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哥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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笙哥儿- 第5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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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倒了杯茶喝了,虽然茶凉了可是因为口渴又喝了一杯。

  “怎么就你一个?”苍术剪着蜡烛,凉凉道,“那个难道没跟着你一块儿来?这日子他定是缺不了的……”

  “值班呢,也不知道过不过得来……”

  正这当儿,帘子拉开,一人大跨步进来了,不是别人,正是昌阳。昌阳也是身披铠甲,待看到床上的笙哥儿时,放轻了步子。

  “就知道,少不了的。”苍术放下剪子,“你们看着哥儿,我去厨房那边看看,圆子好了就可以吃了。”

  “今儿除夕,宅子里的那些下人们都回家了?”杜若问重楼。

  “这倒没有,原买来的时候就是挑着已无亲无故的人,这个时候不是在厨房里忙着,就是聚在一起守岁,也算是个意思。”

  “哥儿的病如何了?”昌阳又问重楼——他和杜若一早吃过饭都来过,自然知道笙哥儿病了的事。

  “午时吃了药后歇了一觉,发了些汗就好多了,只是没什么精神,我们就陪着他说话,到底好些了,晚饭吃得比前面两顿多,用了一碗红稻米粥,喜欢吃的菜挑着吃了不少。方才给他弹曲子,听着曲子,又说了一会儿话,才睡着了。”

  “那就让他睡吧。”昌阳站在床边看了一会儿笙哥儿,才在桌边的凳上坐下。

  “待会儿吃圆子还是移到别的屋子吧,别吵醒了他。”杜若说。

  “这可不行了。”重楼笑道,“哥儿说,圆子好了要把他叫醒,他要吃的。年年如此,若是今年没吃着,他不会乐意的。”

  “怎生这个执拗性子。”杜若失笑。

  不一会儿,苍术回来了,还有两个丫头,手里都端着朱红花鸟纹托盘,盘上是盛着圆子的青瓷碗儿。

  “第一锅的圆子好了,”苍术道,“哥儿醒了没?”

  重楼轻推笙哥儿的身子,唤道,“哥儿,哥儿,哥儿,醒醒,醒醒。”

  笙哥儿迷迷糊糊地醒来,睁开眼却看到俯在自己上头的一张脸,清俊温和的脸,眼里满满的都是宠溺,那垂下来的一缕发丝还垂到了笙哥儿的脸上,痒痒的,笙哥儿忍不住伸手把那缕头发拨开,那只手却又爬上那张熟悉的脸,像是在确认是否身置梦中,“重楼……”声音软乎乎的。

  “嗯……”重楼骨节分明的手覆上那只比自己小上一些纤巧圆润的手,嘴角漾起愈加温柔的笑容,“哥儿,要起来吃圆子吗?”

  “……”笙哥儿清醒了许多,点头,“嗯。”

  ……方才失神的瞬间,看到重楼那一张一合的嘴唇,突然有种想要亲吻上去的yu望……忙收回心神……难道是睡糊涂了……真是要不得啊……

  “哥儿,有甜的圆子也有咸的圆子,哥儿想要的馅儿都有,吃什么就和葭儿说。”葭儿丫头在那头嚷道。

  “嗯……”

  这一夜,似乎又回到了多年前,众人一起守岁的情景……只是,此时,众人的心都已有了很大的不同……

  第七十九章 骨牌 (2439字)

  “这副骨牌是乌木制的,”重楼把一副骨牌放到桌上,“府里那副象牙骨牌没带来,只能用这个了。”

  “就是那副象牙的也没用过几次,不过是年时摸几副,”笙哥儿拿起一个梅花的,“虽没那副顺手,却轻巧多了。”

  “有好一段时日没摸过骨牌了,没看到还好,看到就觉得手痒了。”葭儿在笙哥儿对面的位子上坐下,“这东向我先占了,快再凑两个来。”

  “算我一个。”苍术在笙哥儿右手边坐下。

  “你坐我上家我可不依。”葭儿秀美紧蹙,“你是个会算的,在你下家,我可要被你给磕死了。”

