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戮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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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戮大道- 第6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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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开网页,一条新闻不期然落入眼中,谢初神色猛然固定。过了很久,才神色凝重地关上电脑,重新放回床头柜。

他从抽屉里拿出自己的手机,按下开机键。
“叮咚”一声,屏幕闪烁。启动之后,出现画面。
谢初划动指尖,点到收件箱。屏幕的光影投射在谢初眼睛里,色泽变幻,幽深难辨。

收件箱里有几封陌生号码的垃圾短信,剩下未阅短信的发送者,光是屏幕上显示的名字,就令谢初心中疼痛。
白翌宁很少发短信,有什么事都会打电话说。即使打电话,话也很少,三言两语,说清楚事情,就会利落挂断。
但是,这一次,白翌宁终究让步,给他发了短信。而且不止一条,是很多条。

你在哪里?我来接你。
昨天我回教堂了,但你已经被宗诚带走。你是不是跟宗诚在一起?告诉我你在哪。
回我短信。
你不告诉我在哪没关系,至少回我一条短信,让我知道你是安全的。
对不起,那天是我冲动,你不要再生气好吗。给我回一个字,一个字就够了。我很担心你。
小初???
……

最后一条短信,内容空白。
大概白翌宁考虑很久,不知道要输入什么,一不小心,按下发送键。
那之后,就再也没有短信了。

谢初握住手机,难过像潮水一般漫延胸膛。这时房门轻响,宗诚推门而入。
谢初没来得及整理的难过神情落入宗诚眼中。宗诚默然,推开床头柜上的东西,把饭菜放好,静静地凝视他。
宗诚身上有一种气质,让人根本无法隐藏心思,谢初不自觉地坦白:“……我刚才上网,看到一条新闻,新闻上说白氏制药的董事长昨夜过世了。白氏制药的董事长,是翌宁父亲吧。”
宗诚平静地“嗯”一声。
话音刚落,心中陡然一沉。
——不对,反应不对,白震死亡的事情自己应该还不知道。自己竟然犯下……如此低级的错误。

谢初沉浸在难过的情绪里,完全没注意宗诚的话语有何不对,低声说:“宗诚,我想见翌宁一面。”
听见谢初的话,宗诚一静,没接腔。
沉默的时间越来越长。
某个瞬间,谢初睁大眼,迅速转头看向宗诚。他突然意识到,宗诚动怒了,他的话,很明显地激怒了宗诚。

宗诚眉峰蹙起,隐忍着愠怒:“如果我不同意呢。”

作者有话要说:
咳咳,笃定地说一句,本文结局不会BE~(虽然我有这种恶趣味— —|||)
很希望把两人在一起的时光写长点。。





第76章 争执(二)
宗诚垂低头,眼睛直盯地面:“你见白翌宁干什么?”
“那天在教堂,我打了翌宁一巴掌,让翌宁很难堪……”
“你光想着他会不会难堪,为什么不想想他那天怎么对你?”宗诚真是生气了,竟不等谢初说完,一把截断,“谢初,他伤害你不是一次两次了,他反省过自己没有?”
谢初被批判得像做错事的学生,不由自主地解释:
“宗诚你听我说,翌宁他不是故意的,他性格就那样,使起性子,根本连他自己都不顾,哪还会顾及其他人。他心里没有想过要伤害我,他只是不太清楚怎么去对一个人好,他家里那种状况,也没人教过他怎么对一个人好……再说,再说翌宁其实也没怎么伤害我……”

宗诚像是听到极为可笑的事情,猛地抬头:“没有?他还没有伤害你?很多事情我都知道,只是没有跟你说而已,你打算让我一件件说出来给你听吗?谢初,到这种时候,你怎么还维护他!”
宗诚充满进攻性的话语让谢初难以招架。他不知怎样才能让宗诚平静,慌张地说:“不是的,我不是说要维护翌宁。我们分开六年,其实有很多人为的原因,才导致翌宁对我产生误解,现在翌宁也知道那些原因了……”
宗诚眼中浮现失望:“谢初,你不觉得你说的话很幼稚?你说你跟他曾经关系很好,既然关系很好,难道他不清楚你是什么样的人?为什么固执地认为是你做错事,却不去了解一下,这六年里你究竟过着怎样的生活?”
谢初张口欲言,宗诚挥手示意他保持沉默,继续说:“好,我们退一步,按照你所说,白翌宁的性格的考虑不到那些,他现在已经知道你没做过任何有愧于他的事情,为什么还不能自我克制一下,站在你的角度想一想,哪些事情可以做,哪些事情不能做?”
谢初思绪纷乱,急得抓住宗诚的手:“宗诚,你别这样,你别生气。”

