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也难怪辰儿你不认得他”华岫浅叹一声,道“我也说,知人知面不知心啊,这人如今我也不认得了”
周辰见她如此做作,不晓得她心里有什么打算,便冷冷问道“是谁?”
“辰儿,你要听为娘的将话说完才是。真是,这光景才回府,回来也不说帮帮娘,却如此同娘说话”华岫长叹一声,
极是哀怨的说道。
周辰冷哼一声,双手环胸立着。
“这人是厨房里管事的”华岫看他再不言语,便说道“刚刚他去嫣儿屋里,偷了一对翠玉的镯子被逮着,侍卫捉他,
他拼命跑,结果把那镯子打碎了。唉,若是一般的仆从就罢了,是可惜他是个管事的,因此啊,这不处死是不成的”
那男子听了这话,急忙哀求道“王妃,你饶了奴才吧!奴才家中老母病重,急需钱财,奴才一时蒙了心智才会去偷东
西,奴才今后必定用尽一切偿还那对镯子!奴才若是死了,家中老母便无人照看,奴才,奴才卖身给王府还债。王妃
,你饶了奴才吧!”
华岫咯咯一笑,摇了摇头道“啧啧啧。你们听听看,他说的多深明大义,多孝顺的一个好儿子,真是叫人感动。不过
啊,你就算把儿子孙子曾孙子曾曾孙子都卖到府里做奴,也还不起。与其世代为仆,倒不如你自己死,多好”
“不过毁了一对镯子,你便要将他处死?”周辰冷冷问道。
“不然呢?”华岫微微昂起头,轻笑一声,道“偷什么不是偷,今日他敢偷镯子,谁晓得他过几日还会偷什么。其实
啊,说起来那镯子是不算什么,我平日不察也常常打碎几十对”
周辰听了这话,冷哼一声,道“既如此,你为何要他的命?”
“因为他犯禁”华岫脸上一丝笑意都不见,冷冷说道“我明令禁止,不许任何人往嫣儿的屋子里去。他呢,这么大的
王府哪里不能偷,偏偏要去那儿偷镯子,这岂不是视我为无物?不杀他,日后你要我如何服众?”
“即便如此,打他几十板子便是”周辰听了这话,心中大概也明白此事不会如此作罢。
华岫轻叹一声,道“我打了啊,可是总觉着不解气,不杀了他我这口气怎么消啊”
“你……”周辰听了这话一时气急,恶狠狠说道“你如此草菅人命,不怕天理王法么?”
华岫听了这话,笑的前仰后合,道“你说什么呢,你我可都是生在帝王家之人,王法,便是你我的家法,这家法我又
何时怕过?”
“扶他出去”周辰四下看看,对门外的几个侍卫说道。
“谁敢”华岫轻声呵斥,对周辰冷笑一声,道“你此刻放了他,我照旧能让他再次死于非命”
“你……”周辰见那些侍卫退出门去,晓得此刻已是居于下风,向前走了几步,低下头去,道“娘,你放了他”
“哦?”华岫咯咯一笑,轻柔的说道“你叫我什么?真好听,再叫一次看看”
“娘,儿求你,放了他”周辰狠狠攥了攥手,说道。
华岫脸上扬起难以抑制的奸笑,道“好了好了,天色都这么晚了,我困了,都下去吧”说罢,便从正坐上下来,走至
周辰身边,咯咯一笑,道“我的好儿子,娘去睡了,你也早些歇着吧”
周辰见人都出了大厅,只剩他与小四及那名男子,说道“小四,扶他起来”
“小王爷”那人不肯起身,撑起身子跪在周辰面前,道“小王爷,是小人的错,是小人害小王爷向王妃低头。王妃说
,若是我陪她演这一出戏,她非但不怪罪我,还请御医去给我娘看病,并说若是药材之中有极名贵的,王妃她会给我
不必我花钱去买。还有,王妃让我带话给小王爷你,她说,你如此轻易便被人算计,究竟有什么城府可言?不过区区
一个家仆就诱的你低头心软,旁的人岂不更容易捉住你的软肋?这样的一个人,如何保身边人安宁?”