  “既坐下来了,哪里还有换位子的?”苍术凉凉道。

  “哥儿,你快说说他。”葭儿马上对笙哥儿道。

  笙哥儿到底偏疼女孩子多些,转向苍术,“苍术,你就让让葭儿吧。”

  苍术无奈只得起身,走到对面坐下,“葭儿丫头就是会耍滑头。”

  葭儿才不搭理他,对给笙哥儿倒茶的昌阳说,“昌阳,你来凑数。”

  “我不玩。”昌阳对这些玩意儿到底没有什么兴趣,如果哥儿没说他都不会沾手的。

  杜若一笑,“葭儿丫头,明知道昌阳在这些事上不上手,你偏叫他,苍术说你奸猾也没说错。”

  “谁让你们一个个都这般精明,我不找昌阳找哪个?”葭儿不服道。

  苍术冷笑,“你道昌阳就是好相与的?”

  昌阳好似没听到一般,只是在笙哥儿旁边的凳子上坐下了,摆明了不准备参与“战局”。

  “我管你们的弯弯道道,”葭儿也懒得深究,“今儿是大年初一,我只想着好好赢几个钱。你们且把银子给准备好了。”

  “输多少给多少,葭儿还怕我跑掉不成?”苍术笑道。

  “你有钱,我知道,你还不会赖我这几个钱。”饶是葭儿也知道苍术是有钱的。

  杜若已经在唯一的空位上坐下来了,他把自己荷包里的一张银票子和碎银子倒出来了,又从腰间解了一块羊脂白玉压在上头,“这些总该够了吧。”

  “这些也是不少了,”葭儿笑呵呵的,“你是个大官,我还真不怕你赖账。”

  见葭儿看向自己,笙哥儿知道轮到自己说些什么了,他正欲开口,却听到身边的重楼道,“哥儿,有这小螺钿盒子的银子,还怕你输不完的。”

  笙哥儿看到重楼捧过来放到桌上的小盒子,笑了,“合着葭儿丫头你就以为你赢定了?”

  “那怎么办?”葭儿撑着下巴,“这里的人里面葭儿是最没钱的,就算输了也没银子给,人家说劫富济贫,自然是劫你们的富济我的贫了。”

  “这丫头,越来越无赖了,”重楼取笑道,“前儿哥儿还说要给你找个如意郎君许人呢,现在想来把你许给人家真怕祸害了人家呢。”

  葭儿脸红了,气恼道,“摸牌就摸牌,又拿这个来取笑人家……”

  “葭儿丫头到底是大了,以前怎么说都不见怎的,现在一说到这个就不好意思了。”杜若笑道。

  见葭儿恼得都要转身离开了,笙哥儿忙道,“好了,说那些做什么,摸牌了。”

  赵无居来的时候就见几个人玩得兴起,只一人愁眉苦脸的——除了葭儿不作他人想。

  “这就玩开了?”赵无居很是自来熟地上前来,“怎么不叫我一起来玩?”

  “无居,你来了。”笙哥儿让重楼和昌阳帮自己看着牌,他抬头对赵无居道,“你要过来一起玩吗?”

  “这东西我倒不常玩。”赵无居看了看葭儿,“葭儿怎么了?”

  “输得厉害了。”苍术把牌一推,“这把又是我的了,葭儿,我倒是想要给你银子啊,偏偏这银子就是拿不出去。”

  “你们就是欺负我。”葭儿抬头看着赵无居,“无居公子,你帮我来摸几副如何?”

