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月悬空枫叶红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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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月悬空枫叶红3- 第6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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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当程韵琴的目光停留在树下那个身影之上时,眼中的柔情却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他挣开了余炼,快步走了过去,喝道:“程棋!!让你来练剑,你居然又给我在这里看书?!”
  “……啊,爹爹?!”程棋没想到父亲这个时间会突然出现,连忙放下书,“我只是……”
  “只是什么?!”程韵琴愤怒地打断他,“我就说你天天到练功场练习,怎么剑法却毫无进步,莫非我程韵琴的儿子是真的天赋差到这程度吗?!若不是这个问题实在困扰我已久,所以我和你余叔叔才专程百忙中抽空来看看你练剑时到底出了什么问题……原来,你这畜生竟是以练剑为名在这里偷懒?!你给我跪下!!”
  “……是……”听话的程棋不顾练武场的众弟子已经朝这边投来了看热闹般的好奇眼神,乖乖地往地下一跪,“请爹爹息怒,棋儿知道错了……”
  “知道错了?!”程韵琴一声冷笑,“我看我是平时把你给宠坏了,每次都只是说你几句,才让你如此无法无天!!我今天非要好好教训你一顿不可!!来人!!把家法拿来!!”
  “……好了好了,韵琴,”余炼虽然平时尽量不干涉程韵琴对自己儿子的教育方式,但此刻也终于看不下去了,连忙阻止他,“棋儿他天性喜静不喜动,就和你年轻时候一样,他求知欲旺盛,喜欢博览群书,这也没什么不好啊!”
  “什么叫没什么不好?!”程韵琴没好气地道,“我又没说不许他在闲暇时间看书,可他身为要练下一代星月剑法的人,怎么可以一点剑术都不会使?!那他以后怎么和翼儿一起合练星月剑法?!就凭他现在这水平,不拖累翼儿才怪呢!!再说,我以前那是身体不好,他身体从小就很健康,为什么不能把剑法练好?!”
  “我理解你的心情,”余炼柔声道,“你就是觉得自己基础差了,这些年不知道比别人的付出更多了多少,才终于渐渐能和我用好星月剑法了,所以不想让棋儿和你一样辛苦……可是,棋儿他也有自己的想法,自己的人生……他虽然不喜欢练剑,但总是跟着赵怡学管账,对星月山庄的管理向来都尽心尽责……所谓术业有专攻,你又何必非要逼着他练武?”
  程棋忍不住插嘴道:“是啊,爹爹,程英大哥的武功比我好那么多,还有叶家堡的两位叶师兄也很好,又不是非要是我来练星月剑法……”他口中“叶家堡的两位师兄”是指叶绯和程斌的养子叶豪和叶杰。叶绯曾笑称,星月山庄既然有“英雄”,他就也要来个“豪杰”,还说这豪杰两兄弟就是为星月山庄准备的,哪天就可以让星月山庄挑一个去当星使,这大概已经算是叶家堡和星月山庄两家历来的一个不成文的规定了,所以他特地一收养就收养两个。
  程韵琴怒道:“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我自己都有儿子,为什么要找一个养子或者别人的儿子来继承星月山庄的成名绝技?!况且,你身为星月山庄的少庄主,怎能不练此剑法?!”
  “……可是我本来也不想当什么少庄主啊……爹爹你不能什么都只按你自己的心愿来嘛……”程棋忍不住轻轻嘟囔了一句。
  “……你说什么?!”这话说得就算再小声,就瞒不过程韵琴的耳朵。他万万没想到向来柔顺的儿子居然会说出这种话,更是怒不可遏,扬手“啪”的一耳光重重甩在程棋脸上,“混账!!我一心为了你着想,你竟然……咳咳!!”程韵琴一时气急,咳了起来。他这些年的病情虽然已经很稳定了,但偶尔疲累或有焦急愤怒等情绪上涌时仍会发作。
  “……!!韵琴,你没事吧?!”余炼一时也顾不得去安慰脸颊已高高肿起的程棋。
  “啊!!爹爹!!”程棋也十分担心,悔恨的眼泪顿时充盈了眼眶,“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爹爹您别生气了,小心身体……我刚才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我这就去拿家法来,让爹爹狠狠地揍我一顿出气!”说着,他从地上站起来,转身就要走。
  “……棋儿,”程韵琴却一把拉住了他。见儿子如此的懂事孝顺,他的气也消了不少,“算了算了,这次就算了,爹爹现在也没事了……你以后好好练功就是了。若是哪天实在不想练,也跟爹爹说一声,不要再这样欺瞒爹爹,知道了吗?”
