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远悻悻地道：“难道不是因为我特别蠢？”
“呵……李大夫真的认为您比其他人都蠢很多吗？”
“……虽然不至于是天下最蠢，但也不是最聪明的吧？”李远确信自己是个很普通的人。
“那么，既然不是最蠢的，也不是最聪明的；不是长得最好看的，也不是最难看的……他到底为什么要挑中你？”慕黛抿嘴笑着追问道。
“……那你觉得是为什么？”李远其实也很想知道这个答案。
“我不知道。”慕黛微笑道，“人与人之间相互吸引，很多时候是找不到理由了吧？也许就是两个人适合在一起。”
“……相互……吸引？？”李远愣住了。
“李大夫，我问你……你是不是很喜欢和纪大夫在一起？”
“是。”李远诚实地回答道，“可是他好像并不喜欢和我在一起。”
“怎么会呢？他要是不喜欢和你在一起，早就在你第一次接近时就把你坚决赶走了——他对其他想要接近他的大多数人不都是这个态度吗？就连西儿刚开始也碰了个大钉子呢！哪儿有你那么顺利？不管你认为他挖苦你也好，拿你寻开心也好，你们在一起时彼此都很高兴，这个事实不会改变吧？这难道还不能成为你们交朋友的理由吗？”
“……但是……”李远还是有些迟疑，“这个道理我之前也想过，但他如果真的觉得和我在一起很开心，又为什么要时不时地赶我走？”
“因为他害怕。”慕黛一阵见血地指出了问题的关键，“他害怕那种和人内心太过靠近的感觉。对于人与人之间的亲密接触，他既渴望，却又抗拒。毕竟，那是他从未有过的体验。所以，他会推开你，甚至可能把你推给别人。”
“……那他怎么不抗拒程少庄主啊？”李远仍旧不太明白。
“呵呵，我想我今天跟你说的已经够多了吧？”慕黛不肯再继续回答他的问题，“剩下的答案，你何不亲自去向纪大夫探究？”
“……那好吧。我就试试看好了。”李远点了点头，然后便转身返回了纪华的居所。
他惊讶地发现，纪华竟正在一杯接一杯地喝酒！
“……你还真是因为推开了我在借酒浇愁吗？！”李远不由得有几分欣喜，“好了好了，别喝了！我这不是又回到了吗？”
“……你……”纪华醉意朦胧地看着他，“有没有爱上过一个不该爱的人？”
“……啊？！”李远心中一惊——他说的人是谁？！莫非……莫非是程西吗？！“你说的不该爱，是不是指他或许另有所爱？”
“这也是一方面的原因吧………还有……我们都是男人………”
“…………………”李远僵在了原地。他刚才的某些疑问，似乎可以得到解答了。因为程西对纪华来说是特别的，所以纪华才无论如何也不愿意和他疏远吧？！
“……你最近……和那个叶家三小姐是不是还经常联系？”
“……哪儿有？”李远不知道纪华怎么会突然提起这个，“我只是回了她一封信而已。”
“……她是个好姑娘……”纪华说完这句话，就一头倒在了桌子上。
“喂，别在这里睡啊！！”李远不得不把他扶到床上去。
“……头……好痛……”纪华迷迷糊糊地呢喃着。
“……哎呀，你等下。”李远苦笑道，“我帮你稍微处理下吧。”
“……心也……好痛啊……”
“……………………”听到这后半句话，李远顿时觉得自己心头也是一阵锥心的疼痛。
自己应该立刻转身离去吗？
应该从此远离这个心中没有自己的男人吗？
可是，做不到啊！
看着纪华痛苦的样子，李远无论如何也不愿放着他不管。
直到这时，李远才终于明白了一件事——自己已经爱上了纪华！
虽然这个男人除了长得好看之外似乎一无是处，性格更是糟糕得一塌糊涂，可是，自己就是莫名其妙地爱上了他。
