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重楼之荒唐君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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锁重楼之荒唐君主- 第2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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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才推门进去就见小云飞扑过来:“王爷、公子,你们这是去哪了!今天下午下了好大的雨,真担心你们被淋坏了!呀!公子,你头发怎么还潮着?不会是真淋了雨吧!”
  “要是关心你家公子就快去准备衣物热水!”韩景拉开几乎趴在皖紫霄身上的小云:“瞧瞧你那护食儿的样子,你是觉得本王会欺负紫霄不成?”
  小云撇撇嘴,低声嘟哝:“除了王爷你,谁还能欺负公子。”
  韩景举起手,摆出满脸凶相:“大胆!”
  小云缩了缩脖子,身子一闪躲得老远,回头吐吐舌头。
  “她陪着你,我也放心”韩景揽住皖紫霄的腰,笑得满是轻松:“原以为她会因郑小姐的事情记恨你,现在看来这个小丫头才算真正活的明白。”
                      
作者有话要说:  周五更新不定,谢谢大家的支持。
  话说怎么感觉又没人鸟我了呢?这种凄凉的赶脚让我最近懒惰了,这种不好的势头怎么破!!!
  




☆、第三十九章

  嘉佑四年九月,刑部主事皖紫霄调任礼部仪制清吏司主事,诏书下发数日后,晋王韩景帅平乱京军十余万人抵京。
  ——《燕史》
  “舅舅,侄儿不明白晋王将皖紫霄调到我礼部算怎么回事?虽然仪制清吏司主事比刑部主事高一级,但说回来也不过是个六品小官,况且仪制清吏司根本没有实权……”
  “禾儿,你觉得韩景是个怎么样的人?”
  “晋王?他……心思深沉、善于谋略……”
  “啧啧……天下聪明人少吗?你看看官场上的那些老油条哪个不是人精?!早教过你的看人要看根儿!韩景他呀!别看着平时光鲜,骨子里就是条护食的狗,只要是他看上的,谁敢动就咬谁!”
  “那皖紫霄呢?”
  “他?禾儿,哀莫大于心死,人活一辈子总要给自己留张底牌。”
  “舅舅,您还是没有告诉侄儿晋王此举意在如何?”
  “笨!韩景是想让皖紫霄抽身……他以为这么做就可以让秘密永远只是秘密?真是天真……”
  “舅舅?”
  
  众所周知曹禾是曹国公的亲侄子,但绝少有人会提起曹禾的父母。
  三十多年前的曹家没有权倾天下的曹国公,草包一样的大将军,宠惯后宫的曹端妃。那时贫困的村庄里只有郁郁不得志、喝凉水都长肉的胖书生,整日里游手好闲的阿正,胆小爱娇的曹小妹和做针线以维持全家生计的大姐——曹姑娘。
  曹姑娘生得标志又做的一手好针线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巧姑娘,无奈家里条件实在太差,使不少好人家都望而却步。转眼又到了科举年,可怜曹家家徒四壁实在没有多余的银两。曹姑娘拿上书生的文章开始四处借钱,平时讨喜的曹姑娘忽然间变身为瘟神,邻里邻居一见到她就躲得老远。看不得从来倔强的大姐向别人低声下气,胖书生一怒之下扔了所有书本,扬言再也不读什么之乎者也,这辈子就做个卖力气的庄稼汉。还在邻村借钱的曹家大姐听到传言便一路小跑地冲回自家田里,夺过书生手里的锄头,轮圆了耳光就抽,打累了抱着一双满是血泡的手哭着说自己已经凑到了足够的盘缠。
  等胖书生取得功名再回到小村庄,那里哪还有温柔亲切的大姐,生满杂草的坟头断了他日日夜夜的牵挂。原本漂亮柔弱的小妹蹲在河边替人洗衣服,不争气的老三摊在木板床上饿得只剩一把骨头,还有一个黑黑瘦瘦的小孩子趴在门缝一脸正惊恐的看着自己。
  后来,胖书生成为朝廷新锐曹大人,曹小妹挽起高高的发髻被人一步一吆喝地抬进了深宫,连只会斗鸡压骰子的阿正都要扬起下巴摆出一副国舅爷的姿态。
  后来的后来,世上再也没有了曹小妹只有万千宠爱集于一身的曹端妃,腆着肚子为人垢笑的曹大人被尊为曹国公,昔日的无赖阿正翻身做了曹大将军。
  
