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桃花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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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桃花酒- 第2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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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与肩并不是真的累了,只是那熟悉的味道让他烦闷。
  一个人要有多大的本事才能让另外一个人只凭着一点点线索就能把过往全部牵扯出来,悲与喜,心头生疼。
  莫与肩走到外面,沿着墙角慢慢地走着。
  忽然眼前几个鬼祟的身影让他一惊,停下了脚步。
  隔着点距离,天色又黑,莫与肩看不清那几人的模样,只是能看清那几个人正扛着个黑布包,身旁还有个人小声说道:“你们快点儿啊,迟了要是惹庄主生气了,你们还能有好日子过么?”
  扛着黑布包的两人一惊,赶紧加快了步伐。
  莫与肩心中疑惑:庄主?这三更半夜的,还有什么事么?
  莫与肩想着移近了脚步。
  那几人走在莫与肩前面,莫与肩小心地跟着,直到见他们把人抬进了黑川的房间,莫与肩一怔,心里道,原来是他。
  莫与肩心里也猜着了几分,这黑川看着也不像是好心的主儿,半夜吩咐人抬个人上来,还能有什么事?这布包里怕是哪家年华正茂的姑娘。
  莫与肩不想去坏人家好事,于是转头离去,回去的路上刚好碰见黑川,黑川见着他惊奇道:“寒公子怎么在这儿?不是去歇着了么?”
  莫与肩轻笑:“出来解个手,看这风景不错,就来瞧瞧,现在正准备回去了。”
  黑川心里舒了口气,说道:“我也准备歇着了,寒公子晚安。”说完离去。
  其实刚刚下人来告诉他人到了,他一听立马就过来了,不知为何他竟觉得今晚甚是寒冷,而那能给予他温暖的人,就在他的房间里。
  纪莫崖被人下了药,身子动不得,还被人绑着,束了手脚,他想反抗都没有用。
  现在这是什么地方?
  纪莫崖想着,刚刚他只觉得被人抬着,走了一路,这山路难行,只是这一路都没怎么觉得颠簸。身下的床铺温软,这里可能也是个庄园……
  纪莫崖还在想着,忽然门被推开,月光撒了一地,地上有个人影,纪莫崖正想着是谁,却听见一声让他汗毛竖起的声音:“你终于到了。”
  纪莫崖一怔,这不是那个变态么?
  纪莫崖一路追着莫与肩,路途艰难,心里正怀着能不能追上莫与肩的疑虑,却被人偷袭,他招架不住,被人下了迷药,晕死过去。
  再醒过来时,身上就是这个男人,脑袋还是一阵阵的疼,丝毫提不起一丝力气,只能任这男人动作,好在那人做到一半时被人叫了去,他才脱了一险,现在又被绑到了这儿!又是那个男人!
  黑川走近,伸手抚上纪莫崖的身体,纪莫崖动弹不得,身体只能在他手下战栗,黑川轻声问道:“你冷么?怎么发着抖?”
  “还是,你想我抱你?”说着,黑川就抱住了纪莫崖的身体,下巴放在纪莫崖的肩胛,身体紧紧地贴着,黑川在纪莫崖的耳边吹着气:“这样你我就都不会觉得冷了。”
  纪莫崖积存了好大的力气,挣开了绳子,一把推开黑川,跌跌撞撞地朝床下跑去。
  黑川伸出手去抓,“你是逃不掉的。”
  可是手一滑,纪莫崖就拉开了门,跑了出去。
  纪莫崖终于逃脱,只想快点离开,可是天黑,又是完全陌生的地方,他根本不知道出口在哪儿,只能一路瞎跑着,身后,黑川还紧紧地追着。
  纪莫崖知道逃不出,转身看见个门开着,就藏了进去,把门抵得死死的。
  莫与肩回到房间后一直没有睡着,黑暗的沉闷压着他,让他觉得压抑,于是他就开了门,放了点月光进来,哪知放进来的还有个陌生人。
  只见他死死地抵着门,似是在躲着什么,莫与肩只能看见个背影,于是问道:“你是谁?”
  纪莫崖一惊,这声音是这么熟悉,脱口而出:“莫与肩?”
