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箱丝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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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箱丝绸- 第5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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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活到今日?”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神情根本没有一丝变化,看不出蔑视、厌恶、自负和狂妄,好像不是在决断一人性命,而是在说今日天色不错一般平常。
  
  那瞬间,幽明鉴从他毫无起伏的表情和语气之外,听出了一丝生杀予夺的气味,好像随便决定人生死,是样熟悉到连思考和迟疑都不用的本能,而本该有这样气息的人,不是杀人成性的冷血杀手,就是暴虐无情的铁血帝王,可怀南王赵子衿,在传言中是个连蚂蚁都没踩死过的痴呆。这个扭曲的发现,让幽明鉴狠狠的皱了皱眉头。
  
  赵子衿朝着床边走来,他道:“昨晚,你又去招惹他,不仅让人给他灌迷香,还让人狠击他后颈,后来又将他丢到山寨门口—— ”
  
  幽明鉴绷劲肌理暗自运气,紧盯着走到床边,面对面朝他弯下腰来的赵子衿,看着这人越压越低,背后的白发从脸侧泻下来,瀑布一般,一些扫到他脸上脖子上,激起微痒的触感。
  
  然后,赵子衿的脸悬在他面部上方不到一尺的地方,深不见底的眼眸除了黑,连一丝光也没有,空旷死寂,幽明鉴在他眼中看见了自己的脸,却莫名觉得那像是一句死不瞑目的尸体,他想,难道自己现在的表情,就是这样么?呵呵,怎么可能呢?
  
  幽明鉴觉得可能是平躺仰视看人的角度怪异,故而看人都有些奇怪,他看着赵子衿悬在他正上方的脸,上头挂着奇异的诡笑,嘴唇微张:“幽明鉴,你可能不知道,那个寨子里啊,有人好男色,而阿恽,被你的好手下,五花大绑,捆的像只粽子——”
  
  幽明鉴心头一跳,实在没想过会有这种事情发生,他不知为何就有些担心和急迫,张口就想问顾恽如何,转念一想赵子衿还能如此镇定的让山贼全须全尾的进大牢,那顾恽必然就没事,直到松下那口气,他才觉出怪异反常来,自己作甚么,要去担心敌国的臣子,真是滑天下之大稽,脸色登时就难看起来。
  
  赵子衿接着恐吓:“我在‘盘云寨’的寨门下站了一会,那时心里全是一个念头,侯爷这么爱生事,我却经受不住,等阿恽找到了,不管局势怎样,杀了你再说。”
  
  话音刚落,幽明鉴突然感觉到一股极其强烈的森然杀气,他一直戒备着赵子衿突然下毒手,杀气刺破衣裳直达皮肤的时候,幽明鉴突然动了。
  
  只见他两手各自分工,本来虚搭在被褥上的左手闪电般拍向床板,平躺的身躯瞬间上浮几寸,右手猛然攫住那条蛇颈,捏着舌头做鞭子,气势如虹的向赵子衿挥去,同时,他脚上也不闲着,两腿极快的劈开,只听两声咔咔脆响,缠在脚腕上的青蛇还没来得及发出攻击,就被拗断了脊骨。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一直在苦思,再披个马甲重新开始,打滚卖萌求勾搭,如果真的这样干了,妹纸们是不是就不要我了o(╯□╰)o





☆、第五十七章 争锋对决

  
  三月末的深夜,京城别院的主卧房里,西原乌垣朝堂两大顶尖高手,在此上演一场惊天动地的针锋对决,可偌大的别院,却无一人有幸目睹,因为此间侍卫仆从甚至看门的猎犬,无一例外的陷入了昏睡。
  
  两人都是修为上乘的高手,若是有人旁观,必然连身影都看不分明。
  
  坚守岗位如护卫之流,远看站立笔挺如松,近瞧才发现,双眼居然是阖上的,伴着高低起伏的呼噜喘气声,睡意深沉无比,连近在身边的瓦片爆裂房门崩碎的巨大声响,都没能将人震醒,人事不省的任由急速飞溅的残渣碎片化为利器刀片般,割裂轻甲划破皮肉,殷殷淌出艳红的血来。
  
