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的只是一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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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的只是一个男人- 第3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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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好吧。”目光撞上肖川你试试看的眼神,有了九号楼和列车上的深刻回忆,夏雪晨知道眼前的大力男极有可能那么做。
  与其在人来人往的大街被男人强吻,还不如被一个有生之年注定躲不掉女性严刑拷打。至少打击面会小一点。什么?自己到现在还在为眼前的大力男考虑。悲哀啊!
  “雪晨,你好。”温润、平和的女声。
  “阿姨好。”心中还在大呼自己不争气的夏雪晨,一抬头,便看到一个与自己不是同一个辈分的女人不用问,正是自己的天敌。至于怎么乘的电梯,怎么入的这所房子,印象全无。肖川也不知闪哪去了。关键时刻,关键时刻啊!还好,还好,那些准备的礼物就在自己腿边。
  “阿姨,这是Y市的一些特产。请笑纳。”起身将礼物递给肖平。
  “真懂事,太客气了。听小川说,你要来。我高兴坏了。这是他第一次带同学回家。”肖平气色很好,笑意连连,保养得当的皮肤紧致细腻,微笑时偶有几条不听话的眼尾纹泄露她真实的年纪。
  如果是个女同学,你会更开心吧?如此一想,夏雪晨心中便黯然许多。他爱肖川,可不想因为他,肖川连家也没有。他也不忍心,眼前这个衣着大方、举止端庄、被抛弃十二年刚和丈夫破镜重圆的女人陡然经受儿子是一个同性恋的噩耗和打击。
  善良的人宁愿自己孤独地在角落默默忍受悲伤,也不忍让别人受到一丁点来自于自己的伤痛。
  “阿姨,应该的。”又是一句寒暄。
  就算冷战,就算被骂、被打,就算被全世界抛弃,也要和肖川在一起,就算死,也不能分开。如此一想,夏雪晨心中便觉得笃定和无所畏惧。
  “小川怎么去了这么久?这孩子。”肖平抱怨着朝卫生间的方向努努嘴。
  “还紧张吗?”伴随着“哗啦啦”冲水的声音,肖川在夏雪晨身边坐下。
  摇摇头,小口小口地喝着肖川递过来的柳橙汁。
  “你没事吧?肚子不舒服?”夏雪晨头转向肖川,关切地询问。
  “在火车上受了冷风。”像夏雪晨投去别有深意的阳光和笑意。
  “没事就好。”低头猛喝柳橙汁,竭力避免当场面红耳赤。
  晚饭时分,肖平在厨房忙着张罗,夏雪晨自告奋勇,坚持要打下手,肖川闲着无聊,也跟了去。
  “阿姨,这是准备做啥的?”见长桌上放着猪蹄,夏雪晨问道。
  “香辣猪蹄,小川最喜欢了。”肖平谈及肖川,总是笑容满面,开了花一般。
  “阿姨,我帮你。”说着,夏雪晨从塑料袋中拿出猪蹄,洗净、拔毛、剁块、焯水、去沫、沥水,拿出一大段青葱剁成段,另将一块姜切成片状。动作毫不迟疑,干净利落,起到好处。
  肖川不喜厨艺,净做些拨蒜、清洗的粗活。就连剥蒜,还得夏雪晨在一旁手把手指导。
  “雪晨,这猪蹄是你弄的吗?真棒!比肖川强了不止一百倍。谁要是有幸嫁了你,不知多幸福!”肖平转身,便看到夏雪晨备好待用的猪蹄,啧啧称道,时不时对肖川飞一记眼刀,鄙视兼蔑视。
  我的娘啊,谁才是你的亲生儿子啊?小晨不过煮了一下猪蹄,就这样夸耀?不过,有什么关系呢?他早已是我的人了。人不都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顺眼吗?嘿嘿……当真如此,当真如此。肖川心中大悦。
