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姻缘果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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姻缘果报- 第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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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子疏百无聊赖的坐在息心的禅房中,折扇有一下没一下在手心轻拍。拍得倦了,又轻轻点著自己下颚,目光投向窗外,等著那个慢性子的和尚回到房中来。
  过了好一阵,在他差人通传了空长老之後一炷香功夫,才听得到慢腾腾的脚步从过廊上传来,晋息心拖著沈重得像灌了铅块的双腿,一步步挪回自己禅房中,脸上的神气,活像下了好几场雨一直没能见著阳光的向日葵。
  陆子疏一见他那垂头丧气的样子,忍不住就先扑哧一笑。
  “息心大师,听闻你很快就要接任霖善寺住持,为何这般愁眉苦脸?”
  晋息心扫了他一眼,没有暌别多日重逢的喜悦,只是默默的看著他,表情凝重。陆子疏倚了过去,抓住他手想要偎入他怀中,却被人挣脱开来。
  “子疏,别闹,寺里发生了大事,我没有情绪陪你。”
  看他脸色真的是很难看,陆子疏当然知道是什麽原因,却佯装不知,面上慢慢露出一丝不满,哼道:“我不计前嫌跑来这麽远同你言归於好,你竟如此对我。”
  前嫌……
  唇角燃起灼烫热度,陆子疏吻覆上来的柔软仿若再度重现,短暂失神间,那种恍惚竟然盖过失去自小敬慕的师父带来的伤痛。
  晋息心涨红了脸,呐呐张开口,想要为自己分辩却被陆子疏抢先一步。他流转了眼眸看他,眼神一改方才打趣逗弄他的不正经,波光粼粼,意味深长道:
  “我也发生了大事,很要紧的大事。我必须同你商量如何解决这个棘手难题。”
  对面那人吃了一惊,紧张的脱口而出:“府里发生什麽事?还是宫里发生什麽事?很严重?”
  “不是府里,也不是宫里,发生事情的是我……”
  “你?”晋息心更加紧张,登时抓住陆子疏体温偏低的手心,急著去探他额头温度,“你生病了?身子不舒服?”
  陆子疏任由他紧紧抓著自己,看著他在自己身上乱摸,幽幽道:“息心,我难受,上次饮过般若後,五脏六腑里,都像燃著一把无法烧尽的火,……”他缓缓松手,将手中折扇扔掷在地,双臂环上晋息心腰间,将自己贴服上去。双腿微微分开,似有似无的摩挲著晋息心下体,凑近他,像叹息又像呻吟的在他耳畔柔声道:“我一直在想你,克制不住的想你。”
  没有反应过来的人,依然皱著眉,忙著给他探温度,又去抓他的脉搏想要替他把脉。陆子疏擒住他到处乱碰的手,放上自己後腰,放软了身子窝在那人臂弯中,把两人身子间距离缩短到几无缝隙。
  晋息心道:“子疏,我也在惦记你,惦记我走後没有人陪你,你会不会觉得孤单。”
  陆子疏幽幽道:“我是认真的,息心。我说的想你,是无时无刻不在思念你。”他将脚尖稍稍踮起,柔软唇瓣在晋息心唇角如蜻蜓点水般,一触即退。
  却久久停留在少年颊边,耳语似风声自林间穿过:“我停止不了想你。每日晨起洗漱之际,沐浴净身之际,手捧经卷读书之际,眼前摆放著文房墨宝之际;夕食之际,给额娘请安之际,点检王府内务之际……息心,我倾尽心力认真做著那一切,却感觉眼前一景一物都如同梦境,唯有遥远而不在身边的你才是唯一真实的东西。我是如此想你……想到……已经无法冷静应对任何与你无关的事情……”
  他慢慢抬起眼,凝视著与自己紧密贴合的那人,哀伤而温柔的问:“我发生这麽大的事,你要如何助我解脱?”
  晋息心脑袋中嗡地一响。陆子疏像是朝常年平静无波的水面投下一块巨石,砸得水波四起,而他是站在堤岸边发愣的孩子,措手不及给淋湿了一身。
  他听著自己每一声都像在沙石地里碾磨得硬梆梆的,勉强从喉咙里挤出音来:“是、我强吻你的关系……?”
