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得意进宝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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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得意进宝楼- 第5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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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人淡淡道,“我现在叫楚折梅。”
  不留行嗤笑道,“你就算嫁给他,随了他姓。你也不必叫什么折梅,他叫楚梅郎,你叫楚折梅,不知道的人还当你们有仇。”
  楚折梅仍是淡淡地道,“他欠我一条命,怎么不是仇?”
  不留行叹了口气,“何必如此,似你这般的人,难道不知生死随缘么。就算他再好,也已那么多年,不如另外找过。人生苦短,红尘中美人那么多,何必就偏偏记得那一个?”
  楚折梅道,“赵云剑,果然是风流之人,若你这话落入任情儿耳中,只怕他难以轻饶你。”
  不留行神色一变,似想起了什么,垮了脸。
  楚折梅笑道,“赵兄要美人这有何难?”
  他将手在掌心轻拍,片刻四名白衣佩剑的女子鱼贯而入,行至他面前行礼,“主人。”
  不留行见这四名女子无一不是姿容秀丽,一名捧着把古铜吞口的长剑,剑鞘之上镶嵌了猫眼大的碧玉。一名捧着一袭白色绘花披风,与楚折梅身上的如出一辙。又一名手中捧着一个酒壶,那酒壶是黄金所雕刻。最后一名手中捧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数个黄金所制的小巧杯子。
  楚折梅懒洋洋地笑道,“赵兄,你看我这几名剑奴,可还当得起美人二字?”
  不留行摇头叹道,“美虽是美,但可惜主人好大的一股铜臭味。”
  楚折梅笑着吩咐道,“伺候赵公子饮酒。”
  托着盘子的女子应了,将盘子置于二人之间的桌上。捧酒的女子将壶中的酒注入杯中。然后两位女子一人拿了一杯,分别坐于楚折梅和不留行的身侧。
  不留行是个好酒的,而楚折梅黄金所铸的酒壶中倒出来的自然是好酒。
  当下浓厚的酒香扑鼻,不留行未饮已有三分熏然。吸溜着鼻子道,“十八年陈的女儿红?还加了杜康的酒糜?”
  那扑鼻异香,竟也不是单纯的女儿红。
  依偎在他身边的女子几乎将整个身体都贴在他身上,他若伸手拿酒,必然要碰触到女子傲人挺立的双峰。
  楚折梅袖微抬,已拿了一杯于手中,笑道,“呵,怎么?赵兄不敢饮,莫非是怕什么人看到?”
  不留行挺了挺胸膛,“男子汉大丈夫,有什么好怕的?”
  话虽如此说,他的手还是踌躇着,未真个伸出去。
  不留行红尘风流,从前于花间之时从未踌躇过,美色当前,若男子再来什么矜持,实在是愧对佳人。
  “好酒应留待客饮,二位不知待客之道么?”
  懒散而醇厚的声音自门外传入。
  楚折梅抬头看去,两人正并肩走进门来。
  两个仿佛自泥堆里打了滚的泥猴子般,但还是不曾掩去眉间飒然英气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好像我已经习惯了隔日更,每更三千+的节奏。

  ☆、第二十七章 抱月听风(二)

  2
  黄昏,纵然是边城战乱之时,这间客栈的大堂里依然坐了不少人。多数是些持刀佩剑的汉子,多半是城中的兵卒,或者是滞留城中的江湖客,于一日红尘忙碌之后,来此饮上一杯浊酒。
  陆酒冷从门口晃了进来,直接在桌边坐下,对着楚折梅道,“倒酒。”
  苏慕华也择了一张椅子坐下,微笑道,“陆公子,佳人在眼前,你至少该多说一个请字。”
  四方的桌子,四面坐了四人,容貌特征虽各不相同,但无一不是风姿俊朗。他们的周围还或站或坐着四名长得很好看的女子,捧剑和捧衣的女子虽不曾放下手中所托事物,但也低头伺立在旁。相伴这四位出色的男子,女子眼波流转之间,笑容也比平日更为娇艳,仿若春日园中轻嗅花枝的一抹笑颜。店中食客多数的目光都落在她们身上,纯属欣赏的目光,美丽的女孩子总能勾起天涯浪子心底温暖的绮思,
  楚折梅仿佛一点也不介意陆酒冷的无礼,面露笑容提了酒壶倒满了两杯递与二人。
  陆酒冷举杯一饮而尽,“你可以让侍女陪不留行,却宁愿自己动手,也不愿让你的侍女给我们倒一杯酒?”