也许正如慕华所说，人与人之间互相吸引本来就是没有理由的吧。
李远此刻也终于作出了一个决定——就算这个男人心心念念的只有另一个人，自己也甘愿陪伴在他身边。
哪怕能够稍微缓解他心中的苦痛也好。
打定主意之后，李远就去打了盆热水来，用热毛巾替纪华擦洗。
之后，他又去厨房亲手熬了碗醒酒汤，一勺勺地喂纪华喝下。
“……唔……”还没喝完，纪华就恢复了意识，睁开了眼睛，“……李远？你怎么还在这里啊？！”
“我就喜欢跟你交朋友怎么了？”李远一脸毅然决然，“就算我是缠人的蛇好了！就算是我犯贱好了！就算我是死缠烂打好了！我就是无法眼睁睁地看你一个人痛苦而袖手旁观！”
“……真是的，说多少遍了，我哪里痛苦了？”酒已经醒了一大半的纪华恢复了平日里的不坦率，“……呵！不过你这番话说得可真够有自知之明的。”
“是啊！我就是有自知之明！”李远看着他脸上那抹熟悉的坏笑，也不再跟他生气，“只要能让你为我笑一笑，我做的一切就值了。”
“…………！！！”纪华被他这句话给狠狠地惊到了。他沉默了半晌，才冷笑道，“你这些肉麻话跟谁学的？真是恶心死了！”
“我可没跟任何人学！”李远没好气地道，“……好了，把这东西喝完吧！张嘴！”
“……………………”纪华本欲自己接过碗，但犹豫了片刻，索性就着他的手又喝了一口，并且轻声道，“当朋友也好。”
“…………！！！”这次，换李远呆住了。
他霎时间更加肯定，自己做的这一切，真的是太值了。
作者有话要说：
也许很多人想抱怨李远怎会如此迟钝……嗯木办法因为设定就是迟钝型的……爱情的事也许都是当局者迷吧~~
第22章 第 22 章
如今，程西和叶雁澜的星月剑法练得越来越是顺手，终于渐渐走上了轨道。
这一切程梦看在眼里，心里更是烦闷无比。
他没想到的是，从叶家堡回来的那个晚上，程西竟然破天荒地主动找上了他。“大哥，我想问你件事。”
“……什么事？”程梦诧异地看着弟弟。
“我要问的就是，你为什么那么讨厌我啊？！”程西开门见山。
“……！”程梦没想到会被直接问这种问题，一时有些不做所措，“……小西，你误会了吧？大哥怎么会讨厌你呢？”
“切~你就别瞒我了！”程西撇了撇嘴，“你虽然表面上对我客客气气，可我心里很清楚，你根本就不想和我亲近！你说，我到底做了什么事得罪你了？不会是十多年前的事你还在记仇吧？！我除了记得爹当时生气的样子，其他根本就什么都记不清了！”
“……呵呵，那件事我也记太不清了……”其实程梦是记得很清楚的。他记得的并不是程西的无心之过，而是这件事让自己头一次感受到父亲也是如此在乎自己。只可惜，这样的事太少了，也太久远了。
“既然如此，我们兄弟俩为什么就不能像叶师弟他们兄弟感情那么好呢？！”程西不依不饶地追问。
“…………………”程梦这才明白，原来程西是因为去了叶家堡一趟，受到了某种刺激，才会一反常态。面对弟弟的率真，他倒也真有些不忍了。只不过……难道自己就要从此和他上演哥俩好的戏码不成？！这自己可做不到！“……好！我可以告诉你实话！但你要答应我，不可以向爹以及其他任何人提起此事！”
“我答应！”程西急于想知道真相，就一口应了。
程梦知道他承诺的事就一定会做到，便也不再顾虑：“那我就告诉你吧！我只是不满，为何你各方面明明都不如我，却可以稳坐这星月山庄少庄主之位？！”
“……谁说我各方面都不如你啊？！”程西闻言有些恼怒，不服气地辩驳道，“我不就是比你晚生了几年所以功夫比不过你吗？！再说现在我在练星月剑法，功夫很快就可以超过你了！！”