  “你夺走我的第一次。”陆子疏愈加哀恸的看著他,指责他,“难道你当真那麽自以为是,认为发生过那麽不堪的事情後我还能继续将你视作好友?”
  瞥了眼已然呆若木鸡的人,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把停留在颊边的双唇重新游移到那人唇上,用力覆上:
  “──晋息心,你害我对你产生了奇怪的感情,我来找你,就是要让你对我负责。你不可以剃度,不可以当住持,懂不懂?”


☆、(17鲜币)第十九章  逐出山门

  第十九章 逐出山门
  晋息心迟钝的大脑在接受情感方面永远慢上半个节拍,一时无法消化那麽多突如其来的讯息,隐约只能察觉到发生了什麽很不得了的事情。
  他在陆子疏唇瓣间词不达意的嗫嚅著:“子疏,你先放开我,我们这个姿势不方便好好谈话……”
  话字还没落音,只听慧空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息心,了空长老让你……”推门声起,话声在看见相拥而吻的两人时戛然而止。
  慧空一脸震惊,倒退三步,无法置信的看著房中两人:“息心!!!”
  晋息心的手还放在陆子疏後腰上,即便没有实质上做什麽,暧昧情色的画面依然带给持心静修的慧空极大冲击;尤其是陆子疏面向著门口,趁势吻住晋息心的同时,微微睁开了潋滟春水的眸子,豔丽眼神朝门口和尚挑逗地飘了过去。
  慧空脸庞蓦然一红,随即又变白:“息心,你这是在做什麽,你即将剃度,你与陆世子──”他猛然把话刹住,“总之,你先随我去见长老,有办法找到月陇杖了。”
  他决定无视这一幕,息心是自己看著长大的师弟,宅心仁厚又心地纯正,眼前景况一定是错觉。对,一定是错觉,是佛祖的考验……他应该给他解释的机会!
  晋息心从发现师父尸身後就昏然觉得自己如坠梦境,一直浑浑噩噩没能理清头绪。抱著陆子疏,被动的与人四唇交接,他也头重脚轻,察觉不到自己究竟在做什麽。慧空上前拉他,他就下意识挪动脚步,跟他往外走,衣袖却给另一个人牢牢攥住。
  下意识回望,对上一双流光溢彩的眸子,内中有他读不懂的情愫波动。
  “你还没有给我答复。”
  慧空同时也怒了,这名陆世子当年不由分说把他们疼爱的小师弟带走,说是回府进修,谁知道是不是安置在府里充当仆役下人使唤。看小师弟在他面前张口结舌,一副整个人傻掉的样子,这八年来不定受了这骄横少爷多少脾气呢!
  “息心,我们走,不要理他。”慧空也是个执拗性子,一火气上来,哪里还管陆子疏的世子身份,攥过晋息心的衣袖就要把人往门外推。
  门外有八王府的侍卫把守,哪里那麽容易让慧空把人带走,当即拦阻在两人面前寸步不让。
  推推搡搡间,忽然听得过廊上又是一阵喧哗,竟是了空长老带著其他几名资深长老,匆匆忙忙朝这边走来。
  慧空便扯了嗓门叫了声:“长老,息心在这里。”
  了空脚步在息心禅房前停了下来,面色古怪,看了看拦阻在门前的八王府侍卫,再看看给慧空紧紧攥住衣袖的晋息心,眼神又转向他身後,不知何时已悠悠闲闲倚到榻上,仿佛这一切都与自己不相干的陆子疏身上。
  “这里是息心的禅房?”了空问得也古怪,他手头有块琥珀色的物事,乍看像玉石,晶莹剔透,却散发著莹莹幽光,又似夜明珠般。
  陆子疏的目光移到那块琥珀色物事上,眼见那光芒由微弱转为清晰可辨的蓝光,隐隐传来嗡鸣之声,便勾了勾唇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
  他慢条斯理打开折扇,轻轻扇动,掩去自己眼底设计的神采。
  晋息心眼神也逗留在那块稀奇之物上,不明了空所问何意,他颔首:“是,此处是息心禅房,了空师父,听说有办法找到月陇杖了?”
