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还我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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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还我剧情!- 第2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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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淡淡嗯了一声,没再多说什么,径直转过了身。
  我低下头,就见脚上的铁链已然彻底断裂,有心想要说些什么,一动之下还是闭上了嘴,即便心底再怎么难过,还是抬脚就想离开。
  
  只是鼻尖上隐隐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
  
  我停下脚步,在自己都没有预料到之前倏地回过头!
  一眼就望见地上几滴鲜红刺目的血液。
  
  我倒吸了一口气,顾不上其他,三步并作两步回身攥住对方,他显然也没料到我会突然回头,唇角还有一缕血痕未来得及擦拭干净,衬在苍白的脸庞上更显得触目惊心。
  胸口一股郁结之气闷得我声音都沉下去了几分,只紧紧抓住他道:“云和师兄为何不说?”
  
  他安静地注视着我。
  仿佛隔了一会儿,一只隐约带着熟悉温度的手掌轻轻搭在我的肩膀上,就如那日我离开紫霞派的时候,气息熟稔到让人眼角都禁不住酸涩起来。
  “走吧。”他终于道。
  
  “我终究不能护你一世……”
  
  仿若叹息般的话语逼得我攥着他袖袍的手逐渐松开。
  “你又待如何?”我哑着嗓子问。
  
  他十分轻微地笑了一下,这一瞬间就令我怔在了原地。像是在极地之巅,高山峰顶之上,在一缕阳光之下缓慢融化的寒冰,鼻尖萦绕的都是那股冰雪初融的味道,记忆最底处像是被人深深深深地刻下了这一幕。
  “千万年尚且无妨,”他淡淡道:“云玄,时间并无意义。”
  
  我慢慢垂下手,明明白白的读懂了他的言下之意。
  千万年,哪怕是亿万年对他而言,甚至对我而言都没有太大的意义。如今他愿放我自由是因为哪怕松晓宁再怎么天资聪颖,也多半只能止步于大乘期,而大乘期的几千年寿命,对于他而言,并不长。
  他有太多个几千年可以等。
  
  从未有哪一刻,我竟然会觉得,时光是这么的漫长而又短暂。
  
  
                  欠你
  山高树茂,清峰秀水。
  脚边踩着的杂草中间或掺杂了几株灵草,碧绿的色彩带来的勃勃生机足矣让人停驻脚步。沿着丛间走去,远远可听闻到瀑布的声响。
  我默不作声地捡着不那么崎岖的坦道前行,时不时下意识的多空了一截地方。
  
  “……他不管你了?”喑哑而悦耳的声音在这个时候再次响起,我脚步一顿,克制了半天,假装自己没听见那句话。
  
  松北月显然没就这么放过我的意思,却也没再说话,只身形始终离我不超过一丈的距离。
  
  “金丹后期……”他忽的又用那种渺渺然的嗓音轻轻开口。
  
  我加快了脚步,真恨不得能把他给甩开了。
  松北月根本就不是一个能用常理揣测的人,就像他现在,跟在我身后已经足足大半天了,直到刚刚才开口。
  之前在天魔教总坛赤雪峰之上的囚禁也足够让人印象深刻,若要说松北月毫无恶意,我的确也是信的,但若是说他毫无目的——却也是天方夜谭。
  
  叹息声自身后传来,我条件反射的想回头,却又生生压抑着低头看路。
  “云玄……”他又轻声道。
  
  “松教主究竟有何话想说?”终于顶不住压力,我猛地转身道。
  
  松北月较常人略浅的眼眸离我极近,黑发随意而凌乱的披散在肩头,一身和赤雪峰上风格极为相似的绛紫色长衫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更显得身形瘦削,而容颜清绝英隽。
  我不动声色地退了一步,右脚踝莫名开始错觉般的隐隐发冷。
  
  “你不喜欢,”他的视线仿若蜻蜓点水般在我脚上掠过,轻轻柔柔的又道:“我与你道歉,可好……”
  
  踩在草地上的脚一滑,我差点没摔倒在地上,松北月就站在我身前,苍白中又带有几分劲健的手掌停在我眼前,像是在等着我搭上去。
  松北月?
  他向我道歉?
  