“……呵，是吗？”程梦听他这么一说，脑中忽然蹦出一个想法，“你说我比你早生了几年，所以功夫才能胜过你……那这样吧！不如我就给你个公平比试的机会！你和叶雁澜已经练了一阵星月剑法，现在你把口诀告诉我，我也开始练，不就比你输在起跑线了吗？但我可以保证，一个月后，我一定可以胜过你！”
“……啊？！你要把我把星月剑法的剑诀告诉你？！”程西闻言一惊，“可是按照庄规，在我们这代弟子中，除了星月双使谁也不能练它啊！”
“不错。”程梦点了点头，“如果要这么做，我们就都是坏了规矩，如果被人知道，我们也都会受到处罚。当然，我们可以尽力不让任何人知道，但这当然不是完全没有风险……可即使如此，我还是想要和你比上一比！你呢？敢不敢和我比？”
“……哼，有什么不敢的？！”程西轻易地中了大哥的激将法，“我一定会证明我比你强！！你才不可能超过我和叶师弟呢！！”
“很好。”程梦微微一笑，“如果我胜不过你们，那我从此对你心服口服，也再不会嫉恨于你了。但是反过来，如果我赢了，我看你也得郑重考虑一下自己有没有资格当这少庄主！”
“你怎么可能赢啊？你连一起练剑的人都还没找好呢！”程西很是自信，“我现在就把第一式的剑诀告诉你，现在我伤也好了，一个月之后就会见分晓了！”说罢，他果真开始背诵剑诀。
程梦拿纸笔一一地记下了。
之后，程西就离开了。
程西前脚一走，赵合后脚就进了门，“大师兄！我刚才都听见了！恭喜大师兄，贺喜大师兄，终于可以练这天下第一绝学了！”
“……呵，这的确值得高兴……但即使我胜过他，又能如何呢？他难道真会从此知难而退不成？”程梦脸上却仍旧满是忧色，“……罢了，能圆我自己一个梦，剩下的就走一步算一步吧。”
“是啊是啊，能练星月剑法终究是件喜事啊！”赵合笑道，“那不如我们今晚就开始练吧？我都迫不及待想要领略它的威力了！”
“……谁说我要和你练了？”程梦却是眉头一皱，“就凭你的功力，定会拖累我的。我自然会找到更合适的人选。”
“……什么？！”赵合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了，“我难道不是大师兄你最信任的人吗？！”
“你的确是知道我的事情最多的人……但说到信任………”程梦此时却反倒微微笑了起来，“他也未必就会输给你。行了，你下去吧。我心意已决，你咄咄相逼也是无用。”
“……是。”赵合虽然颇有几分沮丧，也只得认命，“算了算了，只要大师兄你当上庄主的那天别忘了我的功劳，我就心满意足了……”
“放心，我不会忘记的。”程梦冲他挥了挥手，“快去睡吧，我今天很困了，想早点休息。”
“嘿嘿，是啊，大师兄今晚不会再失眠了吧？”赵合笑了笑，也就退出去了。
目送着他远去，程梦却并没有上床休息，而是马不停蹄地去找一个人。
“……大师兄？！”白乃瑞看到他的时候很是惊讶，“那么晚了，有什么急事吗？是不是你哪里不舒服？！”
“不是的，你不用紧张。”程梦微笑着摇了摇头，“我只是有一事相求。我也就不兜圈子了，我现在向程西问来了星月剑法的剑诀，我练月剑，不知你愿不愿意配合我一起练星剑？”
“……什么？！”白乃瑞闻言大惊，“你说要我和你一起练星月剑法？！这……！！”
“我知道这可能会害你和我一起受罚。”程梦淡淡地打断他的话，“所以你愿意就愿意，不愿意就不愿意，我绝不勉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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