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乃瑞忙道：“我也跟你一起吧！如果师父问起你的病情，我正好向他说明。”
就这样，两人急急忙忙地准备了一番。
还好当程柏前去探望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了。
“爹……”程梦睁开眼睛，对程柏“虚弱”地一笑。
“哎，还是吵醒你了么？”程柏坐在了床沿边上。
“没有。”程梦微笑着摇了摇头，“我正好刚睡醒一觉。”
“那就好。”程柏柔声道，“现在还难受吗？”
“好多了，谢谢爹关心……只是还稍微有点头痛而已。”
“是吗？”程柏伸出手在程梦的额上探了探，“的确还有点烫……有没有用湿毛巾降温过？”
一旁的白乃瑞插嘴道：“请师父放心，我一直都在照顾大师兄。”
“是啊！”程梦也附和道，“已经都处理过了。”
事实上，程梦的额头的确是用湿毛巾处理过了，不过不是降温，而是升温——他在程柏进门之前还一直顶着一张滚烫的毛巾呢！
程柏问白乃瑞道：“他没什么大碍吧？”
“师父不用担心。”白乃瑞答道，“只是一般的着凉而已。不过因为发热比较严重，所以最好多静养一段时间，不要急着恢复日常行动。”他说这句话，自然是为了那一个月之约。
“梦儿，听到你白师弟的话了吗？”程柏看向大儿子，“这段时间可不能再逞强练功了，知道吗？”
“是的，孩儿明白。”程梦对此当然是求之不得——自己的基本功自认为已经足够扎实了，现在能练天下第一绝学，何必还浪费时间在普通剑法上呢？
“好，那你好好休息吧，我就不打扰你了。”程柏温和地笑着起了身，“明天再来看你。”
“好。爹慢走。”程梦怔怔地目送着程柏远去，直到他的身影完全消失。
“…………………”见程梦的嘴角一直挂着幸福的微笑，甚至还伸手摸了摸自己额头上父亲刚才摸过的地方，白乃瑞心头不由得百感交集，“……有一个问题的答案，我现在总算是明白了……”
“…………？什么问题？”程梦茫然地望向白乃瑞。
“我一直在想，既然你心中有那么多不满，为什么不直接对师父表达出来呢？刚才那一瞬间，我明白了——因为你太在乎师父对你的评价，你生怕他怪你小肚鸡肠，是不是？”
“……是啊。都被你看穿了么？”程梦苦笑着点了点头，“我一直都那么努力，让自己各方面都无可挑剔，可爹最在乎的仍旧是他的宝贝程西……如果我还为此斤斤计较，不懂得识大体，爹不是更会对我彻底失望了吗？”
“……大师兄……”白乃瑞爱怜地看着他，“我……以后私底下能叫你阿梦吗？”
“当然可以。”程梦一口应了，“你本来就比我大，那我叫你一声白大哥，好不好？”
“好！”白乃瑞自然也没有反对的理由，“阿梦，我是想跟说，没有人会要求自己的儿子十全十美吧？你何必让自己活得这样累？又何必非要去比较什么？也许，在师父心中，你们根本自始自终都是一样的！”
“呵呵，白大哥你不用安慰我……”程梦再次苦涩地一笑，“如果是一样的……为什么当少庄主的人是他程西？为什么可以光明正大练星月剑法的人也是他程西？！自古庄主之位，皆有德有能者居之，爹原本也不像是个会在乎嫡庶之分的人，不是吗？就算程西自幼丧母，爹难免多花些时间在他身上，我原本也尽量体谅他，不去计较这个，可是当他宣布让程西当这下一任庄主的时候，我的心便彻底凉了——他这个向来的好庄主，对程西难道已经偏爱到可以不惜毁掉星月山庄前途的份儿上了吗？！”
“……呃，也没有那么夸张吧？”白乃瑞虽然理解程梦的心情，也不得不尽量客观，“二师兄其实也没那么糟糕，是不是？”
