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浮槎不失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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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浮槎不失期- 第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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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清好像精神不太好,把人接回家,一个人端着水杯站阳台发呆。欧阳澜觉得自己叫她时她好像还被吓到了,这不对劲,于是把阳台门拉上,小声的问:“真的没有不方便吗?你怎么了,好像心神不宁的样子。”林清摇摇头把水杯里的东西喝尽,欧阳澜这才发现她喝的是酒,一时惊到了:“姑娘,如果我没说错,你平时不喝酒的吧。这到底是怎么了这是。”
  陆澈这时洗完澡也来了阳台,裙子能很好的掩饰她刚隆起的腹部。林清盯着她看了一会,目光渐渐柔软,孕育生命,是件多么神奇的事。
  在情报界,向对手释放假情报以实现高层的特殊目标被称为“造纸”,它和故意泄露真情报一样,都是在正常外交渠道外向战略对手传递口信的特殊方式。林清不是特工,所以她对此次任务非常反感,不仅因为自己不是特工却要配合国安局的人去完成这些事,更因为这次要针对的人人…
  在海法那间别墅里,贺喜问她为什么看起来不惊也不怕,她觉得好笑,行得正坐得端,怕什么?但是贺喜接下来的话却让她不寒而栗。贺喜说,他们潜伏在中情局的人员告诉他们,有人员被安排靠近她来策反她,以获取此次中以军售情报为目的。
  让他们奇怪的是那人给到中情局的情报却是出自摩萨德伪造的,他们从摩萨德人员那获取这消息后,是他配合着索菲亚那份文件帮着那人骗过了中情局。
  他还说,国内团队出发前夕,中情局又收到了一份关于此次会谈的情报,据中情局中方潜伏的人多方确认,情报竟然是真实的。
  他说,现在必须查清真正泄露情报的人。这人的范围比较好查,因为他出手的情报不是核心的。要查出被策反的人,首先要做的事就是把她假意隔离审查,那么对方在抵以后就会放松警惕和美方接触。二就是既然那人给出的情报不是核心,中情局必然还会派人接触其他人,她也照样被包括在内,国内来的命令,让参与人员全力配合,以对方接近自己的机会为机会,进行此次“造纸”行动。
  贺喜他们还不知道,接近她的人,是许逸。
  今天是会谈的第一天,她不知道自己在会上出现惊着了谁,无法看清谁是那个出卖国家利益的人,这事不是她能做的,自有贺喜他们。但是,有一个人出现在会上让她惊讶——周宗明。一时间太多疑惑,但对方却轻轻一句:我也不知道有任务,要回去时才接到指示说不用走了。
  许逸会来找她吗,如果真的来,那她该以何种表情来面对对方?这简直、太可恨了。
  傍晚时分,陆澈因为怀孕比较嗜睡,洗完澡就睡了。欧阳澜还捧着电脑在书房噼里啪啦,电话也接个不停,对于要睡书房也毫无怨言,只是要求换床单,说周宗明的气味不能沾染到她身上。
  生活突然要爆炸般,情况就变成这样了。陆澈为什么来以色列,真的是为了许逸吗,那她会怎样…许逸,许逸该怎么办才好,进一步是虎穴,退一步是狼窝,只是想想就让人有点不能呼吸…
  小腹突然疼痛难忍,生理期进行高强度的工作,真是件要命的事。对于做饭这件事,也真的不擅长。所有的事都乱七八糟。
  电话突然响起,看了一下竟然是楼下保安的座机,疑惑的接起:“你们有事…”“对不起女士…”保安的话还没讲完,另一个人的声音就插了进来:“是我,林清。我能上去吗?”