  因受不了厨房的两人交流厨艺,早闪入了客厅,“咔哧咔哧”,大口大口啃着一只红富士,腾出一只手,握着遥控器,看也不看地频频换台。
  突然,他握遥控器的手抖了一下,红富士跌落在玻璃茶几的台面。“大家好,这里是××新闻频道,我现在所处的位置是××柿×市××区××路××街口,十分钟前,这里发生了一起较为严重的交通事故,造成一死一伤,伤者正赶往医院抢救,死者四十岁左右,为中年男性。监控录像显示,死者红灯时强行穿越马路,最终酿成惨祸……”
  中年男性的脸,熟悉,遥远。不是他,不是他,不是他。
  “妈,妈!妈——”颤颤巍巍拉开厨房的门,再也无法控制自己。
  “小川?出什么事了?”甩甩手上的水,一把扶起肖川。
  “肖川?肖川?”夏雪晨尚存一丝理智,帮肖平扶着肖川,小心关了煤气。
  “爸,爸……”第一次这么称呼亢云,这样的场景。
  提着一口气,冲到客厅,新闻仍在继续:“这是本月的第五起事故,死者……”
  数十年的恩恩怨怨,只一眼,两眼一黑,肖平没了知觉。
  “妈!妈——”无助地哭喊。
  “带……带妈去,看他一眼。”抓着最后的救命稻草一般,肖平死命攥着肖川的手。
  事故发生地距离肖川家不过五十米,三个小时前,他准备在这里强吻夏雪晨,现在,亢云四平八仰,直挺挺地无声无息,身边的紫色玫瑰散落一地,有些依稀可见被车轮碾压的胎痕。一朵,两朵,三朵,四朵,……,夏雪晨把它们重新收入精美的银白色包装纸中。
  “是亢云,抛弃妻子的那个。”
  “报应啊。”
  “谁说不是?”
  “肖平还哭什么?这种男人有什么值得?”
  “十多年独处,现在舍不得了?”
  “可怜了小川啊。”
  邻居的窃窃私语声,汽车轰鸣声,由远至近,孤独,忧郁,载着黄昏,沿途散下阴暗的影子,转瞬,又消失无踪迹。人们都急匆匆地寻觅着自己的忧伤和快乐,没有人知道,一个男人去了,一个希望没了,一个家散了。
  哽咽,哭诉,恸哭,怒斥,无论哪一种声音,都没能使亢云动一动。
  “爸!爸——你还没亲耳听我喊你,怎么就可以离去?”
  “云哥,云哥。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对不起。云哥——老公——别丢下我一个人,别丢下我。”
  “老公——老公——”肖平一眼瞥见夏雪晨手中的紫色玫瑰,如看到世间的珍宝一般,眼中放着光,闪着微弱的幸福,小心地亲吻花瓣,泪滴在最末的花瓣上。                        
作者有话要说:  

  ☆、五一

  双人床的一角,男人在瑟瑟发抖,轻声抽泣,虽然被子将他捂得严严实实,黑色的寂静中仍格外清晰。
  无声地搂紧这个男人,恨不能把自己的全部热力传给他。男人探出头,夏雪晨被他的眼睛烫伤。
  这个男人叫肖川。他哭了,在夏雪晨的怀中。黑暗中,驯良的小兽温顺地安抚着巨龙。
  一个终日卧床,一个郁郁寡欢,这个家,夏雪晨成了顶梁柱。
  南瓜红枣汤、红枣黑米粥、花生百合银耳羹、清炒山药片、白菜炖豆腐、豆奶烩什锦,他精心尝试着各种益气安神的菜式。
  “阿姨,这是南瓜红枣汤,你多喝一点。”轻声劝慰。
  “雪晨,这几天多亏了你。其实,其实你不必这样劳累。阿姨只是想睡睡,想一个人静一静。”肖平的话平和如旧,却夹杂丝丝寒意。
  “那阿姨你好好休息。”悄声闪出。
  那家伙已经好几天没有和夏雪晨说话了,守在他的房间,从天亮到下一个天亮。
  也许,自己真的应该走了。这个家,从来不属于自己。夏雪晨心中苦涩,有口难言。
  那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好。他从来都不是喜静的人。静一静总是好的,时间会抚平一切。准备好最后的一餐,就走。如是想着,夏雪晨入了厨房。