  我深深呼了口气,伸手用力揉了揉额角,希望自己可以尽快冷静下来。
  
  “云玄……”
  
  “——松北月!”我终于忍无可忍了。
  然而声音刚一出口我才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松北月可不是云和师兄,身为魔教教主,他的脾气也显然不会好到哪儿去,这样冲撞显然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等了片刻,却听不到任何动静,我耐不住小心翼翼的偷觑了他一眼。
  
  松北月伫立在原地,略浅的眼眸遥望天际,周围生机勃勃的景象更衬得他愈发明显地透出了那股初见时的疲倦气息。
  
  我心一跳,话不受控制的就从口边溜了出来。
  “松教主,可否告知贵千金近况?”
  
  话出了口,才清醒过来,不由暗骂了自己一句突兀。
  松北月收回视线,聚在了我身上。
  “死了……”他淡淡道。
  
  “恕,云玄无礼——”脑中空白了半天,我才顿了顿,缓缓道:“松教主,何故诅咒亲女?”
  
  “你不信?”
  
  我极慢笑了一下,视线直直地盯着他,一字一句。
  “松教主所言之事,云玄,一个字,都不相信。”
  
  松北月原本就比我高出不少,此时更是需要我仰头才能与他对视,而他现在则是高高在上地俯视着我,神色间出现了一丝高深莫测的渺然意味。
  我状似冷静地站在原地,灵力控制不住的几次三番朝右眼涌去,强行打断了数次之后,经脉之间灵气相冲,加上脑中根本就乱糟糟的成了一团,疼痛之余喉咙间更是冒出了几丝铁锈味。
  
  天边极静,开始时我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紧接着的景象就彻底颠覆了我的印象。
  
  不光是没有了之前的瀑布声,就连轻风吹拂的声音,万物舒展的声音,云卷云舒的声音,甚至呼吸声都消失了。
  原本蔚蓝晴朗的天际不知何时凝聚出了层层叠叠的霞云,霞光璀璨,瑰丽辉煌,四射的金光带着恢弘异常的气势和隐隐的雷声,所见的景象足以称得上是百年一见的祥瑞。
  仙人下界也不过如此了。
  
  “他们找来了……”
  松北月陡然喑哑道。
  
  谁?
  我下意识的凝起眉。
  
  视线当中,那双略浅的眼眸定定地看着我,恍然间我似乎听到了什么声音,下一刻眼前一黑,神智须臾间就归了虚无。
  “她认识你,”在昏迷之前,那人飘渺的音色是我最后能听到的,“不若死了……”
  
  宁宁还活着。
  这是我唯一能意识到的,如星火般微弱的念头就淹没在了一片虚无当中,甚至来不及稍稍思索他那句莫名其妙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原本沉沉安睡在身体深处的东西在这一瞬间像是被什么触动了。
  暗色的光芒缓缓亮起,经脉处逐渐绷驰,像是鹰隼展翼,又像是一把极为锋利骇人的兵器自鞘中拔出。不知自何处出现的力量极缓又极快地涌出,这股力量和灵气完全不在一个级别,所到之处的灵气瞬间就消泯其中,连丁点浪花都无法惊起。
  原本占据了丹田处的金丹在此大形势下剧烈的颤抖着,竟如烟雾般片刻就消散的无影无踪!
  
  曾经的一切都分崩离析,有什么存在以一种压倒性的优势重新建立起新的秩序!
  