“不错，我承认他也有很多优点，哪怕武功不够好也可以再练……可是，身为庄主，要考虑的方方面面太多太多，以程西的单纯，你真认为他可以胜任这个位置？！”程梦有些激动地质问道。
“……………………”白乃瑞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回答，“……算了，师父的考虑我也并非全然清楚，但我想他总有自己的道理，你也别再去琢磨这个了，先抓紧时间休息吧。刚才师父也说了，他明天才会再过来，所以你可以放下心来好好睡一觉了，是不是？”
“好，那我们子时还是在你住那边的那片竹林继续吧，那边比较清静。”程梦终于重新露出了笑容，“白大哥，你也好好休息一下吧。”
“好！晚安！……哦，不对，按照时辰，应该说午安吗？”白乃瑞笑道。
“……嘻嘻！”程梦也笑道，“午安。”
第25章 第 25 章
当艾屏秋怀着五味俱全的心情回到久违的家里，家人们却是一如既往的平静和冷淡。
“回来了啊？”父亲艾铨只是淡淡地问了一句，“有什么成果吗？”
“……………………”母亲和大哥、二哥和弟弟则是一言未发，也没有一点激动与喜悦。
“……那个……”艾屏秋轻声道，“……我杀了叶雁沧……”
“……怎么可能？”艾铨眉头一皱，“如果江湖上真发生了那么大的事，这里早就收到消息了。我才不信他们叶家堡能把消息封锁得那么严实！”
“……啊？！这么说叶雁沧还没死？！”艾屏秋虽然明明是该为白忙活了一场而遗憾，但他那一瞬间的心情却分明只有惊喜。
“自然没有。”艾屏夏替父亲回答道。
“……哦……对不起，是我太没用了……”艾屏秋在回过神来后，才想起来道歉。
“算了！也没指望你真能发挥什么作用！”艾铨有些嫌恶地看了他一眼。
他们之间久别重逢的对话就到此为止了。
当晚，艾屏秋来到了弟弟艾屏冬的房间。他敲了敲门，“小冬，我是三哥……现在有空吗？”
“………？”艾屏冬面带迷茫的表情打开了门，“你有什么事吗？”
“……若是没事，我们兄弟间就不能叙叙旧吗？”艾屏秋苦笑了一下。他也和程西一样，因为受到了来自叶雁沧和叶雁澜的刺激，想和自己的亲人更加亲近。不过，在所有人当中，大概也就只有性情温和的艾屏冬还有那么一点点可能了。
“我们之间没什么可叙旧的吧？”艾屏冬对其他人虽然温柔，对三哥却一向冷淡。
“……小冬，你为什么会那么讨厌我？你听我说……”艾屏秋努力解释道，“我和二哥真的没有联合起来对付你们的意思！”
“……是吗？”艾屏冬怀疑地打量着艾屏秋，“可是大哥说你们就是一伙的！你们就是容不得大哥！大哥是从来不会骗我的！”
“那难道三哥我就骗过你吗？！”艾屏秋认真地凝视着弟弟。
“……………………”艾屏秋有几分信了，却又仍有几分疑虑。
正在这时，他们正在议论着的艾屏夏却跑了过来：“小秋！原来你在四弟这里啊！跟我回房去！我有话跟你说！”
“呃……好，那我就先跟二哥你回房吧。”艾屏秋只得应了，“小冬，我下次再来找你。”
艾屏冬淡淡地“嗯”了一声。
一回到自己的房间，艾屏夏竟一反常态地将艾屏秋重重地压倒在了床上，一边一阵狂吻，一边粗暴地去撕他的衣服，“小秋，你以后再也不能去做这么危险的事了！！大哥好担心你，也好想你啊！！！”
“……二哥？！别这样！！”艾屏秋下意识地狠狠退了艾屏夏一把。
“…………！！”艾屏夏猛然一惊——这是弟弟第一次反抗自己这样的行为！莫非，他在叶家堡期间，心态已经发生了什么微妙的变化吗？！
“……对不起……”艾屏秋结结巴巴地歉然道，“我……我只是……”