华岫她坐在院中桃花树下梨木春凳之上,这春凳两边各立着一个荷花宫灯,映的院里一片透亮。她身后立着丫鬟同嬷
嬷共八人,各个垂首而立,一言不发。一看,便是在等人。
“华岫!你是故意的么!”周辰早已是怒火中烧,顾不得其他,喊道。
“辰儿,你来了”华岫端正坐着,抬眼看看周辰,柔柔一笑,道。她见周辰如此恼怒,挥手让随从退下,道“怎么,
辰儿你挂念母亲么?”
周辰也顾不得这些人走了没走,道“你刻意叫他同我说这些,是为什么?”
“为什么?”华岫皱了眉一副不解模样,道“大约是我无聊刻意滋事吧”
“到底为什么!”周辰不想同她在这里做戏,道。
“因为我说的话你不肯听,既然用说的你不听不当真,那我就做给你看。连自己家人都能这般轻易的骗了你,何况别
人!你连人血朱砂都分不出来,怎么去辨别人心!”华岫见院里无人,将脸上的笑意同柔弱收了,训斥道“就如同此
刻,不过几句话不过让你叫我一声娘,你就气的冲到我院里看来寻,你这样的性子让我如何安心!”
“正因为是家人,我对你才不防备,正因此你才能骗我”周辰道。
“你这分明便是自欺欺人,这话也就能糊弄你自己罢了。哼,你信他啊?你这么轻易的便相信了他么?啊,我听说,
你们今日还睡在一处是么?还真是可笑至极”华岫冷笑一声,道。
“你……”周辰不晓得要如何反驳,一时语塞。
“我怎么,我说错了么?华岫浅笑一声,道。
周辰并不接话。是,她说的没错,这本便是计谋而已。为何自己竟如此轻易的相信他?
“你也不想想,我在大厅演戏,让家仆带话,此刻又在这儿等你。这种种那个不是预先设计好的?你就一个圈一个圈
的往下跳,竟是一步都不差的。你如此好猜度,很难不被人握在手心里”华岫轻叹一声,道“你不将我当娘看也无妨
,可你是玄龄的儿子,也就是我的儿子,我必定是要为你想的”
周辰扭过头去不看她,更不想听她的那份关切,被她在这儿用这幅口吻教训,他不服。
“还有,你竟将音音留在桃林,带着他骑马玩乐,是么?”华岫也料到他不会答话的,因此也不曾真心等他答话,问
道。
“是”
华岫看他如此,压下心中的火气,说道“音音若是一个人也罢了,偏偏还有个平王在身边。如今满城都在传,说是衍
王有了新欢,将音音送与平王了。哼,你也晓得音音究竟是用来做什么的,你这么轻易的让人说出这种话,你不怕么
?不,你不怕,你若是怕,就不会至今仍让音音留在画舫了。可你要知道,音音是个人,是个人就会有私心有贪欲,
若有一日她背弃你,我绝不意外”
“我以为,你喜欢音音”周辰听了这话错愕道,为何华岫能将音音说的如此不堪?
华岫咯咯的笑了好一阵,缓缓的抬手指着周辰说“你说这话,过了心么?我喜欢她,不过是因为她对你有所帮助,我
得喜欢她。我并不喜欢那个叫音音的歌姬,你懂么?”
周辰看着她之间的那抹殷红,一言不发。
“周辰,我华岫不是个坏人,可我也不好。如果有一日她真的背弃了你,我绝对会要她的命。你如果想保住她的命,
你就不要给她背弃的机会,懂么?”华岫冷冷说道。
“你真的,会杀了音音?”周辰看着她缓缓的坐回春凳上,看着她脸上的怒气,颤颤的问道。
华岫昂起脸,痴痴一笑,柔声道“为什么不会?这世上除了玄龄,我哥哥以及你们兄妹,没有人值得我当人看”
周辰看着一脸杀气的华岫,暗笑自己的愚蠢,他都忘了面前这个女人究竟是谁,居然还问她这样的话。
给读者的话:
说我本末倒置的亲,谢谢你留言~我不是全职的,三千是极限了(泪)就这样热闹的留言吧~再顺便推荐下更好~
染病
更新时间:2010…10…18 17:14:20字数:1739
这一日周辰在音音那喝了酒,在马车中睡的半醒被叫起,而后又同华岫质气,如此闹腾心里自然是不舒畅的,硬是到
了四更多才睡下。躺了不一阵便觉着有些燥热,又好似有几分晕,总是不怎么舒服,起来要了一杯水喝,又晕晕乎乎
的睡下。
到早起,住在外屋伺候的丫鬟来唤他起来,见他双颊通红,便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竟是滚烫。惊的那丫鬟开了门大
呼,王爷发烧了!快去叫大夫来啊!王爷发烧了!
