知道爱妻之所以会有这样激动的反应,一定是因为正被展示在拍卖台上的小男孩,让她联想到肚子里两人盼了好久才怀有的孩子。 
宋豪公爵万分爱怜地凝视着爱妻,心想在这种时刻,他当然愿意达成她的任何愿望。 
将身形娇小的爱妻拥入怀里,他用拐杖敲敲车厢前方的亮漆木板,对着探头进来的护卫小声叮嘱了两句。 
几分钟后,孔武有力的护卫将以高价购得的东方男孩带到两人面前。 
「亲爱的,不要怕,我们不会对你怎么样。」 
面对衣衫褴褛、一脸脏污的小男孩,衣着高尚典雅的公爵夫人微微弯着还看不大出身怀六甲的腰身,花容月貌的脸蛋上露出和蔼可亲的神情,轻轻抚了下小男孩的头,一点儿也不在意会弄脏自己的手。 
在注意到小男孩虽略微不安却仍极力保持镇静的模样时,她不由得更加爱怜地以刚掏出来的蕾丝手帕擦着他被弄得骯脏的脸庞。 
「好漂亮的黑头发跟黑眼睛。」她柔声地赞美着。「你听得懂我们说的话吗?」 
「是的,夫人。」小男孩胆怯地以声调稳定的声音回道,并点了点头。 
「太好了。」她松口气看丈夫一眼,在丈夫亦有所感表示同意后,旋即又回首温柔地凝视着小男孩,「你几岁?叫什么名字?」 
「七岁多了,夫人,我叫篁苍昂。」 
「这是哪一国的名字呢?」 
充满异国味的发音,尽管不懂其意,总起来却不拗口的音调使得她决定让这小男孩保留他原本的姓名。 
「中国。」 
「有什么特殊意思吗?」 
「有,我母亲以前曾说过,我的名字意思是指天空中的一颗星星。」 
「好浪漫喔!」 
公爵夫人慈祥地对着篁苍昂微笑,那毫不摆架子的模样让篁苍昂原本紧绷的身躯在不知不觉间放松。「我的名字是玛茜·斯菲塔·圣·休拉尔,你可以叫我玛茜夫人就好;还有,这位看起来很严肃的男人是我的丈夫。」 
「唔?嗯。」 
宋豪公爵不晓得该说什么才好,却又要顾及篁苍昂的感受,因而尴尬地承认,让玛茜夫人不禁感动又愉快地轻笑出声。 
她轻轻推了推不习惯面对小孩,而显得有些不知所措的丈夫。「亲爱的,你的扑克脸吓到人家了。」 
确实有些不知该如何反应的宋豪公爵愣了下,清清喉咙,然后尽可能地以温柔的目光看着仍不免有些畏惧的篁苍昂,发现篁苍昂身上富有异国风味的衣服虽因脏乱而褴褛,却看得出来用的是上好的料子。 
他心想,这小男孩的父母既然有这等财力为孩子置装,那小男孩应当不是被双亲变卖给人口贩子的,而是碰上什么事故才对。 
「苍昂,你是发生了什么事?」 
不晓得该对一个年龄只有自己的五分之一不到的小孩说些什么,宋豪公爵索性问起其它的事。 
他听说中国人的姓氏是姓名里的第一个字,那后面两个音节应该就是小男孩的名字没错。 
「我与母亲乘坐的船遇上海盗,爵爷。」 
「原来如此。」 
从篁苍昂的口音他可以听出教授篁苍昂英语的人是属于上流阶层的人,所以篁苍昂说起英语来,无论是用字遣词或腔调方面,几乎可说是与他无异,也更证实他先前的臆测。 
之后,篁苍昂便幸运地被带往休拉尔府邸,交与总管卡夫卡及玛茜夫人教育并照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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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关当时的情况,篁苍昂是事后从玛茜夫人及总管卡夫卡口中听来,因此在那之后,他对拥有休拉尔家血统的每一个人都充满感谢之意。 
救助他脱离火海、给他温暖、关怀,教授他生存、做人的方式,休拉尔夫妇为他所做的实在太多了。 
就算没有那张卖身契,他也早已心甘情愿将一生奉献给休拉尔家。 
你不是仆人,苍昂,你就跟瑟绽一样,是我们的儿子。 
那是在他十岁时,因一名新来的仆役所说的冷言讽语受到伤害,开始以所谓「正确的态度」服从公爵夫妇,及服侍当时才两岁不到的瑟緁时,感到事态有异的老公爵逼问出原因后,和公爵夫人对他说的话。 
那名才来不到一个月的年轻仆人下场当然是被解雇。 
从此以后,休拉尔府中再也没传出因嫉妒篁苍昂受到特殊待遇而中伤他的恶言恶语了。 
对于公爵夫妇的信赖与宠爱,他不仅充满感激,而且还诉诸实际行动藉以报恩。 
首要之务,他自然是加倍努力学习能用来管理宋豪产业的所有知识,同时实习如何灵活运用。 
身为瑟緁的贴身随从兼休拉尔家未来的总管,他不但用尽全心全力照顾宋豪的继承人,之后更在辅佐瑟緁的这四年来,将休拉尔的产业扩增数倍。 
虽然瑟緁在管理宋豪产业这方面也有天分,却仍十分依赖并信任他。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篁苍昂已经认为自己是属于休拉尔家的一员。 
他虽像个极受重用的雇员。 
但他更像个被需要的家人。 
尽管他的卖身契仍然存在,他却在很早以前就把这件事拋诸脑后。 
白纸黑字的文件并没因已辞世的老公爵将他当作亲人一样看待而被销毁,但长久以来,那张深锁在书柜中的纸张也显然无任何意义。 
顶多,只是提醒篁苍昂,曾发生在他身上的噩运而已。 
被瑟緁依赖、被瑟緁撒娇,见到瑟緁只在他面前显露的脆弱表情,他一直以为瑟緁真的视他为兄长。 
难不成,真是他太过自信、太自鸣得意、太得意忘形? 