“……算了。”艾屏夏打断弟弟，“那陪二哥喝几杯吧。”他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了一瓶上好的酒和两个酒杯。
“……嗯，好。”艾屏秋长松了一口气。
之后，兄弟二人就只是默默地对饮。
在三五杯下肚之后，艾屏夏才借着酒劲问道：“你不喜欢和我做那种事？”
“……是啊……”不胜酒力的艾屏秋，此刻脑中已经是晕晕乎乎，也就酒后吐真言了，“……不愿意……”
“……为什么？”艾屏夏心中一沉，“因为会痛吗？我理解，一开始的确是会痛，偶尔我也会情难自禁地稍微用力过猛一些……但是到了现在，应该舒服的感觉比较多了吧？！”
“……………………”艾屏秋又喝了一大口酒，“……不是因为痛……就是不喜欢……因为那种事……要和喜欢的人做才可以吧……”
“………！！！”艾屏夏的一颗心更是顿时沉到了谷底，喃喃道，“……原来……你不喜欢我么……我不知道………对不起，我从来都不知道……！！因为你从来没跟我说过……当然，我也从来没跟你说过什么，也没问过你什么……我以为，那是因为我们兄弟都不善言辞……既然你不拒绝的话，那就是喜欢了………呵，原来我一直都在做这么混蛋的事！！”说到这里，他忍不住狠狠给了自己一个耳光。
“……二哥，你别这样！”艾屏秋忙一把抓住他的手，“我不是不喜欢二哥……我知道二哥你虽然很少说话也很少笑，但其实是这个家里对我最好的人………小时候，只有你会带我去玩，买好吃的好玩的给我……可是……我只是觉得……那种喜欢好像有点不一样………”
艾屏夏闻言一喜，“这么说你只是没考虑过对二哥会有那种恋人间的喜欢是不是？！可你也到这个年龄了，如果仔细思考一下的话，也应该发现自己有产生过这种感情吧？”
“………唔………”艾屏秋果然开始仔细思考起来，“……如果说有产生过那种感情的话……的确是对某个人有过………那就是…………”
“是谁？！！”艾屏夏满怀期待地追问。
“……叶……雁……沧………”艾屏秋说完这三个字，就一头倒在桌子上沉沉睡去。
“……………………！！！！！”艾屏夏整个人如同坠入了冰窖当中。
原来是这样。原来这就是弟弟刚才会反抗自己的原因！
呵呵，真是讽刺！！
他明明是父母派去杀叶雁沧的不是吗？！为什么他竟然会爱上那个男人？！！
“………啊！！”沉睡中的艾屏秋却又忽然惊醒，捂住肚子惨叫起来。
“………？！”艾屏夏见弟弟脸色立时变得苍白，额上豆大的汗珠一滴滴地往下流，惊觉事情不对，“小秋，你怎么了？！！”
“……痛……！！肚子好痛！！！”艾屏秋一时间更是惨叫连连。
“……来人！！找大夫！！！小秋出事了！！”艾屏夏也顾不得计较再刚才的事，心急如焚地扶起弟弟查看情况，“……瞧这症状，莫非是中毒了？！”
就在这时，门外一个弟子进来禀告道，“少教主，这里有封信是交给小少爷的。似乎是叶家堡送来的。”
“……什么？！”艾屏夏忙一把抢过信，只见上面写着：“阿秋，对不起，反过来摆了你一道。那时我看出你神情有异，所以并未吞下那些毒菜，并且还趁你去热菜的时候在你杯中也下了毒。你的所作所为虽然令我心寒无比，但若非你当时尚心存一丝不忍，我也不会觉察出来。所以，我也给你个活命的机会吧。回叶家堡见我，我也许会给你解药的。否则，你的毒性会每三日发作一次，每次大约会有一个时辰的剧烈痛苦，一个月后你将肠穿肚烂而死！我知道你们魔教擅长用毒，但这是我们叶家堡的秘方，不用妄想能自己配出解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