  浑身抖了一下,捂着腹部尽最大的力量才忍住痛哼,好一会细语般的嗯了一声:“把电话给保安。”
  开门时,许逸用拿着Ika Cohen精品巧克力的那只手在揉眼睛,另一只手捧着一束扶郎花。林清忍不住的一把抓住她的手:“医生怎么讲的你都忘了吗,不要用手揉,觉得痒就要滴药水了。药水呢,我来帮你。”话音刚落,眼睛撇到许逸的喉咙——天呐,勒痕。
  把花插在长颈玻璃花瓶里。扶郎花,许逸一直都这么坚持叫非洲菊,她曾说:扶郎、扶郎,有一种妻为夫而坚强的相濡以沫感。——说这话时的许逸十六岁,情窦初开的年纪。
  让她坐在沙发上,自己则一只腿跪在沙发上,这样的姿势正好能清晰的看到许逸微仰起的头,五变了模样,嘴唇却还是那样好看。捏着药水瓶的手指在发紧,心好像变成了埋在松软芬芳的泥土里努力发芽的种子,有什么东西正在用力撑开往上走,密布的根系却在往里疯扎,哪里在涨得疼…忍不住闭眼呼吸了一下。许逸突然轻啊了一声。药水滴太多,从眼睛里流出来,有点狼狈。
  两人这时才发现书房门口站了一个人,微张着嘴,嘴里咬进去的一口苹果还卡在口腔里清晰可见。对于突然出现的人,许逸并没表现出任何异常,只是给了个微笑,等着林清介绍。林清刚指了指欧阳澜,欧阳澜就赶紧把苹果咽了下去自我介绍:“你好,我是欧阳澜,林清国内的朋友,你是她同事吧,你好你好。”
  “你姐姐也来了,正在睡觉。”林清轻语擦过许逸耳边,然后重拾围裙,边去灶台边说:“她是许逸,联合国驻中东事务部的官员,是我非常好的朋友。”
  欧阳澜又啊了一声,抿抿嘴把嘴边的苹果汁都吞下去,小声嘀咕:“以前怎么没听你讲过这人…”三年前和林清相识的人,都不知道她生命里曾烙下过许逸两个字。
  许逸对于陆澈突然到来有点惊讶,上次来提前和小舅舅打过招呼,这次确实称得上突然袭击。和欧阳澜聊了几句后,走到灶台边去解林清的围裙:“今天你生日,我来做饭。”她刚说完,欧阳澜大叫一声:“是啊!今天你生日啊清!我…”林清赶紧让她打住:“老了一岁而已,不用这么夸张的提醒我谢谢。如果真有稍稍愧疚,过来帮忙做饭。”
  昨天就和同事们打过招呼,这个生日不过。同事们也都理解,因为最近真的太忙了,白天送了礼物在她办公室,晚上便没人过来打扰了。
  十八岁,许逸第一次给自己做饭。那是一个雨中的傍晚,雨敲打在窗棂上,屋里的灯光透过窗户映出了屋外蔷薇花的模样,暗灰格白衬衫,天蓝色牛仔裤,额头白皙的皮肤筋络微显,热得出了细汗时红得煞是好看。那一刻的心情和此刻重叠,那涨得疼的感觉越来越清晰。
  一转头,见着欧阳澜像研究文物一样看着自己,没好气的嗔她一眼:“你干什么?”“这话应该我问你吧姑娘,你刚刚那是什么眼神,要吃了那位许姑娘么?”欧阳澜说得无心,林清心里却咯噔一声,脑子里闪过陆澈那时望着许逸的眼神,和自己此时,何其相似?不,不应该的…陆澈不应该那样,自己也不应该如此。二十多年的友情,不可能会变质。
  陆澈失神的叫许逸,把三人的目光都引向她那边。已经把生日餐完工的许逸脱下围裙,走到陆澈刚准备抱抱她,却没想到她突然捂嘴向洗手间跑去。
  林清和欧阳澜都恍然大悟,孕妇对油烟味是极其敏感的。
  餐桌上,许逸听说陆澈怀孕后,眉间皱成了个人字,一撇稍长,一捺稍短。而陆澈在明白林清已经知道许逸的身份后,也冷清了神色。欧阳澜作为绝对不知情者,吃得最欢,连连夸赞许逸手艺棒。林清突然笑笑,是啊,会变的,曾经烧糊的饭菜,经过时光的魔法,如今也可以如此可口。真是,不可思议。
  作者有话要说:  Merry Xmas!


