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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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翘- 第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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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李大人?”
  不再多说一句话,李勋隆动作迅速地撕掉了连翘脸上的人皮面具,只是一瞬间的时间,连翘面上一凉下意识抚上脸庞,果真已被撕掉了呢,那张他其实一直不大喜欢的脸。只在眨眼间,他面孔眼底的所有平静迅速打乱成慌张和怯弱,一切表现地都是如此的理所应当,合乎情理,完全是一个畏惧不前的少年郎的模样。
  “你这张脸,真是像极了一个人,可是真正的他比你要怨毒上千百倍,子年,你便是再怎么易容再怎么模仿他的言行举止,你还是你,比不上萧玉琮分毫。”
  “子年怎敢与西京侯作比较,子年只是长得与侯爷颇为相似,因此来京投奔表哥之前特地请人做了这张面具……”连翘的声音越说越低,越来越弱,瘦弱的身子颤颤发抖,像是怕极了李勋隆突然发火。
  “又何必继续撒谎呢,你是谁送来的我最清楚不过,不过他也真是,既然早已将你易容成了这副模样,又何必劳烦我亲自找一个长相与他相似的人带来京城,直接将你绑在身边便可了,不是么?”
  连翘似乎还想再说些什么,可是却一把被身前的人拉入怀中,他微微抬头,双目流露名为惊异的情绪,只觉得揽住腰际的手臂强劲有力,同时又透着难以抵御的灼热。他有些害怕,想要后退,却又逃脱不了,只能睁大了那双美丽的凤眼,隐约带泪。
  “怎么哭了,”李勋隆笑笑抚摸着他的脸,揽住他腰的手臂更是紧了一紧,“也对,你毕竟不是玉琮,若是他,定然咬着唇,一脸挣扎。可是,不管怎样,你,是他送到我身边来的人,我自然欢喜你这般模样。”
  他说完话,将连翘横腰抱起,越过四季画屏,径自走向床榻。
  那张床……连翘眼底异样的光亮微弱的闪过,身子越发显得轻柔,似乎是那带着媚药作用的熏香起到了作用,微微张了张嘴,媚人的声音恰似情不自禁地从喉咙里发出:“大人,我……我不是伶倌……”
  李勋隆的眼顿时因了这一声缠绵悱恻的“大人”抖生*,低头*怀中似乎已然情动的少年的耳,湿润的*摩挲着挑拨火焰:“上一次在酒楼让你逃过了,今天,别想再逃走……你乖,会很舒服的,别紧张……”
  “嗯啊……嗯……”
  少年略显不安地扭动起身子,呻吟声自口中溢出,双眼蒙上一层绯红。李勋隆急切地走到床边,刚将他放到床上,便急不可待地倾身压了上去,手里的动作异常地迅速,少年身上的玄衣剥落大半,香肩彻底暴露在空气之中,雪白的身子也大半显现在他眼前,身前的茱萸俏丽可人,忍不住就要低头啃吻。
  “啊……大人……好热……”
  “再等等,很快……很快就不会热了……”
  “大人……我难受……嗯啊……”
  “……磨人的小妖精……玉琮到底是从哪里找来你这样的小妖精……”
  “李大人。”连翘*着,“小侯爷……小侯爷自然是在汴凉找到的我,我的任务就是……”他的声音蓦地变得尖锐,双眼顿时失了方才的*迷蒙,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柄匕首,直*入李勋隆的喉间,“我是来杀你的,李大人!”
  突变来得太快,李勋隆一时无法反应,喉间的痛楚证实了那炳匕首的存在,同时也清明了他方才浑浊的大脑,想要开口质问什么,却发现除了捂住的喉咙不断流出的血,他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
  “你是想问我刚才是不是对你使了媚功对不对?”连翘笑,抬手慢条斯理地穿上凌乱不堪的衣,“就如大人你在房中点了熏香,我只是在身上用了点会让理智如大人你都无法摆脱的媚药而已。对了,还有我的身上还抹了一层毒,会让大人你使不上太多力气的毒。”
  他继续笑眯眯地说:“大人你一定很想知道,明明为防万一,你让下人伺候我沐浴更衣了的,这些毒是打哪里来的,是不是?”
