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长秘书前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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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长秘书前传- 第8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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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丽华神态自若地说:“我为你大哥请了两个北京的大律师,这两个律师要见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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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想,这是正经事,当然要配合,痛快地答应说:“没问题,什么时候,在哪儿?”

孟丽华露出满意的表情说:“明天上午十点,在新世纪大酒店二○一二房间。”

“我一定准时去,”但我不相信大半夜孟丽华只让我见律师而亲自开车来找我,便试探地问,“就这事?”

孟丽华淡然一笑问:“今天专案组找你谈话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心想,她还真是一切都在掌握之中:“嫂子,你怎么知道的?”

“这你不用管,”孟丽华一副未卜先知的表情,“他们是不是问你老书记袁伯守的事了?”

我心想,还真是出鬼了:“嫂子,这你也知道?”

孟丽华不正面回答我,只是问:“你怎么说的?”

谈到这儿,我相信我是怎么说的,她一定是心知肚明了,之所以明知故问,看来是想试一试我是否跟她说实话,我心想,我雷默一向自认为做人襟怀坦白,没什么好隐瞒的,便直言道:“我说我不知道啊!”

“你看,雷默,你这么回答怎么能行,”孟丽华脸一沉说,“你应该说知道,你大哥确实和丁仁杰去了袁伯守家,而且拎着牛皮纸袋去的,里面装的是美金。”

“嫂子,”我苦笑道,“我不能跟人家编瞎话呀!”

孟丽华直言不讳地说:“反正老书记已经死了,死无对证,只要你说有这么回事,就把你大哥救了。明天早晨,你去找专案组,说这事你想起来了,按大嫂说的做。”

我心想,这不是害人吗,真要是这么做了,我以前所有的口供都成了屁话,这事断然不能做,于是我毫不客气地说:“对不起,大嫂,这事我做不来,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就回去了。”

说完,我就要开车门。

孟丽华急了:“雷默,你大哥对你不薄!”

“大嫂,”我冷静地说,“这不是薄厚的问题,这是做人的问题,也是原则问题。再说,专案组的同志个个身经百战,咱这点小心眼儿,瞒得了人家的法眼?嫂子,我劝你别瞎折腾了,别再节外生枝折腾出啥事来。”我想说瞎折腾别救不了张市长,再节外生枝把命搭上,但话到嘴边又咽回去了。

孟丽华叹了口气说:“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就是同归于尽,我也在所不惜,我给中央领导、中纪委领导、最高人民检察院领导都写了申诉信。你大哥太冤了。我一定要给他伸冤,绝不能让李国藩、肖继文、佟广真这些人逍遥法外,你看着吧,这个事很快就会有转机。”

我知道孟丽华已经下了鱼死网破的决心,怎么劝也没有用了,只是她这么一折腾,不知道又有多少人要倒霉了,我不想害任何人,更不想参与她的复仇计划,无奈地叹息道:“大嫂,我帮不了你,你多保重,我走了。”

我毅然决然地下了车,孟丽华失望地喊道:“雷默,你……”

90。政审

我时常问自己,人是什么?我现在的答案是,人是任凭命运摆弄的玩物。命运让我们生活在夹缝之中,一边用山羊角诱惑你,一边用舵桨制造龙卷风。只是这次卷走的不是我,而是杨娜。

中午,杨娜急匆匆地回到家,她一进家就委屈地哭了起来。我不问发生了什么,心里也猜出了八九分,但还是下意识地问:“娜,是政审的事不顺利吧?”