  我倏然睁开眼睛时就经不住地愣住了。
  “……宁宁?”
  我喃喃地开口,探出手的动作几不可查地颤抖了一下,哪敢相信自己当真又重新见到了她。
  
  松晓宁抿着唇,任由我攥着她的衣袖,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上垂出一小片阴影,好半天,她才低头朝我笑了笑。
  “是我,”她柔声道,“爹爹把你送过来啦,云小玄,这里很安全,谁都找不到这里,以后,以后我们——我们成亲好不好?”
  
  我怔怔地看着她。
  
  周围的景致陌生的很,像是个荒废了很久的屋子,布置摆设都显得极为古典,也看不到其他任何人,只有松晓宁清丽的脸庞仿若春光般照亮了这里。
  我想回她说好,想拉着她的手不顾一切地逃走,想……但我做不到!
  
  “逗你玩儿的,”隔了半响,她忽地展颜一笑,灵动的乌黑眸子柔柔地望着我,“怎么啦,被吓着了?”
  我讷讷的刚想开口,眼角陡然就见不远处的橱柜旁多了一个人。
  
  也许见我面露惊讶,松晓宁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回过头,甫一看清来人,猛然就起身奔了过去,语气中带着无法掩饰的焦急:“——爹爹!”
  松北月无声无息朝她一点头点头,绛紫色的衣衫就倚在金丝楠木的橱柜旁,整个人看上去虚弱异常,而那双比常人略浅的眼眸掠过松晓宁落在了我身上,苍白而瘦削的手只轻轻在松晓宁肩膀上抚了一下。
  
  我撑起身,这时候才发觉整个身体都软绵绵的,提不起半点力气。强行维持一个不算太狼狈的姿势,我也说不清是什么滋味的低声道。“见过松教主。”
  
  飘渺的气息瞬间扑到了脸上,我睁大眼睛,重又对上松北月的眼睛。
  
  “你……”喑哑而悦耳的嗓音在耳畔响起,松北月望着我,缓缓道,“可是想起来了?”
  我并不作声。
  僵着身体和他对视了半天,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糊里糊涂的就点了点头。
  
  他侧头看着我,眼底闪烁着熟悉而柔和的光芒,像是天际一卷云雾般渺然的气息凑得极近,就在我能反应之前,一只瘦削的手盖住了我的右眼。
  “我不欠你了……”他说。
  
  电光火石间我仿佛在瞬间看到了一连串的景象,有谁站在山巅之上,上空聚集了厚厚的云层,疯狂的雷电声重重击在那人身上,那人苦苦支撑,就在他肉体被彻底被击碎,天雷即将击中元神瞬间,忽然有个身着玄色衣裳的人重若千钧般的一挥手——
  
  雷声戛然而止!
  
  那只手顺着脸颊滑了下去,原本就极清浅的呼吸声不知何时彻底安静了下去,我愣愣地坐在原地,茫然的低下头,松北月就抵在我肩上,却再也没了声息。
  
  ——散仙,则是另一种极为特殊的存在。
  渡劫期历劫后,成功者会飞身至仙界,失败者多半会魂飞魄散,却有一部分天赋异禀的人,或因机缘巧合之下在肉体被天雷劈毁下保住元神不灭,之后再行修炼,经过数十年甚至数百年之后可再行凝聚肉体,重新历劫。
  
  四百年前,是我救了他。
  
  他不欠我了。
  
  
                  一卷完
  
  “爹爹?”
  松晓宁轻灵而柔软的声音惊的我一颤,脑壳里面都开始突突的疼,杂乱无章的记忆不断地涌出,而以至于我竟然就这么维持着现有的动作,眼睁睁地看着她跪在了我面前!
  
  “宁宁……”我徒劳地张开嘴。
  
  安慰的话根本就出不了口。
  “爹爹说过,他松北月的女儿,不能哭。”松晓宁歪着头,乌黑的发丝遮住了她的表情,我只能看到她的肩膀在微微颤抖,“……可我不是松北月的女儿。”
  嗓子里仿佛被什么堵上了,心头逐渐刺痛起来,这种刺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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