  楚折梅道,“让人陪着赵兄,我可以看见他脸上的神情精彩有趣。而若让女子陪你们,本座心怀愧疚,怕遭天谴。”
  苏慕华慢慢饮着杯中的酒。“若这二人为我等倒酒,要将楚宫主的剑放于何处?”
  楚折梅抚掌笑道,“苏楼主果然是我的知己。”
  夜晚将近,夏日的暑气带着那么几缕静谧的清凉。
  四人相对而饮,陆酒冷自然不会错过好酒,苏慕华也自然不是会客气之人,就连不留行也终于饮上了酒。
  楚折梅本就是想看看他的笑话,笑话已经看过,若还不让人喝酒,岂非有违他拿酒出来的本意?
  何况他与不留行本就是朋友。
  天底下的医者大抵都是爱干净的,楚折梅也不例外。
  于是四人喝酒的地方换在了望北城的一处澡堂里。
  陆酒冷披着单衣,靠在木桶的边沿,低垂的竹帘和屏风隔开了众人。楚折梅是个大方的主人,众人为他领入此处时,饶是见多识广也不觉暗自称奇。
  望北边城之中的这一处销金窟藏在深巷中,骰子声在盅里摇晃的声音,丝弦中女子絮絮低语声传入耳中。对天涯漂泊的江湖浪子来说,又有什么声音比这更悦耳动人的。
  不留行喟叹道,“楚折梅,虽然你改了个奇怪的名字,但我不得不承认你实在是个妙人。”
  楚折梅的声音自帘后传来,却不是答不留行,“苏楼主,听闻春风得意进宝楼是财色富贵之所,你看我这折梅宫的产业可还入得了你的眼。”
  苏慕华含笑答道,“楚宫主客气了,别的不说,苏某的楼中似乎没有这般用黄金做的酒壶,美玉做的剑鞘。”
  楚折梅道,“这个酒壶是九堡宋家宋长天的最爱,这剑鞘是剑冢林临的随身之物。。。”
  苏慕华道,“哦?宋长天最是爱财如命,林临更是个剑痴,难为他们肯将这些宝贝给你。”
  楚折梅道,“江湖中人虽然见惯生死,然而偏偏最为怕死。一个人死到临头,哪怕让他用最宝贵的东西来换活上一日都是肯的。我收下他们这些东西的时候,他们高兴得几乎都快哭了。”他顿顿又道“陆公子有千金易命之称,而我是千金换命。陆公子,你实在应该对我客气一些。”
  陆酒冷懒洋洋地看着手中的酒杯,他趴在木桶的边沿,女子为他揉捏着肩头,他似乎连一根手指的懒得抬。想了想疑惑地问,“为何?你有银子要送给我们?”
  楚折梅笑道,“陆公子莫非忘了,我是个大夫。”
  陆酒冷的眼睛一下子亮了,他声音忍不住颤抖,“你是说,你有办法解沉醉黄泉的毒?”
  楚折梅道,“陆公子莫非没听明白我方才话中的意思?世间的事都有代价,宋长天贪财,林临好剑,他们要我救命都付出了代价。若要我出手救人不难,但我要你以最宝贵之物来换。”
  陆酒冷朗笑道,“这有何难,楚宫主想要什么,尽管开口。”
  楚折梅道,“我要你替我去杀一个人。”
  陆酒冷道,“我本就是一个杀手,杀人对我来说不算什么,只是楚宫主要杀的是何人?”
  楚折梅道,“寻欢山庄之主陆元应。”
  陆酒冷并未想到楚折梅会提出这么一个人来,他沉默了半晌,“你为何要杀他?”
  楚折梅道,“陆公子以前杀人之前也都会问个为什么?”