杨娜一边抹眼泪一边气愤地说:“我一上班,公司老总就把我叫到办公室,像笑面虎似的说,‘这次到美国波音公司培训,我看就别去了。’我吃惊地闻,‘为什么?’老总说,‘我也知道机舍难得,你是凭本事考上的,不过,公司组织部的人到市政府办公厅开你爱人的政审材料,他们就是不给出,我也是投有办法,你知道,没有你爱人的政审材料,办不了手续。这次不去,还有下次嘛。’我一听就急了,问他,‘如果开来我爱人的政审材料呢?’老总说,‘那你就正常走,不过最晚不能超过明天晚上。’默,我觉得这次出国已经不是一张政审材料那么简单,如果走不成,所有人都会怀疑我们的清白,我已经郑重地告诉公司领导,‘我丈夫是清白的,他什么事也没有,我一定能开来政审材料!’默,张国昌境外豪赌,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们单位凭什么不给你开政审材料?”

我默默地抽着烟,强忍一腔怒气听完妻子的诉说,然后把半截烟狠狠地摁灭在烟灰缸内,咬着牙说:“我早就料到了,有佟广真在,这事不会顺利。这都什么年代了,还他妈的搞株连!娜,你先别急,我先给佟广真打个电话。”

我静了静心,拿起电话就拨通了佟广真的手机。

“佟秘书长,我是雷默。”我尽量平静地说。

“雷默啊,什么事?”佟广真打着官腔问。

“秘书长,关于我爱人出国的事,我的政审材料,您得说句话呀,蔡小亮凭什么不给开呀?”我压抑着激动的情绪问。

“雷默,不行啊,张国昌的案子还没有结,万一出什么事谁负责呀?这个事,你也要理解组织的难处。好吧,就这样。”说完,佟广真就武断地挂断了电话。

“秘书长、秘书长……”我不依不饶地拨佟广真的手机号,手机已经关机,我气愤地骂道:“妈的,这个落井下石的小人!”然后决绝地说:“娜,我就是跟你离婚,也要让你出这个国。走,跟我去找中纪委的杨处长。”说完我拽着杨娜的手就往外走。

杨娜迟疑地问:“那能行吗?”

我像发怒的狮子说;“怎么不行?中纪委的杨处长说过,有困难,找他们。”

我义无反顾地打了一辆车,和杨娜毅然决然地来到省迎宾馆十五号楼,此时正值午休时间,走廊里静极了,除了总台的服务虽外,连个人影儿也看不着,我俩走到一五一九号房间门前,互相凝视地看了一眼,杨娜的目光充满了绝望,我受不了妻子这种目光,我心里只有一个信念,一定要扼住命运的咽喉,给杨娜以希望。

我心里一横,敲起门来,敲了半天也没人答应,便壮着胆子推开了房门,我拉着杨娜的手走进屋,外屋没人,我毫不犹豫地敲了敲里屋的门。终于有人问:“谁呀?等一等。”

不一会儿,杨处长睡眼惺忪地走了出来。

“雷秘书,”杨处长惊异地问,“有什么事吗?”

“对不起,杨处长,”我抱歉地说,“打扰您午休了。这是我爱人杨娜,您说过,有困难找组织,今天,我们俩有一个十万火急的困难。”

杨处长温和地说:“别着急,慢慢说。”

我一五一十地说明了情况,杨处长沉思了一会儿说:“我们没处理过这种事情,研究一下再说,你们先回去吧。”

我态度坚决地说:“杨处长,我爱人只有一天的时间了,我今天一定要等到你们研究的结果。我坚信组织上对一个年轻干部一定会负责任的。”

杨处长看了一眼旁边抹眼泪的杨娜,同情地说:“好吧,我今天一定给你一个答复,你们先回去吧。”

我将信将疑地说:“好吧,谢谢杨处长。”

从十五号楼走出来,我和杨娜像一对无助的孤魂迷失在既定的路途,我们没有飞毯,像是骑在驴背上忐忑,然而,驴被桑丘·潘沙牵走了,我们就这么悬着,虚无缥缈地悬着,这无疑是危险的颠簸,我曾经像星宿一样幻想的心不再跳动,而是像脚下受伤的石子儿一样死寂。杨娜一只手紧紧抓着我的手,另一只手默默地抹着眼角,我无助地想起哪位哲人曾经说过:“何必为部分生活而哭泣?君不见全部人生都催人泪下。”