谢初手心全是冷汗,冰凉的触感传递到宗诚肌肤里,宗诚肩膀一震,忽然收声,沉寂。
又开始了……
和谢初较劲。
这种不受自我控制的状况,又出现了。
第几次了?

谢初恳求地说:“宗诚,我不想和你吵,有话我们慢慢说。”
宗诚阴沉迫人的气息渐渐消失,神色恢复平静。他把手从谢初手心抽出,疲惫地摇摇头,声音模糊:“抱歉,是我冲动。”
谢初忍不住颤栗。——可怕的陌生感!宗诚就在他面前,可是表情也好,声音也好,全都晦暗不清,让他无法分辨,宗诚心里的想法……

“你不用道歉。”谢初急道,“宗诚你,你别低头,你抬头看看我。”
宗诚低笑一声,仍然垂低头。
谢初实在无法忍受这种样子的宗诚。他心中猛地掠过一个念头——如果因为自己执意见翌宁,宗诚会用这样陌生的面孔对待自己,自己——宁可不再见翌宁!
念头掠过,不待理智做出决断,动作已抢先一步,扳过宗诚脑袋,吻住宗诚的唇。

宗诚一滞。
他没有动,任谢初的舌头撬开自己的牙关,嘴唇擦出热度,舌头翻搅火花……吻得氧气不够了,谢初才松开,双手按住宗诚的头,强迫两人视线相对。
“宗诚,你不要再用刚才的样子对我。你的样子太陌生了,我……”眼眸流动碎光,带着破裂的疼痛,“我受不了你用那种陌生的样子对我。”

宗诚像是没听懂谢初说的什么,定定地沉默着。
沉默很久,却是轻轻的、落寞的一叹:“谢初,你去见白翌宁,然后呢。”
“——然后,”嘴角扯起一丝很浅的笑,“你是不是又会回到白翌宁身边?”

不……
我不能,再回到翌宁身边了。
翌宁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他。偏偏他想要的那样东西,不再属于我自己。
那样东西,已经被另外一个男人……拿走了。

谢初神色一黯,摇摇头:“我会跟翌宁说清楚。翌宁他……在我心中的确很重要,但翌宁想要的感情,我给不了他。”
宗诚若有所思。过了半响,忽问:“如果你这样说,他仍要求你待在他身边呢?”
谢初怔了怔,说:“不会的,翌宁他不会这样。”
“如果,”宗诚语气一沉,“不管你能否给他,他想要的那份感情,他都要求你待在他身边,你会怎么做?”
谢初一时语塞。转瞬即逝的迟疑落入宗诚眼中,宗诚一笑,轻轻抬手,捂住谢初嘴巴:
“好了,你不必回答我。”

谢初心里莫名的痛了起来,抬起眼睛想要确认宗诚的表情,宗诚却把头一低,额头抵住谢初肩膀:“别担心,我会让你见到白翌宁。这个话题我们不谈了,先吃饭,好吗。”

宗诚语气里的疲惫和退让,令谢初心脏揪紧,难以形容的窒闷压抑。

不对。
我还有很多话,很多话想说的。
不是对翌宁说,而是对你宗诚说的。
可是为什么,我说不出口?