周辰只觉浑身无力,好似连眼都睁不开,只听得屋内有人来回奔跑,又是诊脉又是开药。一阵就听华岫痛斥御医,说
这药用不得那药用不得,好生闹腾了一阵。
忽而便没了声响,他真稀奇间便有人来将他扶起,他睁了眼去瞧,低声唤道“爹?你何时回来的?”
“怎么烧起来了?可有别的地方不舒服?”周玄龄见他半晌才睁眼,大惊失色,慌张的问道。
“只是晕”周辰见他十分慌乱,笑道“爹,我哪里就如此娇弱,何况如今已是初夏,过了春就不怕了,不过发烧而已
”
“虽已非春日,可今年天气总不热,这才可怕”周玄龄回望一眼一旁立着忧心忡忡的华岫,问道“怎么好好的就烧了
?”
“我,我不是故意的”华岫听了这话,憋了许久的泪珠终还是落了下来“我原本不过是想同他闹着玩,何况昨夜并不
冷。可我并不晓得他之前吃了酒的,夫君,我,我真的不是存心的”
“爹,同二娘无关”周辰听到华岫抽泣,便赶忙含糊说道“爹,莫让嫣儿知道,不然她必定下山的”
“嗯”周玄龄扶着周辰睡下,道“他们去熬药了,一阵喝了药你便睡吧,不必操心”
“好”周辰应了一声便合了眼睡去。
周玄龄背着手立在花园之中,看跟在自己身后的华岫,长叹一声,道“岫儿,你平日在府中作弄下人欺负来使,我只
当你年幼贪玩,从不曾怪罪你的。可你这一次真的太过了些。辰儿的身子如何你不是不晓得,眼瞧着就入夏了,好容
易今年安安稳稳过了一个春,你却……唉”
“夫君,我真的不是存心的,我也是想着这都快五月了,可我哪里知道他如此不经事”华岫抽抽搭搭的说道“夫君,
这怎么是好?万一他再次高烧不退怎么办?万一他引出旧日的病来怎么办?”
“这会儿子知道后怕了?”周玄龄浅叹一声,上前将她搂到怀里,哄道“你也不必如此担忧,我方才问过御医了,只
要明日能退烧便无妨。只是,唉,辰儿他底子弱,即便是退了烧也得好生修养一阵”
华岫听到只消退烧便无后患,心底那块大石这才落下,却仍有几分担忧的,因此禁不住问道“果真只要退烧便是么?
绝不会引出别的病来?”
周玄龄听了这话,微微露出难色来,愁道“怕便怕这几日天公不作美,万一落雨,便难了”
“不会不会,必定是晴天的”华岫忙摆手说道“夫君你看,天上连云都不见,哪里就会落雨了,必定是晴天的”
“但愿如此”
果真,而后一连五日天晴,竟连一丝云都不曾见的。到第二日下午周辰渐渐烧退,不如前日一般昏沉,却只觉周身无
力。
到第二日方下朝时分,便见韩子齐一身朝服冲进周辰房中,立在床前看了好一阵,见周辰好端端的躺着,始终用一副
诧异的眼神盯着自己瞧。这长出了一口气,摊坐在床边,道“小四也太混账了,说的好似你不行了一般”
“他怎么说?”周辰见他如此焦急连衣裳都未换,竟有一刻恍惚,觉着自己这场病来的真是好。
“他没怎么说,只是一味的哭,吓的我当你怎么了”韩子齐嗤笑一声,伸手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