  李勋隆只能睁大了眼,听见他一字一顿的解释道:“所有的毒,都藏在我的舌头下,而媚药藏在大人方才撕掉的面具后,这些毒,我可是都服了解药的。”连翘慢慢下床,雪白的足赤着踩在地上,整个面目一时妖艳如孽,“我很早就想杀了你,因为那个人,我很早很早就想杀了你,不论结果如何,哪怕只能伤了你,总也好过让我平白受这几年的切肤之苦。谁叫那人如此待我,谁叫他从不知道我也是会恨的,谁叫你是他指派给我要我接近的人!”
  就这么一刀恐怕不够吧,胸膛太厚,匕首太短,大概死不了人,还是再补一刀好了。
  李勋隆看着身前一步一步走近的少年,突然觉得这是一场无法醒来的噩梦,明明这个少年什么都没有说,可就是他的眼底明明白白写了这句话——再补一刀,这一刀会补在哪里,仍是喉间还是其他……
  连翘轻轻扬起笑,抬起手,轻轻地再度握住那柄插在他喉间的匕首,然后就这样带着明媚如春风的柔软笑意狠狠使上更大的力气,径自将匕首又插深了三分。那样的痛楚登时强烈到让人无法支撑全部,重重地摔到地上,发出沉闷的一声巨响。
  门外守着的婢女闻声推开了门。那一声“吱呀”响过,婢女越过画屏向着床边走来,终于看见了摔到在地的自家主人,也终于看见了仿佛来自修罗地狱的,带着明媚春风笑意的少年公子,那双手*的血深深刺痛了她的眼。
  “杀……杀人啦!”



     ☆、第二十章 不若(1)

  沈如一行人冲进护国公府上时,这座平素井井有条的宅院早已乱成一团,全京城的大夫似乎全都被绑了过来压到了大人的床榻前。而他们也就在李勋隆的房间里,看见了一直静默站着,不声不响,却无人有胆上前一步奈何他的连翘——没了王子年的那张面皮,他顶着萧玉琮的这张脸就这样安安静静地站着,似乎一切都与他无关,他双手沾满的鲜血也是根本就不存在,而那个一直住在护国公府上的西京侯也像他那般站着。
  两张一模一样的面孔却在第三张相同的脸出现的同时,彻底打破了所有维持着的平静。
  只听“啪”的一巴掌,连翘的半张脸上印出鲜红的掌印,那双眼只微微动了一下,便再度恢复沉寂。
  “怎么,不过只是在京城待了些许日子,你便是不认我这个侯爷了吗,没良心的白眼狼?”
  连翘慢慢转过脸来,目光凝集,终于嘴角微微牵扯出一丝恭谨:“连翘见过小侯爷,见过哥哥。”
  “你倒是还认得我这个侯爷!”萧玉琮冷笑。
  “自然是认得的,连翘会来京城全然是小侯爷的主意。”
  “那么,我可有要你刺杀李勋隆?”终于是勃然大怒,所有的怒气再也压不住,狠狠咬牙,抬起一脚重重踹向他的腿,连翘无力地被他踢倒在地,却仍是一脸默然,“是哪个混蛋给了你这么大的胆,我让你接近他,不是要你杀了他!他若是活了便好,若是救不回来,连翘,你就等着给他陪葬吧!”
  若是从前尚在西京侯府的那个连翘,必然在此时已苍白了脸,整个人瑟瑟发抖,一双凤眼空留满瞳的畏惧,然后绝不会辩解反驳,也绝不会不听他和渚洲的话。可是萧玉琮忘了,他眼前的这个连翘,又哪里是当年那个柔柔弱弱由他双手*捏弄的那个少年公子。
  “是小侯爷的错不是么,明明是小侯爷要连翘接近李大人的,可小侯爷只把话说了一半,连翘如此愚钝理所应当的认为小侯爷是要我这样做了。”
  连翘还是面无表情地坐在地上,只那一双眼透着刺骨的寒意,声音清晰无比地传递给身边的每一个人。一直立于身后的渚洲突然上前一步,不由分说地伸手一把拉起地上的他,脸上比连翘还要没有表情,连动作都不似一个兄长。
  他哪里是想拉他起来!
