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畏途海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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畏途海笠- 第2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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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问:“玫玫,这是什么地方。”
大哥软着腰肢换了个站姿,屁股扭成了一个奇异的角度:“医院后门呀~~”
我无力又问:“……我是说这地方叫什么名字。”
大哥一甩秀发,眼神迷离:“希望的田野上。”
我暗暗握紧双拳,跟着他甩甩被沙子糊了一脸的头,揣摩了一下他的思路,然后再接再励道:“好吧玫玫,换个问题——为什么天这么黄?今天沙尘暴?”
大哥把最后一点瓜子丢进嘴里,意犹未尽地拍拍手:“因为你是风儿伦家是沙~~~”
“……”
我终于忍无可忍无需再忍,上前两步揪住他衣领:“……别逼我揍你啊。”
大哥突然激动起来,浑身颤抖着直哼哼:“哎呀讨厌啦想来就来嘛还跟伦家客气~~快掐伦家脖子嘛~~啊啊啊伦家想要啦用力啦~~”
我沉默两秒,放开他领子,眼含热泪地看着他:“玫玫我求你回盘丝洞吧。”
大哥傲娇一撇脸:“才不要。”

正当我犹豫着是把这货揍回盘丝洞还是就此认输罢手的时候,从远处传来了一阵阵令人心悸的踏步声。那声音由远及近,咚咚咚持续不停地响着,节奏分明,声震四野。
我一听这训练有素的踏步声大感不妙,想极力睁大眼睛看清来者,奈何漫天黄沙迷住了我寻找真相的眼睛。于是我只得后撤一步,随时准备开溜。
大哥倒是异常激动。他恨不得把自己扭成一条蛇盘踞在小卖部的门口,并且在如此狂风大作沙尘漫天的恶劣环境里还能让眼睛迷离湿润,看得我简直叹为观止。
大哥妖娆地伸出状若无骨实际上却孔武有力的手臂牢牢拽住我,带领我一起眺望黄不拉几的远方:“迷情芍药,快看哟~~是操练部队哟~~”
我被他拽得面容扭曲,姿势狰狞,脑袋里走马灯般闪过一系列问题,比如谁特么是操练部队,操练部队这种天气出来操练干嘛,对一般居民有没有什么影响。结果问题太多反而堵住了嘴,迷迷糊糊间只能捡了个印象最深的问。
“……迷情芍药是啥?”
大哥水汽迷蒙的眼睛瞅向了我,极富艺术气息地一笑:“就是你呀~~”
我被这名字猛然惊醒,神清气爽,精神抖擞地再问:“我我我从来没说过我叫这名儿——”
“哎呀~~”大哥责怪地嗔我一眼:“你这人怎么这么没有艺术细胞呢~~这是伦家刚想出来的不行呀~~正好跟伦家今天的名字对上了呀~~”
我悲伤得情难自已。他妈的谁要跟你配对。
漫天黄沙里踏步声逼得更近了,我却两眼一抹瞎。能见度太低屁都看不到。
在等待操练部队逼近的短暂时间里我回顾了一下在这儿醒来之后的人生。人在面临大事的时候反而容易开小差,这是通病。我迷茫地望着眼前黄暴的场景,想着自己来了还不到半天,已经生了儿子混进了死人堆还遇上了这么一朵独自绽放的高岭之花,实在是……
剽悍的人生不需要解释。
我沉重地叹口气,第无数次感叹:这个操蛋的世界啊。