  了空面色更沈,与身後几名长老神情难看的对视一眼,一言不发越过息心身边径直入了禅房,六个人二话不说就在禅房中翻找起来。
  错愕的站立在门口,这时连侍卫也不喧哗了,在场所有人的眼睛都紧紧盯视著长老们翻找的奇异举动,慧空原本攥著息心衣袖的手,不知不觉间也松了开来。
  安静的空气中只听得到窸窸窣窣翻找声响,片刻後,了空轻呼一声,一手推开墙壁上一处暗格。暗格移开,琥珀色物事的光芒顿时更盛,几乎要盖住整间房去。
  与此同时,暗格里也燃起一道朱红色绚丽光彩,与那奇异玉石般物事散发出来的蓝色光彩交相呼应。
  一红一蓝,应和得天衣无缝。
  了空手掌中托著从暗格里取出的一柄长过丈许,雕工苍劲的棕褐色禅杖,禅杖周身给朱红色异彩包围,杖身上行云流水的两字“月陇”清晰跃入在场众人眼底。
  顿时一片鸦雀无声的死寂。
  了空长老沈重的开口:“……为何原本在住持房中的月陇杖,会出现在你的禅房里?”
  他另一手还托著那块玉石,玉石的光芒在见到月陇杖後越发盛放璀璨,他缓缓道:“这块冰心琥珀,是指引月陇杖方向的唯一线索,但由於月陇杖素来保管严密,故典籍不见记载。晋息心,你若是知晓有冰心琥珀的存在,只怕不会如此大意将之藏匿在自己房中罢?”
  晋息心在这间禅房落住多年,从来不知墙壁上竟有一个暗格;关於月陇杖和冰心琥珀,更是闻所未闻,──了空质问他,他自己却又如何知晓这其中关键?
  他如坠冰窖,手脚慢慢冰凉起来。目光牢牢锁死在了空手中两件物事上,张了张口,却是大脑嗡鸣,心头阵阵发寒。
  “我……息心不知……”
  “了觉不日就会圆寂,届时住持之位与月陇杖自然会是归落你手;你却连这最後几日的时光都不肯等待,非要强行杀人夺杖不可?”了空大喝,眸中是压抑不住的沈痛,“息心,我们真是错看了你,了觉也错看了你!”
  “杀人?师父是天命已到,自行归入轮回,我……”
  一封已打开的信笺被了空掷於他脚底,晋息心迟钝的低身去捡,摊开看来,正是师父了觉的笔迹。
  “我们在住持放置冰心琥珀的密室中发现了这封书函,你还有何话可说?”
  陆子疏停止了摇摆折扇,透过半掩扇面,清楚看见晋息心原本茫然的神情,渐渐变得不敢置信,其後更是指尖微微发颤,死死抓著那封信笺,用力到指节都泛起青白来。
  他自是知道那封信笺上写著什麽,那信是他调包的,了觉原本准备的信函上一五一十写著的是晋息心身世与前世那段古老的纠缠。而如今他用妖力篡改了内容,那封洁白信笺上只有七个字,是──
  “晋息心,杀人夺杖。”
  陆子疏细细端详著晋息心的表情,前世从来不曾出现在这人面上的错愕、悲痛、苦涩、受伤,十几种复杂而悲凉的情绪,交织在他面上,形成苦痛难言的黯然神色。
  真是美,陆子疏在心中低叹,原来,你也会露出这样受创至深的表情,原来你在尘心不动的那张面瘫脸外,这般痛苦著的样子,也让我如此怦然心动。
  发颤的指尖抓不稳纸张,晋息心松开指间,任由那写有判决生死七字的信函飘然落地。
  了空和其他长老均冷冷逼视著他,那些他自小看惯的熟悉慈祥面目,此刻陌生得好似异邦人,叫人看不清仔细。
  晋息心哑著嗓子,嘴唇发干,他涩涩挤出几个音:“息心……无话可说。”
  慧空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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