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叶雁沅也笑了笑，“这事就再说吧。”
“………………”叶雁澜不禁有些哭笑不得。
但是，这样的提议，仔细一想，还真是谁都不吃亏，甚至于公于私可以说是皆大欢喜。
所以最终，程西和叶雁澜都选择了同意。
第57章 第 57 章
星月山庄和叶家堡有他们需要考虑的问题，凤凰教同样也必须顾及其在魔教当中的形象。
艾铨被抓去叶家堡却又安然归来的事，令辰龙教等其他魔教诸派都议论纷纷。
再加上艾屏秋的特殊身世，更让人不免怀疑凤凰教是否和叶家堡等正派武林有所勾结。
为了证明自己的立场，凤凰教内部在经过一番激烈的商议之后，作出了一个郑重的决定——由少教主艾屏夏亲自率领若干精英发动对叶家堡的进攻！
当然，对于叶家堡的安危，其他名门正派也不能坐视不管，尤其是与其世代交好的星月山庄，更是必然要大规模增援。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当消息传到才刚新婚不久的程西耳中时，他不禁气得捶胸顿足，“我们好心好意地放了那个艾铨，他们居然还要来打我们？！简直就是恩将仇报，岂有此理！！”
“……小西，你冷静点，”叶雁澜苦笑着向他解释道，“我想，艾铨身为凤凰教教主，就算心中对我们再感激，也不可能只顾及他的个人感受。魔教与正派长期敌对，也难免就时有战事，只是我们运气不好恰好赶上了而已……”
“你怎么好像还站在他那边似的？！”程西气冲冲地瞪着叶雁澜，“这么说还是他们很有道理咯？！”
“好了好了，澜儿他说得对，西儿你就别胡闹了。”程柏苦笑着插嘴道，“战争这种事，哪儿有什么道理不道理的？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们如今最重要的就是考虑如何应对。西儿，其实澜儿说遇上这种事是我们倒霉，倒也未必。为父倒觉得，这正是个让你得到锤炼的大好机会！你可愿当我们星月山庄的将领吗？”
“……这……！”程西不禁有些为难——毕竟他之前完全没有带兵打仗的经验，而且就连一个人都没杀过，要突然叫他去杀一堆人，这还真是件天大的困难事啊！
“爹！”程梦忍不住道，“此事还是让孩儿来吧！爹你莫非忘了，孩儿之前也带领众师弟应付过一些小型的纷争，虽然仍是经验不足，但至少比小西在这方面熟悉一些吧！”
“嗯，那好。”程柏点了点头，“梦儿，那就你为主帅，西儿为副帅吧……呵，西儿，你不会连这样也不敢吧？”
“……谁说我不敢啊？！”程西轻易中了父亲的激将法，“我才不是怕死的胆小鬼呢！！”
“呵！”程柏不由得笑了笑，“连伤痛都那么怕，却还说自己不怕死？”
“……这……这个……！！”程西脸一红，“别忘了我还曾经跳过崖呢！！我当然不怕死啊，死的时候不会痛很久的吧，可是受伤的话是慢慢地被疼痛折磨……”
“……师父，”此刻的叶雁澜却没了调笑程西的心情，而是以少见的严肃神情看着程柏，“您真的要让小西以身犯险吗？！虽然我也不怕死，但我真的很害怕他有什么三长两短！他还那么年轻、还什么都没经历过啊！！他刚刚才和小沅成了亲，不是他还来得及为您添孙子吗？！如果他现在就死了，师父您不会觉得很痛心？！所以，徒儿愿代替他为星月山庄效力！！”
“……呵呵呵……！”程柏听了这番话，倒是笑得更愉快了，“澜儿，看到你那么在乎西儿，我可真是为西儿高兴……你放心，他是我一向最疼爱的儿子，我怎么舍得让他去送死？只是，我已经充分地评估了这次双方的实力，确信我们失败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所以才想让西儿趁此机会去锻炼一下自己的各方面……正如你之前所说，凤凰教此次攻打是迫不得已，只是为了作个样子，而不是因为他们有胜利的把握。”
