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箱丝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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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箱丝绸- 第4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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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了。”
  
  赵子衿在一边当哑巴,闻言才了然道,难怪那天那疯丫头端庄得体没哭没闹,原来是有人给她撑了腰,不过只要她不上赶着要嫁给阿恽,随她的便。
  
  老头子却差点跳起来,山羊胡一颤一颤,怒道:“什么?一组??‘蜉蝣’一共才多少人,你嘴一张,就给出了两成,好手气,够大方,赵秉,你简直是在胡闹。还抢亲?你他娘的当你自己是土匪哪,啊?”
  
  这老头子本来是声如洪钟的,顾忌着赵秉的行踪,活生生将怒吼变成了猫哼哼,不过怒容倒是一份不少,暴跳如雷又不敢随性叫唤的模样可逗了。赵秉一丁点威严都没感受到,嘴角还忍不住的想上翘,他小心的收敛了表情,本分道:“皇叔教训的是——”
  
  赵子衿冷眼看着赵秉毫无诚意的认错,突然就想到了顾恽,那人也是这样,张嘴就能认错,速度够快,态度却很让人愤懑,回味一把自己的心情,登时和他亲爹站到一条船上去了,共同谴责起众望所归却离家三千里,回乡祭祖却还得偷摸回来的祈王爷。
  
  量不得赵引怒发冲冠,实在是赵秉太过大方。
  
  蜉蝣,是西原皇家由来已久的一个神秘组织,掌握在国家的主心骨手里,据说里头全是精通各项绝技的顶级高手,根据世间行当七十二行,门下有七十二人,六人分为一组,顶头一个首领,共计七十三人。蜉蝣行踪诡异,神秘莫测,百年来无人见其窝点和真身,这个组织像是一道无形的网,罩在违心之人心头。
  
  帝王家书中记载,蜉蝣创立于熙宁二十三年,那年,是开国帝王赵频大婚的日子,没有皇后,却多了位帝王,那人是前朝陵国的皇上,李蕴。自此,两人共掌天下,为了拔除贪官污吏,李蕴创立了组织蜉蝣,专门用来打探消息和收集证据,意为无处不在,可撼大树。李蕴执掌蜉蝣六十六年,直至和赵频同日薨,继任的头领是谁,又是什么模样,世人一概不知。 
  
  老王爷骂骂咧咧,赵秉点头狂答应,十足一个孝子贤孙。如此过了一个时辰,赵秉起身要走,知他不走寻常路,赵子衿直接将他送到了院墙下,高墙的阴影里影子似的悄无声息走出两人,真如影子一般,赵子衿倒是能辨出方位和隐藏的几乎没有的气息。
  
  赵秉提气就要翻墙,赵子衿突然叫住他,问道:“秉哥,杜煦是不是在你哪里?”
  
  赵秉意味深长的看他一眼,道:“在,怎么了?”
  
  赵子衿:“没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七章 蛇虫满园

  
  赵全心惊胆战,还景翘首以盼,数日后,两人的期盼都有了着落。幽明鉴生了病,而杜煦在第二日傍晚,浑身不带一点伤的回了杜宅。
  
  还景哭的鼻涕眼泪糊满面,质问他去了哪里,他道了个歉,含糊的说去了朋友家,就死活不肯多说了,然后还景奇怪的发现,他家少爷往庚楼月跑的次数,越来越多了。
  
  顾恽将一切看在眼里,却故作视而不见,而时长上门的许季陵,也好像突然忙碌起来,一连两天见不到人影。唯一如常却又反常的就是赵子衿,他照样晚上过来,不过总是欲言又止,顾恽实在看不过去他那纠结样子,问他怎么了,赵子衿惴惴的说:阿恽,我养了些小玩意儿,过段时间养好了,就送给你,就是…怕你不喜欢——
  
  也不知道他怎么有那么多书籍要誊写,顾恽手里的笔杆飞舞,心不在焉的应了句会喜欢的,一头扎入了字堆里。赵子衿得了他这句回复,眉头却拧得更紧,他心里几乎就肯定了,阿恽一定会被吓一大跳,可没办法,这是万一之下,给他保命用的。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眼瞅着先帝忌日渐近,平沙城里却刮过一阵妖风的传言,而且犹如秋日干枯的草原上点起了野火,瞬间就有燎原之势,街头巷尾传的沸沸扬扬,平头百姓们议论纷纷,甚至还有好事不怕死的,编出一首顺口溜,大街小巷的传唱。
  
  乌垣来朝明青候,风流成性过了头,前日大夫邀入府,疑似染上疾花柳!
  