☆、第 16 章

  吃完饭陆澈就把许逸单独叫房间去了,欧阳澜简直被惊到的凑到林清身边问:“她俩也认识?啥关系啊说话还得单独叫一屋去?”林清嘘的一声示意她小声点,如果没听错,房间里面应该是在争吵。她们俩会因为什么事而争吵呢?林清第一时间想到了自己。——这对三人来说都不是好的状态。
  陆澈这时确实显得很焦躁,不断的问许逸为什么明知林清身边有安全局的人还这样向她表明身份靠近她。许逸对这样的姐姐有点陌生,但转念一想,这大概就是人们常说的孕期综合症的反应,只得把手按在她肩头强迫她听自己说话:“姐姐,你说的我都清楚,国内应该一直有人在查我,所以靠不靠近林清结果都是一样。”本想把那天被跟踪的事说出来,但一想这事常人听起来应该感觉挺可怕。
  “我不管,你要离她远一点就安全一点。我不要住这里了,我去你那里。”陆澈说着就要去收东西,许逸真的有点被搞懵了,赶紧给拦住:“我没地方住的姐姐,真的。小舅舅那里我已经不能去了,你最好暂时也不要去耶路撒冷。就住林清这不好吗?这安全。我也不懂你为什么要跑来以色列,和那个欧阳有关系…”
  许逸话没说完,陆澈突然一副欲哭的模样,她只得把最后一个字硬生生给吞回去。这是怎么了,真的不懂。
  “我为什么来以色列?小逸…”——陆澈话说到这又打住,仿佛很难继续下去。双手捂住太阳穴,情绪似乎有点不受控制。许逸怕她情绪不稳对胎儿不好,只得走到她面前低下姿态:“好…姐姐,我都不问了。既然来了就听话住林清这好吗,她会照顾好你的。我如果能来,也会经常来看你。”
  “我不要她照顾…”陆澈终于崩溃,抱着许逸呜咽的哭起来。抽抽泣泣的,边咳边说:“你喜欢孩子吗,不喜欢我就不要了…我很后悔结婚,很后悔…”这些话仿佛让许逸一瞬间看清楚了些什么,但光亮太短,就只一瞬,又陷入迷茫,抚着陆澈的背轻声安慰:“这是你的孩子,我怎么会不喜欢。和别人无关,只是你的,生下来吧姐姐。”
  “那我不要住这里,你住哪里我就跟你去哪里。你一个人,那么不会照顾自己,我都不能想象这些年你是怎么过来的…让我照顾你好不好…”陆澈哽咽的说这话时,许逸下意识的摸摸自己的脖子,继而很坚定的说:“不好。你要么就住林清这,要么就回去。”
  许逸已经松开陆澈走到一边,对于她突然而来的冷酷,陆澈愣了好一会才适应。拿过纸巾擦掉眼泪点头——自己这是在干什么呢,为什么要哭,应该要坚强才对。许逸现在的情况不容有拖累。想清楚后走到许逸身后轻声道:“好,我听你的话住这里。小逸,其实我来,我爸爸是同意的。”
  大舅舅竟然知道了?许逸转头时眉头又皱了起来,盯着陆澈,希望她说清楚。陆澈迎着她的目光点头:“我爸都知道了,而且他是同意我来这边照顾你的。他还让我带话给你,他让你要坚持住,万万保证自己的安全,他一定会让你回去跟姑姑团聚的。”
  这太不可思议,许逸本能的摇头。陆澈见她不信,有些急了:“千真万确,他怎会骗你。他现在正以学习的名义逐步接手国务院安排的工作,年底改选时,你就会知道,他的确有能力让你回去。姑父的事是封存的绝密档案,除了有级别调阅的领导,都不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无论如何是你是无辜的,爸爸一定会说服领导让他们重新对待你的。”
  许逸打断了她的话,有些失望的摇摇头,她在想什么,她想要什么,或许这世间只有那个已经去到天国的人才明白。父亲魂无所安,那自己回去做什么?和妈妈一辈子受人戳脊梁骨过日子吗?政治总归是一种意识形态利益的争斗,如果父亲真的有做错事,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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