  莫与肩这就知道来人了,明明叫他不要跟着,最后还是跟来了。
  但见他现在这般模样,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莫与肩走近,问道:“你怎么了?”
  话音刚落,门被粗暴地踹开,纪莫崖抵在门后,被弹出老远,同时听得黑川大喊道:“原来你在这儿!”
  莫与肩扶起纪莫崖,见他身子软,心里立马明白原来他是被人下了药,心中怒火升腾,朝黑川冷冷道:“黑川公子这是要找谁?”
  这阵动静极大,连望庄主都给惊动了。
  望重宴早知道黑川拿人做暖被,也没说过他,这次见他闹大了,皱了眉,黑川一下子蔫了,待在一旁不言语。
  望重宴朝莫与肩赔笑道:“真是不好意思,做了对不起你朋友的事,你看他也知道错了,这事能不能就这么算了?”
  莫与肩消不了气,冷声道:“他怕是给他用了药吧?”
  望重宴一惊,随即把目光转向黑川,黑川身子一震,头低得更低。
  望重宴也不知道怎么说了,莫与肩冷声道:“你们还站在这儿做什么?一群人看着他休息?”
  “是是,我们就走。”望重宴赶紧拉了黑川离开,小心地掩上了门。
  莫与肩抚着纪莫崖紧皱的眉。指尖慢慢展开他皱着的眉。
  夜色渐去,东方发白,黑川静静地跟在望重宴的身后,头低得低低的。
  望重宴看着东方的鱼肚白,说道:“太阳要上来了啊,你赶紧回房吧,别见着太阳。”
  黑川一怔,依言回了房间,关紧门,室内一片漆黑。
  太阳渐渐升起,温暖地照在望重宴的身上。
  好温暖啊。
  他是鬼,却不惧怕阳光。
  
        
第三十一章
  纪莫崖就留在了莫与肩处修养。
  几日不见,纪莫崖竟有些消瘦,又被逼吃了药,神志不清,莫与肩看着他很是担心。望重宴也很愧疚,给纪莫崖找来了大夫,开药修养。下午的时候,纪莫崖睡醒了走到庭院里散步,莫与肩端了药过来,一推门不见人,心一惊,赶紧跑出去一看,只见纪莫崖站在花丛中,微风携着淡淡的花香,让莫与肩心神一振。
  莫与肩端着药,举到纪莫崖面前,说道:“把药喝了。”
  纪莫崖一闻到药味就皱起了眉,苦着脸道:“不要了吧,我又不是多严重……”
  纪莫崖话还没说完,莫与肩就把药凑上了他的唇,语气冰冷:“喝掉!”
  莫与肩的个头跟纪莫崖差不多,纪莫崖看了看唇边黑色的药,又看了看莫与肩的脸,只好把眼一闭,捧着碗,一口气喝完!
  “真是好孩子!”莫与肩看着空了的碗,说道。
  纪莫崖一张脸皱成一团,嘴里满满的苦味,然后朝莫与肩一伸手。
  莫与肩一愣,纪莫崖说道:“糖呢?你不会给我吃苦药都不准备糖给我的吧?”
  莫与肩一摊手,脸上尽是无辜:“真没有呢。”
  纪莫崖失落地把头低着,小声念着:“你是要苦死我啊。”
  刚说完,唇边就贴上了一颗白色的糖果,很快就驱散了嘴里的苦味,纪莫崖皱着的脸一下子舒展开:“有糖怎么不早说!”
  莫与肩不说话,只与他并肩站着,庭院里百花盛开,花香怡人。
  纪莫崖转头看着这人,最初是在庭院里与他相识,那时他与他错肩站着,他眼里的景,因为错着的阻挡看不清楚。
  而这次他与他并肩站着,他眼里的全部感情,他一偏头就可以看到。
  纪莫崖问道:“那封信,究竟写了什么?”
  莫与肩一怔,许久才开口说道:“若锦在此,待君重宴。”
  “若锦,疏若锦……”莫与肩嘴里念着这几个字,眼中蒙上一层浓雾。
  纪莫崖心一寒,急忙问道:“疏若锦是谁?”
