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忘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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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忘尘- 第2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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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藏在薄被之下攒紧的拳头。想想自己身上带著凉,再躺回去就把人弄醒,干脆端著凉透了的茶壶,斟了一杯冷茶,也不喝,只是坐在边上,摸著脖子上挂著的织锦荷包,盯著暻允言看。
  暻允言攒著被子翻过身,面著里边,留下大半的空当,後背也没盖上,就这麽缩著。穆子韩担心他著凉,放下茶杯,起身去扯他身下压著的被角。大概是没能控制好力度,那人骨碌一下又翻了出来,被惯性一带,穆子韩止不住朝前趴又担心压著那人身上这样那样的伤口,堪堪双手撑在床板上,对上暻允言陡然睁开的眼,兵荒马乱。
  “你,你醒了?”穆子韩尴尬地起身,别过脸不敢直视暻允言。他怎麽也不敢想象要是自己和暻三私底下那点勾当被暻允言知道了,他会用这样的眼神看自己,要是能回到最初冷眼旁观的样子就好了。有些东西就是得到了,握在手心了,才知道失去的时候是怎样地刻骨铭心。
  今天,是最後一天了。只要这样想著就抓心挠肺地疼了起来。轻轻地把侧脸贴在暻允言心口,真好,那个人有这样的心音,温柔地,蓬勃地,只要他还活著,大概就没有什麽别的奢求了。只愿哪一天想起自己的时候,能明白自己是为了他才这样,那就算是死也死得心甘情愿了。穆子韩自认没有那麽大的度量,他爱上了暻允言,但他无法忍受自己为了暻允言失去一切,而未来的暻允言竟然不明真相。他不能,让暻允言离了自己还能毫无愧疚地活著。
  他想,就算燃尽一切,与君长诀,也要疼上一阵子。这样想著的穆子韩,忍不住笑出声。
  暻允言却不能和他存著一样的心思。就算知道穆子韩在乎自己那样能怎样?他分明知道穆子韩一夜未归,却还是没法开口质问,犹疑著只能假装睡著,没有法子掩饰道最後只能转身。最後竟然变成现在的样子,自己连推开他的力气都没有了。始终攒紧的拳头不由得松开,穆子韩的身体比清晨的露水还凉,心里终究还是不舍。拍了怕伏在自己怀里那人的後背,带著初醒般的喑哑声音询问“怎麽了……”,穆子韩也只是在自己怀里摇了摇头。
  到底为什麽变成这样,暻允言猜不透了。
  穆子韩支起身子,望著暻允言然後摇头,有些勉强地勾起嘴角微笑。毕竟不是天生的戏子,掩饰不住眼神里近乎绝望的神态,暻允言不懂了,这又是为了什麽?穆子韩垂著头,去够暻允言的唇,凉薄的唇瓣轻轻贴著自己的唇,摩挲著,舌尖小心翼翼地探了进去。
  穆子韩问他,“回了京城,我们是不是就不能在一起了?”穆子韩这麽说的时候,委屈得不行。
  暻允言才终於似懂非懂,揽住伏在自己身上那人的腰肢往上托了托,温柔地抚摸著。用自己的额头轻触穆子韩的额头,“不会的,等回京向老爷复命之後,我们就继续四海云游,去到没有人知道的地方,一直这麽好。”
  “明天就回京了吧?”穆子韩撑著暻允言的胸膛坐起身来,垂著眉眼看他,像极了江南初遇那时的模样。
