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阕离歌长亭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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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阕离歌长亭暮- 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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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平桢喜怒未辩:“你生我气?”
  秦小楼眉梢一挑,笑了:“不。”
  赵平桢无意义地笑了笑,目光却是冷的:“没想到你也会喜欢一个人。”
  秦小楼道:“或许五殿下也会有这么一天。”
  赵平桢不甚在意地说:“是么。”
  
  话到了这个份上,赵平桢突然不想再说下去,仿佛再说些什么会显得他舍不得秦小楼,丢了他五皇子的面子似的。
  赵平桢道:“你好自为之。”
  秦小楼笑道:“下官明白。”
  赵平桢踌躇了片刻,转身走了。
  
  上了回府的马车,赵平桢突然有些没来由的生气,可身边没什么能供他发泄的东西。他越想越生气,恨恨地想道:我倒要看看,像秦小楼这样没心肝的人,喜欢一个人会落的个什么下场!
  这么一想,他的心情又好了一些,仿佛已看到秦小楼跪在他脚边哭泣的情境了。
   

作者有话要说:日更求撒花TAT




9

9、第九章 。。。 
 
 
  秦小楼和韩诩之蜜里调油般过了大半年,这期间秦小楼仿佛获得了新生一般,不再像从前那般万事波澜不惊,却变作一个有血有肉、也有喜怒哀乐的人。
  韩诩之答应要带秦小楼离京,却一直没有兑现承诺。秦小楼也不逼他,旷了翰林院许久的工,又开始去了。为此,他背后颇受了不少人指点。
  
  韩诩之对秦小楼是真心,是秦小楼从未见过的、炽热的、能融化人心的真心。可惜他的真心不止给一人,故而并不值钱。
  
  半年后,韩诩之离开京城再度踏上游历江湖的路程。他走前问秦小楼要不要一块儿走,秦小楼默默地看了他良久,最终摇了头。
  韩诩之走后,秦小楼又开始后悔,整夜整夜睡不着,写了无数锦书,却不知该如何寄到韩诩之手里——韩诩之是江湖浪子,行踪无定,只有他想起来了便给秦小楼写一封信的道理,却没有秦小楼能找到他的道理。
  
  渐渐地,秦小楼开始有所保留地重新接触那些先前被他刻意疏远的王侯公子,但除了顾肖峻,几乎没什么人给他好脸色看过。有些人只想让他投怀送抱,可偏偏如今的秦小楼已不愿那么做,最终也是闹得不欢而散。
  
  这日王丞相的三公子王回溪过生辰,也给秦小楼投了个帖子,秦小楼便去了。到了相府,秦小楼一眼便看见了坐在上座的赵平桢——自从那夜赵平桢问他是不是生了自己的气之后,秦小楼再也没在私下里见过他,有时在官场上远远地对上那么一眼,赵平桢也会立刻别开视线。不久前赵平桢过生辰,也没给他投个贴。他私下里派人送了礼物去,赵平桢礼是收了,却一句答复的话都没有。
  赵平桢身边坐着一个英姿勃发的男人,秦小楼认得他——定远侯的公子孟金陵。
  
  孟金陵年仅二十岁,已立了不少战功。他是几个月前被调回京城的,赵平桢第一次在朝堂上看见他,脑子里突然蹦出从前与秦小楼的那句对话来——
  “没想到你也会喜欢一个人。”
  “或许五殿下也会有这么一天。”
  