  莫与肩不说话了,低着头。风停了,花香也闻不到了。
  他轻声叹了口气,转身离去。
  只留下纪莫崖一人独立。
  明明是仲夏,纪莫崖竟觉得心中已经荒芜了。
  天很快黑了下来,纪莫崖因为这黑暗变得害怕起来。
  黑川是鬼,白日里露不得面,而夜晚却是他疯狂的时段。当人们在梦中沉浸的时候,他在人们的耳边不知种下了怎样的噩梦。
  纪莫崖蜷缩在黑暗中,眼睛盯着桌上燃烧着的烛火,那烛火跳动着,若是有一点风声他就可以知道。
  其实纪莫崖心中也在笑自己的胆小,只是那是鬼啊。鬼,无形无影,就算他武功再高也束手无策的啊。
  忽然烛火晃动了下,纪莫崖身子一震,门推开,莫与肩声音平淡:“你怎么还没睡?”
  纪莫崖舒了口气,直接倒在了床上:“我想睡啊……”
  “那就睡啊。”说着,就给纪莫崖盖上了被子,“夜风凉,别冻着了。”
  纪莫崖心中一暖,本来的那句“可是我怕啊”直接给吞了下去。
  一夜无梦。
  纪莫崖醒来,莫与肩已经离开了,一摸身旁,还是温热,纪莫崖心说,他该不会坐在这儿守了一夜吧?
  忽然门外传来敲门声,纪莫崖直接说,“进来吧。”
  门被推开,进来个小厮,一直低着头,看不清眉眼,手里端着碗药。
  纪莫崖一见这药碗就皱了眉。
  小厮把碗放下,说道:“这个是莫公子吩咐的药。”
  纪莫崖本来就不愿吃药,每次吃药还要有糖伴着,这次见盘子里没有糖,他也没心思喝药了,他说:“你放着就行了,我会喝的。”
  可说了后,那小厮还不肯走,纪莫崖说道:“你出去呀,难道还要看着我喝药?”
  “是,我要看着你喝,这个是莫公子吩咐的。”小厮仍旧低着头。
  “好啦,我喝行了吧。”
  纪莫崖说着就把碗一举,一口气喝完,他高高举起的碗正好挡住了他的脸,他没有看见,身旁小厮嘴角诡异的笑容。
  放下碗,纪莫崖问小厮道:“莫公子人在哪儿?”
  小厮恭敬道:“在望庄主处。”
  纪莫崖轻轻一皱眉,他不怎么待见那个望庄主。
  “望庄主现在身在何处,你带我去。”
  “这恐怕有些困难,”小厮顿了顿,纪莫崖眉紧皱,“望庄主有吩咐,在他和莫公子交谈时,任何人不允许打扰。”
  纪莫崖站起身,大声说道:“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为什么不给人打扰了!”说着就一脚跨出了门。
  莫与肩看着这个男人,终于想起他为何对自己说他认识他了,几十年不见,望云澈竟成了这般模样。
  他身上的味道的确淡了许多,甚至还带着点陌生的味道,莫与肩本以为望云澈会投胎去了,哪知道还固执地留在这世上,徒增伤恼罢了。
  可他自己不还是被那人给吸引来的么?
  疏若锦。
  在他被带回天界后,他本可以打听到他的消息,每日在上面朝下看,却一直不敢把目光投向他。他不能在外面呆久,若是妖气被仙人察觉,他和那位桃花仙都不会有好下场,所以每次只是匆匆一瞥。他本以为疏若锦会安静地过完一生,死后被望云澈的灵魂牵着一起投胎去,下辈子再一起过完一生。
  而现在望云澈告诉他的事实让他心寒。
  那一把匕首保住了疏若锦一时,却不能保他一世。
  后来疏若锦上司的事情暴露,跟着他的手下无一幸免,疏母低声下气求着曾经的哥嫂,却只得到一声冷哼,举着扫把就把人赶了出来。
  眼见救儿无力,疏母一条白绫吊死在宅子里,无人收尸,半个月后来收宅子的人发现,那时人已经腐烂,滴着水,散发着难闻的臭味,那人立马掩鼻离去,那宅子后来也被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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