  “是,棋儿知道了……”程棋眼泪汪汪地答道。
  程韵琴怕他是口服心不服,又道:“你不是爱读书吗?那你告诉爹爹,‘志不强者智不达’的一下句是什么?”
  “是‘言不信者行不果’……啊!”程棋这才意识到这件事虽然看似很小,自己却是犯了一个原则性的错误,“棋儿真的错了,棋儿不该撒谎……不用爹爹动手,一会儿棋儿自己去领二十棍子!”
  “……呃,这就不用了,我已经都说算了……”程韵琴这时倒反而不忍心了。
  “可是,的确是棋儿违反了星月山庄不得欺骗师长的规矩啊!”程棋却十分坚持,“庄有庄规,家有家法,就算爹爹肯饶了我这顿家法,我身为星月山庄的少庄主,也要以身作则,严格执行庄规!爹爹你放心吧,就像你爹爹你刚才说的,棋儿的身体很好,不会挨不住的!”
  “………棋儿…………”程韵琴怔怔地看着年纪轻轻竟能说出这番话的儿子,既是怜爱,又是欣慰,沉默了半晌,终于道,“好,那你去吧。爹爹晚些时候去看你,给你上药。”
  “是!”程棋躬身行了个礼,“爹爹再见,余叔叔再见,孩儿告退!”
  “………………”望着他远去的背影,余炼实在是心痛得不得了,忍不住苦笑了一下,“韵琴,我真服了你了……有个那么懂事的儿子,你也舍得打打罚罚的?!”
  “……呵呵,”程韵琴淡淡一笑,望着余翼还在练剑的身影,道,“我看还是翼儿懂事。”
  说来也有趣,这余翼一练起剑法来就会进入完全忘我的境界,所以虽然方才所有其他练剑的弟子几乎都停下来远远围观程韵琴父子间方才的争执,可只余翼却仍旧自顾着地练着,浑然不知发生了何事。
  “……哎!”余炼叹了口气,“你真以为这小子就那么让人省心?你再看一会儿就知道了。”
  “……?”程韵琴便果然又专心地看了一会儿。
  只见余翼练累了之后,终于停下来准备休息片刻。“唔,又热又累又渴……”他开始对其他人指手画脚,“何师弟,给我倒杯水来……张师弟,你去给我拿条湿毛巾擦擦汗!”
  “看到了吧?”余炼苦笑道,“要说该打,这小子才是最该打的!星月山庄明文规定了不可恃强凌弱,凡事须亲力亲为,可他就总是仗着自己的身份,一副大少爷的架势……哼,看我去教训他!”说着,他就大吼一声,“余翼!!你又在狐假虎威、作威作福了是不是?!”
  “爹爹?”余翼见了父亲,并不像刚才程棋做了坏事时那么心虚,却仍旧笑着,“爹爹你怎么好意思说我啊,听说你曾经有好几个贴身丫鬟呢!!要不是这样,世界上又哪里有我?”
  “……你!!”余炼冲过去扬起手就要打。
  “炼哥哥!别!”程韵琴连忙抓住了他的手,抿嘴笑道,“我看翼儿说得一点都没错!”他可不像余炼顾虑那么多,想多管闲事的时候就管,所以余翼才会被宠得那么肆无忌惮。
  “………………”余炼有些哭笑不得,“我的好韵琴,这些事就是你跟他瞎说的是不是?!我那时是在五毒教,和星月山庄的规矩全然不同,怎能相提并论?”