  他大约是不懂什么叫做喜欢的,可目光就是忍不住被那英气逼人的少年吸引着——他从前是没有见过那样的少年的。留京的官员大多是文官,且许多是花白胡子的老头,难得有秦小楼这样年轻的。京中的武官,在他眼中也多是五大三粗,粗鄙得不堪入目的。即便是宫中的侍卫,在他眼里也不过是一群听话的狗。像孟金陵这样均称健美、英武逼人、又带着一股傲气的年轻武官,赵平桢还真是第一次见。
  大约是受够了恭维,他对孟金陵身上的那股傲气实在很是欢喜。他很想知道,若是这样的人喜欢上自己,会是怎样一个光景?必定不会是像皇帝皇后那样纵容他的,也不会像杨莹嬅那样骄纵刁蛮,更不会像秦小楼那样任人揉捏。那么……究竟,是怎样的光景?想的他心都痒了。
  某一回进宫,赵平桢问他的太子哥哥,怎样让一个人喜欢自己,太子很是稀奇:“这问题谁问我都不奇怪,偏偏五弟问的奇怪。”
  赵平桢道:“我不想用银子打煞了这人的骨气——大约也是打不煞的。还有什么其他法子?”
  太子笑道:“那大约只有八字真言了——死缠烂打,软磨硬泡。人心都是肉长的,你若有足够的坚韧,定能将人磨软了。”
  死缠烂打——韩诩之死缠烂打三个月,连秦小楼这样无心的人都能逼出真心来。赵平桢想,这大约果真是无往而不利的金招罢。
  赵平桢回府后,立刻着人给孟金陵送了一份大礼,却被孟金陵原封不动地退了回来。他不死心,三番两次地送礼,三天两头往孟金陵身边凑——反正五皇子清闲的很,除了吃喝玩乐似乎也没其他事可做了。一来二去,竟当真教他和孟金陵混熟了。
  
  秦小楼也听说过赵平桢与孟金陵的事。赵平桢为人做事从无忌讳,也不忧心人说,旁人问起,他便大方地承认他喜欢孟金陵。时间久了,除了孟金陵自己不知,竟闹得朝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秦小楼扫了眼孟金陵,先是在心中暗自感叹这定远侯家小侯爷果然名不虚传,随后又暗暗感慨赵平桢的眼光倒是变得很快。
  赵平桢见了秦小楼,只是微微一蹙眉,显是不太喜欢看见他的。随后也就收回目光,扭头与孟金陵说笑起来。
  
  秦小楼知道王回溪因为顾肖峻的事对他大不喜欢,本以为他会把自己安排在下座,孰料下人将他往前方引,一直引到了赵平桢和孟金陵附近。
  秦小楼旋即也就明白了王回溪的用意——当初自己和五皇子的事,刚调来的孟金陵兴许不知,在场的其他官员或纨绔子弟却都知道。如今五皇子有了新人,王回溪定是将他当做了黯然神伤的旧人。
  
  孟金陵见了秦小楼,对他点了点头示意,秦小楼躬身回礼:“下官见过五皇子,小侯爷。”
  赵平桢冷冷道:“免了。”
  秦小楼泰然入座。
  
  酒席过半,王回溪突然请上一个梨园班子开始唱戏。
  这出戏的戏本子是王回溪自己请人写的,讲的是一只狐狸精化成美人迷惑世间男子的故事。这戏在生辰上演原就有些荒唐,更荒唐的是,这戏里的妇人名叫秦广厦。
  当戏台上第一个被狐狸精迷惑的小生叫出“广厦”这名字的时候,赵平桢愣了一下,顾肖峻手里的酒杯砰一声摔到地上。旋即,周围已有几个胆大的开始掩嘴笑了。
  秦小楼自己不觉得羞愧,顾肖峻却气的满脸通红,走到王回溪身边,低声呵斥道:“荒唐,让他们停下!”
  王回溪只是冷笑:“表哥,我是为你不平。”
  顾肖峻一把夺过了他手里的酒杯,气的手都在抖:“停下!”
  
  那边王回溪和顾肖峻僵持着,孟金陵也听出了门道,皱眉道:“这是什么戏?太荒唐了!”
  赵平桢手里的公子扇转了一圈,低声问道:“你看得明白?”
  孟金陵斜了他一眼,眉尾微扬:“我虽刚刚入京,却也听人说过一些。”
  赵平桢一把捏住了扇子。
  孟金陵表情很严肃,控制着声音只让赵平桢一人听见:“五皇子,你不叫停吗?王回溪用狐狸精讽刺秦小楼,难道那些见色昏头的书生不正是讽刺你和顾大学士么?”
  赵平桢深吸了一口气,见孟金陵一脸正气的模样,气的将扇子往手心里一打,旋即把酒杯抽飞了出去。
  