  幽明鉴拿蛇当鞭子,在活蛇长条状的身躯上灌注了内力,青蛇似乎对这股无形的力道有些抵触,就算被幽明鉴大力挥舞,青碧尖细的蛇尾仍旧颤悠悠的卷曲八方摇摆,而后猛然一卷,咔一声细响被夹带在了呼啸的风声里,接着就和其余部分一样,变成了长鞭扫出状,像垂死之人伸出来的手,才伸出一半,就无力死寂的跌落下去,彻底丧失生气。
  
  这条蛇是最通人性最听话的,个头还小,赵子衿对它颇为喜爱,本来准备养好了,藏到顾恽的床底下,不让他发现,替他在不在那人身边的时候做一道屏障,现在却活生生在眼皮子底下被幽明鉴甩断了脊骨,成了一条死长虫。
  
  这里每一条蛇,都是他一勺勺灌药喂了半月的,前世辋川的经历让他对这些听话的畜生,比人还要有感情,赵子衿眼睛一眯,心里升腾起些微怒气,盯着幽明鉴右手的视线,就极其阴郁不善,好像要在幽明鉴手腕上刺出两个洞来似的。
  
  蛇鞭如一道绿色的幻影擦过虚空,携带着与空气摩擦而出的劲风,朝着面门呼啸而来,武功高强如赵子衿,这快到失去实体影踪是攻击,在赵子衿看来,从头到尾都只是一条死去的蛇身,而最为简单的破解之法,就是伸手拽住这条蛇尾,然后瞬间向其中灌注内力,比挥鞭之人还要强劲,搅乱他周身的真气,轻则真气混乱五脏受损,重则气血逆流,内力越深,效果越甚。
  
  可赵子衿不想这样做,于是他朝后大幅度仰倒,轻松避开蛇尾能扫到的范围,而后身躯几乎是贴着地面向后飘出半丈,风里被绳索扯动的风筝般轻若无重量,退开后陡然立起来,又像酒桌上劝酒的捕醉仙,轻功精湛到了诡异的地步。
  
  幽明鉴得了这个空挡,身躯上浮一尺猛翻半周,单手压在被褥上单膝点跪,又将蛇身轮的呼呼作响,将床前的蛇群逼退一些,一提气,几乎是擦着床顶的顶部栏板飞扑出去,眼角瞥见赵子衿鬼魅一样的步法,不由暗暗心惊,他是个有自知之明的人,还没开打,见状心里立刻就有了高下,赵子衿胜他何止一筹。
  
  他连深思是接着打还是转身逃的功夫都没有,因为他脚尖才落地,方才还在两丈之外的赵子衿就悄无声息的贴近来,不说飘,是因为赵子衿的脚底,咋一看,根本就是踩在地面上瞬移似的,凝目细看才发现,离地面不过分毫,他就这么掠了过来。
  
  幽明鉴见避犹不及,索性目光一寒,左脚为轴瞬间下蹲,右腿展开伸直,以左脚为轴凌厉急转半周,使出一式横扫千军,来对付贴着地面飞至身前的赵子衿。
  
  赵子衿竹节似的凭空拔高一张,嘴角一挑,半丈空中来了一式千斤坠,气势如虹直取幽明鉴扫出的挺直右腿,要是一击得手,幽明鉴这条腿骨都得尽碎,就算是废了。
  
  幽明鉴忙不而乱,一掌拍击赵子衿脚底,掌心灌注八成内力,竟然在手掌周围凝成一圈丰盈的气流,凭空托住赵子衿落下来的脚,幽明鉴飞快的撤回右腿,手腕上使力朝右甩出,就地一滚后飞快站起,手腕一抖,两枚角刺从袖口滑入掌心,捻上指尖,极快的朝逼近的赵子衿射出。
  
  疾射而来的褐色的角刺,在夜色里更加难以窥探踪迹。
  
  赵子衿目光一凝,嗤笑一声不自量力,幽明鉴虽然胸有城府,谋略过人,相貌才学都出色,可使出的手段却样样不入流,偷鸡摸狗的见不得光,容颂语虽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行事却也不会这样拐弯抹角,故而赵子衿对幽明鉴,十分看不上眼。
  
