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青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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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青错- 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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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景西有些受宠若惊的接下,“如月,客气。”

  花如月从来都不是会白客气别人的人,很快便进入了正题,“如月倒是有一事想要打听,杨公子若是能够告知一二,今晚如月分文不取,并愿为公子操琴。”

  “官、商仰或是江湖?如月如此用心,不妨先说来听听,杨某若能进绵薄之力,必定效劳。”杨景西掀起了茶盖,看杯中热气氤氲。

  “问江湖一人,名唤秋冷霜。”花如月如是说,语气平平。

  问起这个人,杨景西倒是有些意外,“秋冷霜此人,人如其名,冷若冰霜。年纪轻轻就已经是江南第一庄秋镜山庄的庄主,是武林后起之秀中的领军人物,连续四年被列入武林英雄名人榜前十位。他的样貌也是可圈可点,芙蓉堂堂主玉芙蓉,倾天小榭柳如眉,天玑阁白海棠,江湖三大美女都为之倾心。可以说他的年少有为一帆风顺,已经到达了天怒人怨的地步。他的生平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不知如月还想知道些什么?”

  “我想知道他生于何年何月何日,父亲是谁,母亲是谁,祖籍何方,何时入的秋镜山庄,又因何而入,如何当上的庄主?”花如月一口气,便问出了无数个问什么。

  饶是杨景西这般擅长回答问题的人,都一时哑口无言,看着花如月那张如花似玉的脸,愣了半响,才干咳了一声,“容我组织一下语言。”

  “杨公子请便。”转看花如月,倒是要从容的多了。

  杨景西自然明白花如月的言下之意,缓了缓方娓娓道来,“秋冷霜的秋姓乃是入了秋镜山庄之后改的,他生于启呈二十三年一月一个寒风凛冽的冬夜,因此取名叫冷霜,而他原本应是姓殷。

  父亲殷林,母亲田馥紫,淮秀沙城人士,曾是沙城小有名气的商贾人家。后来在一次出门办货的途中,遭遇山贼父母双双身亡,只剩下当时年仅七岁的秋冷霜,被恰巧路过的秋镜山庄原庄主秋涟漪所救,带回了秋镜山庄,这就是他入庄的原因。”

  杨景西似乎是在斟酌接下来的话,花如月也不催促,只是默默的为他将茶水满上。杨景西喝了一口又道,面色有些沉重,“秋冷霜成为庄主,源于四年前一场‘秋镜夜惨案’。那日是少庄主秋如水十六岁诞辰,固若金汤的秋镜山庄破天荒的大宴宾客。

  宾客中混入了一批神秘人,这批人趁着子夜酒宴散场,酒醉人昏松懈心神之际,将全庄五百三十六条人命屠杀,最后就只剩下当时去了后山的秋如水和秋冷霜逃过了此劫。秋如水回去之后接受不了满门血洗的事实,跳崖自尽,秋冷霜仅凭一人之力重振山庄,其间的艰辛不为人知,到如今秋镜山庄弟子已不下千人,尤胜当年,秋冷霜成为秋镜山庄庄主当之无愧。”

  听完这些的花如月嘴角扬起了一抹若有似无的嘲讽,他看着杨景西说道,“尽人皆知的故事,如月不会比杨公子说得差。”

  杨景西对于花如月的过河拆桥也不恼,只是笑着卖了个关子,“那如月可知,秋冷霜是如何仅凭一人之力重振秋镜山庄的?”

