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夜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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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夜歌- 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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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我们跟上去,小心些,莫要被发现了。”
  蒙面人一路走,墨歌小心地跟在后头,最后竟走进了一家青楼,墨歌一脸愕然,无奈只见那人的身影消失在重重纱帘之后,只得咬咬牙硬着头皮走了进去,立马有鸨母热情地迎上来,“哎呦,这位小道长也来我们碧月楼呀,挑挑,这么多姑娘看上了哪一个?”
  墨歌听到周围有姑娘吃吃地笑了,低声细语大抵是说道士竟也来青楼寻欢。他拧了拧眉,丢给鸨母一锭银子,鸨母两眼放光道:“道爷有什么吩咐尽管说。”墨歌道:“你可看见刚才进来的蒙面人去了哪里?”
  “蒙面人?”鸨母一脸莫名,墨歌暗叫一声不好,鸨母又道:“刚才只有一位公子进来,点了楼里的头牌月娘。”
  “那公子可穿了件紫衫?”
  “正是。”
  “他在哪?”
  “在,后头的凝碧轩。”
  墨歌不待鸨母说完便飞身掠了出去,留下鸨母在后头直跳脚。
  碧月楼是临川最风雅的风月场,又有苏府在后头做靠山,端的的是高雅风流,后院连廊水榭,亭台楼阁一样不缺,墨歌沿着连廊一路飞奔,廊边的房内传出丝竹咿呀的调子,春天淡雅自然的花香被浓烈的脂粉香气渗透,带着说不出的奇异感。
  “在那头。”墨歌远远地瞧见了一座别致的水阁,凌空建在水中央,四周是粉紫色的纱帐迎风而舞,阁中传出泠泠琴声,馥郁的脂粉气渐渐淡了,嘈杂琐碎的声音变成淙淙的水声,和着婉转的鸟鸣,一时间让人心旷神怡。
  墨歌放慢了脚步,不知何时起竟响起了悠悠的箫声,“有客自远方来,月娘在此恭候多时了。”女子如黄莺般清脆的嗓音和着流水随微风扑面而来。
  墨歌凝住心神,唯恐声音中藏了幻术,却发觉什么也没有,只有少女特有的娇笑在空中飘散开来。
  走进阁中,只见一鹅黄衣衫的女子坐在中央低眉抚琴,另有一紫衣人临水背对而立,墨歌躬身道:“沂山墨歌。”话音刚落,匣中声音传来,“沂山梓夜。”
  “师兄,你……”墨歌愕然,却听梓夜道:“若我猜的不错,姑娘便是姚黄,而这位公子应是魏紫吧。”
  “梓夜道长猜的不错,在下正是魏紫。久闻沂山道术天下一绝,今日看来沂山弟子果然不凡”紫衣人转过身来,一袭宽大的深紫罩袍,内里的白色深衣下摆处用紫银的细线绣着繁复的牡丹纹样,看着那一张妖娆的有些过分的精致脸庞不禁让墨歌怀疑此人究竟是不是男子了,不由赞叹道:“姚黄,魏紫,不愧为花中之王。”
  姚黄起身倒了两杯茶,笑道:“墨歌道长谬赞了。”
  梓夜用只能两人才听的见的声音道:“花乃天地间的灵物,此二人又颇有道行,应当不会做出那等伤天害理自毁道行的事,这事恐怕另有蹊跷。”
  墨歌微微点点头,对姚黄道:“我当真没料到姚黄姑娘竟然会来这青楼当姑娘。”姚黄不以为意道:“这有何不可,道长都能来这青楼,更何况我也是卖艺不卖身。”墨歌眨眨眼,对着魏紫一笑道:“我来这青楼,还得多亏了魏公子。魏公子,是吧?”
  魏紫靠着梨花木小几随意一坐,道:“那墨歌道长可是要感激我?”
