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灾厄序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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灾厄序列- 第3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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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望去都是蚂蚁,但只有这个方向蚂蚁的数量要少上一些,仿佛那里有这群蚂蚁避忌的东西存在似的。
  当两人翻过倾塌在地面上的砖石时,眼前的景象令两人立即停止了动作,湾鳄硕大的脑袋就在他们面前。
  布莱特半蹲下身子,将自己和叶迟掩藏在一根横倒的立柱后,湾鳄似乎对他们的存在没什么反应,它的身体被埋在废墟下,只有脑袋露在外面。
  布莱特眯起眼,“叶,它好像有些问题。”
  叶迟点了点头,细碎的头发扫在布莱特下巴上,布莱特顺势在他头顶蹭了蹭,“它受了伤,一边眼睛似乎被什么东西弄瞎了。”
  湾鳄的左眼如今只剩一个黑洞,伤口还未愈合,黑黢黢的眼窝看起来比它完好的眼睛还要可怕,湾鳄一动不动,右眼微微眯着,里头黄色的巨大眼睛浑浊不堪。
  布莱特屏息观察了一会儿,发现湾鳄没有任何动静,他皱起眉,谨慎地从掩体后绕了出来,从湾鳄瞎了的那一边悄无声息地靠近。
  叶迟在他的命令下留在原地,他略微紧张地半抬起身子,盯着布莱特的行动。
  布莱特与湾鳄的距离已经很近了,近得只要他一伸手就能碰到湾鳄粗糙的皮肤。叶迟看到湾鳄黄色的眼珠忽然动了动,爬行动物特有的黑色竖瞳收缩得更细了,他还来不及提醒布莱特,湾鳄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张开犬牙交错的长吻咬向一侧的布莱特,布莱特的反应很快,他向后退了好几步,从身边的废墟里拎起一根断裂的钢筋,一把卡在了湾鳄的上下牙床之间。
  湾鳄已经完全褪去了刚刚半死不活的假象,它猛烈地甩着头,试图将嘴里的钢筋弄出来,布莱特原本就被它逼到废墟里头的一角,此时为了躲避它的动作,根本无法从那里出来。
  布莱特摸了摸身上的武器,军刀在大厅被叶迟打掉了,腰上还挂着一把散弹枪和一把手枪,这么近的距离,身边又没有足够的空间,不管使用哪种枪支,一旦没能进入目标的身体,形成跳弹对他来说都是极大的威胁。
  布莱特躲闪着由于湾鳄的撞击而掉落下来的石灰和碎屑,他喊了一声:“叶,我把枪给你,你来攻击!”说着他将散弹枪扔了过去,“打它的嘴!”
  叶迟似乎在另一头应了一声,但他声音太轻,布莱特听不清楚。过了数秒,布莱特耳膜一疼,近距离的枪击声在身旁响起,湾鳄被钢筋撑起的嘴里顿时被散弹打得千疮百孔,湾鳄剧痛之下动作更是毫无章法,数次差点撞到布莱特。
  随着湾鳄发狂的动作,这块废墟中尚存完好的角落也开始崩塌,倾斜的石板从他们头顶上方向下滑动,布莱特咬了咬牙,觑着湾鳄抬头的动作,助跑两步从它下颚下滑了过去,还没来得及站起来,湾鳄的脑袋就重重朝他这里砸了下来,叶迟拽住布莱特的手臂及时将他拖离了那块地方,布莱特借力顺势站了起来,反手握住叶迟,“先离这里远一点。”
  他们翻过堵在走廊上的石块,在一个勉强还能下脚的地方停了下来,观察湾鳄的动静。
  “我看了下,它的眼睛十有八九是那些蚂蚁弄瞎的。”布莱特将刚刚滑过地面被碎石子撕破的衣服扯了下来,“眼部组织还有残余,伤口处坑洼不平,不是子弹造成的。”
  “我假设在我们来之前,这两者就发生了争斗,看那些蚂蚁的反应,应该是湾鳄赢了,我想再让它们来一次,说不定我们会有机会离开这里。”布莱特盯着慢慢安静下来的湾鳄,低声说。
  叶迟抬头看了看二楼,忽然说:“蚁后?”他指了指楼上,慢吞吞地说:“把蚁后带到这里来。”
  布莱特微微皱起眉,他捏着叶迟的下巴,先检查了一下叶迟身上先前挠出来的伤口,由于快速愈合的能力,这些伤口早就没什么痕迹了,“看弗朗西斯和卡尔的状况,这些蚂蚁的毒液可能会使人麻痹,我和你都受病毒影响变异,可能抗性比一般人来得强,但假如在蚁穴里麻痹就只有跟他们一个下场了。”
  叶迟摇了摇头,“只要快。”
  布莱特思索了一会儿,同意了叶迟的意见:“检查一下身上的装备,我们上楼,如果有任何问题,就直接撤退,不要逗留。”
  作者有话要说:  


☆、最终副本(下)

  弗朗西斯睁开眼时,面前是一片白色,他身体里还残留着麻痹感,胸口阵阵闷痛,视线也十分模糊,他喘了口气,喉头泛起阵阵令人恶心的铁锈味,弗朗西斯甩了甩头试图搞清楚现在自己在哪里,他感觉自己被什么东西包裹着,忍不住挣动了两下,皮肤接触到的粘稠感觉让他更加恶心,挣扎中他碰到了身后的人。
  “卡尔。”弗朗西斯艰难地转身,试图弄醒卡尔,“醒醒,卡尔!”