  花如月的笑容真切了几分,“请杨公子指教。”

  “要做这件事情,背后没有一个坚实的靠山,是无论如何都办不到的。况且这个忙也不是人人都帮的了,若说是现今兴许有两个人可以办得到,而四年前天上地下唯有一人,那便是……当今九五。”杨景西最后终于掐中了要害。

  杨景西的话证实了花如月的猜测,有些事情已经呼之欲出,花如月起身,双手合掌轻击了两下,“素问琴。”

  “如月如此关注秋庄主的事情,莫不是也钟情于秋庄主吧。”杨景西看着花如月雷厉风行的动作,突然想到了这个问题。

  花如月暧昧不明的笑了,“秋庄主自然是好,不过杨公子,如月也很是欢喜。”

  煮杯酒,醉人台

  殇花事,享清风

  点滴惺忪沾指尖,坐看红尘化烟云

  行慢步,悯恩仇

  赏风月,扑飞火

  轻狂天纵饮别辞,道是无情却多情

  一绽红袖舞罢乱世沉浮

  太寥落

  一攒青眉愁尽佳人粉颜

  太烦闷

  一曲《醉太平》道尽世事浮华,绕梁三日不绝于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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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醉太平》是府女子自己随性所写,没什么平仄格律的,大大们别嫌弃。


'查看评论 第五话:救人不成反被救'

  花如月送走了杨景西之后,向来都来者不拒的他,推掉了剩余的所有邀约,独自一人回了房。他嫌少有如此安分的时候,这种安分代表他不太正常,虽然他仍旧一路笑着走着。

  推开房门,屋内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花如月在进门的瞬间,卸下了笑容,反手带上了门,让自己融入黑暗。他迟迟不肯燃灯,只是木然的走着,摇摇晃晃,仿佛失去了主心骨,随时都要倒下一般。

  花如月拼命揪住自己胸前的衣襟,豆大的冷汗从他的额头冒了出来。匕首刺穿胸膛那一刻的刮骨刨心之痛,仿佛还在昨日,这些年来每逢潮湿的梅雨天气,这种钝痛就会变得无比清晰和强烈。

  脑海中浮现出一个温馨的场景,星空璀璨的天幕下,铺满干草的房顶上,躺着两个少年,清冷少年伸手搂着纤瘦少年的窄腰,纤瘦少年安静的靠在清冷少年的怀里。

  清冷少年,这样对纤瘦少年说,“红烛秋光冷画屏,轻罗小扇扑流萤。天阶夜色凉如水,坐看牵牛织女星。如儿,你看我们是天生一对,我们是命中注定。”

  纤瘦少年与清冷少年十指相扣,一脸羞涩而幸福的说,“我知道的,我们必须在一起,永远都要在一起。”

  然而转瞬之间场景换了,不复美好,而是真正的人间烈狱。

  血,铺天盖地的血。

  往日里一张张友善的笑脸,一个个亲切的问候,变成了一具具冰冷的尸体,师弟、师妹、师兄、师姐死不瞑目。严厉而寡言的爹,慈爱而唠叨的娘,曾经羡煞旁人的神仙眷侣,最后落了个身首异处的悲惨下场。

  清冷少年拉住纤瘦少年,依然深情,他说,“如儿,你要记得,不管到什么时候什么地步,师兄永远是爱你的。”

  那一刻,纤瘦少年面对清冷少年的甜言蜜语,突然觉得前所未有的恶心,他弯下了身子,呕吐不止。

  满门五百三十六条人命,死去的人已经死去,活着的人却不得不对这些无辜逝去的生命负责。肩负一身的血债需要用血来偿还,他不得死,不得堕落,不得安宁,生亦何欢,生!亦何欢!

  花如月跌跌撞撞的走到了窗边,推开窗扉,猛地吸上了几口新鲜的空气。清冷的月光照射进来,衬得他的面色愈发的苍白了,冷汗顺着他的额头,滑过他的眉梢,滑过他的睫毛,滑过他的眼眶,竟像是哭了一般。

  盛夏的夜晚,起了风,刮得楼下的树梢哗哗作响,花如月依靠着窗扉吃力的站着,目光所及处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凝神一看之下,竟然是他傍晚时候遇到的年轻人,沈君暖。

  沈君暖的怀里揣着一个被风刮下来的鸟巢,正在努力的爬树,花如月一时无语,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出来干这劳神子的事情。