  墨歌正色道:“感激那是自然的,就是不知魏公子是觉得苏府风景美呢,还是这碧月楼更美些呢?“
  “你们也别叫我什么魏公子了,喊我阿紫便是。”
  “那阿紫也唤我墨歌就好。”墨歌改了口,又道:“阿紫可别欺我不曾去过苏府。”
  魏紫低下头,墨色的长发低垂,散了一地,久久没有答话。梓夜道:“阿紫可是有难处?”姚黄听罢摇摇头,只是叹了口气,复又弹起琴来,墨歌听的分明,那调子正是骨笛所奏,由古琴弹出,却多了份苍凉,少了些凌厉。
  “我与人有约定,不得将此事随意说出,若是墨歌执意要寻答案,我倒也不拦着。”魏紫斟酌了半晌,终于开口道,“我刚才见着梓夜,便猜那藏着梓夜的匣子可是下了锁魂咒。若真是如此,那梓夜该是听过迷魂引的。”
  梓夜静默片刻,道:“原来如此,师弟,我们走吧。”墨歌把玩着手中的杯子,道:“多谢阿紫了,阿紫以后若是有困难,我和师兄定当相助。”
  魏紫起身,施了一礼,道:“墨歌,我能说的便只有这么多了。
  “那今日就告辞了,打扰了。”
  墨歌走出老远,又听见凝碧轩内传出箫声呜咽,带着说不尽的凉意。
  作者有话要说:已修完~


☆、白骨谣(3)【修】

  墨歌回到客栈的时候,顺便拐到店小二的房间,梓夜见状,笑道:“师弟,你别太为难他。”墨歌哼哼了几声道:“师兄,你又不是不知,我这人记仇的很。”
  小二正欲走出房门,又被墨歌一把拉住,扯回房内,房门被砰的关上了。小二定睛一看,又是早上的那位道长,不由暗暗叫苦,面上却堆笑道:“道长有何吩咐?”墨歌挑了挑眉,道:“你当昨晚陷害道爷我会不知道么,我还没那么好糊弄。”小二把头点的如捣蒜般,口中连连称是,墨歌冷哼一声,小二身子一颤,道:“道长有什么吩咐尽管说,小的一定尽力,一定尽力。”
  墨歌心满意足地得到了想要的答案,甩甩衣袖,迈出房门的时候不忘对小二嘿嘿一笑道:“小二,对不住,最近道爷手头紧,房钱先赊着。”说罢脚底抹油般开溜了,店小二一脸如吃了黄连的苦相,欲哭无泪。
  “师兄,你想笑便笑,憋着怪难受的。”墨歌想了想,颇为苦恼道:“我当真是没钱了,那一锭银子给了老鸨,剩下的几枚铜钱怕是连半夜房钱都不够。”
  “哈哈,让你今日装阔绰。”
  是夜,墨歌又掏出那支骨笛,就着幽暗的烛火细细端详。
  苏家小少爷,苏沐,一月前身亡。虽说是小少爷,却并不得宠,因其母只是个没身份的丫头,只因生了个儿子才被纳为妾,却在苏沐十二岁那年便过世了,因此苏沐在苏府徒有小少爷的身份罢了,传闻身子还一直不好,是以从小便足不出户。这是临川人人都知道的秘密,这秘密知道的人多了,就成了丑闻,苏家一向引以为耻。
  一月前,苏家放出消息,苏沐因染了风寒不治而亡,按着规矩,三日后便下了葬。传闻下葬那天,春寒料峭,三两个人抬了口棺木就去了城外的坟地,寒鸦掠过枝头,低沉阴暗的天空竟下起了小雪,纷纷扬扬,下了整整一日才停止。
  墨歌对此的评价是传闻大多喜欢把事实夸大以示当时的不同寻常。梓夜却道:“苏沐的确死的蹊跷,兴许那天的雪真是什么预兆。”墨歌摩挲着骨笛,道:“一月前还是早春,下场小雪也没什么。不过”他话锋一转,“这骨笛应当就是那苏沐的了,只是不知道是谁做了这迷魂引,又是要给谁下的。”
  “迷魂引能迷人心智,不同于一般的幻术,它需以物作引方能施术。下这咒的人该是魏紫无疑,只是,魏紫是花妖,一向与人毫无瓜葛,他又为何要帮苏家某个人下咒呢。”
  “多想无益,师兄,我们去了苏府不就知道了。这骨笛在我身边放了两天,怨气倒是少了不少,应当不会再害人了。”
  “嗯,上次从窗口跑出去的怕是这苏小少爷的一缕生魂吧,他死的冤枉,自然也不肯投胎,只是被迷魂引禁锢在这笛中,逃脱不得。怪不得,与那苏姑娘的气息如此相似,原是一家人。”
  墨歌躺倒在床上,慢慢地想着,这小少爷该不会跑去苏家作恶了吧,但是转念一想,苏家罪有应得,但若是他伤及无辜又该如何是好,胡思乱想着就渐渐进了梦乡。
  两日很快过去,墨歌沿着衡河一路慢慢晃到苏府,日头正好,苏门鎏金的大门迎着朝阳熠熠生辉,墨歌敲了敲门,马上有小厮来应门,墨歌说明身份,被请到前厅等候。
  墨歌坐在红木椅上,看着前厅挂着的大匾额,是苏家先人所书的四个大字“宁静致远”笔力苍劲,苏家自那代起便开始风生水起,官至宰相,墨歌盯着那大字看了良久,半晌对梓夜道:“师兄,苏家先人自前朝起就官至宰相,现在即便在位者换了人,在朝中还能有立足的地,实属不易。”
  梓夜道:“苏家人大约是一直遵从祖训,宁静致远,做人还是为官大抵都是如此。”
  墨歌接过丫鬟递过的茶盏,小啜了一口,道:“苏姑娘何时才能来?”
