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长秘书前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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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长秘书前传- 第4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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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还要托大哥的福啊!你和张市长是朋友,关键时刻还得给老弟多美言美言啊!”我不失时机地说。

“雷默,我听明白你的意思了,将来不想干秘书了,想去个好地方,自己不好开口,大哥给你溜溜缝儿,对不?”丁能通道破天机地说。

“什么事到大哥这儿都成了窗户纸,一点就透。”我不好意思地说。

“雷默,你是贴身秘书,是张市长最亲的人,以后大哥求你美言的地方还多着呢,”丁能通笑着看了看表说,“我估计张市长算得差不多了,我先过去看看。”丁能通推门出去了,大约十分钟,他又回来了。

“雷默,”丁能通推开门探着头说,“张市长算完了,我让他去洗桑拿了,你也去算算吧。”

我随丁能通来到赵仙人房间,丁能通指了指门就走了,我轻轻地敲了敲门,然后推门进去,赵仙人正坐在沙发上喝茶。看样子不到五十岁,极普通的中年妇女形象,一身灰白的衣服素雅、整洁,圆圆的脸上荡漾着几分神秘。

“是赵师傅吗?”我试探着问。

赵仙人点了点头,“进来吧。”

“我是丁主任的朋友。”赵仙人没起身,只是示意我坐在她对面的沙发上,“说说你的生辰八字吧。”

我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纸条递给她,纸条上写着我的生辰八字,刚才在丁能通离开房间时,我多了个心跟,将我和张副市长的生辰八字分别写在了纸条上。

赵仙人接过纸条看了看,从口袋中掏出一块白布,把白布展开铺在双腿上,然后微闭双目,沉思片刻,手指一边在白布上画着,嘴里念念有词地说:“卦卜说,身处红尘莫招摇,早离苦海最清高,待到年将三十六,红袍脱去任逍遥。兄弟,从卦面上看你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活得委屈,是个伺候人的,十年寒窗无人问,宦海亦难天下闻,攀权附贵一场梦,终是大志戏红尘。兄弟,你才华横溢,却给别人做嫁衣呢。”

听了赵仙人的卦辞,我将信将疑,好像核心意思是我从政是个错误,超不过三十六岁就得离开官场,明年我就三十六岁了,这么说,明年我就将离开官场,简直是无稽之谈,但是,我并未露声色,只是又掏出另一张纸条给赵仙人。

“赵师傅,这是在我前面刚算过的那位戴眼镜的先生的八字,不瞒您说,他是我的领导,他的命运左右着我的前程,我想请赵师傅讲一讲他究竟是个什么命运!”

赵仙人见我说得坦诚,便重新一抖白布,再一次铺在双腿上,微闭双目说:“身处佳境乐无央,笑酒盈樽对夕阳,悬崖勒马命尚在,乌纱帽里梦黄梁。这个人啊,该享的福都享了,不该享的福他也享了,他的未来是个花架子,弄不好还有牢狱之灾,我劝你尽快离开他,我送你三个字:动、动、动!”

“赵师傅,”我疑惑地问,“您就这么跟他说的?”

“我看得出他是个大官,哪能跟他这么说,自然是说些好听的了。”赵仙人诡谲地说。

49。门

飞机飞抵东州机场时,已经过了中午,太阳在头顶上只是一团强光,根本不敢直视,天空由于稀疏地飘着絮状或鳞状的白云,显得更加蔚蓝。我手提皮箱走出接机口时,马厚似乎已经等候多时了,他接过我手中的皮箱,我们往停车场走。

“马哥,家里有什么新闻吗?”我一边走一边问。

“有,”马厚想r想说,“市政府大门改了,市政府办公楼正在加层。”