  何群又急又燥,他一边担心忧虑的嘴角起燎泡,一边扛不住别院里丫鬟小厮们的窃窃私语,他悲愤的想,实在是…太他娘的丢脸了。
  
  他不仅连门也不敢出了,在封闭的院子里,也是来去如风,好像跑快一些不叫人看见他的脸,就没脸可丢了似的。丫鬟奴才们不愿伺候,他还不敢让他们打点,于是整天脚不沾地,在厨房和幽明鉴的卧房间奔来奔去,带着满身茅厕的臭气都熏不走的药味,将他家侯爷,当成药桶一般的灌。
  
  何群端着一碗乌漆抹黑的药汤推门而入,浓郁的草药苦气霸道无比,瞬间就盈满于室,何群反手带上门,轻声唤道:“侯爷,醒醒,药来了。”
  
  幽明鉴头痛欲裂昏昏沉沉的瘫在床上,被褥被卷成团状靠在床内,他衣衫大开露出胸膛,露在外面的皮肤上,却赫然生了许多米粒大小的肉瘤,有些不知怎么被弄破了,皮开肉绽,里头的恶肉朝外翻卷,翻出花瓣一样的形状,淤着脓血,憋出一身恶臭,看着闻着都叫人倒尽胃口。
  
  肉瘤也罢,生脓挂血散恶臭也罢,最要命的是这些东西不知伤了身体哪处根源,他竟然浑身酸疼的一点力气也集聚不起来,提气运转一周天,内力却毫无凝滞,前两日他是觉得乏、累,瘫在床上都浑身难受,更别提出去找茬作怪了。
  
  大前天早晨一醒来,他觉得胸前痒,一抓之下一把血,还有肉质的异样触感,他掀开衣襟一看,自己都被吓了一跳,这他娘的是在做噩梦吗?
  
  他慌乱一瞬,叫了何群去请了大夫,那山羊胡子的庸医哆嗦半晌,结结巴巴又含糊其辞的表示,这像是淫病花柳的症状,虽然生的地方不太对劲,可症状又吻合。
  
  幽明鉴大惊失色,面上却强自镇定,命何群将这庸医给打了出去,一连又请来三四个,都面露难色的说这是花柳病的症状,无能为力,幽明鉴盛怒之下连手上的玉搬至都摔出去砸了人,将人全部赶出去,只留下何群在屋里守着。
  
  他初时后怕不已,过了小半个时辰,却是缓过劲来,头脑又恢复了清醒,便提溜转悠起来,他先是将近半个月交欢的男子按着时间过了一遍,鸿胪寺卿家的二公子,芳华苑的清官纪子……庚楼月的相公珏芝,这些人都是清白之身,怎么会染上这脏病,一定是症状类似的怪病,这些庸医没见过罢了。
  
  这么安慰自己,倒也奏效,吩咐何群去给他开了些主治恶疮的药方,虽不对症,就当排毒就是。何群是个唯命是从的直肠子,得了命令飞奔出去,财大气粗的背回来一麻袋的纸包药草,将幽明鉴看的心惊胆战。
  
  幽明鉴虽坚信劳什子花柳病和自己不沾边,可他又实在被折磨的没气力,连床也爬不起来,肚子里腌贊的出去祸害顾恽或试探赵子衿的计划只能暂时搁置,一切等他回复元气再做打算。
  
  可药水生猛的灌,却不见一点成效,他面色愈发青黄,身上却愈发痛痒交加,被折磨的死去活来,几乎是进气短促出气无,好些次何群上前来送药,他一点反应也没有,险些叫侍卫以为他断了气,心惊胆战的凑在床头试鼻息,又被他猛然睁开眼给吓个半死。
  