  话是这么说,花如月的眼睛却随着沈君暖不断上升,当看到他安置好鸟巢,舒了口气,笑得一派温和的时候,花如月也莫名的跟着笑了。方才还如撕裂般疼痛的胸口,这会儿似乎也变得不那么让人难以忍受了。

  花如月慢慢的抚平了胸前褶皱的衣襟,再看沈君暖,却见他脚踩了一步空荡,正从树下往下跌。花如月来不及多想,一脚踩上了窗沿,飞身过去接下了沈君暖。

  沈君暖捂着嘴巴,闭着眼睛,料想中的疼痛却没有到来,而是被一个芬芳的怀抱取代,他睁开眼睛吃惊的看着花如月。

  花如月松开了沈君暖后退了几步,面色煞白,捂着胸口咳嗽了起来。

  沈君暖反应过来,连忙上前扶住花如月,“你还好吗?”

  花如月想要挣脱沈君暖,却使不上力气,“还……”好字没出口,只觉眼前天旋地转,他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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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暖而干净的味道,花如月的鼻尖轻嗅着下意识的享受着,他本就是贪图享受的人,黑甜的梦乡最后被刺目的阳光唤醒了。

  花如月缓缓坐起身子,舒服的伸了个懒腰,忽然惊觉,四年了一直浅眠的他居然难得的睡了一个好觉。

  只是今天的阳光,真的好灿烂,等一下,我好像记得,我的床并不对窗。花如月一下从床上跳了起来,“这里是哪里?”朴素的四壁,朴素的桌椅,朴素的摆设,这里究竟是哪里?

  这时沈君暖端着汤药进来,“你醒啦,很精神的样子嘛。”

  花如月才意识到自己正穿着亵衣站在床上,纵是脸皮厚如他这般,也觉得有些丢人,摸了摸后脑勺,不好意思的坐了下来,“我怎么会在这里?”

  “昨晚,谢谢你救了我。”沈君暖这样说道。

  花如月这才想起了昨晚之事,救人不成反而被救,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只能干笑了几声。

  不知道是不是花如月的错觉,沈君暖看到自己的囧样,似乎笑了一下,笑容中带着些许的狡黠。再一看,明明又笑得那般天真无害,看来果然是自己看错了,多纯洁善良的年轻人,怎么可能。

  沈君暖端着汤药来到花如月的身前,“叔说你是精力耗尽,才会倒下的,你将这药喝了就没事了。”

  花如月点头如蒜捣,“床上运动做多了,偶尔是会体力不支的。”

  沈君暖递过汤药的手僵了一下,花如月才意识到他顺口说出来的话,有多么的带坏小孩子,他立马接过药碗,一饮而尽。

  待喝完了才想起自己最怕喝药,花如月好看的脸一时都纠结成了一团,“好苦。”

  沈君暖忙拿过药碗,放到了一旁的桌上,从袖中摸出了一颗冰糖塞进了花如月的嘴里。花如月忙含在嘴里,一不小心连同沈君暖的手指一起含住了,他又急急松口。

  只见沈君暖有些茫然的看着自己的手指,偏白的脸色泛起了一抹不自然的红晕,他转身拿起了药碗,快速退到了门边,“早膳已经做好了,你……你穿好衣服,就出来吃饭吧。”

  花如月看着迅速撤离的沈君暖,愣了半响,突然笑了,倒在床上笑得前仰后翻。


'查看评论 第六话:被子治不了失眠'

  花如月套上衣服,简单的梳洗了一番就走出了房间,有意无意的看了一眼四处攀援的爬山虎,又看了看后院中央的老花树。明明景还是昨日的景,心里蹿升的一股凄凉之意却不复存在了。

  这边沈君暖看着磨磨唧唧的花如月,笑着朝他招了招手,领着他去洗手。

  屋里晋安正在盛粥,很简单的一个动作发生在他的身上,却是从头到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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