随着时间的流逝,操练部队的轮廓渐渐从漫天黄沙里显现出来。假如我身边没有玫玫这朵奇葩提醒我身处现实世界,我一定以为自己正在看一部电影。还是出征打仗的那种。
玫玫激动得都快登仙了,显然这扑面而来的一大波雄性荷尔蒙唤起了他内心不为人知的一面。他盘在门上,含情脉脉地望着那逐步逼近的一坨坨肌肉疙瘩,扭捏低语着:“伦家也好想去操练的说~~”
我看看操练部队,又看看他那绷紧的旗袍下壮硕的腹肌,安抚他道:“没事,凭你健壮的身体……素质,有朝一日,你一定会被吸纳进去的。”
此时,一轮对话过去,操练部队已经无限逼近于眼前了。这个人肉阵营里的每一个男人都军容整洁,表情肃穆,跟着口令一齐正步向前,脚步踢踏带起沙尘漫天。这排山倒海般的压迫感令站在他们前方的我不寒而栗。
我很狗腿地缩在玫玫身后,扯扯他纠缠不清的假发:“玫玫,好可怕,他们想干嘛。”
玫玫把身体探出门外无限远,真是as far as possible。他的假发还被我揪在手里,在黄澄澄的风中形成了一道飘逸的曲线。玫玫甚至连视线都舍不得挪动一寸。只见他头也不回地冲前方大喊着安慰我:“芍芍,别怕,他们不会打你的!他们只是要去中央广场,the center square,中央广场,进行操练。”
我大囧,冲着他后脑勺吼道:“玫玫,从什么时候起,我们的交流要用到两种语言?”
玫玫依旧用后脑勺回答我:“因为伦家突然就想用了嘛!I want,你明白,这是伦家的国际范。”
此时,又一轮更加莫名其妙的对话过去,操练部队正好走过了我们眼前。
我震惊地看着那一排排移动的人体雕塑,内心狂风大作,波涛汹涌,一股空前绝后的窒息感令我倒退两步,举起空出的手无法抑制地捂住了胸口。
我对前方虚弱求救道:“玫玫,这太尼玛壮观了,我眼里都是肉肉肉肉肉肉肉——”
玫玫奋不顾身地往前挣扎,假发顺利绷成一道直线,像一条不幸被网住的鲶鱼。玫玫说:“芍芍,我们也去中央广场吧!去欣赏他们操练。”
我大惊:“卧槽!这你都敢!你不怕被碾成渣渣!?”
玫玫终于舍得回头看我了。只见他妩媚一笑,一口大牙闪亮在黄沙里。
“谁会碾伦家?伦家这么柔弱~~”
我恍然大悟,末了朝他竖起大拇指:“壮士!”

………………………………

中央广场。
这是一片除了空地就只剩一个巨型雕塑的大场子,周围象征性地围了一圈矮趴趴的灌木,蔫不拉几的,好像挣扎着吸最后两口气就马上去死一样。中间那个大雕塑也无比抽象,看上去像一对翅膀,翅膀中间却插了一根利刺,刺尖直冲云霄。
此时玫玫蹲在灌木丛后头,我蹲在玫玫后头。灌木丛遮不住玫玫,但玫玫能遮住两个我。我对着那雕塑思索良久,却依旧不能领会其背后的深意,于是戳戳玫玫:“诶,那个雕塑有什么含义没?好丑。”
玫玫一撩假发:“噢,我们都叫它‘插翅难飞之爆菊’。”
我:“……太深刻了。”
正在这时,操练部队突然齐声大吼,地动山摇。我赶忙把视线从“插翅难飞之爆菊”身上扯下,牢牢黏在广场中央的肌肉群上。只见这几百来人的队伍站成了一个矩形方阵,两腿迈开,双手背后,仰天长啸,壮怀激烈。
我又问玫玫:“这是要干嘛?”
玫玫揪了两根树枝插在头上做伪装,还好心递给我两根:“快插头上,让自己与这群灌木融为一体,他们就发现不了我们了。”
我看着玫玫头上那晃晃悠悠的两根树枝,竭力把它们想象成灌木:“……那他们到底要干嘛?”
玫玫娇嗔地瞪我一眼,从头上扯下片树叶扔我:“讨厌,自己看嘛,伦家才不要剧透。”
我哆嗦两下,突然觉得比起操练部队而言身边这个健硕的英勇少女才是这座城市的最终兵器。
为了响应玫玫的号召,我忍辱负重把树枝举了起来,屏气凝神地观看操练部队接下来的一举一动。这时队伍前方突然出现了一个尤为挺拔的身影,他屹立在“插翅难飞之爆菊”的台阶上,睥睨一圈,不语自威。
我心想这架势也忒熟悉,管事儿的终于出现了。
玫玫在看到这个人后明显激动了起来,喘息声都变得不一样了。他拽着我的领口把我拖到他旁边,伸手指着那个高大威猛的身影说:“芍药快看!那是伦家的梦中情人!噢~~怎么能这么帅气~~欧巴快来揉揉伦家嘛~~~”
我十分应景地呕了出来。
玫玫重重地捋着我的背,那力道简直快要捋掉一层皮:“噢芍药你肿么啦?是不是帅吐了?没错欧巴就是这么帅气!”
我虚弱地抚着胸口,又颤颤巍巍地重新蹲了回去。
——妈妈!娘的个腿腿老子要回家!!
结果没等我在心里咆哮完,这个看着像是头头的人开始一秒也不耽搁地发号施令了。
“立正——!稍息!”
“我宣布!”
“本年度第一百八十七次操练!”
“开始!”
“预备————”
这一声预备拉得很长,长得我晃了神。玫玫在旁边激动得脸都歪了,他一把拉过我的胳膊对我耳语,气流咻咻地从我耳边奔过。
“芍药!芍药快打起精神!这是力量的奔涌!这是野性的呼唤!”
我愣头愣脑地瞟他一眼:野性的呼唤?什么鸡|巴玩意儿?
结果下一秒,那声长之又长的预备之后的一个字终于给拖了出来。
“脱!”
然后所有的肌肉块块开始训练有素地、有计划有组织有步骤有节律地、自己把自己裤子脱了。
再然后,随着他们整齐划一的扒掉内裤的干脆动作,我的下巴也掉了。
——噢漏妈妈!你为什么还不接我回家!!