  每年春天,曹禾都会陪着曹国公去看杏花,只有那时阴毒老辣的胖子才会流露出难得一见的悲戚,絮絮叨叨地讲起曹禾他那酗酒赌博、输了钱就只会打老婆的流氓生父,温柔隐忍的生母和母亲生前最爱的杏花。
  杏花杏花,何来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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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道士看公子是有缘人特赠一言。”
  公子渊点点头,大开房门请这位不速之客进入。
  还有三日晋王就可抵京,逐渐繁华的城镇里各方势力也是蠢蠢欲动,正因为此来往之人须得加倍小心。
  鬓发花白的老道士打量着装潢讲究的房间,笑道:“不愧是天字一号房,晋王爷待公子真是不错。”
  “深夜到访不会只为看看房子”,公子渊谨慎地站在门前,单手抽出折扇:“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瞧着公子渊一身杀气,老道士满不在乎地咧嘴笑笑,坐在桌旁兀自倒了碗茶水:“老道士我云游四方阅人无数,今日在客栈一见公子便觉得宛如清风拂面……”
  看出公子渊的不耐烦,老道士停止了喋喋不休转而一脸严肃道:“人生而有欲,因欲而执。公子一不缺钱,二不求官,老道士想知道公子求什么?”
  公子渊神色凝重,冷声道:“求我所好!若是道长要说的只是如此,那就请回吧!”
  老道士摆摆手,又喝下一杯清茶:“公子一表人才,然所求不为苍天,不为百姓,只为自己,难免来的狭隘。听老道一句劝,公子实在该去贞元观一趟,听听清风道长授业启迪心智。”
  公子渊敛起杀气,轻笑道:“狭隘又如何?世人皆言求而不得方为最苦,我看不求而舍才是。老道士,子非鱼安知鱼之乐也?”
  “哎!”老道士故作懊恼,拍着大腿:“可惜呀可惜!弟子无能不能挽救受苦受难的人们……”
  “还不走?”看清来头,公子渊不再跟他客气,退一步站在门外,冷笑道:“回去转告你家主子‘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目送着老道士灰溜溜地跑出客栈,公子渊轻敲隔壁的房门:“王爷,贞元观的道士来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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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所谓秋老虎热死人,大都的九月恍惚间又把人拉回到几个月前,就算同时有三个婢女打扇,躺卧在竹床上的曹国公依旧热得满头大汗。
  礼部侍郎曹禾站在竹床,轻声道:“舅舅,何玉雕的案子您打算怎么办?”
  “能怎么办?”曹国公移了移硕大的身体,不满道:“才说能干就出了这么大的纰漏,何玉雕这家伙真是不经夸!”
  曹禾舔舔下唇:“可放着不管也不是办法,毕竟他知道太多我们的事了。”
  曹国公拿起汗巾抹去头上的汗珠,叹气道:“既然你都知道怎么办,还问我干什么?以后该怎么做就自己决定,禾儿,你是咱们曹家的希望。无论舅舅做什么也都是希望你以后过得好,也只有这样才能对得起大姐……”
  曹禾弯弯嘴角,端过一份葡萄放于曹国公手边。
                      
作者有话要说:  好久不见九霄了,呼叫一下!