“啊！我明白了！”叶雁澜这才恍然大悟，“所以师父的意思是，其实他们几乎是抱着必输的决心了？”
“不错！”程柏点了点头，“就算这次他们严重地损兵折将，也已经达到了想要的目的。”
“原来如此！还是师父考虑得周到！”其实，以叶雁澜的聪慧也同样很容易得出这样的结论，只是这次他对程西有些关心则乱而已。
“当然，关于刚才你主动请战的事……”程柏微笑道，“身为星月山庄的月使，而且还是叶家堡堡主的弟弟，你自然也是逃不掉的。这次就委屈你和西儿一起当副帅协助梦儿吧。”
“是！徒儿遵命！”叶雁澜认真地回答，“师父您放心，我一定会保护好小西的！”
“切！”程西撇了撇嘴，“谁需要你保护啊？！”
“这可未必就不需要！”程柏的神情忽然又严肃起来，“战场毕竟是战场，而绝非儿戏，就算如今形式对我们很有利，也不可能有百分百的安全……而且，梦儿，西儿，澜儿，你们都听着，即使凤凰教只是想做做样子，我们也必须要以十万分认真的心态去应对！因为他们是我们真正的敌人！这次艾屏夏亲自出马，我们一定要想办法消灭掉他，让凤凰教得不偿失！”
“是！”程梦和叶雁澜都一口应了。
“…………………”程西却皱了皱眉头，“……明明前段时间还和艾屏冬他们像是朋友一样地相处，那么快就要生死相搏了？”
“哎，这就是江湖争斗的残酷性啊。”叶雁澜爱怜地看着程西，“小西，这次的事一定让你学会很多，也成长很多吧……虽然以我个人的愿望，我宁愿你永远都那么单纯……可是，这是不可能的。因为你是星月山庄未来的庄主。就算有我帮着你，你也不可能永远不去接触这些残酷的事实。就包括杀人。”
“是啊！”程柏也附和道，“有些事西儿你早晚是要面对的。”
“……我知道啦。真是的，你们别都把我当小孩子好不好？！”程西虽然嘴上逞着能，但心里这会儿倒还真觉得自己需要成长的地方的确还很多吧。就比如，要如何心安理得地夺去一条活生生的人命。
其实，相比起他，此刻心中更加纠结百倍的人是艾屏秋。
“秋儿，你放心，”叶雁沧柔声安抚着愁眉难展的弟弟兼恋人，“我答应过不会让你伤害凤凰教的任何一个人。所以这件事，你只用两不相帮就好了。就在这里等我回来吧。”
“不！这又让我如何能安心？！”艾屏秋重重地摇了摇头，“我亦是从小练武的堂堂男儿，怎能让你一个人在沙场厮杀？！自己心爱的人正在拼命，难道我还能在家里安然自得吗？！”
“秋儿，你的心意我都明白。有你这份心，就足以让我力量百倍了。”叶雁沧温柔地一笑，“我不会有事的。你这段时间只需要帮我打理好叶家堡的事，我答应你，一定会很快就平安地回到你身边。”
“……雁沧，我相信你能赢的……可是……！！”艾屏秋仍旧是心有千千结。迟疑片刻后，他终于一咬牙，“……罢了！我决定了！我跟着你去！我要时刻保护在你的身边，虽不会主动向凤凰教的人出手，但若有人要伤你一根头发，我绝不会放过他！”
叶雁沧听了这番话，只觉得心中一阵感动，一把抱住艾屏秋，重重地吻了上去。“秋儿，能和你在一起，真是我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呵……”艾屏秋在叶雁沧怀中幸福地一笑，“能和你在一起，才是我最大的福分呢！你为我做了那么那么多，现在，也该是我好好回报你的时候了。”
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正邪双方一直敌对，也有些勾心斗角，这还是我第一次写正面战事的说……不过别指望我会写出什么军事方面的东西就是了……完全不懂啊…_…！