  以前在Y大的时候,肖川总说,老家的地三鲜多么美味,夏雪晨不服,每次都说做给他吃,却总是未能实现,临行了,做一次,算还了彼此的愿。
  茄子、土豆分别去皮,切滚刀块,青椒切成小块,蒜切成沫。想着夏雪曾多次传授的心法,夏雪晨一步一步,专心致志。
  真的要这么离开?真的要舍他而去?真的要一个月见不到他?真的要承受分隔两地的苦楚?不是说好要一起走下去,永远不分离吗?不是说就算死,也要带上自己吗?想着肖川,夏雪晨心中便隐隐作痛,虽然这种痛早已成了习惯,但每每发作,总是刻骨铭心。
  心猿意马,手中的菜刀失了分寸,一下切掉左手拇指半块指甲,菜板顿时多了一道红色的细流。
  “啊!”十指连心,倒吸几口凉气,仍不减疼痛,不禁低声喊了出来,右手紧紧地蜷着将受伤的手指包裹起来。凉水冲了又冲,血仍不见停。不得已,只能在客厅小心地翻找创可贴或者纱布之类的东西。
  如果是以前,那家伙一定会轻车熟路为自己包扎,然后,在包扎好的地方打个响嘣,见自己疼得倒吸凉气才罢手,用看你还敢不敢的眼神逼视自己,以示警戒。
  想着肖川的昔日种种,看着鲜血在自己的双手溢流,夏雪晨赌气似地翘起小嘴,落下一大颗、一大颗晶莹饱满的泪珠儿。
  “哎呀!”推送抽屉的时候,流血不止的手指被老式的发胀抽屉无情地挤压到,伤上加伤,不禁闷声喊痛,额头青筋暴突。
  “在干什么?”没等夏雪晨答复,肖川已经闪到他身边。
  “过来。”拦腰将夏雪晨搂至身前。
  “我……”对上肖川惊恐的、微怒的眼神,欲言又止。
  “乖乖别动。”下了命令,夏雪晨巴巴地等着。
  “过来。”肖川拍拍腿,夏雪晨听话地坐在肖川的腿上。
  熟悉的味道,熟悉的身体,熟悉的姿势,连棉棒、纱布都亲切起来。
  “嘣!”包扎完成的提示。
  “嘘——”吸着凉气,对上肖川熟悉的警示眼神,起身要走,被一把拉住。
  “去哪?”不悦的口气。
  “做饭,菜板上还有血渍。今天做地三鲜。”低头作答,害怕与肖川的眼睛相遇,生怕多看一
  眼,会不忍心离开。
  “小晨?”这是亢云出事后,肖川第一次称呼夏雪晨。
  “嗯?”如受惊的小鹿,细声细语。
  低着头,夏雪晨只觉得肖川的气息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渐渐地,空气中弥漫起肖川独特的味道,脑中一片空白,被催眠了。
  温柔的吻,粗重的喘息,熟悉的身体,动情的爱抚。
  今夕何夕,两人情之所至,全然忘了时间,忘了所处,忘了世间的一切。
  嘴唇分开,大口喘息着睁开眼睛,两人才看见不远处卧室门口一张惨白的脸。
  “阿……阿姨?”夏雪晨微弱的声音抖得厉害,整个的身子都在无意识地倒向肖川的身体里面。
  “妈。”肖川单手抱住夏雪晨,伸出另一只手挡在夏雪晨面前。
  “你……你们?”一向端庄大方的肖平深一脚浅一脚冲过来对着肖川和夏雪晨一阵猛打,打着打着,便瘫倒在地上,“呼啦呼啦”地喘着气,半天才缓过来,“这都是命”,“砰”,她的头重重地撞在棕色的实木地板上。
  肖平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昏迷着,夏雪晨和肖川在旁边轮流守着。
  看着肖平在自己眼前,却始终昏睡。肖川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失去亲人的痛,没有谁能够连着承受。也是在此时,肖川才体会到夏雪晨在失去林远、失去夏雪之后选择和自己分开的那种折磨。
  任谁,也无法在万念俱灰的时候卿卿我我。
  第五天,肖平醒了。
  “妈!妈!妈!”肖川兴奋地喊着,叫着,亲着,他害怕失去这种机会,哪怕多喊一声,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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