他已经忘了那时被推到拍卖台上展示的痛苦,瑟緁这一番话却残酷地勾起他尘封已久的回忆。 
是的,他确实做着仆人们才需要做的工作,只不过休拉尔夫妇和瑟緁先前对待他的态度,和善到让他以为自已跟一般受到雇用的仆役不同,地位甚至远在那些人之上,所以他才会得寸进尺地认为他可以和瑟緁平起平坐。 
原来他错了。 
而且是大错特错! 
他永远都只是休拉尔家的奴隶。 
他是奴隶,不是雇员。 
他的地位低下,绝非和瑟緁平等。 
这是永远改变不了的事实。 
即使有那么一瞬间他做着美梦,但那终究是梦。 
篁苍昂忽地失去探究瑟緁态度转变之因的力气。 
他不晓得是事情太复杂,还是他已经想到累了。 
他只明白瑟緁的话并不是说着好玩,瑟緁是再认真不过。 
话说回来,他的职位完全没受到更动,不是吗? 
他先前就是休拉尔家的代理总管、瑟緁的贴身随从,人身自由及这一条命也早掌握在现任的宋豪公爵手中。 
现在仍旧一样。 
一切并没有任何改变。 
他不晓得自己是该感到愤怒还是悲痛才对,只感觉得心头充满哀伤的情绪。 
他一直以为,他是休拉尔家的一份子,不是个附属品,不是连大气都不得吭一声的所有物。 
所有物…… 
这个字眼还真是好听呢!其实跟「奴隶」这两个字又有什么差别呢? 
原来他从来就不曾是休拉尔家的一份子,原来那段可以说是他生命中最充实、快乐的日子是假像。 
瑟緁并不打算让他继续逍遥下去。 
不过严格说起来,他的生活也许并不会有太大改变,只是失去他原以为可以推心置腹的好友兼弟弟。 
仅只如此而已,他有什么好不满? 
本来,他就不是一个有资格和拥有自己生杀大权的贵族平起平坐的人。 
「跟我来!」几分钟前正式宣布他失去自由的瑟緁,在双手离开他身上后,以「主人」的身分下了第一道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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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神地跟在瑟緁身后,情绪低落的篁苍昂直到前方的人停下脚步时才发现,两人前往的目的地是瑟緁的房间。 
他想不通该是用午茶的时间,瑟緁带他进房间做什么? 
但既然这是主子的命令,他不该有任何疑问,只须服从就好。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房间,走在后方的篁苍昂将雕有希腊神话人物的高级红杉木门轻轻掩上。 
房内有一道墙的三分之二墙面是从天花板直抵到地上的落地窗,因此即使不开灯,夏日午后的阳光也耀眼得足以照亮房里最阴暗的角落。 
到目前为止,他做的事跟以往没什么不同。 
他原本就是瑟緁的贴身随从,替瑟緁处理好所有琐事是基本义务。 
看着瑟緁走向由皇室御用设计师特别设计的雅致大床,他暗自猜测瑟緁是否要难得地要睡个午睡。 
篁苍昂还记得几年前,年纪已经超过四十的皇室御用女设计师,明明还有一大堆老早就预约不晓得多少年的人在等着和她约会,她却在得知玛茜夫人请她替宋豪公爵的继承人装潢房间时,立刻着手处理。 
当时玛茜夫人是打算在瑟緁二十岁生日时再赠送他这个礼物的,不过瑟緁当年,也就是十四岁时,就提前拿到这份除了皇家成员之外,鲜少有人能够得到的大礼。 
那间房间的装潢相当简单、高贵、大方、典雅、高尚,非常有男人味,大胆的用色与线条交错的运用,更是展现出一种符合瑟緁气质的风情。 
至于瑟緁回的谢礼简单得很,只是邀请那名设计师到休拉尔家参加家族成员全部到齐的家庭聚餐而已。 
篁苍昂面无表情地扫视今天早上才换过的新床罩;那床罩是他交给女佣管理,并吩咐她跟几位女佣小心铺上的。 
那是大英帝国首相这两天才差人送来的祝贺礼。 
瑟緁继任爵位虽已近半年,但由于这套床罩的材质来源与制作过程相当特殊且麻烦,因此才会延到现在被送来。 
今天从早上开始他就因新一季的财务报表忙得焦头烂额,还没机会跟瑟緁禀告这件事。 
但看来现在也不是什么适当时机。 
篁苍昂以为瑟緁会察觉到房间里的摆饰有小小更动,至少看到那张他每天都会使用的床有颇为明显的改变。 
可是瑟緁却不发一语地走到床边,背部靠着以整块桧木制成的床柱,对仍站在门边的篁苍昂招手。「过来。」 
篁苍昂不晓得瑟緁究竟是当真没注意到,还是即使发现房间有了改变也漠不关心、视若无睹? 
想不通他为何没开口询问,更猜不透他脸上从刚才就一直挂着浅笑是怎么回事,篁苍昂默默地听令走到他面前。 
大概是嫌他走得太慢,在他距离床边只剩五公尺不到时,瑟緁忽地一个大步往前跨,迅速伸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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