  那瞬间,他突然就有些怀念,几百年前的天下豪杰,暗器精绝如谢长安,情深意长如秦望昭,心有九窍如李艳疏,用兵如神如哥舒翰,温雅如玉如曹缊之,霸道大气如赵频,哪个,不是光风霁月的响亮人物,让人一见就心生好感。
  
  平心而论,幽明鉴的武功,不说纵横朝野,就是放眼江湖,也是数一数二的高手,招式阴狠毒辣,劲道强劲有余,可比起赵子衿来,还是差了一截,其一是因为他在宫廷勾心斗角,没法全神专注于武学造诣,二来赵子衿前世记忆犹在,容颂语又是绝世高手,赵子衿天生根骨佳,之前又性子痴傻,练起武来更为心无旁骛,如此重复二十年,铁杵早已磨成针,滴水早已穿石,如今的修为,莫测高深到连他爹赵引,都不知道这儿子到底有多厉害。
  
  赵子衿不退反进,身形轨迹丝毫不动,直直朝着幽明鉴窜去,右手闪电般探道眼前两寸处,五指一张左右虚晃,褐色的细小角刺,就被他夹在三指尖,他目光雪盲似的刺向幽明鉴右手腕,手腕一翻对准甩出,角刺就被他丢进了空气里,失去了踪迹,而他身形陡然加快,幻影似的逼了过来。
  
  幽明鉴应接不暇,一边分出一半心神凝目去看暗器踪迹,一边提防赵子衿突然痛下杀手,还要急速后退,忙的不可开交。
  
  他没法确定角刺的准确位置,只能看见空中两条长线,如同穿着线的绣娘针飞针走线,变着轨迹的朝他袭来,连攻击部位也定不下来,防范自然就更加困难。再有赵子衿贴近拍出一掌,人还在二尺之外,已然有一股劲气扑面而来,带着一股森冷的寒气。
  
  幽明鉴叫苦不迭,心里瞬间思绪万千,譬如不该招惹这活阎王有些后悔,又想这等惊世骇俗的武功,天下几无不可杀之人,他若是要杀乌垣皇族,谁又将他可奈何……随后仓促凝结成一个决定,此番回了乌垣,必然不惜任何代价,先将此人诛杀。
  
  他眼神一暗,心道,现在该做的事,就是试探赵子衿,到底敢不敢,杀了自己!
  
  耳旁已然响起细微的破空声,幽明鉴全神贯注,将所有心神瞬间转移到耳力上去,细辩,然后估摸着角刺的方位是手腕上方半寸的章门穴,他心里发狠,飞快的扫了黑衣的赵子衿一眼,怨毒而阴狠,他想,好一个看似纯良痴傻的赵子衿,二话不说,一出手,就想毁掉他整条右臂,呵,当真是好极——
  
  就算了为了翩翩风度,幽明鉴也决计不能让自己成为一个右臂无用的残废,他瞬间就做出取舍,拼着接下赵子衿这一掌,先将暗器避开再说。
  
  说那时那时快,幽明鉴突然侧里踏出一步斜九宫,身躯偏转,侧身以左肩头对着赵子衿,角刺腹部处的衣襟上穿过,留下两个肉眼几乎不可察的小洞,只听噗的两声细响,直接钉入身后的墙壁里去了,而赵子衿那凌厉一掌,也已袭至身前。
  
  幽明鉴侧着身,正待硬碰硬去和赵子衿对掌,眼角突然扫见窗口,就在身后不到两丈处,心里立刻又有了主意,想着比起呆在屋内腹背受敌,前有赵子衿四周有毒蛇,更加防不胜防,想法子出去再说。
  
  幽明鉴拼着肩头中一掌,顺着强劲的掌风向后跌的瞬间快速扭身,斜里朝着窗户急速掠去,他身形称得上风驰电掣,投胎一般直接穿破了木条骨架的纸糊窗,落到画廊外的院子里。
  
  他本欲直奔高墙外,一想这种逃之夭夭的行为,不该是他幽明鉴该做的举动,就扭身戒备的盯着卧房门窗,暗自运气真气,将紊乱的气血疏通引正,一边提防着赵子衿突然朝他发起攻击,嘴里开口说话,意图引开赵子衿半点心神,他神色正经严肃,俨然一副大国风范,沉了脸色,掷地有声道:“王爷是想在西原的国界内,杀了本候么?”
  
  幽明鉴逃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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