  陆酒冷说不出话来。
  苏慕华笑道,“楚宫主,你要解的是我的毒,为何要向别人开什么价码?怎么,觉得我春风得意进宝楼出不起价?”
  楚折梅淡淡地道,“因为你不在乎自己的生死,而他在乎你的生死。”
  苏慕华脸上的神情很愉悦,“可惜你开的价,他不可能答应。”
  楚折梅道,“他不肯救你,你看起来还很高兴?”
  “因为他知道他若答应了你,我一定会看不起他。”苏慕华一笑,旋即又道,“而我也一定不会让他为我去做这件事。两情相悦本应使人勇敢和快乐,而不是让人畜生不如。”
  虽然看不到他此刻脸上的表情,但陆酒冷依然能感觉苏慕华眸子中的温暖之意。
  他心中如暖阳一般,又是甜蜜又是酸楚。
  楚折梅道,“苏楼主,既然如此,我便只能说声对不住了。”
  苏慕华笑道,“楚宫主客气,江湖人行事自有规矩,苏某自然也不能强求楚宫主为我破例。”
  众人重新置酒饮过,待洗浴完毕,换上轻软的衣衫。苏慕华、陆酒冷和不留行三人踏着月色回了客栈,一进门就看见春桃正叉着腰站在客栈的大堂内。“小兔崽子,抓住你,看我不剥你的皮。”
  不留行的脚在门槛上一磕,腿有点软。
  苏慕华含笑道,“任公子,久见了。”
  春桃见了他,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小苏你总算来了。”
  陆酒冷道,“任公子,这么笑着看小苏,不知道的人还当你遇见了失散多年的兄弟。”
  ————
  春桃呵呵一笑,“宋县令,我替你看着你衙门里的小孩子你不感谢我,倒还埋汰我?”
  陆酒冷一愣,“我怎么不知道有什么小孩子要你看?”
  春桃拉了二人入了雅间落座。
  座上已经坐了王英雄和王小痴两个少年,此刻正一人吃着一碗面。虎头虎脑的王英雄坐在迎门处,袖子挽到手肘处,抓着一双竹筷,挑着面条吃得稀里呼噜的。王小痴拿着筷子,慢条斯理地吃着自己碗里的面,看得出很好的教养。二人见了众人进来,王英雄先咧了嘴笑,用力点了点头便算打过招呼。
  王小痴丢下筷子,蹭在苏慕华身畔,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苏慕华见他靠过来,心念一动,“小痴你说我像你娘亲,你可记得自己从何处来?”
  王小痴点了点头道,“他们说我住的地方叫镐京。。。”他手上比划了一个手势,“在一所大房子里。”
  周的国都镐京?
  苏慕华笑道,“你家中可是只有一位娘亲?”
  王小痴又用力点了点头,然后又低声道,“她长得有点像你。”
  陆酒冷并未见过王小痴,问道,“这位是?小苏是你家亲戚?”
  苏慕华笑着应道,“王英雄捡来的。”
  春桃道,“二位有所不知,这望北城中近日出了件怪事,连日中都有十来岁的孩童半夜丢失。奇怪的是孩童丢失之时,父母都一点未曾发觉。我带了王英雄和王小痴二人扮作鱼饵,这两个小皮猴可苦了我。。。不过总算于今日在城郊洞君山的月老庙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可惜还是为那人走脱了。”
  苏慕华道,“你见了那人的模样?”
  春桃道,“只看了个背影,看上去约莫四十来岁,武功很高,身法怪异,但神智似乎有些不大清醒。哦,对了,他的左手少了两根指头。”
  陆酒冷面色凝重,“可是无名指和尾指?”
  春桃想了想道,“正是。你认得此人?”
  陆酒冷思索道,“似乎有些像我的义父。”
  只是陆元应为何会出现在此处?
  楚折梅又为何要他杀陆元应?
  苏慕华看站着的不留行道,“赵兄为何不坐?”
  不留行正欲落座,春桃突然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这位公子,我们认识么?”
  不留行猛然站了起来,拍着桌子道,“任情儿,我对你百般忍让,莫非你真以为我怕了你!”
  春桃忽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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