  暻允言有些懵,点了点头,又说道,“我们先收拾一下,再逛逛?”托著穆子韩往下挪了挪,正欲坐起身,又被穆子韩按了回去。穆子韩的脸上分明就是一副回去了就再也回不去的模样,就开不了口。
  就著起身的力度又撞了回去,穆子韩用了狠劲,暻允言磕在枕头上胸口上还压著个人,一下就晕乎乎地回不过神。等反应过来脸颊上湿漉漉的是什麽,就再也不能平静了。
  暻允言是怀疑穆子韩的。从穆子韩一瞬就将白莲置於死地的时候就隐约觉得不妥,穆子韩不该是那样的人,因为一时醋意大方丧失理智。之後自己被囚於谭府,守卫森严把守重重,穆子韩是怎麽混淆视听混在宾客中进入谭府的家宴?再在之後为何要暴露自己的身份?又为何要避开自己深夜外出?暻允言不是不愿意相信穆子韩,只是他不相信自己,单凭这样的自己怎麽能敌得过暻允!的八年。
  要是知道暻允言存著这样的心思,穆子韩大概会就这势头扇他几个巴掌直接杀了他。除却避开暻允言和暻三见面的事,暻允言全都猜错了。好像是天意弄人,也从那些年里悔悟了,竟然真的爱上了暻允言,所以白莲的出现,确实让自己失去方寸。谭府的家宴是劫持了原本要赴宴的宾客,暴露身份也是因为关心则乱。
  只是没想到一步错,步步错,竟然走到暻三的陷阱里去。
  被穆子韩的眼泪打乱阵脚,暻允言的手掌就覆上泪湿的脸颊,手心触到深夜归来的凉。穆子韩拉下暻允言的手,疑惑不解地看,竟也不相信自己的眼泪。把宽厚的掌心攒紧,贴上自己的面颊蹭蹭。转向望著暻允言,眼神里有暻允言读不懂的东西。
  温热地唇瓣覆了上来,温柔得就像穆子韩该有的样子。暻允言压著穆子韩的头,不由自主加深这个吻,舌尖交缠的时候,不由得用力吮吸,就算穆子韩不堪忍受地推拒,暻允言也不能放开。好像拥抱著他,就能驱散四肢百骸的冷,心口也不再如坠冰河一样的疼痛。就算背叛了,穆子韩对自己来说,仍旧是全世界。
  大概是上下位的优势,穆子韩挣扎了一阵,终於挣脱暻允言的钳制,双臂支撑起上身,大口喘气,面色涨红著,连带瞪人的眼神都染上春意。落过泪的眼眸,湿润润地望著暻允言,勾了勾唇,终於还是笑了。指尖撩开暻允言散乱的额发,捧著一张英挺的俊颜。
  分明被欺负得过分了,还要装作一副调戏民女的大爷样,吸了吸鼻子,看起来可怜兮兮又欠揍到不行。卸下防备的穆子韩,原来是这样的。暻允言也忍不住扑哧笑开了。抬手用食指指尖轻抚穆子韩被咬破的唇角,按著唇纹一点点下滑,再抚摸他微凉的鼓鼓的面颊,尽是怜惜。
  “暻允言,你永远不知道,”穆子韩拉下暻允言作乱的手,重新趴回他怀里,贴著他的耳畔,担心他错漏一个字,“我有多爱你,谁也比不过,”就算是背叛,我也想让你活著,就算让这一辈子恨我到死,我也不会让你死,就算你恨不得我死,“允言,暻允言……抱我……”
  穆子韩带著笑意的撩拨,暻允言分不清话里的真假,明明是甜腻的表白,为什麽听来哀伤至极。连自己的心口也抽痛得难以言明,痛到想把这个人狠狠地拥在怀里,来填补心口冷刀剜肉的疼。
  暻允言捏著穆子韩的肩,一个扭转就把人压在身下。没料到突如其来的动作,穆子韩吓了一跳,大睁著眼睛看暻允言,眼角还湿润著隐隐勾著人心底试图凌虐的官能。
  被捏著下巴,不得不张开嘴,任凭暻允言予取予求。津液不受控制地下滑,舌尖被吮吸著吞咽就变得困难起来。穆子韩有些窒息,瑟缩著躲避暻允言的纠缠,却被勾引著进入他的口腔,搅动著品尝对方的气息。
  勉强被放开的时候,两个人都呼吸不畅了。相视一笑地,暻允言又弯下身子,亲吻穆子韩的嘴角。不似方才的巧取豪夺,现在的亲吻反而温柔得不像真的。“我也爱你……”暻允言叹息著说,穆子韩却没能听清,声音太小,让人以为或许那是阵风,也或许,是自己的执念太多。