第58章 第 58 章
一场浩大的战争终于拉开了帷幕。
虽然身为将帅，程西不用时刻都亲自上前线厮杀，绝大多数时候只需坐镇指挥即可。
但是，他同样不可能双手不沾染血腥，他指挥师弟们杀的人也一样可以算作是他杀的。
“……雁澜哥哥，”一开始还苦苦地逞强不让他人看出异样的程西，终于有一天忍不住对叶雁澜提起了这个话题，“为什么我们一定要杀人呢？！杀人不是件错误的事吗？！”
“正确与错误，是要看情况的吧？”叶雁澜淡淡笑了笑，“我们并未主动兴兵侵犯魔教，但他们却来犯我……所以，我们只是正当防卫而已，不是吗？如果我们不去杀一个人，那个人就要杀我们或是伤害我们身边的人，难道我们能放着他不管吗？就算那个人并不想杀我们或我们的亲人朋友，但他若是个伤害无辜的败类，难道我们又能放着他不管吗？！所以才有个词叫作为民除害，是不是？”
“这些我都知道啊！可是……！！”程西心中还是顾虑重重，“可是这些日子，你真的能保证我们杀的每一个人都是该死的败类吗？！有很多人只是凤凰教的小鱼小虾，他们的教主叫他们来攻打我们，他们不得不来啊！而且有些人也许只是为了混口饭吃才加入凤凰教的吧？！你能保证他们真是罪不可赦的大恶人吗？！”
“……是啊，我不能保证……”叶雁澜苦笑了一下，爱怜地摸了摸程西的头发，“小西，我知道这很残忍，但你还是一定要记住一句话——身为一个权力的掌控者，身在这乱世中，我们此生绝不可能保证不去伤害一个无辜的人。只有这样，我们才能保护好那些拥戴我们、信任我们的子民。”
“…………………”程西沉默了半晌，忽然扑到叶雁澜怀里抽泣起来，“就算这个道理从理智上我可以认可，但从感情上我还是很难受很难受啊！！雁澜哥哥，你知道吗？！我最近每天晚上做噩梦都会梦到那些被我杀死的人全身血淋淋地向我索命！！我到底该怎么办？！”
“……哎，我可怜的小西……”叶雁澜心疼地紧紧搂住了他，“我知道你很辛苦，可是这个过程你只能熬过去……我当年也是这么过来的……也许，我们每个所谓的大人物都必须经历这样的阶段吧………我虽不能帮你做更多，但至少，我可以陪在你的身边，是不是？”
“……嗯……”程西默默地庆幸着——是啊，至少还有一个人，能够在自己最艰难的时候陪在自己身边。
“其实，”叶雁澜一边不断抚着程西的肩，一边话锋一转，“你这样善良的本性，当这以‘仁义’二字闻名天下的星月山庄庄主也很好。虽然我们不可能完全杜绝伤害无辜之人，但我们却可以尽我们所能去减少这种情况的发生，对不对？”
“……对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呢？！”程西顿时眼睛一亮，也下意识地止住了眼泪，“那，雁澜哥哥，我们以后就一起向着这个目标努力吧！”
“好！”叶雁澜温柔而又坚定地一笑。
“嘻嘻，好啦，”程西也露出了笑容，“倾诉也倾诉够了，哭也哭够了，我们出去继续杀人吧~~”
“喂，也不用说得那么难听吧？！”叶雁澜笑着纠正他，“是出去继续保护我们最重要的人才对！”
其实，如果说到“保护最重要的人”，艾屏秋才是这次最贯彻这个信念的人。
所谓“擒贼先擒王”，虽然叶雁沧原则也不用亲自战斗，但想直接找他麻烦的人也不少。
艾屏秋果然如他之前所说，时时刻刻地守在叶雁沧左右，奋力地挥动着他手中的长鞭，让任何敌人都无法靠近叶雁沧一步。
“呵呵呵……”忽然，有一个凤凰教教徒大笑了起来，“三公子，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