但是无论命运以多么优雅的方式捉弄我们,我还是企盼它在打击我的同时,再给子我一些馈赠,尽管这是我的奢望。

我和杨娜提心吊胆地在省迎宾馆幽静的小路上就这么默默地走着,向经过的每一棵树祈祷,突然我的手机响了,奇迹果然发生了,杨处长在电话里告诉我:“雷秘书,刚才我以中纪委张国昌专案组的名义,与东州市纪委领导通了电话,我们表达了一个观点,在张国昌一案中,没有发现雷默同志有任何问题,如果仅就张国昌一案不让雷默爱人出国,我们认为是没有道理的,他们已经同意明天早晨让你去市政府办公厅办理政审材料。”

我深知杨处长这番话的分量,激动得半天说不出话来,我没想到,关键时刻组织上果然为我说话了,说的竟是这样通情达理,这么理直气壮,这么主持公道,我由衷地表达了谢意,激动地和杨娜拥抱在一起。我知道这不是一次小小的胜利,这等于以组织的名义告知那些心怀叵测的人,雷默是清白的!在杨娜眼里,这是我人生当中最男人的一件事,对我俩来说,是一件天大的事,对我们一生来说也是一件天大的事。此时,我深深地体会到生活当中无论发生什么,都是一种给予,而且常常采取惩罚的方式。

第二天清晨,我早早地就到了市政府办公厅机关党委办公室,机关党委书记昨天晚上亲自与我通了电话,约好了今天早晨让我早到。

我一进门,蔡小亮赔罪地给我倒了一杯水,然后一脸无奈地解释说:“雷默,你得理解大哥,你爱人单位的人来过两次,我确实没给开,没办法,佟秘书长不点头,我哪敢给开呀,这不,昨天晚上佟秘书长给我打电话,同意这件事,我赶紧给你打电话。不瞒你说,证明材料我已经写好了,不过我得给佟秘书长打个电话念一念,他同意后,我就给你盖章。”

蔡小亮是办公厅的老处长了,正处级时间快二十年了,一直谨小慎微地活着,我理解蔡小亮的难处,耐心地听他向佟广真汇报完,似乎佟广真小耐烦地同意了,蔡小亮自找了个没趣,悻悻地在证明材料上盖了章,并且郑重地交给我,邀功地说:“雷默,大哥完成任务了!”

我道了一声谢,接过材料,认真地看了一遍,感到手中的一张纸像厚厚的一块铅,上面写道:

证明材料

清江航空公司组织部:

雷默同志系我单位正处级干部,1997年7月开始为张国昌秘书。在市政府办公厅工作期间,本人工作表现积极,曾因舍己救人被评为优秀共产党员,并因工作成绩优异,荣立办厅厅三等功。张国昌被“双规”后,从中纪委反馈给市政府的情况看,雷默同志能够配合组织工作,本人未发现有涉嫌违纪行为。

市政府机关党委

我拿到证明材料后,打车去了杨娜单位。早晨来时,天是阴的,此时,阳光已经驱散迷雾,太阳一出来就白热白热的,大有要烧焦一切的势头。圆圆的轮廓不见了,只闪着颤抖的白光。

我汗流浃背地坐在出租车内,想起张国昌案发以来,自己的种种遭遇,心潮起伏。我坚信人性是顽强的,但我也相信真理一分钟不与苟且结合,真理就会陷入流言的重围。因为所有的神都是人造的,人们需要神就像需要真理一样。正因为如此,理想有时也是苟且的理由,面对清廉,大多数人会一哄而散,不要嘲笑他们,说来说去生命不是神。纵使堕落到底,也是因为起飞的欲望。尽管往事如烟,但是人们还是津津乐道往事,因为往事是大人物的故事,小人物只能化作烟云,没有人给小人物立言,他们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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