  穆子韩拉下暻允言正捧著自己面颊的手,有些犹疑。在那人惊慌失措地表情下,将指尖送入湿润的口腔里,一指一指地舔舐。舌尖在指腹停留,太多的口液吞咽不及,渗出一点被手指牵动著扯出银丝。心口瘙痒著,忍不住把玩粉嫩可人的舌尖,肆意妄为地搅动,看红潮一点点攀上他的面颊,再听穆子韩发出难以忍受的呻吟。
  “抱我,允言,抱我……”指尖抽离的时候,穆子韩的眼里氤氲著水汽,望向暻允言的眼神不由得迷离。眯著眼睛,毫无防备地舔了舔下唇,“允言……”
  暻允言终於还是笑开了,亲昵地拍拍穆子韩的头,俯下身把穆子韩的双手拉高压制在头顶,吻从唇瓣下滑,啃咬著白皙的脖颈。脉搏鼓动著,撩拨两人的心音。
  “一辈子……”这句话,似乎谁都没听见,或许谁都没说过。
  不知道什麽时候,腰带被卸下了,外衫也丢下床,中衣的绳结不知不觉扯开,白皙的肌肤染上淡淡的红晕。在暻允言的注视之下,不由得蜷起身子。无奈手臂被高高举起扣在头顶,只能毫无防备地展现在暻允言面前,献祭一样。
  粗大挤进根本就不该用於交合的所在,进出撩起的火,盘踞在腹内,分不清是疼还是麻。也不知道为什麽前端慢慢泄出了什麽,不似用手来的那麽爽利,只是身後反复被戳中哪里,只觉得快意一点点积聚,像化成了水,又似涌起的熔岩。
  终於是暻允言按耐不住了,反折过穆子韩的身体,腰下越发快狠,相交的地方疼得发麻。身体似随波逐流的浮木没有彼岸,挣开暻允言禁锢自己的手,勉力拱起身子抱住暻允言的脖颈,紧紧扣住後背,忍不住抓挠停不下亲吻。湿热的汗液像催发的香,撩拨著,刺痛著。疼得不行,身前的却像是得了助兴,随著暻允言低吼,就似一声令下,撞出什麽沾惹了两人满腹。身後的哪里也抽搐著,吸吮一样啜出暻允言的东西,慢慢涌出身後,把两人相交的地方打得一片狼藉。
  “允言,允言……小言,”穆子韩抱著暻允言宽阔臂弯的手,不由得脱力松开。在心里默念著爱意,却咬著牙不敢泄漏,一声声叫著他的名字,没有了下文。暻允言伏在穆子韩身上,舍不得抽离出温热的所在,还想温存一些。就算没有力气,靠在他身边怎麽也不够。
  大概是被下降头身体渐渐虚弱,加之一夜未眠,冷不防这样热烈,暻允言也扛不住倦意。喘息从急促到平缓,就这样伏在穆子韩身前睡熟了。没能听见穆子韩对自己的告别,他说,“好好活著。”
  暻允言再醒来时,穆子韩已经不在身边了。方才鱼肚白的天色现在已经明晃晃映在窗棱上,早已凉透了的枕徒留一个人的体温。系好外衫的衣结,腰带叠得齐整放在枕边,那个织锦的皇子证身荷包也放在一旁。暻允言抿了嘴笑,比哭还难看。脚踩在地上没有踏实的感觉,虚浮著,额上早就汗湿。踉跄了一下,心口那份寒意更深。
  从里间到楼下短短一段路,走起来都有些狼狈。一路扶著空了的桌椅蹒跚前行。整间客栈安静极了,不见其他人在,就连柜後那个罗嗦爱说笑的小二也不见踪影。大堂冷冷清,站在门前收敛心神,呼出一口气,才决意向两旁拉开,刺目的光逼著自己侧过脸去。
  “十三弟,好久不见。”暻允!站在门外,并不正眼看他,只是展开手上一把鎏金扇子,细细看那扇面的落款,嘴角微扬,似笑非笑。除了身边随行的两名侍从,就再无别人。“来,见过十三王爷。”他摆了摆手,让身後两人站出一些。
  左卫摘下面具冷著脸向暻允言拱手,道声“见过十三王”就又退回原位。
  右卫侧了侧身,摘了面具,“十三王爷,是否还记得在下?”面具下,竟然是白富的脸。暻允言还来不及吃惊,那人一抬手就抖下一张惟妙惟肖地假面,人皮面具之後的面目美得宛如天仙。要不是那声音,暻允言根本就不敢相信。原来早在之前,就被暻允!牵著鼻子走了。
  暻允!将“白富”拉近怀里,挑起他的下巴,轻轻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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