  “砰!”
  铜杯打在台柱子上,台上依依呀呀的戏登时停了下来。
  赵平桢面黑如碳:“本宫头疼,别唱了!”
  王回溪排这出戏,原以为赵平桢对秦小楼早已弃如敝屣,也会和众人一起取笑,却没想到赵平桢会发火。他自然不敢得罪五皇子,只得让戏班子撤走。
  
  秦小楼回府以后,照例看见秦程雪站在府门正对的回廊前等着他。从很久以前起,只要秦小楼出门,秦程雪就常常会站在那里等着他回来,仿佛生怕他一去就将自己丢下不回了。
  秦小楼走近秦程雪,秦程雪张开双臂,让他靠进自己怀里。这半年来秦程雪长高了不少,已经同秦小楼一般高了。
  秦小楼嗅着弟弟身上淡淡的香气,全身放松,将整个人的重量压在他身上——从前是弟弟依靠着哥哥,如今,弟弟也能让哥哥依靠了。
  
  过了许久,秦程雪将他推开,从袖子里取出一封信递给他,淡然道:“他又给你写信了。”
  秦小楼将信接过。
  秦程雪转身往里走,走了两步,忽又停下说了一句:“今晚你又睡得着了。”
  秦小楼愣住了。
  
  秦程雪进屋去了,秦小楼一人呆呆地站在回廊里,不知过了多久,一阵风将他刮醒了。他低下头,发现还没来得及拆开的信不知何时已被点点水渍打湿了。
  
  半年后,游历江湖的韩诩之回来了。
  两个月后,他又走了。
  他又来了。
  他又走了。
  
  转眼,距离那个江湖少侠夜闯秦府已过去了两年。
  
  这一次,韩诩之回到秦府的第二天晚上,纵情欢好之后抱着疲惫的秦小楼,在他耳边道:“小楼,我要回韩门去了。”
  秦小楼原本是昏昏欲睡的,听了这话,突然一个激灵清醒了。
  他背对着韩诩之,用漫不经心的语气问道:“我从没离开过京城,你带我和程雪一起去看看可好?”
  韩诩之犹豫了一会儿,秦小楼突然轻笑了一声:“罢了,还是不去了。我还是当我的官,你做你的江湖侠客。”
  韩诩之沉默了一会儿,坐起身道:“我去解手。”
  
  他刚刚离开床,秦小楼突然翻了个身,猛地拽住他的衣角:“诩之……”
  韩诩之脚步一顿,打了个响指,床头的烛台亮了起来。他这才发现秦小楼已是泪流满面。
  秦小楼对他张开双臂,韩诩之忙弯腰抱住他。
  两人不知相拥了多久,秦小楼终于放开韩诩之,跌回了床上。他平静地说:“韩诩之,这一次你走了,就别回来了。”
  韩诩之只是沉默。
  秦小楼长长地叹了口气:“我心里已没有你了,而你心里从来没有过我。”
  韩诩之弯下腰,再一次从背后抱住他。
  “小楼,我是喜欢你的。”
  
  翌日一早,韩诩之还是走了。他这一走,果然许多年都没有再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韩诩之是的主角,也是我最喜欢的一只攻……
可是我现在好想揍他怎么办,ORZ




10

10、第十章(大修,末尾请重看) 。。。 
 
 
  赵平桢和孟金陵在定远侯府的后院里练剑。
  赵平桢的武艺并不算太弱,是朝中的太傅手把手教出来的。但他毕竟没什么实战的经验。孟金陵从小在边疆跟着将士们学武,一招一式都是战场上打磨出来的,可谓是真金白银。
  最初的时候赵平桢只能在孟金陵手下过十五招,时间久了,竟也能走个三十来招。
  
  赵平桢的剑逼到孟金陵胸前,与此同时,孟金陵挑飞了那把剑。他出招慢了半式,剑没有划伤他的身体,却划破了他的衣襟,露出一片精装的胸膛和脖颈上的一枚血玉配。
  赵平桢走上前,捻起他的玉佩翻看:“这是什么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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