  卡尔呻吟一声,慢慢睁开眼,“医生?”
  “你还好吗?”弗朗西斯和卡尔几乎脸贴着脸,他尽力是自己后退一些,但用处不大,“我们似乎没有被蚂蚁分尸。”
  “哦,我猜我们是被当做了储备粮什么的。”卡尔很快清醒过来,他试图将包裹着两人的白色厚膜撕开,但这种白膜柔韧无比,卡尔以一个艰难的姿势地取出军刀想划破这玩意,军刀刚刺入几公分就被卡住了,卡尔喘着粗气费力地将军刀重新抽出来,刀刃上缠绕着头发丝粗细的白丝,卡尔捻了点儿,“这是什么?”
  弗朗西斯不想去碰那玩意儿,他皱着眉说:“可能是那些蚂蚁的分泌物,用来困住猎物,看起来很像蜘蛛的蛛网不是吗?”
  卡尔将军刀重新插回腰间,此时两人被困在这由白色细丝织成的巨茧中,不论做什么都极不方便,弗朗西斯从来没跟人靠得这么近过,每次他一动,就会碰到卡尔的身体,这让他不得不静止下来,周围安静得出奇,弗朗西斯能听见卡尔有些粗重的呼吸声,“你的伤口还好吗?”
  卡尔动了动,“感觉不到。”他触摸着自己的腿根,“毒液的麻痹性还没有从我身体里完全褪去,就算你现在掐我一下,我也没什么感觉。”
  弗朗西斯有气无力地开着玩笑,“我觉得我们这会儿就像电影里,嘿,你看过异形吗?”得到卡尔肯定的回复后,他继续说,“就像异形里头,那些人都被异形抓起来包在茧子里……”讲到这里他忽然惊恐地摸了摸自己的胸口,“该不会我们的身体已经成为那些虫子的温床了吧?!”
  卡尔耸了耸肩,“有这个可能性。”他看见医生面如死灰,忍不住笑了起来,安慰道:“我们更可能是它们的食物,异形里面包裹人类的薄膜很容易就能破开,而我们却不一样。”
  弗朗西斯叹了口气,“不管是温床还是食物都不是什么好结局。假如还有酒精的话,我倒宁愿在这里直接被烧死算了。”
  “布莱特他们不知道怎么样了。”卡尔挪了个位置,他个子比医生稍高,嘴唇正好在医生的鼻尖上,开口说话时总有些错觉自己吻到了医生,因此放松上半身,向后靠去。
  弗朗西斯说:“布莱特不会来救我们的,他的心目中叶迟最重要,任何会导致他失去叶迟的可能他都不会尝试。”
  “他们俩……真的在一起了吗?”卡尔犹豫着问道。
  弗朗西斯挑了挑眉:“你歧视同性恋?”
  卡尔苦笑起来,“当然不是。”
  “那不就完了,两个神经病在一起不是正好,现在还都成了变异者,中国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弗朗西斯已经放弃了求生,倾诉欲反而强了起来,“哦对了,‘什么锅配什么盖’。”他这句中文发音还颇为标准,听得卡尔一头雾水,“什么?”