“好端端的大门怎么给改了?再说,市政府办公楼加层这么大的事,刘本山怎么不向张市长汇报呢?”我吃惊地问。

刘本山是市政府办公厅副主任,主管后勤工作。

“我听李市长的司机说,事儿是李市长定的,好像还与什么风水有关。”马厚一边走一边搔着头,“准知道呢。”这时我们走到了车边。

“马哥,先去市政府看看。”我上了车说。

马厚开着车驶进市政府大门时,北侧刚开的大门正在修建中,市政府办公大楼周围也已经搭满了脚手架。我下了车,信步走向刚修建的北门,看北门的规模大有代替正门的味道。

我心事重重地回到办公室,想着在北京算命时赵仙人叮嘱我的一番话,心想,难道张国昌在北京找了赵仙人算命,这李国藩也没闲着,莫非在东州也找什么高人指点了迷津了?我走到窗前望着正在修建中的大门,又看了一眼正在使用的正门,很像是《圣经》中的宽门和窄门。

“你们要走窄门,”耶稣说,“因为引到灭亡,那门是宽的,路是大的,去的人也多。引到永生,那门是窄的,路是小的,找着的人也少。”我不知道李国藩想没想过,他修建的这扇大门如此宽大雄浑,到底是人生的宽门还是窄门呢?也许李国藩认为走进此门,一切恐怖和畏惧都可以抛在脑后了,但是但丁走进地狱之门时,看见的却是黑沉沉的文字写在大门上:“从我这里走进苦恼之城,从我这里走进罪恶之渊,从我这里走进幽灵队里。”

我胡思乱想了一会儿,觉得此事必须弄清原因,然后向张副市长汇报,因为无论是改大门还是办公楼加层都归张副市长主管,正常的程序应该是办公厅主管后勤的副主任将此事提请厅党组讨论,拿出意见后,由刘本山会同朱玉林向张副市长汇报,张副市长酌情定夺。眼下这两件事已经既成事实了,主管副市长一点也不知道,其中必有原因。我想打电话问问刘本山,没想到刘本山自觉理亏,接到电话后,竟然小跑着来到我办公室。

“雷默,”刘本山喘着粗气说,“什么时候从北京回来的?”

“刘主任,”我沉着脸问,“办公大楼搭满了架子是怎么回事?还有,市政府大门好好的,怎么改了呢?”

“这,这……”刘本山一时语塞。

“这么大的事,你这个主管副主任怎么不向主管副市长汇报呢?”我步步紧逼地问。

“老弟,”刘本山的胖脸嘟噜着,半吐半吞地说,“不瞒你说,这是李市长定的,定完了,我才知道,我还以为李市长和张市长两位领导商量过了呢,搭架子是想把办公楼加两层,咱们现在的办公室太挤了,不够用,改大门,听说找风水先生测过,大门挪到北边,四通八达,有利于东州经济发展。”

“改了大门东州经济就发展了?”我揶揄地笑道。

“老弟,大哥跟你说句实话,这事我也觉得匪夷所思,我不知道张市长不知情,我要知道张市长不知情,早就汇报了,无论如何你得帮大哥在张市长面前圆圆场。”

我看着刘本山左右为难的窘相,心中一边暗笑一边想,人活到这副模样也够可怜的,便笑了笑说:“那好吧,刘主任。”

刘本山如释重负地拱了拱手,“兄弟,拜托了,回头大哥请客。我还有个会,先走了。”

刘本山走后,我赶紧给张副市长挂电话,我向张副市长汇报了情况之后,张副市长在电话里半天没说话,我估计可能一时难以接受。

张国昌万万想不到,市长分工时,他虽然揽下了那么多部门归自己主管,但是李国藩就当没这回事一样给了他一个小小的下马威,张副市长显然觉得很没面子,但是有气还没地力出。

“雷默,”张副市长气呼呼地叮嘱道,“你也找个风水先生测一下,看看大门改了对咱们有什么影响?”