“——玫玫!玫玫我们赶紧走吧玫玫!玫玫你怎么不告诉我他们就是来遛鸟的玫玫!玫玫你太不够兄弟了债见!”
我正准备弓起身子掩面而去的当口,在这千钧一发万分紧急之际,又被旁边伸出的一条肌肉紧实的胳膊给拽住了。
“芍芍你把它看完嘛~~好戏还在后头哟~~~”
我快崩溃了:你那blingbling的眼神是个嘛意思!还有好戏?还什么好戏?这种场景能看吗!能看吗!眼睛不会长针眼吗!
此时玫玫已经快倒在了灌木丛中,那群有气无力的小灌木都快被他压塌了。在自己激动难当之余还不忘紧紧拽牢我,这种义薄云天的豪情让我十分感动。
——感动个屁啊快把老子放开老子要回家噢妈妈!
我竭力扭动身体好摆脱他的束缚,结果扭着扭着他突然松了力。我感到有些莫名,并大方表达了自己的疑惑:“咦玫玫你怎么……”
他没有鸟我,目光专注地直直盯向前方,并且神色异常激动,就好像一个五十岁的大婶刚刚得知自己怀了孕。还是头胎。
我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下一秒恨不得自剜双目。那出现在我眼前的场景真他妈毕生难忘。与此同时玫玫还在我旁边大呼小叫:“噢芍芍!这就是操练部队的精髓!是的没错!看看这雄性气质!多么狂野!噢伦家要晕过去了!”
在做完一个类似昏厥的表情后他娇羞地下了结语:“欧巴快来蹂躏我!”
此时此刻,我第一次将玫玫这只金刚芭比完完全全地抛在脑后,连看一眼的时间都没有。究其原因,是的,现在正有大概几百来人的裸体部队分布在广场里,并且非常训练有素地两两一对站好,其中一个的鸡|巴正对着另一个人的菊花,呈后入式站姿。
面对此景,我感到我的腿仿佛变成了两根面条,软到快要站不住。而这才只是一个开始。
站在台阶上那个睥睨一切的头儿又开始下了新的口令,非常利落,非常干脆,完美诠释了简单粗暴的含义。
“各就各位——”
“预备——”
“操——!”
这次换我差点昏了过去。

这是一个异常震撼人心的场面,从各种层面上讲。看着几百来号人在自己眼前表情严肃地大干特干,肉|棍翻飞,菊蕊绽放,还喊着一二一的口号,力求把每一次撞击都压在节拍上,我……实在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当然,玫玫的表情永远比我精彩,他看上去就像是羊水破了。而且羊水还是七彩的。
我终于支撑不住地蹲了下来,倚在一丛气息奄奄的灌木丛边,虚弱感叹道:“……怎么会有如此淫|乱之事呢。”
操练部队,操练部队,他妈的还真就是练操部队啊,操操操操操啊,是真的操操操操操啊,只是操操操操操啊,别的什么都不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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