  弗朗西斯将意思给他解释了一遍,“叶迟是自闭症患者,布莱特有童年心理创伤,独占欲和控制欲远远强于一般人,这不是正好,多么般配。”说完,他还干巴巴地笑了两声。
  卡尔的注意点却完全跑偏了,“你还会说中文?”
  弗朗西斯懒洋洋地说:“我的小伙子,我可是个心理医生,假如我遇到了中国客人,能说两句中文会提高客人对我的信赖程度,假如你想听的话,德语、法语、日语、韩语……我大概能说十来种语言,当然,并不是都精通,我可不是什么天才。”
  卡尔笑了起来,“医生,这已经称得上是天才了,我上学的时候,学校让我们学点儿法语,我差点被弄疯了,天哪,竟然连桌椅都分性别,那帮法国佬到底是怎么想的!”
  弗朗西斯撇了撇嘴,“那是你蠢。你为什么入伍?没考上大学?”
  提到学习问题,如同这世界上所有的成绩不好的孩子一样,卡尔颇有些尴尬,他想挠挠头发,一抬手却差点儿撞到医生,他连忙收回动作,“我不喜欢学习,本来我妈妈告诉我念个社区大学或者技校也可以,但当我有一天看到我弟弟在学校里被人歧视欺负时,我就决定入伍,假如有个当兵的哥哥,亚当可能会好过一些。”
  “你弟弟叫亚当?”弗朗西斯吹了声口哨,“我听说亚裔,尤其是中国孩子,都很擅长学习。”
  卡尔眼睛微微一亮,“是的,他一定能考上大学,哈佛或者耶鲁什么的。”
  弗朗西斯沉默了一会儿,微笑道:“是的,我也相信他一定可以做到。”
  两人都不约而同地不再说话,这种令人眼圈发红的寂静一直持续到卡尔忍不住发出了一声闷哼。
  “怎么了?”弗朗西斯微微紧张起来,“你的伤口裂开了?”
  卡尔皱着眉,他过了一会儿才回答医生的话,“没有。”卡尔顿了顿,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我的枪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你作为我的主治医师应当很清楚这一点。”
  白色丝茧里光线十分微弱,弗朗西斯看不清卡尔的神情,但他敏锐地察觉到卡尔有哪里不对,他身体前倾想要检查一下卡尔的状况,正在此时,卡尔忽然身体猛地晃了晃,迎着弗朗西斯倒了过来,这么近的距离弗朗西斯措不及防,两人的脸狠狠撞到了一起,弗朗西斯只觉得自己的嘴唇被卡尔撞得差点儿破了皮,他疼得倒吸一口冷气,勉强将脸别过去,避开卡尔的嘴唇,弗朗西斯低声问道:“你到底怎么了?”
  卡尔没有出声,随着弗朗西斯的动作,他的脸缓缓滑到弗朗西斯的颈侧,弗朗西斯能感觉到他的呼吸急促,脸颊却凉得如同冰块。
  弗朗西斯心底泛起一阵恐慌,他划动手脚,试图将卡尔从自己身上扶起来好查看他的状况,但几乎立刻,他的动作就被卡尔制止了,卡尔一把搂住他,困住他的手脚,虚软无力地轻声说:“不要动,不要引起它们的注意。”
  什么东西的注意?弗朗西斯只觉得眼前一阵晕眩,过了几秒,他才意识到是自己过度呼吸导致的晕眩,他强迫自己镇静下来,卡尔环抱他的力气并不大,他很容易就能挣开,尽量放轻动作,弗朗西斯喘着气向卡尔身后看去。
  他眼前的这一幕几乎令他停止呼吸,从白色丝茧外,有什么东西将它的口器伸了进来,直直地刺进了卡尔的腰椎部位,弗朗西斯不知道那东西在做什么,唯一能确定的是,再这样下去,卡尔只有死路一条。
  弗朗西斯的脑海中一片空白,他的嘴唇动了动,忽然大声骂了一句脏话,他从卡尔腰上把军刀抽出来,开始奋力去砍那根黑色的口器,在丝茧中他的动作十分不便,口器的位置太靠下,他常常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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