——不知道为什么,那些话语纷纷杂杂,如同带刺荆棘缠绕在谢初胸膛里,想要说时,竟是一句也无法出口。

谢初躺在被子里,身体一片冰凉。
这么多天,他已经习惯在宗诚的怀中睡去。宗诚的体温不热不冷,淡淡的暖意包裹着他,让他舒适惬意,很久都没再体会过骨头疼痛的难熬滋味。
但是这个夜晚,宗诚也许待在客厅,也许出了门,总之,始终没有走进卧房。
夜色一分分加深,寒气一层层变重。
谢初清醒地躺在床上,疼痛从两次骨折过的右脚踝窜涌,沿着毛孔钻入体内,如无数剧毒的蛇,咝咝吐着幸子,撕咬出焚骨的疼痛。
谢初很想翻动身体来缓解,可是,强烈的疼痛,让他连翻身的力气都没有。
黑夜太漫长,他只能蜷缩身体,独自忍耐。

房门不知什么时候打开的。
压得很轻的脚步声在房间里响起,男人放下拖鞋,掀开被子,悄然躺在谢初旁边。
他以为谢初已经睡着,没有碰谢初,打算无声地睡去。手落到床单,不期然摸到一片潮湿水渍,宗诚一怔,借着微弱的月光注意到谢初肩膀的颤抖。
他从后面按住谢初:“你怎么了?”
“没什么。”谢初硬撑。
听见谢初虚弱的语气,宗诚愈发心沉。伸手一摸谢初衣服——全都汗湿了。
“怎么会出冷汗?”宗诚有点急,把谢初抱进怀中,“哪里不舒服?”
“我没事,过一会儿,就好了。”
宗诚意识到什么,神色一变:“现在都凌晨三点多了,你一直没睡着?”说着,把手探入谢初裤子,想要确认是否后面撕扯出伤口。
“那里没事。”谢初勉强地躲了一下。
宗诚只觉得谢初的隐忍简直可恨:“谢初,告诉我你倒底哪里不舒服,我带你去看医生!”
谢初被宗诚问得瞒不下去:“不用,我只是骨头痛。”
身后的男人没说话,谢初又抢着说:“你别担心,忍一忍就过去了,不是很严重。”

“浑身都汗湿了,还不严重?”
宗诚语气严肃。他松了松手臂力道,把谢初翻过来面朝自己,小心地抱入怀中,手轻放在谢初右侧:“哪儿最难受?”
从宗诚怀中传来的温暖,让谢初无端地生出依恋,低低说:“脚踝。”

宗诚心中一凛。
谢初右脚踝,车祸中骨折一次,被白沐月囚禁,又骨折一次,接连两次受创……谢初习惯忍受疼痛,也不知道他到底一个人,偷偷吞下多少痛楚。

宗诚让谢初蜷缩在自己身前,手掌握住谢初脚踝,轻轻地揉着。
暖意从脚踝漫入体内,像一阵阵风,不断地吹走疼痛。
谢初往宗诚怀里缩了缩。
宗诚一边替他按摩疼痛的脚踝,一边说:“我就在客厅,为什么不喊我进来?”
“……”
“把自己痛出一身汗,很好受是吗?”
“……”
宗诚无奈,不再说话。谢初忽地伸手抱住宗诚,头埋在宗诚胸膛里,闷声说:“宗诚,我喜欢你。”

谢初嗓音压得太低,太闷,宗诚牵挂谢初的身体,一时没能注意:“你说什么?”
谢初不再说话,只是把头往宗诚胸膛里压低几分。
宗诚总觉得自己错过了很重要的一句话,但是,谢初现在痛成这个样子,他也顾不上追问。

宗诚想,谢初若想说,总还会再说的。
谢初想,一遍就快要他的命,再重复一遍,自刎算了。

两人抱着各自的想法,说也没有再开口。万籁俱静的深夜,宗诚把谢初拥在怀中,替谢初缓解右半边骨头的疼痛。
悸动在空寂的夜色里流淌,悄然钻入两人心房。
抵足而眠,彼此依赖,亲密得宛如——相爱的恋人。
谁都没有睡去,谁都没有说话。在夜色之中传递的,惟有因为悸动而引发的砰然心跳。

一年后,当谢初把冰冷的刀锋刺进宗诚体内,在暗红血雾里,用视如仇人的眼神盯着宗诚时,宗诚无端回想起一年前,那个静谧的夜晚。
那一晚,他揉着谢初纤细脆弱的关节,缩在他怀中的谢初,回抱住他,十指依赖地拽紧他衣服。他感受着谢初的每一次呼吸,每一个颤栗,差点,就把心底最深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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