  幽明鉴昏睡渐多,自己也有种大限将近的感觉,便气息奄奄的吩咐何群,让他去找负责招待他的顾恽顾大人,让顾大人帮忙找个太医来瞧病。何群觉得自己永远都忘不了,自己找上顾大人时,他沉思又怪异的神情,让他莫名就从中揣摩出无数种意味来。
  
  侯爷是贵客,次日上午便来了位面容凶狠的罗太医,一声不吭的给侯爷把脉扎针,问道是不是花柳病,不说是,也不说不是,叫人心里七上八下。
  
  顾恽站在床头,神色古怪,正气禀然的宣了圣意,皇上深感忧虑明青候务必好生休养,幽明鉴谢了恩,然后又气息奄奄的去招惹顾恽,问他是不是乐开了花,顾恽只道侯爷想多了,清心寡欲早日康复才是正事,然后带着留下药房的罗太医扬长而去。
  
  何群不知道的是,顾恽送回罗太医,直奔怀南王府,他来得太突然,众人和他相熟,也没人通报。
  
  顾恽一拐进院子,头顶的藤萝下猛然吊下一条蛇来,颜色碧绿到变成不正常的通透,像上好的翡翠似的。他被吓一跳,倒还不至于失态,知道蛇色泽愈鲜艳毒性越大,但不轻易攻击人,便站直了没动,那条碧绿的蛇在空中卷来卷去,然后嗖的一下窜进了绿萝里不见了。
  
  顾恽才松了一口气,就觉手背有股异样的麻痒,低头一看,目光再次发直,手背上不知什么时候爬上一只小酒盏杯口大小的蜘蛛,细长的足脚正在自己手背上整齐划一的挥动,背上不见无毒蜘蛛的交叉十字,反而有张乱七八糟的猴脸图案。他涉猎广泛,便知这特征是有毒的猴脸蛛,可这么大个儿,又通体紫黑的,还真是没听说过,书里说,这种蜘蛛,最大不过十两银锭大小……
  
  顾恽僵着没动,等那只猴脸蛛划着细长的足顺着衣袖爬上手肘,突然凭空吊了起来,蹭蹭的往上升,细看才发现,空中吊着一根细不可察的蛛丝,少数几个角度才能看见。他好不容易才松了一口气,抬眼去看院内,这才发现方才所见的既不是偶然也不是巧合,而是少见多怪。
  
  只见干净敞亮的院子里,视线毫无遮挡,树枝上绿色的丝带一般挂着许多竹叶青,吃饱喝足的懒洋洋模样,地上悠哉缓慢的爬着一堆黑色的活物,却不是蚂蚁,而是蝎子蜘蛛。而最让他心惊肉跳的,是樟木下的赵子衿,正用同样惊讶的表情回望自己,手腕上还缠着一条碧绿的竹叶青。
  
  赵子衿伸手扯下那条蛇,将它丢到身后,嘴里喃喃道:“阿恽,你怎么来了?”
  
  顾恽本来只是一种感觉,为什么会这么觉得,他倒是找不出根源来,他急匆匆的奔到这里,果然杀了赵子衿一个措手不及,此时的情状却突然让他肯定下来,幽明鉴中毒之事,和赵子衿脱不了干系。而赵子衿和毒虫为舞,他除了最开始被吓一跳,现在倒是没什么感觉,世间最毒,不过人心,比起这些没有思想的爬虫,更让人胆寒。
  
  赵子衿却是吓了一大跳,他最近一直在忧虑这个问题,他不想瞒着顾恽,却又怕他嫌弃自己,正绞尽脑汁的想着法子,这人突然就从天而降了,他脑子里一团浆糊,想着阿恽要是尖叫一声夺门而出,自己都不敢去找他,怎么办?
  
  他正惶恐,顾恽就走到了面前,赵子衿嗓子发干,紧紧盯着他,就听顾恽笑道:“果然是你,你主动提出要去拜访幽明鉴,我就纳闷儿,在别院你又是胡闹又是蹭饭的,我还以为你是发烧了,现在看来,倒是我眼拙脑残了。我倒是没看出来,你什么时候养了这么一堆让人退避三舍的玩意儿。”
  
  赵子衿仔细辨析他神情,没看出厌恶和害怕来,吞了口唾沫,紧张兮兮的问:“阿恽,你不怕么?”
  
  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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