  程韵琴笑道:“虽然这话也有道理,可我就是喜欢翼儿率真爽朗的性子,你可不要矫枉过正了!”
  “是是是,我懂,就像我就喜欢棋儿温婉文静的性子一样……”余炼无奈地笑笑,放下还悬在空中的手,对余翼道,“得了,今天算你小子走运!你也别忙着练剑了,你小棋弟弟受伤了,你去照顾他吧。”
  “哎呀,小棋又被程叔叔打啦?!”余翼冲程韵琴吐了吐舌头,“程叔叔你也真是的,对其他人都那么好,就唯独对小棋那么凶!”
  不等程韵琴答话,余炼就抢着道:“没搞清楚状况别瞎怪你程叔叔,他绝大多数时候对棋儿不也很温柔吗?这次的确是棋儿自己做错了,本来韵琴想原谅他,还是他主动讨的打。”
  “……啊?主动?怎么回事啊?……算啦,我自己去问他好了……我这就去看他!”说着,余翼掉头就跑。
  “……哎~~我也是怕棋儿和我当初一样被所有人给宠坏了,就做些乱七八糟任性的事,所以偶尔不得不严厉些。”程韵琴目送着余翼远去,才喃喃自语般地回答了余翼刚才的质问。
  余炼笑道:“不会不会,这个你大可以放心,我敢保证,棋儿和我刚认识你的时候一样,是发自内心的单纯善良,可不像你这披着羊皮的狼!”
  “……谁是披着羊皮的狼啊?!”程韵琴扭头瞪了余炼一眼,“那也总比你羊皮都不披好!”
  “哈哈,我这是真小人,比你伪君子好吧?”
  两人此刻都暂时忘了关于教育儿子们的烦心事,自顾自地打情骂俏了一番。
  而余翼则果然抱着大瓶小瓶的上好伤药去了程棋的房中。
  他进门的时候,程棋正趴在床上看书,口中似乎还轻轻哼着欢快的小曲。
  “……喂,小棋……”眼前的情景让余翼有点搞不清楚状态了,“我说……你刚才真的挨打了吗?!怎么看上去还心情很好的样子啊?!”
  “……哥?”程棋抬起头来对余翼甜甜一笑,“是挨打了呀,所以有好几天爹爹都一定不会再逼我练功了,所以我可以在床上好好地看一阵子书了!”
  “………………”余翼哭笑不得,“你不会就因为这个理由主动去讨打的吧?!”
  “哎呀,当然不是咯~”程棋笑着摇了摇头,“这算是受苦之后的甜头,嘻嘻!”
  “……你还想得还真开啊……得了,我先帮你上药吧。”余翼说着,就小心掀开了程棋的裤子,“……啊!!这么怎么伤得那么重?!都皮开肉绽了!!”
  “唔,因为我是第一次去领星月山庄的棍子……以前爹爹是用家法打我,那不过就是根细细的竹尺……可是那种棍子又粗又重的,痛死啦……”
  “哎哟,自作自受了吧?”余翼一边开始上药,一边摆出兄长的架子教育弟弟,“可惜,世界上是没有后悔药的!你该不会以为挨棍子会好受些吧?以后可不能再这样自作聪明了!”
  “好好,哥教训得是,可是……”程棋仍旧笑着,“我以后要当星月山庄的庄主,当然应该亲自体验一下星月山庄的刑具挨起来是什么滋味啊~这样子,才好判断量刑的轻重……”
  “……是是是,程少庄主,你真是人民的好庄主。”余翼简直已经快不知道用什么语言来表达对自己这个行为和想法都如此稀奇古怪的弟弟的感觉了,“可你不是不想当庄主吗?”
  “想不想是一回事,可不得不当的时候也必须尽到自己的责任压……呵,不说这些了,对了,哥,”程棋晃了晃手中的书本,“我正在看这本《水经注》,里面写到‘自三峡七百里中,两岸连山,略无阙处。重岩迭嶂,隐天蔽日,自非停午夜分,不见曦月。至于夏水襄陵,虽乘奔御风,不以疾也。春冬之时,则素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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