  “大小姐在里头照顾姑爷,姑爷最近染了风寒身体不适。待安顿好了便出来。”
  “苏姑娘嫁人了?”
  “这,还不曾,只是已定下婚约。姑爷是苏家远方亲戚,算是大小姐的表兄。”
  “那你可知道你们苏家小少爷苏沐的事?”
  那丫鬟立刻显出一副为难的样子,道:“这事奴婢也不大清楚,小少爷平日也与我们接触不多。”
  墨歌也不为难她,挥挥手,让她下去了。“师兄,那苏家姑爷可是苏墨白?”
  “应当是了,苏墨白是远近闻名的才子,未及弱冠就以一首长安赋深得当今圣上欣赏。”
  墨歌渐渐陷入深思,进了苏府那若有若无的气息似乎重了些,却又不似一般怨气,只是让人觉得一股凉意涌上心头。“苏沐啊苏沐,你究竟是怎么死的呢。”他在心里暗暗想着。
  正思索着,远远地传来一阵笑声,正是三日前见到的绿衣姑娘,纤纤。后头跟着苏家大小姐苏浅堇。苏浅堇依然一袭淡紫衫子,只是面色比三日前苍白了些,却仍是巧笑着招呼。
  墨歌客套的回了,二人坐下,苏浅堇挥退了下人,就连纤纤也嘟着嘴被带走了。
  苏浅堇低着头踟蹰片刻,墨歌看见她的十指紧紧地抓着衣裙,手指骨节出泛起了青白色也不愿放手。阳光透过雕花的窗子照进来,在地上涂成一片斑驳的惨白,依稀是梅花的形状,墨歌低垂着眼仔细看着,苏浅堇却猛地抬起头来,轻轻吐出一口气道:“道长可曾听说过迷魂引?”
  墨歌乍一听,脑海中似有灵光闪过,莫非是这位苏家大小姐请魏紫下的咒。他不动声色道:“听说过,不知苏姑娘是何意?”苏浅堇面上微微露出痛苦的神色道:“道长可会施这迷魂引?”墨歌用手指轻轻敲着桌案,沉吟片刻道:“这迷魂引是不传的秘术,施术者必然耗费极大的心力。”
  “道长放心,钱财不是问题。”
  墨歌似笑非笑地抬起头望着苏浅堇道:“苏姑娘莫不会以为这世上有钱便能做到一切吧。”说罢,霍地起身拱手道:“既然如此,那在下告辞了。”
  “等等!”身后苏浅堇急切地叫住他,“有冒犯之处还望道长见谅,道长想要什么,小女子一定竭力办到。只是希望道长能为我施术。”墨歌转过身,轻轻一笑道:“好。”
  苏浅堇又命人奉上一盏茶,唤墨歌落座,墨歌也不同她客气径直坐了,苏浅堇低眉深思,想到深处拿着茶盏的手情不自禁地微微地颤了颤,最终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作者有话要说:已修完~


☆、白骨谣(4)【修】

  苏家大小姐苏浅堇是苏家嫡出,只可惜是个女儿。幼时有客人来府中,父亲同他们寒暄时苏浅堇悄悄躲在角落里听他们说话,时常能听到如此感叹。
  初时听见尚不以为意,听的多了,便有些恼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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