  “好啊。”

  赵无居坐下来才摸了一圈的牌,就看出里面的门道了——倒不是骨牌的门道,而是这几个人摸牌打牌的门道——他算是知道为什么葭儿丫头输得这么厉害了,这丫头运气好不好且不说,分明是他上下的那两家在绊着她,那两个人也是真的会算的,一心只为了笙哥儿玩得高兴,所以笙哥儿是赢得最多的,而葭儿则是最倒霉的……赵无居摸了几副牌,虽然不至于输得太惨,可是也只是比葭儿要好上一些……玩得差不多了,赵无居转头对葭儿说——

  “看来,是这个方位不好。”

  “我也发现了……”

  于是,晌午的时候,赵无居又留下来吃饭了。吃饭的时候,赵无居和笙哥儿说起一件事——

  “这两日,陆续会有分封各地的王侯来京朝见,这下可就热闹了。”

  “我听说,自从开国起,分封各地的王侯一般都只在一年一次的年贡时才上京来。”

  “这是太宗定下来的规定,除非圣上蒙召,否则私自上京既可视为谋逆罪。”杜若说。

  “这一共有多少王侯?”

  “十八个王侯,并他们的家眷仆役,可谓车水马龙了。”

  “想必很热闹吧,还真像去看看。”笙哥儿其实更想的是出这一趟门。

  “看看也就是凑个热闹,”赵无居又道,“不过,我看晏笙你还是小心点吧。”

  “怎么了?”笙哥儿不解。

  “这十八家王侯里有一个藩阳侯。”

  “藩阳侯?”苍术似笑非笑地看着杜若,“想必杜若很熟吧?”

  杜若睨了他一眼,“私交王侯可是大罪。”

  笙哥儿看看杜若又看看苍术,不知道他们说什么,复又转头看向赵无居,“无居,你刚才说藩阳侯,藩阳侯怎么了?”

  “藩阳侯家的小侯爷可是位风流公子,不过人家的风流却是用在男色上面。”赵无居说,“往年小侯爷来京都会勾搭走几位美貌的少年公子。”

  “那与我何干?”

  “晏笙你的相貌也是难得的了,许就成了人家的目标了呢?”赵无居挤眉弄眼。

  笙哥儿失笑,“若是说到相貌,我如何比得上你?人家要怎样也该是对你吧?”

  “只可惜啊……”赵无居摇头,“可惜人家小侯爷看中的都是少年公子,也就是晏笙你这般的年纪,我却是大了,人家根本就看不上我这年老色衰的……”

  “……”

  第八十章 王侯 (2460字)

  笙哥儿靠坐在二楼的窗边,饶有兴致地看着楼下敲锣打鼓前进的队伍。

  “那是云南王的仪仗。”杜若站在笙哥儿身边,道,“这云南王张扬惯了的,十八家王侯里就数云南王的仪仗队最是壮观。”

  “听闻这云南王性喜奢靡,凡事讲究排场,据说他在封地的府邸金铺玉砌,十分豪华……今日看着,确实非同一般……只是既来朝见,到底过分了些……”

  “虽然如此,这十八家王侯里面,圣上却最放心这云南王,只因云南王手里的兵权分散,他手下的官员都只是庸庸碌碌之辈,即使他自个儿的府邸百般华丽,可是他治下的府州郡县年年收成都不过平平,且圣上知道云南王的性子不过是今宵有酒今宵醉,明日愁来明日忧,无甚抱负。”

  笙哥儿看了他一眼,“虽然各个王侯只在自己的封地,看来上头对他们的性子能力都摸得一清二楚了。”

  “为君者自然要深谋远虑。”杜若微笑道,“且这个位子好不容易才得到,自是兢兢业业了。”

  “这云南王不过如此,那藩阳侯呢?”苍术是故意提起这个话题的,“藩阳侯是天下闻名的仁义忠孝,可谓是人人称颂——不过是因为与上头没有丝毫血亲关系,才屈居侯位,若说到能力,另外十七个王侯怕是都及不上他吧。”

  “你虽不在朝堂,这些事倒是清楚得很呢。”杜若哪里不知道他们一而再再而三提到这“藩阳侯”的意思。

  “我虽为一介小民,可是也是要关心时局的。”苍术似笑非笑,“说到这藩阳侯了,杜若,藩阳侯也该是你的恩师吧?那年你参加会试,好似就是这藩阳侯主考的吧?”

  藩阳侯虽然是封地的王侯,可是先皇时常召他回京述职,杜若参加会试的那年,原来主考的吏部尚书却生了急病,先皇也是一时兴起,就让当时在京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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