我没想到张副市长会下这么一道指示,大有对着干的味道,心里一时犯难,到哪儿找风水师呢?心想,只好发动群众了。朱达仁是管房子的处长,说不定跟风水师打过交道,陈东海在公安口说不定也掌握不少算命、看风水的仙呀、神的,很长时间没在一起聚了,很想这两个家伙,便打电话约他俩晚上到小观园聚一聚。这两个家伙欣然应允,还一再要求让落落作陪。

其实我之所以把饭局安排在小观园,就是想见见落落,这段时间虽然没和落落联系,但是心中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她,在北京我曾不止一次地反思与落落交往的意义,我发现落落是我生命中的阿波罗,她是给我心灵披上美丽光辉的人,小观园已经成为我心中的圣地。官场是压抑的,但人生不能压抑,落落虽然是我摆脱压抑的一种梦幻,但是,人生难道能够没有梦想吗?正是因为有了梦想,我内心深处才是醒着的,落落使我从一个权力的膜拜者变成了一个梦的顶礼者,在梦里,我觉得谎言比现实更真实。也正因为如此,我才感到压抑是可以忍受的。

落落接了我的电话非常高兴,这丫头自从上次过生日我们一起谈了玛格丽特·杜拉斯的《情人》以后,仿佛对爱有了更深层次的理解,扬言要写出一部与《情人》相媲美的小说,我不知道她能否实现这个愿望,我知道她一直在努力赚钱准备去巴黎留学。总之,落落像天使一样不知不觉潜入到了我的灵魂深处,像贝雅特丽齐引导但丁一样为我开启了天堂之门。

傍晚,我打车到小观园酒店时,酒店门前停满了车,想不到小观园酒店的生意越来越火。我走进落落安排的“迎春”包房时,朱达仁和陈东海已经到了,但落落不在,服务小姐说,下午总经理安排完“迎春”包房就去美容院了,看来这丫头是想在见我之前好好打扮打扮。

墙上挂着《元妃省亲图》,正是第十八回:“一对对龙旌凤婴,雉羽宫扇,又有销金提炉,焚着御香,然后一把曲柄七凤黄金伞过来,便是冠袍带履,又有执事太监捧着香珠、绣帕、漱盂、拂尘等物。一队队过完,后面方是八个太监抬着一顶金顶鹅黄绣凤銮舆,缓缓行来。贾母等连忙跪下。”题诗是:“金门玉户神仙府,桂殿兰宫妃子家。”

我进门时,朱达仁和陈东海正一边喝茶一边议论着挂画。

“达仁,”陈东海故作深沉地问,“你从这幅《元妃省亲图》看出了什么,”

“这还用说,连贾母都跪在地上了,祖孙都倒过来了,足见封建皇权对人性的压迫。”

“高见,达仁的观点一针见血,”我随口接过话题,“这是权力至上的最好例证,此时的贾迎春已经不是贾母的孙女,也不是皇帝的妃子,而是庙里的菩萨,这个菩萨,应该叫权力。”

我话音刚落,落落就香气如兰地进来了,站在我面前宛若皇后一般的神情凛然不可侵犯,美丽的微笑仿佛罗网,将我的灵魂罩住。

“这是我叔叔画的最得意的幅作品,到小观园吃饭的好多人要买这幅画。”花落落秋波闪烁地说。

“依我看想买这幅画的都是官员吧。”朱达仁嘲讽道。

“让朱大哥猜着了,想买这幅画的大多是官员。”花落落的目光既和悦又美丽。

“为什么?”陈东海不解地问。

“这幅画的寓意是‘有风来仪’呀!”花落落解释说。

“让我看不是‘有凤来仪’,是皇恩浩荡。你叔叔这幅面画得的确好,这幅画告诉我们,皇权统治的本质就是服从,贾元春是皇妃,即使贾母也耍下跪,这说明封建王朝倡导的孝不是人伦之孝,是孝敬统治,孝敬皇权。在这幅画里贾迎春已经不是皇妃,而是代表皇权的菩萨,贾母家所有人不是在向皇妃下跪,而是代表全天下人在向菩萨下跪,既然这幅画画的是菩萨,挂在家里当然可以供着了。”我言辞犀利地说。

“深刻,太深刻了,”陈东海附和道,“大小姐,给我们准备什么好吃的了?”

花落落莞尔一笑,吩咐小姐上菜。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我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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