☆、第四十章

  何玉雕暗杀被救,谋害亲王一案被扩大处理,受牵连者与日俱增,朝廷上下人人自危。
  ——《燕史》
  “清风道长,贫道回来了。”
  “师兄,怎么样?那个公子渊到底什么来头?”
  “目前还不清楚,但座下弟子已四处打探。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他绝非什么普通商人……而且……”
  “什么?”
  “他似乎知道贞元观的事!”
  “怎么会?若是他都知道,那晋王爷也必然知道……如此一来,岂不……”
  “你也别着急,公子渊虽知道贞元观与上面有牵连,却未必知道我们背后的是赵王。静观其变,切勿自乱阵脚!”
  “师兄说的极是,是贫道修为不够……”
  “清风道长也别忙着说自责的话,与此相比我更想知道公子渊或晋王他们是怎么知道的……”
  “这?我又哪会知道!”
  “师弟要装傻,那老道士我就只有直说了!我怀疑你这贞元观里有人不姓赵!”
  
  在刑部大狱待了有些日子,除了例行的审问未见到什么不同,何玉雕开始惴惴不安。就算如何昏庸,好歹也在这朝堂上摸爬滚打了十余年,曹国公是个什么人,他再清楚不过了。
  “何大人真是善心,我看大牢里的老鼠都得尊您一句恩公。”隔壁牢房里的“蔡药师”嬉笑道:“怎么样?今天的饭菜吃着可还安生?”
  何玉雕颓废地蹲在墙角,捏着半个黑面馒头,紧张道:“你小声些!小心让别人听了去,他日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蔡药师”挤挤眼睛,憋出一张苦相:“死?你毒害亲王,证据确凿,还想活到什么时候?”
  何玉雕扔下馒头,一把抓住牢房的栅栏,脸色青紫地嘶吼:“你还好意思说!蔡老头你陷害我!他们给了你什么好处值得你这么做!”
  “蔡药师”摆摆手,向后缩了缩,压着嗓子道:“哎呦!真是好害怕!何大人官威飒飒真是吓死小人了!”说罢,捂着肚子笑得满地打滚。
  何玉雕松开手,脸色发白,低声嘟哝:“你不是蔡老头……你不是蔡老头!你是谁?是谁让你来陷害我!”
  程潜闻言浑身一僵,不自觉地伸手摸摸脸上的面皮,没有发现破绽随即扑到栅栏处,伸着头大叫:“何大人疯了!何大人疯了!”
  此时的何玉雕却冷静下来,呆坐到地上盯着穿梭的老鼠念叨:“我懂了……他们是想把我如蔡老头那般毒疯……谁会信一个疯子的话!曹裕章你好毒的心!枉我这些年拼死拼活!咱们鱼死网破!鱼死网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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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胖总有各种原因,其中贪吃永远占着首位。
  众所周知,曹国公的胃口向来极好,不论面前是山珍海味、猪油拌饭还是窝头咸菜,只要能进嘴他就能嚼出七分美味。长达一个多时辰的午饭终于结束,曹国公酒足饭饱斜靠在椅子上,这才揉着肚子对候在门外的官吏道:“何玉雕那边怎么样了?”
  青衣小吏赶忙向前几步,跪在曹国公脚边:“卑职无能,那个……那个何玉雕实在谨慎,每餐前都要分一半食物给老鼠试毒,我们丝毫没有机会……”
  曹国公拍拍肚子,眯起小眼睛:“老夫把你们一个个从底层提拔起来,就是来听一句‘卑职无能’的?没有机会就再想办法,何玉雕不死谁都不好过!”
  青衣小吏又向前爬了几步,抬起头颤声道:“夜子时防范最松,我们不如派人……连同蔡药师一起做掉,以绝后患……”
  曹国公接过婢女送来的饭后消食汤一饮而尽,撵着一撮小胡子道:“那你就去安排……再听见一句‘卑职无能’你就下去陪何玉雕吧!”
  青衣小吏叩首谢恩,提起官袍逃出了曹国公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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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例行的三次巡查结束时已经是午夜子时,何玉雕摸摸脖子坐了起来,紧紧盯着一跃一跃的烛火,良久叹了口气,轻声哼起培良的小调:“红荷绿柳映清池……青牛白马胡不归……同行谁道我心安……我知伊人心中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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