  连翘吃痛地眯起一只眼,脸上终于还是回来了一点点的神情。他的哥哥哪里是想拉他起来,这般的力气分明就是想扼断他的手腕,惩戒他的不听话!
  “楚公子!”突然上前的沈如决然将连翘拉入自己的怀中,目光紧紧盯着渚洲,没有一丝一毫的他意,“连翘的身子方才病好,楚公子还是小心对待的好。”
  “娘临死前给你取名连翘,不是为了让你整日于药物为伍,你的身子骨若是继续这样羸弱下去,我总有一天会亲自送你下去早日陪伴爹娘。”
  沈如虽然听不懂渚洲话里的意思,但怀中少年突然一颤的身子,却让他不得不在意。“阿如,”少年沉闷的声音抵在他的颈窝,呼出的气暖暖的,又是悲凉的,“我没听错是不是,哥哥他在关心我……好久了呢,哥哥好久没担心过我了。”仿佛又恢复到那个怯弱柔软的少年状态,沈如只觉得他这样的声音让他的心里好端端失落了那么一块地方,于是更是紧紧地将他搂在怀里。
  房间里还是乱哄哄的一片,来来往往的下人没有一人有胆敢去瞥他们一眼的,那些大夫也只顾着低头交流治疗方案。直到一人迈步进屋,那些人方才有了主心骨的感觉,纷纷开口道了一声“见过公子”。
  那人依旧如平日里的懒散纨绔,只懒懒扫了一眼床榻前混乱成一团的众人,挥手让他们继续,便将视线转移不再去做理睬。仍是玄色的外衣,却比连翘身上那一身端正的多,也不似他身上的还有攀附着的耀眼的黄金花枝。他眯着眼,很冷静地开口问道:“是你伤了他?”那少年被沈如紧紧护在怀里不让人多见,可他就是明白地看到微微的点头动作。“啧啧,”他摇头咋舌,“没死透,你该多用点力气的。”屋内顿时空气凉了半截。沈如与萧玉琮同时大愕。只听这人仍继续毫无道理的教育,“李勋隆的死穴在脊柱三寸后位置。过去沙场点兵受过重伤,无论有无功夫,只要是在这个位置上捅他一刀,他必死无疑。”
  萧玉琮猛地扑上去,狠狠揪住他的衣襟,怒道:“李荥,他是你爹!”
  李荥无声的笑笑,可那笑分明是在笑萧玉琮的可笑,话却是继续对连翘说的:“下次若要继续刺杀他,就用我的方法,别像这次一样死不透还要劳烦几位大夫救命。”
  “李荥,你还是人吗?”
  “我自然不是人。”李荥笑得无比轻佻,微微倾身,却是在他耳边说出惊世骇俗的话来,“自从撞见你与他在我娘的床上缠绵悱恻,我便早已不是人。我娘的床,可是你们这样恶心的妖怪可以随便睡的!”末了,他轻轻推开早已惊愕的萧玉琮,对着沈如点了点头,那副表情和动作,清清楚楚表达地就是送客的意思。



     ☆、第二十章 不若(2)

  回到丞相府时,护国公被刺的消息早已传遍了京城,怕是连宫里也会很快就知道消息,而那三张一模一样的脸更是不得在出现在外面。得到消息赶回府里的杳娘虽然很吃惊地看着眼前这三张相同的脸,却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谁是连翘,扑过去一把将这个瘦弱的少年抱住,从后院奔来的宝珠也扑上去一同抱着大哭。
  该说是心疼还是什么,这个少年实在是太过于折腾自己。虽然都是一样的脸,可那两人哪里有他这般的眼神,她们跟在他身后遇见的看见的听见的远比这一次的刺杀要多的多,若非被逼无奈,他又何苦走上这条回不了头的路。
  “渚洲,你那弟弟倒是与相府的婢女关系甚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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